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斩亲情宗前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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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战目瞪口呆，没想到徐海当着所有部众的面提出‘宗前分血’。现在的局面，加上最近出现三起流血冲突，徐海的要求实在合乎情理。
看看这些部众的脸色，若是自己拒绝，却是平白当了恶人。
原本的家事随着冲突吸引了众多部众，连匠房的器巫都来看热闹。大家围着血淋淋的现场，不言不语，眼神却精光闪闪，就等着他这个族长的决定。
“荒青，你怎么说。”荒战大声问道。
荒青也是目瞪口呆，仍然僵在地上。看着长子的作为，好像难以置信，眼中却没有焦距。
“荒青，荒青，你怎么说。”荒战提醒道。
“阿爹，你若是不想阿母死，就让我们立户。你若是想阿母死，今天我就跟你们拼个死活。”徐海毫不留情，若是荒青再这样温吞水，他虽不会杀掉荒青，却不会对荒依留情。
荒青无声地点点头，这次没有征求荒依的意见。
“大家怎么说。”荒战问道，看向周围的众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荒果的意思。”
“这么下去青蔓保不住性命。”
.
大家七嘴八舌，却没有人反对。他们没有勇气自己去宗前分血，但是也不愿看着青蔓和荒果他们死。
“那就开祖堂，荒鹰，你去取些祭品，荒干，派人去请灵巫，准备香花。两刻之后祖堂相见，大家不要围着了，花，干纤，你们照顾青蔓，荒果，唉！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你也准备一下吧。”
荒战叹口气，摸摸徐海的脑袋，心里却在想，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见到荒果。
领命的部众四散忙碌，其余的直接去了祖堂，很快，堂前的小广场站满了部众和匠房的器巫。
事情终于走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大部落都少见的场面竟然出现在小小的荒树部发生。荒果------那个十岁的调皮孩子，竟然要在祖堂前“宗前分血”。
醒过来的青蔓情绪激动，几条抓痕结痂，脸上的鞭痕变成黑色，显得格外狰狞。
“不不，不要，我不要他分血。”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徐海顾不得许多，轻轻在阿母颈项拂过，让阿母晕过去，免得精神失常。
这是部队上常用的招式，此刻只能先顾着阿母，顾不得暴露自己。
荒鹰的双眼爆出精光，这明显是巫技，却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看看阿母稳定下来，徐海回到祖堂正前方，单膝跪地。
叶吞这次没有拖延，早早来到祖堂。反而是荒战需要正式着装，耽搁了时间。
荒战身穿族长的正式皮装，帽子上长长的翎毛随风摇摆，即使接近黄昏，还是热的大汗直流。
相反，瘦弱的叶吞站在他身边，脸色极度阴沉，透出阵阵冷意。
荒战一边擦汗，一边扫视那些旁观的器巫。
他心情也极度不好，却不知道可以跟谁生气。
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都后悔答应举行仪式了。
可是荒果刚才的言行，让荒战连把事情压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血亲嫡庶之间出现人命，若是不答应荒果的要求，仇杀一定会升级，等若是看着青蔓和孩子们去死。
而且青蔓的人缘不错，荒依的做法激怒了青蔓的朋友，不给她们出路，部众也会对族长失去信任。
祖宗被惊动，宗堂前的香火终于还是点燃了。
叶吞凶恶地看着荒青和荒依，看着四周的部众和器巫。
徐海满脸鲜血，只有冒火的双眼闪亮。
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后背、手脚都有血迹。无所畏惧地跪在祖堂前面，等待着最后的决裂。
无论是谁，只要成功经过“宗前分血”活下来，就可以单独立户，成为跟嫡系相同地位的一支祖宗血脉。
当然，出兵、出猎、出工，一切的部落劳役也都需要新的户长承担。
之前，同情青蔓的部众只想帮助青蔓和荒果，只想给他一个机会，忽略了荒果的年纪。
此刻大家看到那个巨大的铜碗才认识到，他们未必是在帮助青蔓和荒果。
广场上慢慢嘈杂起来。
“他太小了，”
“大人也受不了。”
“糊涂啊。”
.
