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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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思捷接着说：“凶手选择在六楼应该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虽然这栋大楼将要拆迁，但偶尔还是会有人偷偷潜入大楼，比如一些情侣。而一般没有人会选择爬去六楼约会。至于为什么不选在七楼，我认为这和大楼的拆迁方式有关。爆破拆迁一般选择定向倾倒爆破拆迁方式和原地垂直坍塌爆破方式，第一种一般是将设定好大楼倒塌方向，大楼像一颗被砍到的树一样倒下。第二种主要是为了避免大楼倾倒才选择的一种爆破方式，从底层到高层开始逐层爆破。东海大学因为教学楼之间分布较为密集，所以选择了原地垂直坍塌爆破方式。我觉得凶手选择6层而不是7层的原因就是受这种爆破方式的影响，如果在7层是在最顶层，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为了避人耳目，又避免被发现选在了6楼。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罢了。”
“哼，你这种推测完全没有证据！完全就是自己的主观臆造。”张子涵不满地说。
说完之后双方就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起来了，多早的旧账都被翻出来提。郑涵看着这场案情讨论马上要变为市局和各分局的斗嘴时及时制止，双方才偃旗息鼓。
“两位说的都有道理，现在我们不止钥匙一个线索，大家不必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的精力。这样吧，既然现在我们人手充足就把这两个方向都查一下。冯思捷去查一下东海大学有没有懂拆迁的人，如果知道原地垂直坍塌爆破方式，那应该专业相关。张子涵，那你就去排查一下这个钥匙，钥匙上学期被学校保卫处统一保管。梁平九月份才入学，如果凶手是用钥匙开的门那一定就是那天搬东西的时候得到的。保险起见最好再去看一下学校周围配钥匙的店，这在派出所都是有备案的。”郑涵总结道，今天关于钥匙的调查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又是每天都有的被性侵女生的走访调查汇报了。走访进程极其缓慢，许多人都不愿意配合，市局也指示不要把事情搞大。最近记者巴不得搞点大新闻出来，走访又要注重保密。郑涵对此很是苦恼，每天看着送上来的证词，百分之九十都毫无价值。受害人不想说，警方也没有权利逼问受害人。询问情况的好坏一般都取决于询问人员自身的能力。郑涵很怀疑这样的走访能否找出凶手，但现在也只有这条线索最有价值。
负责走访的是古城分局的刑侦副队长兰文驰：“今天我们五组人走访了6名受害者，其中1名拒绝接受我们的调查，有4名说出了当时自己被其侵害的情况。这六名受害人遭受的侵犯方式都与之前受害人被侵害的方式相同，主要是三种：灌酒c下药c拍视频胁迫。在问及其是否有要报警的想法时，都说因为怕被同学朋友知道，碍于面子不好报警。这些人中有1名是同时遭到梁平和李天元侵犯的，还有3名不确定自己遭到几人侵犯。这6名受害者中的有1人，称自己没有受到侵犯，是自己自愿的，也不愿接受我们的调查。”
“受害者家属的调查呢？”张子涵问。
“我们今天也调查了其家属，主要是排查男性家属。这6个人中，有4人父母离异，3人被母亲单独抚养，1人被父亲单独抚养，其余2人由父母双方抚养。这6人中只有一人有一个哥哥，且在上海读大学，不可能作案时间。其余5人都是独生子女。”
郑涵看着文件夹里的家属名单，不禁叹了口气。这个调查方向是他定下来的，考虑到这些女生大多没有能力自己去杀害梁平和李天元，所以就从其身边的男性家属查起。四十多个受害人，就算只算其父亲和其亲哥亲弟，也有将近百人，排查难度不可谓不大。更不要说凶手可能就在这个范围内，有可能是与梁平和李天元是情敌，也可能是受害者的男友。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是大海捞针，如果要继续扩大排查范围，那么侦查难度将会以几何级地增长，这是郑涵不愿意看到的。这样的排查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最后只是浪费警力罢了。
“现在的排查进行了有三天，但对于案件的侦破没有丝毫帮助。”郑涵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虽然这与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有违背，“我们必须改变现在的排查方向。”
“郑队，可现在的排查方向不就是你定的吗？”兰文驰不满地说道，几天的工作结果就这样被否定，换作是谁都会有不满。
