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沙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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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像是心脏在跳动，每跳动一次，那团光芒就要明灭一次，而随着它的明灭，缠绕在纪梵身上的根须都会随之退后几分。
纪梵愕然，大口喘气，看着那些根须从身上退去，脸色阴沉不定。
根须退出了河道，红光消失了，彼岸花也静了下来。
一切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纪梵冲入花海，骆驼被找了回来，身上扎满了根须，但在红光的照耀下，那些彼岸花避开。
被拖入花海的时间很短，但骆驼却瘦了一大圈，眸子里满是惊慌，它差点死去。
“没死就好。”纪梵松了口气。
这才有空将怀里的东西取出。
是一本暗红色的古书在发光，像是一颗真正的心脏，那红色的光芒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在明灭，是它驱退了彼岸花的根须。
“和彼岸花的光芒很像。”纪梵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古书的来历很神秘，记载了这里的一则秘辛，于三年前成人时从宗族的祠堂内所得，据家里的典籍记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有辟邪之用，一起传下来的还有一枚石印，那是他们纪氏一族的象征，两千多年来，一代又一代，传到了他的手中。
也不知为何，竟是没有遗失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
或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这本书已经很破旧了，斑驳的封面也有些发白，但此刻却发着光，像是一件神物，镇退了邪魅。
雾气已经彻底散了，夜空清明，一轮明月高悬。
漫天的星斗闪烁，银河横在天边，像是一座透明的长桥，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纪梵捧着古书，又牵着骆驼，在干涸的河道中行走。
他已经看到花海的边缘了，即将走到河道的尽头。
纪梵松了口气，紧了紧身上宽大的衣袍，虽然这里没有风，可大漠的昼夜温差很大，他不能在外面过夜，要在气温完全降下来之前抵达那里。
古书还在散发着光，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在明灭，像是心跳，又像是战鼓在擂。
一路很安静，没有再发生意外。
终于，他来到了花海的尽头。
大地又成了截然不同的颜色，干燥的黄沙与潮湿的褐土泾渭分明，黄河古道在这里消失了。
纪梵一步踏出，踩在柔软的黄沙上，古书停止了跳动，光芒散去。
这里有风，卷着一些风沙，看样子是风暴的边缘波及到了这里，那片赤土很诡异，却囊括不到这里。
身后，彼岸花开始枯萎了。
这些彼岸花衰败的很快，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样，很快就萎靡下去。
血红色的花瓣凋零了，枝干也跟着腐朽，它们褪成灰色，随着“砰”的一声轻响，花瓣一片片脱落，落入尘埃。
它们枯萎的太快了，灰色在花海里迅速蔓延，带走了它们的生命。
就像它们刚出现时的那样，这些彼岸花来的突兀，死去的也太突然。
很快，红色的花海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灰色，这里重新变得死寂。
纪梵驻足，心中的意味难以言表，他目睹了这些彼岸花的生长，也目睹了它们的死亡，对他触动很大。
但是这些不祥之花并未完全死绝，若是注意看，还有零星不多的依然在盛放，它们是较为特殊的那一些，扎根在尸骨上，傲然摇曳，仿佛独立尘世外，并未随着花海死去。
但是很奇怪，赤土里的彼岸花大部分都已经死去了，在赤土外，却又有新的彼岸花重新生长了起来，不再是先前那般的花海，而是稀稀落落，像是一条小道，蜿蜒进入了风沙中。
那扎进风沙的彼岸花，有些摇摇欲坠，强劲的风沙吹打在娇艳的花朵上，似乎随时都会将其摧垮。
风越来越大，沙尘暴来了。
纪梵戴好防护的帽子和口罩，骑上骆驼，一头扎进了风沙中。
狂风肆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人一骑便逐渐消失在风沙中，只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叮铃铃，叮铃铃。”
是骆驼颈部的驼铃在响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骆驼的脚掌很宽，踩在松软的黄沙上，驮着纪梵一路向前走去。
仪器上的指针还是在疯狂旋转，但好在，那些彼岸花虽然看似娇嫩，却在散发着朦朦的红光，抵住了风沙。
