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为报复吐露真情 虑失妥当寻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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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统统都会告诉你们。”林阿旺向叶南平要了根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十分惬意的让叶南平接着问。
这次，叶南平是以聊天的形式，暗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气氛就显得相对的随意。
“按你说来，张承志还是个‘好人’，那你这次怎会参与王湘曾一伙去整他呢？”叶南平觉得必须弄清张承志的县政府与廖康生的县党部之间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实话，张承志是在现今世上令我唯一佩服的人。为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但除非万不得已，他从不置人于死地。都说他救过我的命，但谁也不知道我也曾经救过他一命。”林阿旺听叶南平问起自己参与倒张的事，让他陷入回忆：“那还是在南昌那场围剿等叛军，由于当时双方相互渗透，战场上很混乱，都因他书呆气，被叛军击伤后，他还觉得北伐军不该自相残杀。如果不是我替他打死对方，救了他一命，要不他还能活到今天。”
“当时，我只见少爷他肚子上挨了一枪，流了不少血十分紧张，便背起他迅速脱离战场往医院送。后来，那个军医告诉我，如果不是送得用时，他那条命就险了。那时，我真当心他死了我怎么办？我的当心当然是多余的，他的伤口愈合很快，一周后便可以下地散步了，见他恢复得那么好，我也是很高兴。但是让我更高兴的是，自己的少爷在战场没开一枪，他竟然立了战功受到表彰，并以伤残军人的身份转到政府，荣升为县长。”林阿旺手上的香烟很快烧尽，再伸手向叶南平要了根烟续上火，又是美美的深吸一口，再缓缓的往下说：“后来，我才听说是部队在打扫战场时，因为那些当官的对我根本看不上眼，而且当时我和少爷用的枪都是一样的驳壳枪，理所当然的把我杀的人都算在少爷身上，再加上少爷身受重伤，便落了个英勇杀敌的典型，被广为推崇成为英雄。”
“跑题了。张承志在这几次针对赤党的行动中，都干些什么坏事？”虽说是随便聊，但叶南平不想让林阿旺任意说下去，便直接提问。
“第一次绑架你那回，事先我也不知道。是王湘曾来找我说要转个抢劫嫌疑人到看守所，并且要我亲自看押，我才知道是你。张承志的出面，完全是事情弄得下不了场情况下，廖康生去找他帮忙时，他当时还发了一通火。至于谋杀黄明嫁祸程桂方的事，也是王湘曾牵头，让我参加，也是避开张承志的，因为，他们从来就不相信张承志。本来刺杀黄明打算从警察局挑个枪法好的人来执行，最后，王湘曾怕脸熟，便由县党部联系江湖上的杀手。谁知那个孬种连个书生都杀不死，王湘曾才临机改变方法，让我出面配合说服黄明相信是程桂方指使人干的。黄明那个自大的狂徒倒好说服，可惜走得太急了，王湘曾他们又生一计，让黄明同意通缉程桂方，以便造成即成事实，让程桂方抬不起头来。
到这时候，廖康生不得不请张承志拿主意，而张承志那时正在为增加捐税的事着急，就出了个认定通缉的合法性，授权随时可以缉拿程桂方。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林阿旺倒是光棍，像是竹筒倒豆子，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照你这么说，张承志倒是赤色的了。”叶南平不觉得好笑，随口问道。
“不，少爷——噢叫了这么久，都习惯了。张承志对赤党并没什么好感。只是王湘曾他们不相信他而已。那个借为郭仁贵喊冤其实是整程桂方的事，张承志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在他心目中，历来都视赤党为洪荒猛兽，绝不允许赤党在自己管辖下的地盘上闹事。自合作后，他虽说不再像以前那样做得明目张胆，但暗地里还是支持廖康生他们县党部的主张。要不，就不会三番五次的出面替他们擦屁股了。”林阿旺对张承志的政治取向当然清楚，叶南平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他马上就反驳。
“按我们江湖人来说，你这次参与王湘曾他们倒张，就是忘恩负义，你就不怕留下骂名吗？难道你们之间有那么大的怨恨。”叶南平不想在张承志的政治取向上和林阿旺多缠下去，便问起林阿旺参与倒张的原因。
