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风云际会洛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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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关门后，许戈急匆匆赶到了北城区，穿过一大片窝棚区，进了更大的一片低矮的土砖房屋区，找到了小黑的房子。
一进门，迎面浓重的血腥和恶臭味道传来，他看到小三躺在床上，狼七正在给他包扎救治，小四满头大汗，搓着双手。小黑则蹲在角落里，眼帘低垂，掩不住眼中的风暴。
“什么情况？”，许戈问到。只见小三紧闭双眼，面目扭曲，痛苦不堪。小腹缠着碎步，渗出黑色血水，散发出阵阵腥臭。
“小三天亮前在街口被偷袭，对方用的飞针，用毒很凶猛，也很邪恶。我已经给他用了草药，不是很见效。他们找了春秋医馆，被赶出来了！”，狼七眼中杀气闪过，摊开了手掌，掌心的破布上一根黑色的飞针。
“我到岭南会馆想想办法，看看岭南药商那有没有好药材。知道是谁干的吗？”，许戈眉头紧皱，小黑的三弟才十六岁，谁会对一个半大孩子下毒手呢？
“我知道是谁下的手，小爷，你不要插手了。我来解决，最近街面不太平，我陪你去会馆。小黑，哪里也不准去，等我回来”，狼七低声说道。
两人走在街道上，太阳已经西垂，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说吧，我听着呢！你要记住，小黑他们也是我的兄弟！”，许戈先开口。
“好，你知道我原来在草原上是干什么的。自从上次你和榕妹被偷袭之后，我就一直在查。后来你和温先生在小街里被一伙人埋伏，你还负了重伤，我也查了”，狼七和许戈并排走着，不时环视着周围。
“在洛水城里有很多地下势力，专门替人做脏活的，生意还不错。小黑他们兄弟几个不在帮派里，只能接到一些转手的脏活，酬劳很低，风险很高”。
“做的不成气候，最多就是帮人催账，砍个手指什么的。有次他们被人家护卫堵住了，眼看没命了，我出手救了他们。他们就跟了我，小黑牵线，我接活”，秋风习习，丝丝阴寒，从街角刮过来。
“什么活？”，许戈问到。
“小活就是剁手指，割耳朵，打断手腿。大活就是杀人。不过你放心，小黑负责甄别，都是黑吃黑，正经人我们从来不动。”
“这个钱不要挣！”
“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只是借助这个机会查我们的仇人。暗算你和榕妹的商七伤已经被我除掉了，但是背后还有人，尤其是暗算你和温先生的，正是金衣门的蛇堂！”
许戈停下了脚步，“蛇堂？龙虎蛇鹤的蛇堂？”
狼七拉着许戈继续向前走，绕过一条大街，进了一条胡同，“温先生废掉的那批人就是蛇堂的蛇鼠一窝，在暗杀这条道上还是很出名的。据说那天晚上，蛇鼠一窝倾巢而出，本来是冲着短刀会的总盟主雷朋去的，不知道为何，调集过来对付温先生。结果温先生一怒之下，动了真气，蛇鼠一窝被端掉了！商七伤也在那场激战中被剁掉了一条胳膊，最后才会被我给宰了”，许戈此时才完全清楚这个狼七这段时间经常消失的缘故。
“那小三是怎么回事？”
“昨天白天接了一个活，晚上小三去踩点，回来路上被人打了暗器，还好他人小鬼大，挣脱了埋伏，逃到家里就毒发了”
“那你怎么就确定是蛇堂的人干的？”
“这个飞针上面涂抹的毒药我在他们当时的兵器上闻到过”，正说话间，狼七停下了脚步，挡在了许戈面前。此时，他们刚好走到城北的边缘，一片低矮的棚户区，垃圾成山，腥臭扑鼻，人影憧憧。
只见两帮人马在对峙，看打扮，一方是身穿短袖破布衫的车夫，身后听着几辆马车，另一方是身穿羊皮袄的北方牧民，身后有几峰骆驼。大概几十个人，气氛紧张。
狼七拉着许戈刚准备绕道而行，眼角中看到熟悉的身影，许戈也发现了熟人，两人不约而同走近战团。
车夫中间一个老者正在说话，正是搭救过许戈的老李头李铁，只见他情绪有些激动，高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短刀会卖我们的苦力，挣我们的辛苦钱。你们驼帮有本事做，就做你们的生意，我们不管。但是，不能限制我们干活！”
一个草原大汉冷笑一声，操着生硬的中土口音，“这可不是我们想管，这是你们赵王下的律令。去和你们的赵王说去，我再看到你们拉活，就打断你们的腿！”
“我的腿在这里，来打断它！”，老李头身后一个青年人闷声说道，站了出来。
狼七和许戈对视了一眼，这不是燕十八吗？一年不见了，燕十八脸上更见风霜，身体却强壮如山。两人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观看即将爆发的战斗。
两个强壮如牛的草原大汉站了出来，拉扯掉羊皮袄，围在腰间，露出肌肉虬结的上身，直奔燕十八而来，一声不吭，却杀意立现。
拳风陡起，许戈马上知道驼帮有备而来，这两个大汉绝对不是普通的驼队伙计。两个大汉进退有矩，攻守兼备。起手间，罩住了燕十八的全身软肋，下手狠辣。
