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人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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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刚刚入冬时的事情了。
只记得是一片夜晚，所有孩子都已经睡下了，唯独我因为突然转凉的空气而睁开了眼睛，可能是身体对气候的变化跟敏感吧...才不是因为喜欢蹬被子...嘛、这件事无关，不提不提......
那个时候，我从并不舒适，但也不算很难受的木板床上下来，无意识地走到窗户旁，瞭望着外面的景色。
“雪...”那算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吧，虽然算不上很大，但看上去也并不稀疏，我这个人讨厌寒冷，那感觉糟透了...但是看到那场雪色...仍旧会情不自禁地觉得“好美啊...”之类的。
讨厌冷好像跟喜欢雪没什么冲突？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天的雪，的确像是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一样，没有太激烈的风，雪花慢慢飘落，仔细看看，雪花贴在玻璃上的形状也仍旧可以看的很清楚，当时甚至感觉...“我难道在做梦？”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就是因为这种现实与幻想的反差平日太大，导致了这种时候就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当时找不到太多的理由，虽然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周围的一点火把的光芒，以及天上星星的微光，但这些就是这般，促成了这样让我很感兴趣的雪景，我想要靠近一些，出去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穿好了衣服，尽量的不想吵醒那些孩子。
“......”穿过了陈旧的走廊，走到了祈祷用的“厅殿”，仰望着那根本已经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神明的雕像，我有时会像这般想道：“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么为什么不肯好好关怀一下那些虔诚的信徒？”相比之下，恶魔好像来的更有人情味儿一些。
话虽如此，但我们基本也没做过什么值得一提的祈祷，因为安洁莉卡说过，“与其找什么精神寄托，求什么神明庇佑，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觉，或者喝点酒。”呵...的确很实际，明明是个修女，真的不怕说这话遭天谴吗？...不，应该说她就是那种...连神明都懒得去管的存在吧？我很喜欢安洁莉卡，也很敬重她，她是我的师傅，我的姐姐，甚至是我的母亲...虽然她地暴力教导一直让我受益匪浅...但还是...果然太恐怖了——
雪花在我的眼前飘过，我愣了一下，向着大门外望去。
“......安洁莉卡...？”视线中，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就坐在靠近门槛的木椅上，翘着腿，好像还歪着头哈着腰，手掌拖着下巴？真难相信...这会是安洁莉卡摆出的姿势。
她黑色的长发在背后微微倾斜，发亮的铁靴上落着点点的积雪，好像已经维持这个样子很久了，这的确像是她会做的事，一个人发呆，一个姿势久久摆在那里，偶尔是会这样啦，但是就算这样......
“——阿比盖尔！现在还不睡觉是想让我把你扔回被子里吗？”啊...明明已经尽量不发出声音了，但还是被发现了，明明连头也没回......果然安洁莉卡就是安洁莉卡......沮丧。
“别这么说嘛...我也算是个大人了吧？”没错，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只要20岁了，我就能加入驱魔教团了。
“......”安洁莉卡少有地沉默了，我也搬来了一个椅子，就坐在安洁莉卡对边的门槛后面，靠着椅背，观赏着雪景。
“我说？”我主动向安洁莉卡说话了，我知道，不然安洁莉卡是不会理我的。
“干什么。”安洁莉卡的姿势还是没变呢...
我说：“我马上20岁了吧？”
安洁莉卡：“那又怎么样。”
我说：“嗯...我要去驱魔教团。”
安洁莉卡：“...你还没死心吗？”
我说：“哈哈哈...怎么可能会死心呢？我可是把一生的意义都放在那里了。”
嗯，一生的意义...
