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文天蓄意开先例 杜鹃咨询解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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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兰是老大，本来下面还出生了二个弟弟，由于家境的原因，都早早的夭折了。最后，她母亲又给她生了个妹妹。
李春兰就是被林熙明赎买的，因为她家欠了同村恶霸“驴打滚”高利贷。
“阿咪，我肚肚痛。”六岁的小月按着胃部叫痛不停。
这个名叫小月的小女孩，就是李春兰的小妹妹。
“是肚子饿了，喝些水吧。”母亲知道女儿是肚子饿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让她自己去喝水。
“我喝很多了，还是痛的不停。”小月搓揉着鼓鼓的肚子，嘟着小嘴争辩道。
“小月乖，再忍忍，你大一早就出去找吃的了，这应该快回来了。你大一回来我们就煮粥喝。”母亲只能拥抱着小月，轻声安慰道。附近的野菜及能食用的都早被饥民们采光了，想要找野菜充饥，只能到深山远处去寻找。
“不好了！三石嫂，三石哥从崖壁上摔下。”一位十五六岁的邻居大孩子提着个竹篓，人还没进门就急促的喊道。
望着自家的竹篓，三石嫂瞬间感到天崩地裂，惊骇的擅声复问道：“你是说三石从崖上摔下了？”
“幸亏邻村的熟人路过遇上，现在人已经被送往集镇。呶。这是三石哥采的野菜。”那孩子将竹篓递给三石嫂，并将三石已被送往集镇的话也转告到。
已经饿了二天的三石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打击，证实这个噩耗事实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嫂子，嫂子！”
“阿咪，阿咪！呜”
进入八月，正是一年一度的青黄不接时节，一般人家精打细算还可勉强维持一日二餐的日子。但那许多没有土地仅靠租种别人田地的贫苦人家日子就难了，上年收成交了租，剩余下的粮食根本就不够维持一家人的口粮，平时原本就是采些野菜和着看不到多米粒的稀粥充饥，每当到了这个时节，只能向东家借贷来渡过这漫长的饥荒。
今年以来，因为抗战到了相持阶段，国统区里的物价暴涨。才百姓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更为可恶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群体，他们还想加租增息，“羊毛出在羊身上”将物价上涨造成的损失转嫁到佃户的身上去。
“大家都说说吧，这事，我们该不该管？”张若飞冷着脸问道。
“管啊。怎能不管呢？赶到春兰村去，杀了那个王八蛋。开仓放粮，让断粮的人家都去分粮。”
“对，对。”
“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土匪’啊。”
一时间，下面就像了开了锅般，非常的热闹起来。姑娘们个个义愤填膺，喊打嚷杀起来了。
但张若飞还是决定征求许杜鹃的意见。据他所知，香炉山寨还没有开过这个例。而且，许杜鹃十分讲究“行之有道”的道义名分。
接到张若飞这个要求，许杜鹃也感到有些为难。正好她有事要去找杨宗仁，于是就来到杨府找杨老爷子解疑难了。
“又有些时间没来我这了吧？是不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了呀，哈哈”两人一坐下，性情真爽的杨老爷子就对许杜鹃开起了玩笑。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有些忙。再就是，您老也知道这段时间有些乱，我怕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不敢上门打扰您老了。今天如果不是遇到难题，杜鹃还不敢造就呢？”许杜鹃见杨老爷子心情不错，也就真爽的说出自己今天有事相求。
“我就说麻，您大当家的可是个大忙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推辞。”杨老爷子在谈到正事，神情也就严肃起来，但仍然是豪爽的表态。
“目前，正值青黄不接时节，许多人家都揭不开锅了。地上能吃的野菜等都被采得精光，虽然还没有出现饿死人的事件，但再这么耗下去，形势就让人悲观了。”许杜鹃也不掩饰，直接说到对当前饥荒的忧虑。
“是不是要开棚济粥？可是没有出现逃荒的难民，情形没那么严重吧？”杨老爷子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据知现在各村都不同程度断粮了，有三成多的佃户人家已经断饮了，还有相当部分人家也坚持不了几天。按照习惯，这后面秋粮出来前的近二个月日子，大都是向东家借粮度饥荒。这可是贫困人家的一道难越过的坎，以往就是因为一些抹着良心的东家乘人之危，放高利贷，最终弄得多少佃户人家家破人亡。现今对这吃人的‘驴打滚’之类残酷剥削现象，我是绝对不会置若罔闻更不能坐视不管。”许杜鹃知道杨老爷子很少接触到底层民众的生活，再加上他家在对待佃户交租一直是公平，在天灾歉收年份还会顾及佃户，减免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因此，对实际情况他是不那么清楚。