燕十八背负双手，眼睛越过两个大汉，紧盯着十几个草原大汉方向。忽然间，他低伏下来，如豹子捕食，一个大汉的铁拳贴着他的发髻打了过去。他俯身从这个大汉的腋下穿行过去，右脚踏在大汉的左脚跟后面，右膝盖顶住了大汉的左小腿侧面，猛地冲了过去。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传来，这个大汉惨叫一声，歪倒了下去，燕十八用膝盖顶碎了他的小腿，滑身而过。另外一个大汉的扫腿过来，燕十八扭转上身，擦着大汉的腿过去，肩膀抖了一下，壮硕的大汉跳了起来，燕十八回转身子，铁鞭一样的长腿扫在大汉的腹部，发出一声闷响。大汉口中喷射出大口的献血，砸向身后的人群。
正当大家眼花缭乱之际，燕十八已经冲进了驼帮的人群中，风声响起，激烈的打斗才展开，燕十八此时才收回背后的双拳。狼七微微点了点头，“嗯，这小子才开始会打架了”。
打斗很快就结束了，燕十八就象投到河里的石头，驼帮帮众向四周散开，燕十八挺立在尘土飞杨中，一个黑瘦汉子瘫倒面前，脸上苍白，两支胳膊都被燕十八拧断了，扭曲成怪异的角度。燕十八手里拿着两把小巧的飞刀，刀身漆黑，细长的眼睛闪过冷冽，“你不是驼帮的吗？这是上了毒的飞刀，怎么？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赢了？蛇堂的吧？”，燕十八早在老李头他们争论时，就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杀意，这个混迹进来的杀手，本准备趁乱暗杀老李头，引起两帮厮杀。没有想到被年轻而老辣的燕十八识破了阴谋。
那个驼帮的大汉也没有想到出现这个局面，只好带领着手下狼狈撤走，临行前对着燕十八拱手说道，“请留下名字，我们驼帮有很多英雄，他们一定希望有机会和你比试比试”
“燕十八，驼帮不服的话，飞天榜大赛上见！”，燕十八已经转身走向许戈。
自从城北郊外和徐白带领的财堂人马冲突之后，胡青山返回了北山边军，而燕十八结束了草原历练，返回了燕家庄。一别经年，没有想到在这里相遇。
燕十八和老李头笑着走了过来，短刀会车行其他兄弟已经悄然撤走。许戈和狼七笑着说，“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一向可好？这是怎么了？”
老李头笑着说，“小毒厨，我们城北人可都知道你的大名了，哈哈。平常都在跑口外的运输，没有机会相见。这不，马上到年关了。我们从北方运输货物回京，路上遇到了十八，就一起进城。近来和驼帮的冲突越来越激烈，今天刚好在这里遇到了他们，就争执了起来。多亏十八在，要不肯定被算计了，说不定，我老李今天就倒在这里了，呵呵”
许戈担忧地说，“这是怎么了？京城里到处起冲突，愈演愈烈”
狼七看着燕十八，“身手好了很多”
燕十八瞪着他说，“找机会比划比划，看我怎么打趴下你！”
许戈拦着他们两个，对老李头说，“你们怎么刚见面就要打架？李叔，我急着救人，要去趟岭南会馆，明天晚上我在贵州饭店请你吃米粉，一定要来！”
“岭南会馆？正好我也要去拜访，我和你们一起去”，燕十八插嘴进来。
三人来到了岭南会馆，温婉婷等人都在等着他们，雷公电母等温家镇高手警惕地看着年轻人，他们从站在许戈身旁的燕十八身上感受到雄浑的真力在波动。榕妹和虾仔则亲热地招呼着许戈。榕妹幽怨地瞟着一旁冷漠的狼七。
燕十八身穿蓝色肩袖劲装，黑色布鞋系着白色绑腿。干净的双手，干净的眸子，沉静的气质，绵长的气机。温婉婷凝视着燕十八，缓缓站了起来。
燕十八微微躬身，“燕家庄世间行走燕十八，见过温家镇各位武林同道，请转达燕家庄家主燕达官的问候”
温婉婷恭谨还礼，柔声答道，“温家镇世间行走温婉婷，见过燕师弟，我爹时常和我提及令师，嘉许天下第一英雄呢！不知道燕师弟来京有事情办吗？”
蔡虾仔一脸凝重放下手中的毒针，上前和温婉婷低声说了一句，拉着狼七就急匆匆离开了，榕妹也跟了过去。
此刻，北城门外一出货场，各种东西南北运来的货物堆积如山，很多脚夫挥汗如雨在搬运。一个低矮的木板房里聚集了一些人，形形色色，其中就有船行老大老夔，店行老大沈嫣红，金字招牌吴树根，银字招牌流破山。当中一个脚夫模样的壮汉蹲在一辆推车旁，面前一个木墩，上面放着几个破碗。
“盟主，驼帮进来活动异常活跃，不仅在北山郡抢我们的生意，现在已经扩展到南岭和东海郡，尤其是洛水城里。我们车行兄弟死伤不少！”，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身材瘦小，却四肢欣长，脸色黝黑，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划过一直瞎眼，直到嘴巴。
“盟主，我们船行和座头他们车行差不多，明摆着是金衣门拉驼帮过来砸我们场子，而且朝廷还跟着搅和，啥子车船税，兄弟们没法活了！”，老夔脸色铁青地跟着说道，座头正是短刀会车行大当家，刚刚处理完老李头的事情。
中间蹲着的壮汉正是短刀会总盟主雷朋，他抬起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大家均默默点了点头。雷朋笑了笑，金黄色的夕阳洒在他的脸庞，彷佛寺庙里雄伟的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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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许戈问到。只见小三紧闭双眼，面目扭曲，痛苦不堪。小腹缠着碎步，渗出黑色血水，散发出阵阵腥臭。
