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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分,一群鬼魂吃够了香火,用人间的话来说就是酒足饭饱之后,一闪身都回到了自己的遗物当中休息去了。

    而陈小风此时却睡不着了,大概是白天睡过一觉的原因。这一幕倒是有些滑稽,大半夜的鬼睡得香甜十分,人却精神的不得了。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也没开灯,陈小风就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睡不着觉。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自己虽然不是完全的无神论者,但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张张面孔走马灯似的在自己脑海中翻来覆去,明明是一个个鬼魂,但是自己却一点也不感觉害怕了。想当初自己可是被这几个鬼吓得屁滚尿流。

    正寻思着,一个声音传来,“还没睡?”

    陈小风一看,是退伍军人李建国,黑漆漆的屋子里就他闪着绿油油的光。陈小风点了点头,说:“怎么了李大哥?你是没吃饱吗?”

    李建国笑了笑,没回答,接着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知道咱们国家现在怎么样了。”

    陈小风坐起了身子,说道:“咱们国家现在可好了,起码比你们那时候好。”

    李建国绿油油的眼睛看着陈小风,说:“那你怎么还受着欺负,还没有工作,还食不果腹?”

    面对李建国的发问,陈小风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说:“这个倒是怪不得国家啦,一个国家那么多人,总会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啊。”

    李建国听了陈小风的话,一阵沉默,叹了口气,低沉的说道:“可能真的是这样,有时候为了许多人,总要有小部分人做出牺牲吧。”

    陈小风忙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李建国继续问道:“那么那些小部分的人就应该牺牲吗?”

    陈小风有些无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于是他给李建国讲了一个小故事,“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老师问过我们一个问题,当十个人被绑到一铁轨上,一个人恰好走在另外一铁轨上。迎面而来的火车会撞死十个人,除非你改变轨道才能救下这十个人,但另一个本来无辜的人就会死,这时你会怎么办?我当时的答案是选择救十个人,只是觉得十个人的命肯定比一个人的命重要。

    李建国依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生命就是简单的加减法吗?我没念过什么书,但是我觉得生命是不能用比大小的方式衡量的。”

    陈小风因为李建国提出的话题来了兴致,开始说道:“生命当然不能以比大小的方式来考虑,但是你仔细想一想,如果不改变轨道,将会有十个人死去,这时你的内心依旧会充满愧疚和懊悔。”

    陈小风顿了顿,见李建国沉默,不再等他,继续说道:“古人也曾说过,生有轻于鸿毛,死有重于泰山。换个角度考虑,如果是你恰巧路过那条铁轨,你是希望救下十个人,还是让自己安然无恙?”

    李建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是救下那十个人了。”

    陈小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觉得这个问题跟你说的问题一样,那就是小部分人的牺牲来成全大部分人的对不对。只不过让我们选择的时候就变得困难起来了,如果让我们身临其中反而比较简单。”

    李建国若有所思,眉头渐渐舒展,他抬眼看着陈小风说:“你说你上过学,那你是什么学历?”

    陈小风有些不好意思,就说:“也算个大学本科。”

    李建国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怪不得,大学生说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有深度,有见识。你要在我们那个年代,肯定能当个大官。”

    陈小风听后,苦笑道:“那是当年了,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像我这样的大学生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李建国摆摆手,说:“你就别谦虚了,大学生遍地都是怎么还有小混混打你呢?小混混也是大学生?”

    陈小风又是一阵无语,心想这当兵的真是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是要噎死人啊。

    夜越来越深,二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不过大部分都是李建国问陈小风,什么现在的领导人是谁啊,首都还是北京吗,现在国家有飞机大炮吗种种问题,不一而足。有陈小风知道的,也有陈小风压根就没留意过的。

    聊来聊去,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了。陈小风打了个哈欠,李建国也知道这活人还是得睡觉,便说:“小风啊,你也困了,睡觉吧。”

    “那行吧李大哥,你也回去歇着吧。”虽然这些鬼已经死了四十年了,是陈小风的爷爷辈了,但是除了吴婉让他叫奶奶,周灿和他互相喊名字之外,都是以死前的年龄论交。

    李建国答应了一声,正当陈小风闭眼准备入睡的时候,李建国突然说道:“可能有些事情到了最后你会发现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但是你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接着李建国一闪身钻进了那颗子弹当中,留下陈小风一个人,“我刚才说什么了”思索之间,陈小风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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