“之前的侦查方向是我定的没错，可是这几天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对于我们现阶段的案件侦破没有一点推断。我们必须寻找一个突破口，再这样排查下去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现在关于钥匙是一个突破点，这里由张子涵和冯思捷负责。但光有这一个突破点还不够，我们必须再找出一个突破点。在座的都是云川警队的精英，组建专案组的目的就是为了集思广益。现在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郑涵也是无奈，不得不打出民主牌。平日郑涵的强硬作风整个警队都有所耳闻，他要往东，下面的警员的就不敢往西。这样的方式是有风险的，一旦侦查方向错误，那么悬案的责任就都落在了郑涵一个人身下。但这次的案子线索少之又少，排查范围极大，又很难缩小。加上市局特意组建了专案组，郑涵也不好对这些与自己职位差不多的人发号施令。
郑涵看着会议桌旁的众人，要么埋头看着材料，要么就杵着头不知所措。郑涵想起自己读高中的时候，每次老师说要点人起来回答自己也是像这样。
“有了！”说话的是一个警校毕业生，这次为了新人积累点经验，所以市局来一名毕业生。这个警校毕业生叫莫安宇，高高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郑涵听说过他的事迹，有次徒手遇到一名持刀歹徒，一脚就将那歹徒踢飞出五米远，肋骨都被踢断三根。医生说如果这脚再往胸口上面踢一点，八成断掉的肋骨会刺入心脏，人也可以直接拉火葬场了。
众人纷纷望向莫安宇，不知道这个菜鸟有什么好建议。
“性侵案中的受害者，一般会经历五个阶段，分别是惊慌c抵抗c抵抗无效c屈服c认同。许多人遭受侵害后会否认自己受到侵犯的事实，这一阶段受侵害者最想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洗澡，努力抹去侵犯者在自己身下留下的痕迹。接着心理上会备受折磨，逐渐接受自己被侵犯的事实。侵犯发生后，受害者一般要用1到2年进行心理恢复，有的可能要更久，甚至伴随受害者终身。我建议我们将主要排查范围缩小，主要排查案发一年内被侵害的受害者。由于这段时间梁平和李天元处于高三，课余时间少，因此这一年里的受害者也较少。如果按这个范围排查大约可以将范围缩小到四分之一。而且李天元和梁平的侵犯手段主要是，对受害留下的心理阴影应该较小。所以我建议着重审查半年来被梁平和李天元同时侵犯的受害者。”
“我反对！”
说话的是张子涵，张子涵之前就任于市局性犯罪科，手上办过的性侵案比在座的任何人都多。张子涵最看不起的就是莫安宇这种科班出身，满口理论的人。才毕业多久啊？就敢仗着书上的东西大放厥词。警察办案，面对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就有血有肉，不可能用理论就一概而论。而这群刚毕业的警校生最喜欢按图索骥，拿着一个案子就向理论上套。
张子涵接着说：“首先说这个范围，刚刚莫安宇提到的周期只是一般情况，不符合这个情况的现象也有很多。例如平海市的一名女性在遭到强奸后三年自杀，原因是自己每次与男朋友发生关系时都会想起自己被强奸时的场景，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觉得自己配不上自己的男友，在家中割腕自杀，警方从她的遗书中找到了她自杀的原因。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我们依据这个心理周期进行筛选肯定可以排除大部分人。但万一漏掉了凶手怎么办？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保证。一个三年前被梁平和李天元侵犯过的女生，也许在暑假时找到了一个男朋友，再将自己曾经遭受到的侵犯对男朋友倾诉。她男朋友也很有可能为了这个杀人。所以我认为这个缩小排查范围的方法不可取，我们现在就算把速度放慢一点也不能缩小范围。”
张子涵说完看着莫安宇，这名警校毕业生已经低着头转起了笔。自己在专案组会议上的第一次发言就被经验丰富的前辈反驳，心情自然十分郁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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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这种推测完全没有证据！完全就是自己的主观臆造。”张子涵不满地说。
说完之后双方就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起来了，多早的旧账都被翻出来提。郑涵看着这场案情讨论马上要变为市局和各分局的斗嘴时及时制止，双方才偃旗息鼓。
“两位说的都有道理，现在我们不止钥匙一个线索，大家不必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的精力。这样吧，既然现在我们人手充足就把这两个方向都查一下。冯思捷去查一下东海大学有没有懂拆迁的人，如果知道原地垂直坍塌爆破方式，那应该专业相关。张子涵，那你就去排查一下这个钥匙，钥匙上学期被学校保卫处统一保管。梁平九月份才入学，如果凶手是用钥匙开的门那一定就是那天搬东西的时候得到的。保险起见最好再去看一下学校周围配钥匙的店，这在派出所都是有备案的。”郑涵总结道，今天关于钥匙的调查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又是每天都有的被性侵女生的走访调查汇报了。走访进程极其缓慢，许多人都不愿意配合，市局也指示不要把事情搞大。最近记者巴不得搞点大新闻出来，走访又要注重保密。郑涵对此很是苦恼，每天看着送上来的证词，百分之九十都毫无价值。受害人不想说，警方也没有权利逼问受害人。询问情况的好坏一般都取决于询问人员自身的能力。郑涵很怀疑这样的走访能否找出凶手，但现在也只有这条线索最有价值。
