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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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荒弯腰去翻捡地上的玉简功法：“老师，新的黄阶上品功法？之前那两本我还没练到小成呢。”
“触类旁通的道理都不懂，我收到你这样的学生真是倒霉到家了。”
林小荒大呼冤枉，指着顾重九道：“老师，我就很好了。这位师弟，可是只会一套不入品阶的斩头颅剑法。”
顾重九毫无赧色，点点头：“从前楼氏自然不让我碰到任何功法。”
一个天赋不错的赘婿，修到炼气期大圆满岂不是要在家族内分一杯羹？不如就停在炼气九层，当个打手使唤。
叶欢莞尔：“师弟？你觉得他不如你？你倒敢夸这个海口。”
“老师，他有十成十运气没错，但看你我就知道，这运气跟实力可是没啥关系。修道一途，不看年龄，达者为先，如今我也已入炼气九层，两人比斗起来，我可不会输给一套屠户创的斩头颅剑法。”
顾重九如今二十七岁，生来困苦，一路磋磨，除了做梦一样得到一本天阶心法，剩下的人生全都是挣扎煎熬。他不知道这怎么就成了十成十的运气了。如今让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言之凿凿的说着，又自顾自定下什么师生、师兄弟，让他生出一种啼笑皆非的荒唐来。
说不定又是什么大家公子拿人取笑的把戏。
比如面前的几十个玉简，大约就是故意惹他心动的饵。他也确实内心火热，如同常年饥寒交迫的乞儿见了大餐一般，可他自幼受辱无数，一颗心坚硬无比，不愿露出过度渴望以至于卑躬屈膝的丑态，自取其辱。
他也算是个怪人。旁人主动折辱他，欺负他，他都如一块顽石一般受着，势不如人也从不反抗，叫许多人说他没骨气，做了赘婿就跪着活。可如今大利当前，他这受辱惯了的人，却因为有一分自取其辱的可能，便绝不开口。
便如同一只孤狼一般，善忍却不摇尾乞怜。
林小荒口中说笑，实则心里对顾重九万分的重视：大气运者！
据系统所说，林小荒的气运大概能占半个林府那么大，顾重九却是盖压一城的气运，其中差距，仿佛云泥，要是顾重九是宿主，系统可以说就躺赢了，不必再这样殚精竭虑。
叶欢出身太高，神秘莫测，又非神州浩土之人，可顾重九不一样，大家一样土生土长的云都人。如今绑在一起几年做个师兄师弟，来日顾重九一飞冲天，有人罩着他，岂不是美滋滋。
如今林小荒也不是要当这个师兄，只是拿话当引子，要将名分定下来，最好顾重九主动揽了这个师兄的名分去，师兄罩着师弟，理所应当嘛。
谁知仿佛一拳打在棉花里，顾重九不但不在意长幼，反而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态度。
想当初他得到黄阶上品功法时欢呼雀跃，那时他可是背靠林家手有余粮心不慌，都如此惊喜。但轮到顾重九这一穷二白的人，人家却如此淡定，让林小荒十分心塞，觉得果然是大气运者，就是不动如山，哪像自己，无风自动，跟个陀螺一样。
两个人想到两岔里去，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便诡异的凝住了。
叶欢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步下台阶，走近两人，洁白如玉的手轻轻一招，便将一本百舸争流剑法握在手里。
他一手牵起顾重九的右手，一手将玉简放在他掌心：“你不想试一试？看你跟小荒的武道天分和悟性谁强谁弱。”
顾重九内心灼热非常，他太想变强了，过分的渴望反而造就了他的恐惧，生怕这次落空会崩溃。叶欢的眼睛清澈的过分，让他慢慢平静下来，手用力握住玉简。
林小荒见此笑道：“我可是五天就入门了。这位师弟，请开始你的表演。”
有一句话他倒不是作假：运气跟实力没什么关系。
一样的运气值，但比起叶欢这种修炼妖孽来，林小荒远不如，人家一骑绝尘，他连跟在后面吃土都赶不上。可是叶欢什么出身，那是元婴期修士都要折腰奉承的后台。他的悟性不知是多少惊艳的功法供他阅览触类旁通得来的。
林小荒背靠林家，在黄沙城的起点不是一般的高，而顾重九根本没法比，就凭他只练过什么屠户剑法，估计连基本的剑诀剑式都没练过，如何直接上手这黄阶上品功法？
再是什么璞玉，也得先打磨出来才能大放异彩。
林小荒美美的站在一边，准备好好指导顾重九，给未来另一根大腿留下一个绝佳的印象。
雪中送炭情谊深嘛。
叶欢问顾重九道：“这些文字和剑诀你能看懂吗？”
顾重九根本拔不下眼睛来，只是点头：“我自学过。但看的很慢。”
“好在剑诀不繁琐，并非法术神通之流，你慢慢看吧。”
说完叶欢就将人抛下不理，自顾自回到阶前玉榻上，盘膝开始修炼。
林小荒眼巴巴的守着顾重九，就等着对方诚心诚意的发问，他好大发慈悲的回答。
顾重九看的很慢。
他看了一个时辰。他的表情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清淡，但眼里光彩连连，看得出心神动荡。
林小荒靠着树险些就睡着了，也没有等到对方发问。
倒是顾重九将玉简放下的声音惊醒了他。同时叶欢也睁开眼睛：“记下了？”