“这些事，我也有听说过。吃一样的饭，出百样的人，这世上的事总难免会出现让人恶心的一面。在这东家与佃户之间的事，完全是彼此之间一个愿挨一个愿打吧？全凭各自的良心了，外人还真说不上话。”对于许杜鹃说的这些，杨老爷子也知道一些，他也同情那些贫困佃户的遭遇，憎恨为富不仁行使卑鄙手段的可恶小人。但觉得这契约关系是合法的，是不是公平合理那就别说了。
“杨老先生，所有的这些契约并不是真正的出于双方情愿的。远的不说就说前二天，您给一位叫三石的乡亲免费接骨的事吧，您知道为何他会摔伤吗？”许杜鹃理解像杨宗仁这样的人，一时是不会明白隐藏在所谓契约关系之中的罪恶，只能便耐下性以事实来说服他。
“听说是攀上悬崖采野菜摔下的，这和我们所谈的话有什么关系？”老爷子确实是替一位叫三石的中年汉子免费医治骨伤，不由得疑惑的看着许杜鹃疑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这位三石家已经断粮三天了，为此像往常一样想到东家去借粮，东家说借粮可以，但待到秋粮收成时一斗还一斗半，如秋粮还不上，到年关就得还三斗。三石算了下，到秋粮收成时还有近二个月，一家三口一天六两米总要吧，没有四斗米是下不来的。到了秋收时，就得还上六斗米。而他家租种东家四担秧的山垅田，就按正常年景也只能打下不到八担谷子，以年初约定的四六折交上三担半租子，余下四担半谷子。每担谷子碾成米也就五斗多点，也就是说后面这一年多日子只剩四担谷子来维持了。就这样百般无奈之下，三石那敢再借，他家的几分水田和能会值点钱的东西前些年都抵给东家了，如今清贫如洗的家再也无物可抵了。为了活下去，他只好四处寻找可以充饥的，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家那么多，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几丛野菜爬上那么险的悬崖绝壁上吧？如果不是饿了几天，像他这样常年与山打交道的汉子会这么轻易摔下？您想想，这所谓的契约就是趁人之危活生生的掠夺，那些佃户那家是心甘情愿签约的？”为了让杨老爷子弄清事实，许杜鹃就以三石为例子，说出老爷子认为契约的合法性虚假之处。
“这，三石家的事果真如此吗？”杨老爷子惊讶的望着许杜鹃的脸，在他的感觉中世间不可能存在这样龌龊的事。
“您这是没有走进像三石这样贫困的佃户人家，不知这方面民情的缘故。不怕得罪您说句难听的话，他们平时吃的饭还不如您家猪食好。就是吃着这样的猪食，这些佃户却在大户人家的财富扩涨做牛做马，在这生死时节里那些贪得无厌地主老财不仅不帮扶一把，反而趁机压榨净血汗。您老可知道，那些财主年年田地在扩张，财富在迅速增加，这些都是什么来的c从哪来的？如果这也是合法，那这个法就量万恶根源的‘法’了！”
杨宗仁有生以来，还真的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他明白许杜鹃这不是在说他，脸上还是感觉到火辣辣的。因为许杜鹃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相信许杜鹃今天说的这些完全是现实中存在着的社会不公，心里不由主的为自己刚才还在为此而争辩“合法”性而感到惭愧。
杨老爷子误以为自己那些佃户也出现这事，许杜鹃是上门问罪来了，急着要去叫人查看。
“那你要我做些什么？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家人去那些佃户家查看下，谁家断粮了让人马上给送些去。”
“老爷子，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今天上是上门请您这尊神出面压压邪气呢。”许杜鹃看到老爷子急成那样，忙站起来笑着拉住他，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平民百姓一个。”老爷子看到许杜鹃并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又觉得这事自己真的帮不上忙，好像这事应该是归政府来管吧？
“杜鹃今天上门，就是想请教下，我们想管，可又不知合适不合适？”许杜鹃终于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杜鹃。听你这口气，倒很像程桂方他们一样啊。”杨老爷子不禁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许杜鹃。然后接着说：“最近，听说程桂方他们，在搞个什么‘减租减息，改善民生’的活动。”