四周的族人七嘴八舌，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陶釜之中点燃了香花，拉拉杂杂，不时爆出一声轻响。类似薰衣草香味的烟雾缭绕小小的院落，冲淡了部众身上宰杀牛羊的血腥和臭味。
声音逐渐变小，气氛逐渐严肃起来，大家眼中还残留着愤怒、惊讶、恐惧、佩服、惋惜甚至羡慕。
连淘气的孩子都缩在父母身后，抱住阿母的腿才不会吓得哭出来。再也不敢淘气出声，静静地看着这个让他们感到恐怖的场面。
宗房门前的石台上，摆着带着鲜血的牛头、羊头，这是匆忙取来的祭品。
荒战结束了和叶吞的对话，仪式就要开始了。
“荒果，你想好了，即使活下来，你也会元气大伤。即使不让你出兵、出猎，放牧牛羊你也可能做不来。你还要如此吗？”族长荒战手持象征权威的部落角旗，严肃地看着徐海问道。
洁白的骨制旗杆、黄白色的板麻旗面和黑色的巨树图案，让这面旗更像是招魂幡。
扭头看看昏迷的阿母和吓呆了的二弟、三弟，看看阿母脸上的鞭痕、抓痕，看看呆滞的荒青，徐海露出一丝微笑。
“阿母生我养我，阿弟敬我爱我，我要为他们争个未来。”
说完，徐海站起身来依照规矩除掉衣衫，身上只留一件围腰，单膝跪在宗房石台前的石板上。
面前摆着一个大约一尺的铜碗，深度大约八公分，旁边放着一把尖刀和一块板麻布。
他需要用鲜血装满铜碗，献祭给祖宗，请求分离宗族血脉。
这就是宗前分血，简单而残酷。
熟悉人体的巫士设计的铜碗，可以盛装一个成年人五成到六成的鲜血，使人陷入休克甚至死亡。
身强最体壮的男人即使活下来，也要经历死亡的感觉。
这样既给血亲一个少死人的解决办法，又能威慑部众不要随意提出这样的要求，保持宗族的相对稳定。
巫士们可谓用心良苦，只是对期望自立的孩子们太过残酷。
徐海伸出右手拿起地上的尖刀。神识扫描之下，右手用力扎向左大腿的内侧，刺破回流的小静脉，贯穿大腿而出。
徐海努力控制肌肉血管的应激保护，伸出右手手指，插入下方的刀口。鲜血顿时流出，滴入铜碗。
“嗒、嗒、嗒”徐海抽离很多养分，血液还是很沉重，击打的铜碗发出铜鼓一般的响声。这一幕好似掀开了宗前分血的恐怖气氛。
“嘶”一阵阵抽气声之后，小院顿时笼罩在恐怖、怪异的气氛之中，很多战士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抽动，好像战场上预感到巨大危险将要袭来。
徐海努力调节身体各部功能。
骨髓的造血能力开始强力启动，各部组织为骨髓提供造血的养分，全身的水分向血液集中。
“滴答滴答”，血液更多，声音更响，安静的小院里，滴血的声音回荡。
一些感性的阿母小娘渐渐眼中含泪。
不只一个家庭面临这样的抉择，很多人家对青蔓的遭遇感同身受。
徐海昂扬着头颅，望着灰紫色一团的天空，脑子里不断呈现自身的情况和元神的警告。空灵子也严肃地监视身体状况，不断地推演
鲜血不断流出，水分、养分流失，铜碗渐渐满了，徐海感到身体轻微的虚弱。
“好了好了，分血完成。”荒战看到铜碗基本满了，赶紧宣布结果。
小院顿时一片吐气声。
“你要选择谁做你的家族成员？”荒战说道，“你只能在你的同母弟中选择。”
“阿弟跟我。还有，我阿母有孕，我还要为我阿母分血。”徐海平静地回答。
小院顿时一片吸气声。
“什么？作孽啊！”
“荒青太混帐了。”
“这怎么行？”
“不，我不要。”醒过来的阿母满脸泪痕，大声惊呼，被干纤牢牢抱住。
干纤也非常惊讶，呆呆地看着那个变得陌生的孩子。
“疯了疯了。”
“不要，他会死的，呜呜..”