纪梵松了口气，风沙太大了，遮天蔽日，狂暴的砂砾打在身上未防护到的地方，令人肌肤生疼，他担忧彼岸花被掩埋，进而迷失在这风暴中，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麻烦远不止如此，纪梵发现身下的骆驼突然停了下来，躁动不安。
任凭他怎么驱赶，哪怕是下来拉它，也不肯往前再走一步，而是留在原地，无助的朝他低吼几声，声音很低沉，像是很沉闷的呼噜声一样。
它似乎感觉到了令它极为不安的东西，声音里满是恐惧，且因为恐惧，骆驼的身躯颤抖不已，几次想要挣脱缰绳，独自逃去。
但缰绳被纪梵死死拉住，最后像是放弃了一样，索性趴在地上发抖，再也不肯起来。
纪梵脸色阴沉，四下环顾，但周围风沙太大，到处黄蒙蒙一片，并未发现有什么足以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只是因为骆驼这反常的举动，令他心里也有点不安。
骆驼是大漠中的精灵，因为体型庞大，很少能够遇见天敌，虽不说没有，但纪梵绝不相信有什么生物可以如此，还未露面时，便将一头成年的雄性骆驼吓得浑身发抖。
所谓精灵说的不仅仅是骆驼在沙漠中对人类的重要性，还有它的灵性。
威胁还未出现，但它确实已经感觉到了。
纪梵面色阴沉如水，骆驼不肯往前走，他又不能舍弃骆驼独自离去，且不说没有了骆驼还能不能离开这片大漠，光是这场沙尘暴，就足以使他丧命。
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很不好。
纪梵再次将包裹里的双刀抽了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兵器在手，能够让他心中安定些许下来。
呃，等等。
事出反常必有妖？
纪梵眼皮一跳，心脏突然疯狂跳动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紧握着长刀的双手隐隐发抖。
没有容他多想片刻，在他思绪变幻间，一阵阵“沙沙，沙沙”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
声音很轻，但是在这狂暴的风沙里很清晰。
纪梵心里一突，犹豫了一下，试着用力在地上踩了几下。
“沙沙。”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和后方的声音一样。
紧接着传来的，是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声音规律，步调整齐，像是铠甲碰撞的声音。
在他身后，来时的方向，一些高大的身影，隐隐出现在风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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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心脏在跳动，每跳动一次，那团光芒就要明灭一次，而随着它的明灭，缠绕在纪梵身上的根须都会随之退后几分。
纪梵愕然，大口喘气，看着那些根须从身上退去，脸色阴沉不定。
根须退出了河道，红光消失了，彼岸花也静了下来。
一切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纪梵冲入花海，骆驼被找了回来，身上扎满了根须，但在红光的照耀下，那些彼岸花避开。
被拖入花海的时间很短，但骆驼却瘦了一大圈，眸子里满是惊慌，它差点死去。
“没死就好。”纪梵松了口气。
这才有空将怀里的东西取出。
是一本暗红色的古书在发光，像是一颗真正的心脏，那红色的光芒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在明灭，是它驱退了彼岸花的根须。
“和彼岸花的光芒很像。”纪梵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古书的来历很神秘，记载了这里的一则秘辛，于三年前成人时从宗族的祠堂内所得，据家里的典籍记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有辟邪之用，一起传下来的还有一枚石印，那是他们纪氏一族的象征，两千多年来，一代又一代，传到了他的手中。
也不知为何，竟是没有遗失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
或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这本书已经很破旧了，斑驳的封面也有些发白，但此刻却发着光，像是一件神物，镇退了邪魅。
雾气已经彻底散了，夜空清明，一轮明月高悬。
漫天的星斗闪烁，银河横在天边，像是一座透明的长桥，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纪梵捧着古书，又牵着骆驼，在干涸的河道中行走。
他已经看到花海的边缘了，即将走到河道的尽头。
纪梵松了口气，紧了紧身上宽大的衣袍，虽然这里没有风，可大漠的昼夜温差很大，他不能在外面过夜，要在气温完全降下来之前抵达那里。
古书还在散发着光，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在明灭，像是心跳，又像是战鼓在擂。
