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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超级帮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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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戈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打拳吐纳舞刀,当那缕温暖的阳光照射到他年轻的脸庞上时,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心中充满了喜悦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腾起来,迅速遍及全身。

    自从他和白小天商量好,他负责白天的行动,白小天负责晚上的修炼之后,他还是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狼七晚上要陪白小天修炼,白天恹恹地在睡觉,在许戈的强烈要求下,狼七可以睡到午后才来陪同他。

    晨练之后,许戈从推开院门那一刻就将忙碌不停。自从那夜成为三品帮厨之后,附近几个小饭庄都知晓了这个小毒厨,尤其惊艳于他的刀功和烧火功夫。现场的几个见证师傅都向胖子师傅提出帮忙的要求,胖子师傅在沈嫣红总舵主的授意下,也乐见其成。

    西北饭庄杨师傅来自陇西地区,擅长各类面点和羊肉料理,胖子饭店的馒头就是他的饭庄供应的,羊杂汤和臊子拉面是杨师傅的招牌菜。每天早上都要杀头肥羊,羊腿等精瘦肉提供给巴蜀酒馆和羊肉烧烤店等周边小饭馆,羊杂下水用于本店料理。

    巴蜀酒馆的赖师傅来自巴东地区,猪杂麻辣火锅辛辣鲜香,吸引着城北那些巴蜀籍贯的苦劳力们趋之若鹜。猪杂等下水都来自胖子饭店的供应,从城外进的白菜则分些给胖子饭店等周边小饭馆。

    贵阳饭店的梁师傅则来自云贵高原,酸辣米线是他的招牌菜,里面搭配了火腿片,云贵木耳,自制酸豆角等十几种材料,就像金胖子一样,整个贵阳饭店就靠这一个招牌菜撑起门面,地道的小红辣椒都是巴蜀酒馆赖师傅提供的,而梁师傅则给巴蜀酒馆提供自制的劲道米粉作为火锅食材。

    羊肉烧烤店的呼日勒师傅来自北方草原,最擅长烧烤,他的营业时间也最晚,一般都从太阳下山才开始,直到深夜,羊肉都由西北饭庄统一进货供应。胖子的拿手菜白菜烧肉当中最关键的调料就是呼日勒师傅提供的,至今无人知晓那是什么香料。

    这些小饭店能够经营到现在这种状态,都要感谢沈嫣红大当家的统筹协调,不仅使得各个小饭店之间不会形成恶性竞争,而且统一进货,互相支撑,大家的成本也能降低,最终使得城北的穷苦人家一天至少有一顿饱饭,这就是沈大当家作为店行总舵主的能耐,得到城北大小店铺老板们的真心尊重和爱戴。

    五位大师傅平日里关系融洽,互相照应,但是他们也有不少苦恼,许戈这个小毒厨可起了不小的作用。

    从城西到城北要经过大街道八条,小街道五十六条,中间要经过洛水河上的大桥,一个巨大的园林边缘,三个道观,两个寺庙,两个戏院,三家赌馆,一家拳馆,一家斗狗馆,许戈对这条路线上的每块石板都很熟悉。每天清晨,宁静的街道上只有更夫回家睡觉,这是一天当中最清冷的时间,郁郁葱葱的杨柳树轻轻摇曳,晨风中一丝清凉沁人心脾。

    和往常一样,许戈先跑北郊张屠户那里,刚好能够赶上巨汉张屠户屠宰好第一头肥猪,给张屠户放下一壶草原马酒,肩头扛起二百斤重的肥猪,手上拎着两大袋子猪下水,开始往回赶路。

    绕道北七条胡同,经过巴蜀酒馆的后门,赖师傅的徒弟陈二狗早早等在门口,“许哥哥早哈!啥时候教我练刀啊?我师傅总骂我刀功不如你的一根脚趾头,我也不知道你的脚趾头到底比我好在哪里,郁闷呢!”,黑瘦的小伙子接过新鲜的猪下水,这将是今天巴蜀酒馆的麻辣火锅最受人欢迎的食材了,“呵呵,赖师傅和你开玩笑呢!你见过哪个厨师的刀功用脚趾头来评价的?明天下午我有空,过来帮你”。陈二狗笑嘻嘻地顺手把一袋子巴蜀特产红辣椒挂在许戈的腰上。