欲知杨老爷子究竟说出什么建议，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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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兰就是被林熙明赎买的，因为她家欠了同村恶霸“驴打滚”高利贷。
“阿咪，我肚肚痛。”六岁的小月按着胃部叫痛不停。
这个名叫小月的小女孩，就是李春兰的小妹妹。
“是肚子饿了，喝些水吧。”母亲知道女儿是肚子饿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让她自己去喝水。
“我喝很多了，还是痛的不停。”小月搓揉着鼓鼓的肚子，嘟着小嘴争辩道。
“小月乖，再忍忍，你大一早就出去找吃的了，这应该快回来了。你大一回来我们就煮粥喝。”母亲只能拥抱着小月，轻声安慰道。附近的野菜及能食用的都早被饥民们采光了，想要找野菜充饥，只能到深山远处去寻找。
“不好了！三石嫂，三石哥从崖壁上摔下。”一位十五六岁的邻居大孩子提着个竹篓，人还没进门就急促的喊道。
望着自家的竹篓，三石嫂瞬间感到天崩地裂，惊骇的擅声复问道：“你是说三石从崖上摔下了？”
“幸亏邻村的熟人路过遇上，现在人已经被送往集镇。呶。这是三石哥采的野菜。”那孩子将竹篓递给三石嫂，并将三石已被送往集镇的话也转告到。
已经饿了二天的三石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打击，证实这个噩耗事实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嫂子，嫂子！”
“阿咪，阿咪！呜”
进入八月，正是一年一度的青黄不接时节，一般人家精打细算还可勉强维持一日二餐的日子。但那许多没有土地仅靠租种别人田地的贫苦人家日子就难了，上年收成交了租，剩余下的粮食根本就不够维持一家人的口粮，平时原本就是采些野菜和着看不到多米粒的稀粥充饥，每当到了这个时节，只能向东家借贷来渡过这漫长的饥荒。
今年以来，因为抗战到了相持阶段，国统区里的物价暴涨。才百姓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更为可恶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群体，他们还想加租增息，“羊毛出在羊身上”将物价上涨造成的损失转嫁到佃户的身上去。
“大家都说说吧，这事，我们该不该管？”张若飞冷着脸问道。
“管啊。怎能不管呢？赶到春兰村去，杀了那个王八蛋。开仓放粮，让断粮的人家都去分粮。”
“对，对。”
“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土匪’啊。”
一时间，下面就像了开了锅般，非常的热闹起来。姑娘们个个义愤填膺，喊打嚷杀起来了。
但张若飞还是决定征求许杜鹃的意见。据他所知，香炉山寨还没有开过这个例。而且，许杜鹃十分讲究“行之有道”的道义名分。
接到张若飞这个要求，许杜鹃也感到有些为难。正好她有事要去找杨宗仁，于是就来到杨府找杨老爷子解疑难了。
“又有些时间没来我这了吧？是不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了呀，哈哈”两人一坐下，性情真爽的杨老爷子就对许杜鹃开起了玩笑。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有些忙。再就是，您老也知道这段时间有些乱，我怕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不敢上门打扰您老了。今天如果不是遇到难题，杜鹃还不敢造就呢？”许杜鹃见杨老爷子心情不错，也就真爽的说出自己今天有事相求。
“我就说麻，您大当家的可是个大忙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推辞。”杨老爷子在谈到正事，神情也就严肃起来，但仍然是豪爽的表态。
“目前，正值青黄不接时节，许多人家都揭不开锅了。地上能吃的野菜等都被采得精光，虽然还没有出现饿死人的事件，但再这么耗下去，形势就让人悲观了。”许杜鹃也不掩饰，直接说到对当前饥荒的忧虑。
“是不是要开棚济粥？可是没有出现逃荒的难民，情形没那么严重吧？”杨老爷子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据知现在各村都不同程度断粮了，有三成多的佃户人家已经断饮了，还有相当部分人家也坚持不了几天。按照习惯，这后面秋粮出来前的近二个月日子，大都是向东家借粮度饥荒。这可是贫困人家的一道难越过的坎，以往就是因为一些抹着良心的东家乘人之危，放高利贷，最终弄得多少佃户人家家破人亡。现今对这吃人的‘驴打滚’之类残酷剥削现象，我是绝对不会置若罔闻更不能坐视不管。”许杜鹃知道杨老爷子很少接触到底层民众的生活，再加上他家在对待佃户交租一直是公平，在天灾歉收年份还会顾及佃户，减免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因此，对实际情况他是不那么清楚。