修道之人记忆力都甚好，林小荒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将所有剑诀剑式都记下来了，但真正使出来，却是破绽百出，甚至都没有力气走完最后一式。
待他能将这套百舸争流不出错的走下来花了三天，融会贯通得以入门用于对战用了五天。
他便宜爹娘知道后几乎是热泪盈眶，连连夸他是天才。
可顾重九用了一个时辰才记住，这也太慢了。
林小荒忍不住跟系统吐槽：“真愁人，小统。老顾同学大概是走郭靖那种大毅力流，厚积薄发，你说会不会咱俩都玩完了，他才开始发力。”
系统沉吟：“很可能。他前二十余年几乎是荒废的。说不准是那种沉寂百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
顾重九解下腰间铁剑。
他出手极慢，第一遍剑法走下来，不但慢吞吞，且所有剑式都是错误的。
林小荒露出了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反而叶欢双手交叠放于椅背，下巴搁在手背上，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露出闪闪发光的眼睛。
“剑法格局就在这里，你不必再尝试了。”他忽然开口。
顾重九停下来，双眼过分明亮，像是燃烧的星辰：“不够好，这套剑法远远不够好。”
“黄阶上品，还能怎么好。从前我跟你一样，觉得这些功法破绽百出，想自己变动，可反而越来越不称手。”
他起身，掌间不知何时执了一把恍若无色的长剑：“这套百舸争流剑法，就算修至大成，也不过能发出数道剑气，或许大能修士用来，才会略有剑芒。这是剑诀剑式的限制——瓶子就这么大，你有江河那样多的水也没用。所以一旦踏入筑基，这套剑法对你便没有任何用处了，也只有灵力微弱的炼气期可以拿来一用。”
叶欢边说便抬了抬下巴，示意顾重九跟他一起走一遍百舸争流剑。
这次两人自抬手起式到收尾全然相同，浑然天成，妙不可言。
而在最后一式“江河弄潮”之后，两人却都未停手。顾重九一剑横刺，恍如百舸争流后，独树一帜的一条孤船，挟一马当先的胜利势头，无比锋利，锐不可当。
而叶欢则是一式绕剑式，宛如被无数船只争锋而带起的江流波涛，混乱汹涌，竟要覆灭所有船只的龙王之怒一般的水势涛涛。两人剑尚未对上，顾重九手里的铁剑便承受不住，被叶欢的剑式碎成了一堆铁屑。
两人竟同时将百舸争流剑法演化出自己独有的一式！
也就是叶欢的修为远高于顾重九，所以收放自如，才没有伤到他分毫。
“这种剑法练到大成就行啦，我们换下一个吧。”叶欢拉着顾重九走到玉简旁，两人挑拣了几套指法、掌法、刀术、身法等基础功法。
顾重九看的越来越快，练到最后一套佛门拈花指时，几乎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别说林小荒目瞪口呆的看了一个上午，连系统都震惊的一句话也没说过。
仅用了一个上午，便将七门功法修至大成，林小荒表示真的很想找棵树撞死，一了百了。
叶欢随意将地上堆着的玉简踢成更紧凑的一堆，笑道：“本来想试试你跟小荒谁悟性高，是我想多了。林小荒，你不是要认师弟吗？过来认吧。”
林小荒挤出一丝苦笑走过来，作揖到底：“见过师兄。”
顾重九要还礼，被叶欢拉住：“什么师兄。他悟性只怕比我还好，我教不了他——认个师伯吧。”
林小荒毫不迟疑，再次五体投地：“林小荒见过顾师伯！”
顾重九也被这毫不犹豫的出卖膝盖吓了一跳，从来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便如同水融入水中，看不出半分波澜。他将林小荒扶起：“少岛主抬举了，林少爷不必行此大礼，我不过是个”
他还未说完便被叶欢打断：“好了，不用说那些妄自菲薄的话。我觉得你能配得上我称一声师兄，你便受着。”
顾重九笑了笑，依旧是那样温暖柔和的笑容，对他来说，这样发自肺腑的笑容少到他自己都记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少岛主，您师承必极贵重，这声师兄我粉身碎骨也担不起。您若是不嫌弃，便用姓名称呼我吧。”
叶欢认真想了想，仿佛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后才点头：“好，你也值得我尊重你的想法。”
林小荒哭都哭不出来，心道，明白了，反正我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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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类旁通的道理都不懂，我收到你这样的学生真是倒霉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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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莞尔：“师弟？你觉得他不如你？你倒敢夸这个海口。”