    许戈继续奔跑着,拐子胡同口就是梁师傅的贵阳饭店,寂静的胡同里还在熟睡中,许戈脚步不停,奔跑中右手一抄,顺手就把红辣椒准确地扔进了二楼敞开着的窗户,那里是梁师傅儿子的房间,待一会,他就起来开始为他爹准备一天的酸辣米粉所需要的食材了。“许哥哥,又是你吧?我都和你说了,把辣椒扔到后院就好,不要砸我的头!”,“小梁子,你小子又在赖床,我这是为你好,要不,你爹会揍你屁股的!”,二楼窗户露出睡眼惺忪的一个半大孩子,张望着已经跑远的许戈的背影,低声嘟囔着。

    头上热气开始升腾的许戈终于健步如飞地跑到胖子饭店后门,街坊邻居已经开始陆续起床了,三姑六婆地互相打着招呼,许戈扛着沉重的肥猪,紧张地躲闪着路旁门洞里泼出来的水,鬼知道那些液体是不是隔夜的尿呢!

    他手脚麻利挂好猪肉,卸掉临街门板,打水,劈材,清扫,一气呵成。

    接下来是他最集中注意力的时间了,面对肥嘟嘟的猪肉,做几个深呼吸,慢慢闭上双眼,稳稳地伸出双手,开始给已经死去的肥猪按摩!

    三遍,每寸猪肉都被揉捏了三遍,许戈在杀虎口的时候对黄羊最为熟悉,现在对肥猪这种动物更加熟悉,他知道猪身上每条骨头和关节,知道后臀和前臂膀的肥瘦不同,油脂的厚薄不同,甚至知道猪颈部和脊柱的每条肌腱。他不再简单按照胖子师傅说的那样,没有差别的用双拳捶打猪肉,而是用五指按照肌肉,骨骼和筋腱的走向进行揉捏,这样做其实比捶打更加费神费力。

    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按多久,手指就酸痛不已,可如今,他的双手十指已经遒劲有力,滑动间猪身上的每寸肌肉,骨骼和筋腱都被分离了,挂在铁钩上的肥猪经过他的按摩之后,甚至长出来一尺有余。

    此时,他才抽出腰间的刀,在他眼里已经没有猪了,只有一条条肌肉,一块块骨骼,一根根筋腱。朝阳已经升起,金灿灿的阳光从他的肩膀照射到松软干爽的猪皮上。眼神明亮的许戈,右脚微微一跺,左手轻轻搭在猪的上蹄髈,右手的宽刃厚背钢刀斜向上划出,就明明是冰冷的钢刀,却如同灵活的鱼儿游弋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自如写意,庖丁刀法!

    阳光灿烂的清晨,蓝天白云下的破烂小院中,一个少年迎风而舞,右手钢刀并没有砍劈剁切,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风声四起,只有舞蹈,韵律十足,天地共鸣,树上的鸟儿都在歌唱。

    大小均匀,肥瘦搭配合理的猪肉块堆满了大木盆,挂在铁钩上的赫然就是一副完整的猪骨架,每条骨头都被剔的干干净净!

    晶莹的汗珠挂满许戈的脸庞,顺手用细布擦拭着手中的菜刀,刀锋仍然锋利无比,没有一丝鲁钝。庖丁刀法用于切割大型的肥猪,相比较小型的黄羊来说,更加体现出超绝的技巧和奇妙的效果。许戈每次运用庖丁刀法,都全身心沉浸其中,奇妙的韵律给他带来发自内心的欢畅,浑身热流涌动,他不自觉就开始吐纳呼吸,开始是三短一长,然后是六短一长,通身舒坦。

    胖子的远方侄子小耳朵已经来到饭店,许戈招呼他照料饭店,就再次匆匆出门,这次他出了前面的街道向东拐去,一条街道之外就是杨师傅的西北饭店。跑到西北饭店的时候,早上大量的运动,许戈已经饥饿难耐,西北饭店门口放着几张小桌子,早起的车夫都挤在桌旁吃着早餐,这将是他们这些靠出卖体力赚钱的穷苦人一天最扎实的饭食,下一顿估计要夜里了。