“这些事，我也有听说过。吃一样的饭，出百样的人，这世上的事总难免会出现让人恶心的一面。在这东家与佃户之间的事，完全是彼此之间一个愿挨一个愿打吧？全凭各自的良心了，外人还真说不上话。”对于许杜鹃说的这些，杨老爷子也知道一些，他也同情那些贫困佃户的遭遇，憎恨为富不仁行使卑鄙手段的可恶小人。但觉得这契约关系是合法的，是不是公平合理那就别说了。
“杨老先生，所有的这些契约并不是真正的出于双方情愿的。远的不说就说前二天，您给一位叫三石的乡亲免费接骨的事吧，您知道为何他会摔伤吗？”许杜鹃理解像杨宗仁这样的人，一时是不会明白隐藏在所谓契约关系之中的罪恶，只能便耐下性以事实来说服他。
“听说是攀上悬崖采野菜摔下的，这和我们所谈的话有什么关系？”老爷子确实是替一位叫三石的中年汉子免费医治骨伤，不由得疑惑的看着许杜鹃疑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这位三石家已经断粮三天了，为此像往常一样想到东家去借粮，东家说借粮可以，但待到秋粮收成时一斗还一斗半，如秋粮还不上，到年关就得还三斗。三石算了下，到秋粮收成时还有近二个月，一家三口一天六两米总要吧，没有四斗米是下不来的。到了秋收时，就得还上六斗米。而他家租种东家四担秧的山垅田，就按正常年景也只能打下不到八担谷子，以年初约定的四六折交上三担半租子，余下四担半谷子。每担谷子碾成米也就五斗多点，也就是说后面这一年多日子只剩四担谷子来维持了。就这样百般无奈之下，三石那敢再借，他家的几分水田和能会值点钱的东西前些年都抵给东家了，如今清贫如洗的家再也无物可抵了。为了活下去，他只好四处寻找可以充饥的，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家那么多，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几丛野菜爬上那么险的悬崖绝壁上吧？如果不是饿了几天，像他这样常年与山打交道的汉子会这么轻易摔下？您想想，这所谓的契约就是趁人之危活生生的掠夺，那些佃户那家是心甘情愿签约的？”为了让杨老爷子弄清事实，许杜鹃就以三石为例子，说出老爷子认为契约的合法性虚假之处。
“这，三石家的事果真如此吗？”杨老爷子惊讶的望着许杜鹃的脸，在他的感觉中世间不可能存在这样龌龊的事。
“您这是没有走进像三石这样贫困的佃户人家，不知这方面民情的缘故。不怕得罪您说句难听的话，他们平时吃的饭还不如您家猪食好。就是吃着这样的猪食，这些佃户却在大户人家的财富扩涨做牛做马，在这生死时节里那些贪得无厌地主老财不仅不帮扶一把，反而趁机压榨净血汗。您老可知道，那些财主年年田地在扩张，财富在迅速增加，这些都是什么来的c从哪来的？如果这也是合法，那这个法就量万恶根源的‘法’了！”
杨宗仁有生以来，还真的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他明白许杜鹃这不是在说他，脸上还是感觉到火辣辣的。因为许杜鹃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相信许杜鹃今天说的这些完全是现实中存在着的社会不公，心里不由主的为自己刚才还在为此而争辩“合法”性而感到惭愧。
杨老爷子误以为自己那些佃户也出现这事，许杜鹃是上门问罪来了，急着要去叫人查看。
“那你要我做些什么？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家人去那些佃户家查看下，谁家断粮了让人马上给送些去。”
“老爷子，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今天上是上门请您这尊神出面压压邪气呢。”许杜鹃看到老爷子急成那样，忙站起来笑着拉住他，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平民百姓一个。”老爷子看到许杜鹃并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又觉得这事自己真的帮不上忙，好像这事应该是归政府来管吧？
“杜鹃今天上门，就是想请教下，我们想管，可又不知合适不合适？”许杜鹃终于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杜鹃。听你这口气，倒很像程桂方他们一样啊。”杨老爷子不禁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许杜鹃。然后接着说：“最近，听说程桂方他们，在搞个什么‘减租减息，改善民生’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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