“小三天亮前在街口被偷袭，对方用的飞针，用毒很凶猛，也很邪恶。我已经给他用了草药，不是很见效。他们找了春秋医馆，被赶出来了！”，狼七眼中杀气闪过，摊开了手掌，掌心的破布上一根黑色的飞针。
“我到岭南会馆想想办法，看看岭南药商那有没有好药材。知道是谁干的吗？”，许戈眉头紧皱，小黑的三弟才十六岁，谁会对一个半大孩子下毒手呢？
“我知道是谁下的手，小爷，你不要插手了。我来解决，最近街面不太平，我陪你去会馆。小黑，哪里也不准去，等我回来”，狼七低声说道。
两人走在街道上，太阳已经西垂，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说吧，我听着呢！你要记住，小黑他们也是我的兄弟！”，许戈先开口。
“好，你知道我原来在草原上是干什么的。自从上次你和榕妹被偷袭之后，我就一直在查。后来你和温先生在小街里被一伙人埋伏，你还负了重伤，我也查了”，狼七和许戈并排走着，不时环视着周围。
“在洛水城里有很多地下势力，专门替人做脏活的，生意还不错。小黑他们兄弟几个不在帮派里，只能接到一些转手的脏活，酬劳很低，风险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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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活？”，许戈问到。
“小活就是剁手指，割耳朵，打断手腿。大活就是杀人。不过你放心，小黑负责甄别，都是黑吃黑，正经人我们从来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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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只是借助这个机会查我们的仇人。暗算你和榕妹的商七伤已经被我除掉了，但是背后还有人，尤其是暗算你和温先生的，正是金衣门的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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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七拉着许戈继续向前走，绕过一条大街，进了一条胡同，“温先生废掉的那批人就是蛇堂的蛇鼠一窝，在暗杀这条道上还是很出名的。据说那天晚上，蛇鼠一窝倾巢而出，本来是冲着短刀会的总盟主雷朋去的，不知道为何，调集过来对付温先生。结果温先生一怒之下，动了真气，蛇鼠一窝被端掉了！商七伤也在那场激战中被剁掉了一条胳膊，最后才会被我给宰了”，许戈此时才完全清楚这个狼七这段时间经常消失的缘故。
“那小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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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了岭南会馆，温婉婷等人都在等着他们，雷公电母等温家镇高手警惕地看着年轻人，他们从站在许戈身旁的燕十八身上感受到雄浑的真力在波动。榕妹和虾仔则亲热地招呼着许戈。榕妹幽怨地瞟着一旁冷漠的狼七。
燕十八身穿蓝色肩袖劲装，黑色布鞋系着白色绑腿。干净的双手，干净的眸子，沉静的气质，绵长的气机。温婉婷凝视着燕十八，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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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驼帮进来活动异常活跃，不仅在北山郡抢我们的生意，现在已经扩展到南岭和东海郡，尤其是洛水城里。我们车行兄弟死伤不少！”，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身材瘦小，却四肢欣长，脸色黝黑，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划过一直瞎眼，直到嘴巴。
“盟主，我们船行和座头他们车行差不多，明摆着是金衣门拉驼帮过来砸我们场子，而且朝廷还跟着搅和，啥子车船税，兄弟们没法活了！”，老夔脸色铁青地跟着说道，座头正是短刀会车行大当家，刚刚处理完老李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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