负责走访的是古城分局的刑侦副队长兰文驰：“今天我们五组人走访了6名受害者，其中1名拒绝接受我们的调查，有4名说出了当时自己被其侵害的情况。这六名受害人遭受的侵犯方式都与之前受害人被侵害的方式相同，主要是三种：灌酒c下药c拍视频胁迫。在问及其是否有要报警的想法时，都说因为怕被同学朋友知道，碍于面子不好报警。这些人中有1名是同时遭到梁平和李天元侵犯的，还有3名不确定自己遭到几人侵犯。这6名受害者中的有1人，称自己没有受到侵犯，是自己自愿的，也不愿接受我们的调查。”
“受害者家属的调查呢？”张子涵问。
“我们今天也调查了其家属，主要是排查男性家属。这6个人中，有4人父母离异，3人被母亲单独抚养，1人被父亲单独抚养，其余2人由父母双方抚养。这6人中只有一人有一个哥哥，且在上海读大学，不可能作案时间。其余5人都是独生子女。”
郑涵看着文件夹里的家属名单，不禁叹了口气。这个调查方向是他定下来的，考虑到这些女生大多没有能力自己去杀害梁平和李天元，所以就从其身边的男性家属查起。四十多个受害人，就算只算其父亲和其亲哥亲弟，也有将近百人，排查难度不可谓不大。更不要说凶手可能就在这个范围内，有可能是与梁平和李天元是情敌，也可能是受害者的男友。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是大海捞针，如果要继续扩大排查范围，那么侦查难度将会以几何级地增长，这是郑涵不愿意看到的。这样的排查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最后只是浪费警力罢了。
“现在的排查进行了有三天，但对于案件的侦破没有丝毫帮助。”郑涵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虽然这与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有违背，“我们必须改变现在的排查方向。”
“郑队，可现在的排查方向不就是你定的吗？”兰文驰不满地说道，几天的工作结果就这样被否定，换作是谁都会有不满。
“之前的侦查方向是我定的没错，可是这几天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对于我们现阶段的案件侦破没有一点推断。我们必须寻找一个突破口，再这样排查下去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现在关于钥匙是一个突破点，这里由张子涵和冯思捷负责。但光有这一个突破点还不够，我们必须再找出一个突破点。在座的都是云川警队的精英，组建专案组的目的就是为了集思广益。现在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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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涵看着会议桌旁的众人，要么埋头看着材料，要么就杵着头不知所措。郑涵想起自己读高中的时候，每次老师说要点人起来回答自己也是像这样。
“有了！”说话的是一个警校毕业生，这次为了新人积累点经验，所以市局来一名毕业生。这个警校毕业生叫莫安宇，高高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郑涵听说过他的事迹，有次徒手遇到一名持刀歹徒，一脚就将那歹徒踢飞出五米远，肋骨都被踢断三根。医生说如果这脚再往胸口上面踢一点，八成断掉的肋骨会刺入心脏，人也可以直接拉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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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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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涵接着说：“首先说这个范围，刚刚莫安宇提到的周期只是一般情况，不符合这个情况的现象也有很多。例如平海市的一名女性在遭到强奸后三年自杀，原因是自己每次与男朋友发生关系时都会想起自己被强奸时的场景，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觉得自己配不上自己的男友，在家中割腕自杀，警方从她的遗书中找到了她自杀的原因。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我们依据这个心理周期进行筛选肯定可以排除大部分人。但万一漏掉了凶手怎么办？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保证。一个三年前被梁平和李天元侵犯过的女生，也许在暑假时找到了一个男朋友，再将自己曾经遭受到的侵犯对男朋友倾诉。她男朋友也很有可能为了这个杀人。所以我认为这个缩小排查范围的方法不可取，我们现在就算把速度放慢一点也不能缩小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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