“意义啊...哼哼”
“？”安洁莉卡？...她总是会这样，这样像是不屑地笑声，其实是她对自己嘲笑...只不过那看上去...并不让人好受。
安洁莉卡：“——你知道的吧...所谓‘一生的意义’，这种说法的意思？”
我：“啊！当然清楚了，就是自己的一切啊。”
“...是么、明知道，却还那么轻松地说出来...哼哼哼...年轻就是好啊。”我注视着安洁莉卡那张露出微笑的寂寞面容。
我说：“安洁莉卡也还很年轻啊...呃疼？！”
“哼（轻笑），我最讨厌拍马屁。”被教训了...真搞不清楚她什么时候拿着的石子...呵呵虽然说这也是经常的事情了，时不时被石子弹脑门什么的——不过安洁莉卡现在的这个姿态，我也不清楚详细的，我只知道，虽然安洁莉卡的外表不会有什么变化就像是20出头的少女，但是年龄和生命的确在随着时间增长、流逝。
“...安洁莉卡！”
“什么？”
“我会努力的！另外...我不会忘记您的，对我的教导，对我的关怀...所以，谢谢了！安洁莉卡！”
“......是嘛。”
那是一场如现在般大同小异的雪色，脑海里仍旧记得，那时安洁莉卡的笑容，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真正地“笑”过，我不清楚我到底在安洁莉卡心中拥有着什么样的位置，但是...我现在仍然为此感到高兴，因为我曾让那位值得敬爱的女性，发自内心地笑过...这是一件怎样难得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话说这是现在应该去想的事情吗？呵...可能是我太“想家了”的缘故吧？真是的...明明刚没出来几天，竟然就这样了......
“啊...果然被骂了......”
副部长？从警局出来了呢，看表情，好像被部长说得挺惨。
“跟部长联络上了？”我问。
“...你明知故问是吧？是吧？你是魔鬼吗？！看看我的脸就知道了吧？啊——！！！”这家伙意外的有自知之明呢...
“抓狂就算了吧副部长？我们还有行程不是吗？”我可不想就站在这片雪地里发呆。
副部长：“...真是过分，发泄一下都不让...最近的新人都这么缺乏人情味儿......好吧，这就是我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
“嗯？要去哪？”副部长自顾自地向着右边街道走去。
“跟我来就是了。”神神秘秘的...嘛，就跟着他吧。
黑色的皮靴踩在松软的雪地上“沙沙”作响，因为还是黑夜，街上除了照明的路灯外，几乎没有行人，像是这样走夜路，说实话，还是挺有意境的不是吗？看着雪花在微弱的灯火下闪耀着，然后穿过与黑暗的交界，这样“若有若无”似的...很像是最近盛行的黑白电影？呵呵...说实话，我也没看过什么电影，只是感觉上...很像？
我：“副部长？”
副部长：“啊？”
我：“你很熟悉这里吗？”
副部长：“熟悉啊...嘛，熟悉是肯定熟悉的，毕竟我的工作就是让我到处跑啊——”
“说起来...副部长还说过‘最近的新人’，最近除了我以外还有......”话还没说完，副部长就停了下来，并且打断了我的提问。
副部长：“好了！总算到地方了...我看看啊——地图上没错......嗯！就是这家店了。”
我：“......原来你用的地图吗？”
副部长：“啊？是啊！有问题吗？”
我：“（叹气）...没有。”
“...人偶屋？”还真是破旧啊...而且这个位置上，也不像是能有多少人可以找到的地方，未免太偏僻了...嗯？“...木头——”走进了才发现...不可思议...本以为会很“破旧”，但是木门的手感却意外的舒适，很光滑，甚至还能闻到香味儿，不敢相信...其他地方——果然，也是一样，但这么一来...这个地方为什么会给人一种“破旧”的感觉？色调？还是......奇怪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弗洛德！进来了，还在门口站着干嘛？”
“啊？啊！好的...抱歉......”嘛，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地板也是木头的？说起来这个地方...好像除了玻璃以外，所有装修都是木头的？真是符合“人偶”这一题材呢。
“叮叮叮”
副部长拍着台上的“桌铃”，视线朝向台后，那面镶在墙边上的木门。
“吵死啦！”
“——！！”那的确惊人，副部长暂且不提，光是我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本来就没什么光线，只有前台的一点烛光而已，而就是凭借着这点烛光，本来认为会在视线中的门里走出来，可谁能够想到？并不是门，声音从头顶传来——然后一个人影从天花板上落下，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咚”声。
“所以？你们是来买人偶的不？”
“给我从门里走出来啊！！混蛋！”
“啊？那个是装饰哦！”
“......”