“他确实有恩于我。如果不是当初他收留了我，三十年前我也许就殒命街头了，这我认。但三十年来，我替他当牛做马出尽力气，为他做了多少事，说也说不清了。总之，该做的事我替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也替他做了。更何况，我不是也从战场上救过他的命吗？可是，他从来就不将我当人看，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家里，动不动就不给脸色看，在他的眼里，我还不如果一只狗呢。更气人的是他那个侄子，才来几年？只是动动嘴皮，连腿都不用跑，什么风光露脸的事都归他。没几年就升了个秘书长，人模狗样的，竟也对老子指手划脚起来。”说多了，林阿旺觉得口渴：“有水吗？”
叶南平发现林阿旺说到这些时，他的情绪很快就激动起来，胸口急剧起伏，忿忿不平的像个怨妇般喋喋不休。
叶南平起身替林阿旺倒了碗水，递给他之后，觉得这一切似乎太顺了，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你所说这些，不会是胡捏的吧。假如人家要求当面对证，你敢说你讲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叶南平试探道。
“我说的都是真人真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林阿旺被叶南平挤兑得有些不悦。
林阿旺的失踪，张承志也是刚刚才听到消息，先是觉得有些意外，不什么在意。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于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再问你件事。”叶南平盯着林阿旺的眼睛，突然问：“王湘曾是如何和林熙明勾结上的？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事我不清楚，只是碰到过一次他俩在神秘地商量着什么。因为王湘曾不说，我也不好问他，毕竟林熙明是大刀会的头目，不是土匪。”林阿旺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会，才回答叶南平。
叶南平看出，林阿旺确实不知道内情，但却认定了王湘曾与林熙明有勾结的事是肯定的了。
对林阿旺这次与王湘曾一伙串通起来整自己，让张承志是愤怒到极点了。一个家奴身份的弃儿，即使忘却了当初自己救他一命之恩，但近三十年来，自己像兄弟般的培养提携他这份恩情，他也能忘得了？这还能算是人吗？活脱脱的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气头上，当时张承志恨不得活撕了他。
张承志想不通这个自小就与自己相处的人，什么时候竟滋生起对自己这么大的仇恨呢？竟然会与外人一起欲处自己于地。张承志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自责到几乎抓狂的地步。最终，念在三十年交情的情分上，张承志只是将其警察局长职务撤销，宣布断绝关系。
现在想起来，张承志后悔当时不应该采取那么不理智处理方式。毕竟，这是家务事，要打要杀，也应该关起门来内部惩罚才对。
张承志习惯性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默默的惦念着可能出现的状态。一是在别人的眼里会有什么看法，人家会说他林阿旺是个不仁的下人，可是你是个县长，不能不义啊。那自己岂不是被看成一个不念亲情薄情寡义的小人了；二是如果林阿旺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呢？不管什么说，自己这么多年来混迹官场，没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尽管对林阿旺也留有一手，让其不是那么清楚核心内幕，但是由其出手做下的事，也足以让自己颜面扫地了。那岂不是处处授人于把柄，今后还如何在圈子里混呢？
“愤怒让人失去理智，自己怎能那么不冷静呢？失策，大大的失策那。”张承志不禁的唉声叹息起来。
“出了什么事了？”身旁的张子欣，被张承志的叹息声惊动了。忙关切的询问道。
“赶紧安排人去把林阿旺给找回来！”张承志没有回答张子欣的问话，而是神色凝重，急切的要张子欣抓紧安排人手找林阿旺。
任是张子欣的机灵，却一时间也闹不清张承志这出的是那一招，只把眼光盯着张承志。
“去啊，还呆站着干嘛。”张承志却极为不烦的连连催着。
“我这就去找。”对张承志不愿意明说的事，张子欣是不敢妄加揣测的，只得立即转身离开。