“真狠呐，是条汉子。”
荒战震惊地看着徐海，再看看荒青，叶吞也震惊地看着他。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大巫?灵巫没有这样的巫术，可以临时造出鲜血，难道他也是力巫？”
徐海微笑道，“阿母，你愿意让肚子里的阿弟.”他没有说下去。
青蔓和周围所有人顿时明白，她，还有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若是不能随同立户，今后的下场只有更惨。
青蔓顿时陷入纠结，一边痛惜自己的长子，一边痛惜自己腹中的孩子，顿时嚎啕大哭出来。
徐海反而放心，哭出来就好，最怕的就是没有表情。
干纤抱着寻死觅活的青蔓，满脸是泪，哽咽着劝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坏了孩子就麻烦了。”
徐海抽出手指，双手端起满血的铜碗，敬献祖宗之后，酹祭在石板上。然后放在腿下，手指再次插入伤口，伴随着惊呼声，“嗒嗒嗒”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院再次陷入极度安静，石板上的鲜血被蒸发水分，慢慢凝固，变成一片散发出奇异光泽的黑褐色硬片。
徐海血液经受过混沌灵气熏陶，带有极微量的混沌气息。
大家虽然感受不到混沌灵气，却能感受到那种雄浑厚重。
小院先前还略显刺鼻的牛羊血腥味，随着徐海鲜血的蒸发，慢慢消减很多，气氛顿时更加苍凉凝重，刺激的大家生出一种神圣的感觉。
荒战严肃地板着脸，敏感的叶吞却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氛围，悄悄看向地上的鲜血。他分明能感到这血液的不凡，自己的大巫之血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影响环境。
血液在滴落，全身的水分、养分在消耗，徐海皮肤变得干瘪，渐渐感到虚弱，他流血的数量远远超出现代医学的死亡线。
青蔓痴痴地看着徐海，荒青双手抱住头颅，那个傲娇的荒依浑身发抖，依靠着自己的姆妈，甚至连自己站立的能力都没有。
他忘记了死去的奴仆，忘记了要为他们报仇的初心，剩下的只有恐惧和迷惘，再没有丝毫赶走情敌的快感。
鲜血再次滴满了铜碗，徐海已经有点头晕目眩。他的眼神也已经干涩。
其实，以他的恢复力，不过休息几天，多吃点肉类，多喝点水就可以恢复过来。
能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比仇杀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好了，好了。”荒战如释重负，他也是看着徐海长大的，不愿看着他死去，“青蔓跟着荒果立户。”
这会儿他没有想到荒青，没有想到自己的族弟竟然妻离子别，成为孤家寡人了。
“吃下去。”徐海嘴里被叶吞塞进一颗圆球，顿时大惊，他可不想吃乱七八糟的巫药。
正要吐出来，满口草木清香，没有丝毫怪味。药丸化成一团热流，顺着十二重楼流下去，胃部顿时腾起阵阵暖意。
徐海微笑着向叶吞点头，随即软到在地。
叶吞又是一阵忙活，取出尖刀，给徐海敷上巫药。
“荒干、荒鹰，带几个人抬他回去，别给他大量喝水，要慢点。”荒战战场经验丰富，知道大量失血反而不能喝太多水。
而荒干、荒鹰都是青蔓一家的同情者，应该能很好地照顾他们，而且族长的命令容易被接受。
躲在人群中的荒鹰、荒藤早已经满脸泪痕，显然想起自身的遭遇。
闻言毫不犹豫走出来，打横抱起徐海，快步走出小院，向着荒干的树屋走去。
徐海的伙伴急急跟上。
干纤搀扶着青蔓走前面，荒干一把抱起咬着手指发呆的徐海二弟、三弟，一手拉住想要奔跑的荒草，叹息着走出祖堂。
看看奋力挣扎、满脸愤怒、痛惜的荒草，庆幸自己没有鬼迷心窍想着立嫡。
又是一场流血的嫡庶之争，只是这次是宗前分血，流血的只有一个十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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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些部众的脸色，若是自己拒绝，却是平白当了恶人。
原本的家事随着冲突吸引了众多部众，连匠房的器巫都来看热闹。大家围着血淋淋的现场，不言不语，眼神却精光闪闪，就等着他这个族长的决定。
“荒青，你怎么说。”荒战大声问道。
荒青也是目瞪口呆，仍然僵在地上。看着长子的作为，好像难以置信，眼中却没有焦距。
“荒青，荒青，你怎么说。”荒战提醒道。
“阿爹，你若是不想阿母死，就让我们立户。你若是想阿母死，今天我就跟你们拼个死活。”徐海毫不留情，若是荒青再这样温吞水，他虽不会杀掉荒青，却不会对荒依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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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怎么说。”荒战问道，看向周围的众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荒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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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开祖堂，荒鹰，你去取些祭品，荒干，派人去请灵巫，准备香花。两刻之后祖堂相见，大家不要围着了，花，干纤，你们照顾青蔓，荒果，唉！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你也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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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青蔓情绪激动，几条抓痕结痂，脸上的鞭痕变成黑色，显得格外狰狞。