啊，没错...站在我们面前的，前台后的，借着烛火的微光，是一个满头金发，看起来像是12来岁的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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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是一片夜晚，所有孩子都已经睡下了，唯独我因为突然转凉的空气而睁开了眼睛，可能是身体对气候的变化跟敏感吧...才不是因为喜欢蹬被子...嘛、这件事无关，不提不提......
那个时候，我从并不舒适，但也不算很难受的木板床上下来，无意识地走到窗户旁，瞭望着外面的景色。
“雪...”那算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吧，虽然算不上很大，但看上去也并不稀疏，我这个人讨厌寒冷，那感觉糟透了...但是看到那场雪色...仍旧会情不自禁地觉得“好美啊...”之类的。
讨厌冷好像跟喜欢雪没什么冲突？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天的雪，的确像是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一样，没有太激烈的风，雪花慢慢飘落，仔细看看，雪花贴在玻璃上的形状也仍旧可以看的很清楚，当时甚至感觉...“我难道在做梦？”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就是因为这种现实与幻想的反差平日太大，导致了这种时候就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当时找不到太多的理由，虽然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周围的一点火把的光芒，以及天上星星的微光，但这些就是这般，促成了这样让我很感兴趣的雪景，我想要靠近一些，出去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穿好了衣服，尽量的不想吵醒那些孩子。
“......”穿过了陈旧的走廊，走到了祈祷用的“厅殿”，仰望着那根本已经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神明的雕像，我有时会像这般想道：“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么为什么不肯好好关怀一下那些虔诚的信徒？”相比之下，恶魔好像来的更有人情味儿一些。
话虽如此，但我们基本也没做过什么值得一提的祈祷，因为安洁莉卡说过，“与其找什么精神寄托，求什么神明庇佑，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觉，或者喝点酒。”呵...的确很实际，明明是个修女，真的不怕说这话遭天谴吗？...不，应该说她就是那种...连神明都懒得去管的存在吧？我很喜欢安洁莉卡，也很敬重她，她是我的师傅，我的姐姐，甚至是我的母亲...虽然她地暴力教导一直让我受益匪浅...但还是...果然太恐怖了——
雪花在我的眼前飘过，我愣了一下，向着大门外望去。
“......安洁莉卡...？”视线中，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就坐在靠近门槛的木椅上，翘着腿，好像还歪着头哈着腰，手掌拖着下巴？真难相信...这会是安洁莉卡摆出的姿势。
她黑色的长发在背后微微倾斜，发亮的铁靴上落着点点的积雪，好像已经维持这个样子很久了，这的确像是她会做的事，一个人发呆，一个姿势久久摆在那里，偶尔是会这样啦，但是就算这样......
“——阿比盖尔！现在还不睡觉是想让我把你扔回被子里吗？”啊...明明已经尽量不发出声音了，但还是被发现了，明明连头也没回......果然安洁莉卡就是安洁莉卡......沮丧。
“别这么说嘛...我也算是个大人了吧？”没错，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只要20岁了，我就能加入驱魔教团了。
“......”安洁莉卡少有地沉默了，我也搬来了一个椅子，就坐在安洁莉卡对边的门槛后面，靠着椅背，观赏着雪景。
“我说？”我主动向安洁莉卡说话了，我知道，不然安洁莉卡是不会理我的。
“干什么。”安洁莉卡的姿势还是没变呢...
我说：“我马上20岁了吧？”
安洁莉卡：“那又怎么样。”
我说：“嗯...我要去驱魔教团。”
安洁莉卡：“...你还没死心吗？”
我说：“哈哈哈...怎么可能会死心呢？我可是把一生的意义都放在那里了。”
嗯，一生的意义...