“但愿还来得及。”望着张子欣离开的身影，张承志喃喃的自言自语叨念着。
欲知张子欣怎样找到林阿旺，且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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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叶南平是以聊天的形式，暗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气氛就显得相对的随意。
“按你说来，张承志还是个‘好人’，那你这次怎会参与王湘曾一伙去整他呢？”叶南平觉得必须弄清张承志的县政府与廖康生的县党部之间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实话，张承志是在现今世上令我唯一佩服的人。为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但除非万不得已，他从不置人于死地。都说他救过我的命，但谁也不知道我也曾经救过他一命。”林阿旺听叶南平问起自己参与倒张的事，让他陷入回忆：“那还是在南昌那场围剿等叛军，由于当时双方相互渗透，战场上很混乱，都因他书呆气，被叛军击伤后，他还觉得北伐军不该自相残杀。如果不是我替他打死对方，救了他一命，要不他还能活到今天。”
“当时，我只见少爷他肚子上挨了一枪，流了不少血十分紧张，便背起他迅速脱离战场往医院送。后来，那个军医告诉我，如果不是送得用时，他那条命就险了。那时，我真当心他死了我怎么办？我的当心当然是多余的，他的伤口愈合很快，一周后便可以下地散步了，见他恢复得那么好，我也是很高兴。但是让我更高兴的是，自己的少爷在战场没开一枪，他竟然立了战功受到表彰，并以伤残军人的身份转到政府，荣升为县长。”林阿旺手上的香烟很快烧尽，再伸手向叶南平要了根烟续上火，又是美美的深吸一口，再缓缓的往下说：“后来，我才听说是部队在打扫战场时，因为那些当官的对我根本看不上眼，而且当时我和少爷用的枪都是一样的驳壳枪，理所当然的把我杀的人都算在少爷身上，再加上少爷身受重伤，便落了个英勇杀敌的典型，被广为推崇成为英雄。”
“跑题了。张承志在这几次针对赤党的行动中，都干些什么坏事？”虽说是随便聊，但叶南平不想让林阿旺任意说下去，便直接提问。
“第一次绑架你那回，事先我也不知道。是王湘曾来找我说要转个抢劫嫌疑人到看守所，并且要我亲自看押，我才知道是你。张承志的出面，完全是事情弄得下不了场情况下，廖康生去找他帮忙时，他当时还发了一通火。至于谋杀黄明嫁祸程桂方的事，也是王湘曾牵头，让我参加，也是避开张承志的，因为，他们从来就不相信张承志。本来刺杀黄明打算从警察局挑个枪法好的人来执行，最后，王湘曾怕脸熟，便由县党部联系江湖上的杀手。谁知那个孬种连个书生都杀不死，王湘曾才临机改变方法，让我出面配合说服黄明相信是程桂方指使人干的。黄明那个自大的狂徒倒好说服，可惜走得太急了，王湘曾他们又生一计，让黄明同意通缉程桂方，以便造成即成事实，让程桂方抬不起头来。
到这时候，廖康生不得不请张承志拿主意，而张承志那时正在为增加捐税的事着急，就出了个认定通缉的合法性，授权随时可以缉拿程桂方。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林阿旺倒是光棍，像是竹筒倒豆子，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照你这么说，张承志倒是赤色的了。”叶南平不觉得好笑，随口问道。
“不，少爷——噢叫了这么久，都习惯了。张承志对赤党并没什么好感。只是王湘曾他们不相信他而已。那个借为郭仁贵喊冤其实是整程桂方的事，张承志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在他心目中，历来都视赤党为洪荒猛兽，绝不允许赤党在自己管辖下的地盘上闹事。自合作后，他虽说不再像以前那样做得明目张胆，但暗地里还是支持廖康生他们县党部的主张。要不，就不会三番五次的出面替他们擦屁股了。”林阿旺对张承志的政治取向当然清楚，叶南平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他马上就反驳。
“按我们江湖人来说，你这次参与王湘曾他们倒张，就是忘恩负义，你就不怕留下骂名吗？难道你们之间有那么大的怨恨。”叶南平不想在张承志的政治取向上和林阿旺多缠下去，便问起林阿旺参与倒张的原因。