“不不，不要，我不要他分血。”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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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部队上常用的招式，此刻只能先顾着阿母，顾不得暴露自己。
荒鹰的双眼爆出精光，这明显是巫技，却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看看阿母稳定下来，徐海回到祖堂正前方，单膝跪地。
叶吞这次没有拖延，早早来到祖堂。反而是荒战需要正式着装，耽搁了时间。
荒战身穿族长的正式皮装，帽子上长长的翎毛随风摇摆，即使接近黄昏，还是热的大汗直流。
相反，瘦弱的叶吞站在他身边，脸色极度阴沉，透出阵阵冷意。
荒战一边擦汗，一边扫视那些旁观的器巫。
他心情也极度不好，却不知道可以跟谁生气。
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都后悔答应举行仪式了。
可是荒果刚才的言行，让荒战连把事情压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血亲嫡庶之间出现人命，若是不答应荒果的要求，仇杀一定会升级，等若是看着青蔓和孩子们去死。
而且青蔓的人缘不错，荒依的做法激怒了青蔓的朋友，不给她们出路，部众也会对族长失去信任。
祖宗被惊动，宗堂前的香火终于还是点燃了。
叶吞凶恶地看着荒青和荒依，看着四周的部众和器巫。
徐海满脸鲜血，只有冒火的双眼闪亮。
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后背、手脚都有血迹。无所畏惧地跪在祖堂前面，等待着最后的决裂。
无论是谁，只要成功经过“宗前分血”活下来，就可以单独立户，成为跟嫡系相同地位的一支祖宗血脉。
当然，出兵、出猎、出工，一切的部落劳役也都需要新的户长承担。
之前，同情青蔓的部众只想帮助青蔓和荒果，只想给他一个机会，忽略了荒果的年纪。
此刻大家看到那个巨大的铜碗才认识到，他们未必是在帮助青蔓和荒果。
广场上慢慢嘈杂起来。
“他太小了，”
“大人也受不了。”
“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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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族人七嘴八舌，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陶釜之中点燃了香花，拉拉杂杂，不时爆出一声轻响。类似薰衣草香味的烟雾缭绕小小的院落，冲淡了部众身上宰杀牛羊的血腥和臭味。
声音逐渐变小，气氛逐渐严肃起来，大家眼中还残留着愤怒、惊讶、恐惧、佩服、惋惜甚至羡慕。
连淘气的孩子都缩在父母身后，抱住阿母的腿才不会吓得哭出来。再也不敢淘气出声，静静地看着这个让他们感到恐怖的场面。
宗房门前的石台上，摆着带着鲜血的牛头、羊头，这是匆忙取来的祭品。
荒战结束了和叶吞的对话，仪式就要开始了。
“荒果，你想好了，即使活下来，你也会元气大伤。即使不让你出兵、出猎，放牧牛羊你也可能做不来。你还要如此吗？”族长荒战手持象征权威的部落角旗，严肃地看着徐海问道。
洁白的骨制旗杆、黄白色的板麻旗面和黑色的巨树图案，让这面旗更像是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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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用鲜血装满铜碗，献祭给祖宗，请求分离宗族血脉。
这就是宗前分血，简单而残酷。
熟悉人体的巫士设计的铜碗，可以盛装一个成年人五成到六成的鲜血，使人陷入休克甚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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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士们可谓用心良苦，只是对期望自立的孩子们太过残酷。
徐海伸出右手拿起地上的尖刀。神识扫描之下，右手用力扎向左大腿的内侧，刺破回流的小静脉，贯穿大腿而出。
徐海努力控制肌肉血管的应激保护，伸出右手手指，插入下方的刀口。鲜血顿时流出，滴入铜碗。
“嗒、嗒、嗒”徐海抽离很多养分，血液还是很沉重，击打的铜碗发出铜鼓一般的响声。这一幕好似掀开了宗前分血的恐怖气氛。
“嘶”一阵阵抽气声之后，小院顿时笼罩在恐怖、怪异的气氛之中，很多战士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抽动，好像战场上预感到巨大危险将要袭来。
徐海努力调节身体各部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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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不断流出，水分、养分流失，铜碗渐渐满了，徐海感到身体轻微的虚弱。
“好了好了，分血完成。”荒战看到铜碗基本满了，赶紧宣布结果。
小院顿时一片吐气声。
“你要选择谁做你的家族成员？”荒战说道，“你只能在你的同母弟中选择。”
“阿弟跟我。还有，我阿母有孕，我还要为我阿母分血。”徐海平静地回答。
小院顿时一片吸气声。
“什么？作孽啊！”
“荒青太混帐了。”
“这怎么行？”
“不，我不要。”醒过来的阿母满脸泪痕，大声惊呼，被干纤牢牢抱住。
干纤也非常惊讶，呆呆地看着那个变得陌生的孩子。
“疯了疯了。”
“不要，他会死的，呜呜..”