一路很安静，没有再发生意外。
终于，他来到了花海的尽头。
大地又成了截然不同的颜色，干燥的黄沙与潮湿的褐土泾渭分明，黄河古道在这里消失了。
纪梵一步踏出，踩在柔软的黄沙上，古书停止了跳动，光芒散去。
这里有风，卷着一些风沙，看样子是风暴的边缘波及到了这里，那片赤土很诡异，却囊括不到这里。
身后，彼岸花开始枯萎了。
这些彼岸花衰败的很快，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样，很快就萎靡下去。
血红色的花瓣凋零了，枝干也跟着腐朽，它们褪成灰色，随着“砰”的一声轻响，花瓣一片片脱落，落入尘埃。
它们枯萎的太快了，灰色在花海里迅速蔓延，带走了它们的生命。
就像它们刚出现时的那样，这些彼岸花来的突兀，死去的也太突然。
很快，红色的花海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灰色，这里重新变得死寂。
纪梵驻足，心中的意味难以言表，他目睹了这些彼岸花的生长，也目睹了它们的死亡，对他触动很大。
但是这些不祥之花并未完全死绝，若是注意看，还有零星不多的依然在盛放，它们是较为特殊的那一些，扎根在尸骨上，傲然摇曳，仿佛独立尘世外，并未随着花海死去。
但是很奇怪，赤土里的彼岸花大部分都已经死去了，在赤土外，却又有新的彼岸花重新生长了起来，不再是先前那般的花海，而是稀稀落落，像是一条小道，蜿蜒进入了风沙中。
那扎进风沙的彼岸花，有些摇摇欲坠，强劲的风沙吹打在娇艳的花朵上，似乎随时都会将其摧垮。
风越来越大，沙尘暴来了。
纪梵戴好防护的帽子和口罩，骑上骆驼，一头扎进了风沙中。
狂风肆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人一骑便逐渐消失在风沙中，只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叮铃铃，叮铃铃。”
是骆驼颈部的驼铃在响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骆驼的脚掌很宽，踩在松软的黄沙上，驮着纪梵一路向前走去。
仪器上的指针还是在疯狂旋转，但好在，那些彼岸花虽然看似娇嫩，却在散发着朦朦的红光，抵住了风沙。
纪梵松了口气，风沙太大了，遮天蔽日，狂暴的砂砾打在身上未防护到的地方，令人肌肤生疼，他担忧彼岸花被掩埋，进而迷失在这风暴中，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麻烦远不止如此，纪梵发现身下的骆驼突然停了下来，躁动不安。
任凭他怎么驱赶，哪怕是下来拉它，也不肯往前再走一步，而是留在原地，无助的朝他低吼几声，声音很低沉，像是很沉闷的呼噜声一样。
它似乎感觉到了令它极为不安的东西，声音里满是恐惧，且因为恐惧，骆驼的身躯颤抖不已，几次想要挣脱缰绳，独自逃去。
但缰绳被纪梵死死拉住，最后像是放弃了一样，索性趴在地上发抖，再也不肯起来。
纪梵脸色阴沉，四下环顾，但周围风沙太大，到处黄蒙蒙一片，并未发现有什么足以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只是因为骆驼这反常的举动，令他心里也有点不安。
骆驼是大漠中的精灵，因为体型庞大，很少能够遇见天敌，虽不说没有，但纪梵绝不相信有什么生物可以如此，还未露面时，便将一头成年的雄性骆驼吓得浑身发抖。
所谓精灵说的不仅仅是骆驼在沙漠中对人类的重要性，还有它的灵性。
威胁还未出现，但它确实已经感觉到了。
纪梵面色阴沉如水，骆驼不肯往前走，他又不能舍弃骆驼独自离去，且不说没有了骆驼还能不能离开这片大漠，光是这场沙尘暴，就足以使他丧命。
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很不好。
纪梵再次将包裹里的双刀抽了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兵器在手，能够让他心中安定些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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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必有妖？
纪梵眼皮一跳，心脏突然疯狂跳动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紧握着长刀的双手隐隐发抖。
没有容他多想片刻，在他思绪变幻间，一阵阵“沙沙，沙沙”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
声音很轻，但是在这狂暴的风沙里很清晰。
纪梵心里一突，犹豫了一下，试着用力在地上踩了几下。
“沙沙。”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和后方的声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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