“他确实有恩于我。如果不是当初他收留了我，三十年前我也许就殒命街头了，这我认。但三十年来，我替他当牛做马出尽力气，为他做了多少事，说也说不清了。总之，该做的事我替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也替他做了。更何况，我不是也从战场上救过他的命吗？可是，他从来就不将我当人看，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家里，动不动就不给脸色看，在他的眼里，我还不如果一只狗呢。更气人的是他那个侄子，才来几年？只是动动嘴皮，连腿都不用跑，什么风光露脸的事都归他。没几年就升了个秘书长，人模狗样的，竟也对老子指手划脚起来。”说多了，林阿旺觉得口渴：“有水吗？”
叶南平发现林阿旺说到这些时，他的情绪很快就激动起来，胸口急剧起伏，忿忿不平的像个怨妇般喋喋不休。
叶南平起身替林阿旺倒了碗水，递给他之后，觉得这一切似乎太顺了，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你所说这些，不会是胡捏的吧。假如人家要求当面对证，你敢说你讲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叶南平试探道。
“我说的都是真人真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林阿旺被叶南平挤兑得有些不悦。
林阿旺的失踪，张承志也是刚刚才听到消息，先是觉得有些意外，不什么在意。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于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再问你件事。”叶南平盯着林阿旺的眼睛，突然问：“王湘曾是如何和林熙明勾结上的？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事我不清楚，只是碰到过一次他俩在神秘地商量着什么。因为王湘曾不说，我也不好问他，毕竟林熙明是大刀会的头目，不是土匪。”林阿旺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会，才回答叶南平。
叶南平看出，林阿旺确实不知道内情，但却认定了王湘曾与林熙明有勾结的事是肯定的了。
对林阿旺这次与王湘曾一伙串通起来整自己，让张承志是愤怒到极点了。一个家奴身份的弃儿，即使忘却了当初自己救他一命之恩，但近三十年来，自己像兄弟般的培养提携他这份恩情，他也能忘得了？这还能算是人吗？活脱脱的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气头上，当时张承志恨不得活撕了他。
张承志想不通这个自小就与自己相处的人，什么时候竟滋生起对自己这么大的仇恨呢？竟然会与外人一起欲处自己于地。张承志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自责到几乎抓狂的地步。最终，念在三十年交情的情分上，张承志只是将其警察局长职务撤销，宣布断绝关系。
现在想起来，张承志后悔当时不应该采取那么不理智处理方式。毕竟，这是家务事，要打要杀，也应该关起门来内部惩罚才对。
张承志习惯性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默默的惦念着可能出现的状态。一是在别人的眼里会有什么看法，人家会说他林阿旺是个不仁的下人，可是你是个县长，不能不义啊。那自己岂不是被看成一个不念亲情薄情寡义的小人了；二是如果林阿旺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呢？不管什么说，自己这么多年来混迹官场，没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尽管对林阿旺也留有一手，让其不是那么清楚核心内幕，但是由其出手做下的事，也足以让自己颜面扫地了。那岂不是处处授人于把柄，今后还如何在圈子里混呢？
“愤怒让人失去理智，自己怎能那么不冷静呢？失策，大大的失策那。”张承志不禁的唉声叹息起来。
“出了什么事了？”身旁的张子欣，被张承志的叹息声惊动了。忙关切的询问道。
“赶紧安排人去把林阿旺给找回来！”张承志没有回答张子欣的问话，而是神色凝重，急切的要张子欣抓紧安排人手找林阿旺。
任是张子欣的机灵，却一时间也闹不清张承志这出的是那一招，只把眼光盯着张承志。
“去啊，还呆站着干嘛。”张承志却极为不烦的连连催着。
“我这就去找。”对张承志不愿意明说的事，张子欣是不敢妄加揣测的，只得立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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