“真狠呐，是条汉子。”
荒战震惊地看着徐海，再看看荒青，叶吞也震惊地看着他。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大巫?灵巫没有这样的巫术，可以临时造出鲜血，难道他也是力巫？”
徐海微笑道，“阿母，你愿意让肚子里的阿弟.”他没有说下去。
青蔓和周围所有人顿时明白，她，还有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若是不能随同立户，今后的下场只有更惨。
青蔓顿时陷入纠结，一边痛惜自己的长子，一边痛惜自己腹中的孩子，顿时嚎啕大哭出来。
徐海反而放心，哭出来就好，最怕的就是没有表情。
干纤抱着寻死觅活的青蔓，满脸是泪，哽咽着劝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坏了孩子就麻烦了。”
徐海抽出手指，双手端起满血的铜碗，敬献祖宗之后，酹祭在石板上。然后放在腿下，手指再次插入伤口，伴随着惊呼声，“嗒嗒嗒”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院再次陷入极度安静，石板上的鲜血被蒸发水分，慢慢凝固，变成一片散发出奇异光泽的黑褐色硬片。
徐海血液经受过混沌灵气熏陶，带有极微量的混沌气息。
大家虽然感受不到混沌灵气，却能感受到那种雄浑厚重。
小院先前还略显刺鼻的牛羊血腥味，随着徐海鲜血的蒸发，慢慢消减很多，气氛顿时更加苍凉凝重，刺激的大家生出一种神圣的感觉。
荒战严肃地板着脸，敏感的叶吞却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氛围，悄悄看向地上的鲜血。他分明能感到这血液的不凡，自己的大巫之血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影响环境。
血液在滴落，全身的水分、养分在消耗，徐海皮肤变得干瘪，渐渐感到虚弱，他流血的数量远远超出现代医学的死亡线。
青蔓痴痴地看着徐海，荒青双手抱住头颅，那个傲娇的荒依浑身发抖，依靠着自己的姆妈，甚至连自己站立的能力都没有。
他忘记了死去的奴仆，忘记了要为他们报仇的初心，剩下的只有恐惧和迷惘，再没有丝毫赶走情敌的快感。
鲜血再次滴满了铜碗，徐海已经有点头晕目眩。他的眼神也已经干涩。
其实，以他的恢复力，不过休息几天，多吃点肉类，多喝点水就可以恢复过来。
能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比仇杀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好了，好了。”荒战如释重负，他也是看着徐海长大的，不愿看着他死去，“青蔓跟着荒果立户。”
这会儿他没有想到荒青，没有想到自己的族弟竟然妻离子别，成为孤家寡人了。
“吃下去。”徐海嘴里被叶吞塞进一颗圆球，顿时大惊，他可不想吃乱七八糟的巫药。
正要吐出来，满口草木清香，没有丝毫怪味。药丸化成一团热流，顺着十二重楼流下去，胃部顿时腾起阵阵暖意。
徐海微笑着向叶吞点头，随即软到在地。
叶吞又是一阵忙活，取出尖刀，给徐海敷上巫药。
“荒干、荒鹰，带几个人抬他回去，别给他大量喝水，要慢点。”荒战战场经验丰富，知道大量失血反而不能喝太多水。
而荒干、荒鹰都是青蔓一家的同情者，应该能很好地照顾他们，而且族长的命令容易被接受。
躲在人群中的荒鹰、荒藤早已经满脸泪痕，显然想起自身的遭遇。
闻言毫不犹豫走出来，打横抱起徐海，快步走出小院，向着荒干的树屋走去。
徐海的伙伴急急跟上。
干纤搀扶着青蔓走前面，荒干一把抱起咬着手指发呆的徐海二弟、三弟，一手拉住想要奔跑的荒草，叹息着走出祖堂。
看看奋力挣扎、满脸愤怒、痛惜的荒草，庆幸自己没有鬼迷心窍想着立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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