    许戈和这些皮肤晒的黝黑的车夫们已经非常熟络了,互相打着招呼,就挤到一张桌子,抄起一个粗面大馒头,大口啃食起来,忙碌中的杨师傅递给他一碗浓香的羊杂汤,飘满油花的汤面撒着些葱花。许戈几乎一口气就把羊杂汤灌了下去,两个大馒头也下肚,浑身充满力量的小伙子仰头对着初秋的太阳呵了一口热气,满足地拍了拍肚皮。

    杨师傅的两个儿子已经把几只羊腿从后厨拖了过来,装满一个大布袋。另外还有两只更大的布袋,热气腾腾,那是杨师傅早上刚刚蒸好的粗面馒头。许戈恭敬地对着杨师傅躬身施礼,然后把两只大布袋打个结,挂在脖子上,这可是四百个大馒头啊!许戈沉了口气,刚想拎起装满羊腿的袋子,旁边伸过来两只黑瘦的手,从他手中抓了过去。一张同样黑瘦的少年脸庞从羊腿袋子中间露了出来,咧嘴笑着,两支尖尖的小虎牙很是洁白。

    许戈叹了口气,“小四,我都说了,你还小,这个活不适合你。”

    小四就是小黑的幼弟,刚满十二岁,本来跟着小黑混黑道,偶尔发现许戈哥哥在做菜,产生了很大兴趣,死活跟着许戈。这不,大清早就在西北饭店等着许戈,帮忙干活。

    许戈实在拗不过他,就给他扛上一只羊腿,两人手里拎着装满羊腿的袋子,直奔呼日勒师傅的烧烤店。几个饭店当中,大多提供简单的早餐和正式的午餐,午后就打样。只有呼日勒的羊肉烧烤店是晚上经营,其实就是一个非常简陋的砖瓦房,在大门口摆上一溜小桌子和板凳,提供烧烤食品和烈性白酒。都是夜归的手艺人来这里吃夜宵,他家也提供一些面饼充饥。

    呼日勒中土话说不太好,少言寡语,整个店子只有他和他那哑巴老伴经营。他的老伴起来较早,在门口接过西北饭店提供的羊腿,把一个小布袋交给了许戈,许戈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这就是金胖子烧制独门招牌菜不可缺少的秘制调料。

    当许戈领着小四回到胖子饭店时,金胖子已经端坐在门口,喝着劣质茶叶,眼睛咪咪着探视着街道上走过的靓丽女子。“师傅早!”,许戈远远就恭敬地向金胖子问安。

    “嗯,小许,放下馒头歇口气,剩下的活计让小耳朵干,这小子好吃懒做,自从你来了之后,他更轻松了!早晚我让他滚蛋!”,金胖子越看自己的徒弟越喜欢,许戈干活从来不惜力,而且主动把其他几个饭店跑腿的活计都揽了过来,使得这几家饭店的大师傅又省心又省力,几家饭店的客人都非常满意,生意越来越好。其实,昨天晚上他们几个大师傅坐在一起喝酒,就和沈大当家商量扩大门面,把生意做大些,为城北更多的穷苦人家提供美食。

    许戈放下馒头,将怀里的调料袋子交给金胖子,马不停蹄开始生火,金胖子,小耳朵和小四最喜欢看这个环节。只见许戈用火石点燃手中的一根干燥的茅草,凑近到堆好的木材边,深吸一口气,“呼”的一声,仅仅是几颗微弱的火星,不仅没有被吹灭,竟然被吹进了摆放讲究的木材中。

    包括许戈在内,大家屏息等待,手中的茅草已经化为灰烬,木材似乎纹丝不动,一切都很平静。猛地,一丝燥热升腾而起,红色的火苗从木材深处直串了上来,木材迅速燃烧起来,而且是从深处向外燃烧。

    尽管许戈每天都是这样生火,可是大家仍然乐此不疲,似乎许戈升起来的不仅仅是炉火,还有大家对今天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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