“老师，他有十成十运气没错，但看你我就知道，这运气跟实力可是没啥关系。修道一途，不看年龄，达者为先，如今我也已入炼气九层，两人比斗起来，我可不会输给一套屠户创的斩头颅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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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出身太高，神秘莫测，又非神州浩土之人，可顾重九不一样，大家一样土生土长的云都人。如今绑在一起几年做个师兄师弟，来日顾重九一飞冲天，有人罩着他，岂不是美滋滋。
如今林小荒也不是要当这个师兄，只是拿话当引子，要将名分定下来，最好顾重九主动揽了这个师兄的名分去，师兄罩着师弟，理所应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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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荒露出了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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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重九停下来，双眼过分明亮，像是燃烧的星辰：“不够好，这套剑法远远不够好。”
“黄阶上品，还能怎么好。从前我跟你一样，觉得这些功法破绽百出，想自己变动，可反而越来越不称手。”
他起身，掌间不知何时执了一把恍若无色的长剑：“这套百舸争流剑法，就算修至大成，也不过能发出数道剑气，或许大能修士用来，才会略有剑芒。这是剑诀剑式的限制——瓶子就这么大，你有江河那样多的水也没用。所以一旦踏入筑基，这套剑法对你便没有任何用处了，也只有灵力微弱的炼气期可以拿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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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两人自抬手起式到收尾全然相同，浑然天成，妙不可言。
而在最后一式“江河弄潮”之后，两人却都未停手。顾重九一剑横刺，恍如百舸争流后，独树一帜的一条孤船，挟一马当先的胜利势头，无比锋利，锐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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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竟同时将百舸争流剑法演化出自己独有的一式！
也就是叶欢的修为远高于顾重九，所以收放自如，才没有伤到他分毫。
“这种剑法练到大成就行啦，我们换下一个吧。”叶欢拉着顾重九走到玉简旁，两人挑拣了几套指法、掌法、刀术、身法等基础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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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林小荒目瞪口呆的看了一个上午，连系统都震惊的一句话也没说过。
仅用了一个上午，便将七门功法修至大成，林小荒表示真的很想找棵树撞死，一了百了。
叶欢随意将地上堆着的玉简踢成更紧凑的一堆，笑道：“本来想试试你跟小荒谁悟性高，是我想多了。林小荒，你不是要认师弟吗？过来认吧。”
林小荒挤出一丝苦笑走过来，作揖到底：“见过师兄。”
顾重九要还礼，被叶欢拉住：“什么师兄。他悟性只怕比我还好，我教不了他——认个师伯吧。”
林小荒毫不迟疑，再次五体投地：“林小荒见过顾师伯！”
顾重九也被这毫不犹豫的出卖膝盖吓了一跳，从来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便如同水融入水中，看不出半分波澜。他将林小荒扶起：“少岛主抬举了，林少爷不必行此大礼，我不过是个”
他还未说完便被叶欢打断：“好了，不用说那些妄自菲薄的话。我觉得你能配得上我称一声师兄，你便受着。”
顾重九笑了笑，依旧是那样温暖柔和的笑容，对他来说，这样发自肺腑的笑容少到他自己都记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少岛主，您师承必极贵重，这声师兄我粉身碎骨也担不起。您若是不嫌弃，便用姓名称呼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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