“意义啊...哼哼”
“？”安洁莉卡？...她总是会这样，这样像是不屑地笑声，其实是她对自己嘲笑...只不过那看上去...并不让人好受。
安洁莉卡：“——你知道的吧...所谓‘一生的意义’，这种说法的意思？”
我：“啊！当然清楚了，就是自己的一切啊。”
“...是么、明知道，却还那么轻松地说出来...哼哼哼...年轻就是好啊。”我注视着安洁莉卡那张露出微笑的寂寞面容。
我说：“安洁莉卡也还很年轻啊...呃疼？！”
“哼（轻笑），我最讨厌拍马屁。”被教训了...真搞不清楚她什么时候拿着的石子...呵呵虽然说这也是经常的事情了，时不时被石子弹脑门什么的——不过安洁莉卡现在的这个姿态，我也不清楚详细的，我只知道，虽然安洁莉卡的外表不会有什么变化就像是20出头的少女，但是年龄和生命的确在随着时间增长、流逝。
“...安洁莉卡！”
“什么？”
“我会努力的！另外...我不会忘记您的，对我的教导，对我的关怀...所以，谢谢了！安洁莉卡！”
“......是嘛。”
那是一场如现在般大同小异的雪色，脑海里仍旧记得，那时安洁莉卡的笑容，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真正地“笑”过，我不清楚我到底在安洁莉卡心中拥有着什么样的位置，但是...我现在仍然为此感到高兴，因为我曾让那位值得敬爱的女性，发自内心地笑过...这是一件怎样难得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话说这是现在应该去想的事情吗？呵...可能是我太“想家了”的缘故吧？真是的...明明刚没出来几天，竟然就这样了......
“啊...果然被骂了......”
副部长？从警局出来了呢，看表情，好像被部长说得挺惨。
“跟部长联络上了？”我问。
“...你明知故问是吧？是吧？你是魔鬼吗？！看看我的脸就知道了吧？啊——！！！”这家伙意外的有自知之明呢...
“抓狂就算了吧副部长？我们还有行程不是吗？”我可不想就站在这片雪地里发呆。
副部长：“...真是过分，发泄一下都不让...最近的新人都这么缺乏人情味儿......好吧，这就是我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
“嗯？要去哪？”副部长自顾自地向着右边街道走去。
“跟我来就是了。”神神秘秘的...嘛，就跟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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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副部长？”
副部长：“啊？”
我：“你很熟悉这里吗？”
副部长：“熟悉啊...嘛，熟悉是肯定熟悉的，毕竟我的工作就是让我到处跑啊——”
“说起来...副部长还说过‘最近的新人’，最近除了我以外还有......”话还没说完，副部长就停了下来，并且打断了我的提问。
副部长：“好了！总算到地方了...我看看啊——地图上没错......嗯！就是这家店了。”
我：“......原来你用的地图吗？”
副部长：“啊？是啊！有问题吗？”
我：“（叹气）...没有。”
“...人偶屋？”还真是破旧啊...而且这个位置上，也不像是能有多少人可以找到的地方，未免太偏僻了...嗯？“...木头——”走进了才发现...不可思议...本以为会很“破旧”，但是木门的手感却意外的舒适，很光滑，甚至还能闻到香味儿，不敢相信...其他地方——果然，也是一样，但这么一来...这个地方为什么会给人一种“破旧”的感觉？色调？还是......奇怪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弗洛德！进来了，还在门口站着干嘛？”
“啊？啊！好的...抱歉......”嘛，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地板也是木头的？说起来这个地方...好像除了玻璃以外，所有装修都是木头的？真是符合“人偶”这一题材呢。
“叮叮叮”
副部长拍着台上的“桌铃”，视线朝向台后，那面镶在墙边上的木门。
“吵死啦！”
“——！！”那的确惊人，副部长暂且不提，光是我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本来就没什么光线，只有前台的一点烛光而已，而就是凭借着这点烛光，本来认为会在视线中的门里走出来，可谁能够想到？并不是门，声音从头顶传来——然后一个人影从天花板上落下，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咚”声。
“所以？你们是来买人偶的不？”
“给我从门里走出来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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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错...站在我们面前的，前台后的，借着烛火的微光，是一个满头金发，看起来像是12来岁的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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