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学徒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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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城始建于八百年前的大周王朝，后来经历了无数王朝更迭，每个朝代都不断扩建这个洛水河畔的都城，终于成为今天的模样。洛水城自东南向东北穿城而过，不仅连接着纵横中土大陆的大运河，使这里成为中土大陆的贸易中心，而且给这个庞大的城市带来了天地灵气，孕育出引领天下的文化中心。
洛水城汇聚着来自四面八方不同地区，甚至国家的人士，八百年来融为一体，终于造就了这里独具一格的民风民俗。现如今的洛京已经是高达一百多万人口的超级都市，来自北方大陆的游牧民族，东方大陆的海上民族，西方大陆的异域民族和南方大陆的岭南民族，都源源不断的汇聚于此，他们除了带来了各自地域的货物之外，更带来了千差万别的地域文化。如今的洛水城屹然百花齐放，万家争鸣，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空前发达。
即便许戈已经来到洛京快一年了，但是每次走上街道都会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不过今天他没有心情欣赏街景，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他急匆匆来到了胖子饭店，手脚麻利做着每天早上例行的活计。虽然金胖子师傅当众宣扬他已经做了胖子饭店的招牌菜，其实他从来没有机会上灶台，按照京城厨师界的规矩，做厨师学徒至少一年到两年，最长的要长达三年之久，这个期间都是做最苦最累的活计，劈材烧火，洗菜摘菜，跑前跑后。手脚勤快，踏实肯干的学徒才有机会被师傅认可。
此时学徒就可以晋级帮厨，将有机会接触菜板和菜刀，开始红案初级的学习。所谓红案初级，就是处理肉类等生鲜食材，为厨师做好烹饪前的准备工作。别小看使用菜刀来切菜切肉，就是一个刀功，就需要一个帮厨学习一年到两年，直到刀功过关。这是一个从事厨师行业的人最关键的阶段，直接决定了他在烹饪世界里能够走多远。有很多人一辈子停留在这个阶段，永远碌碌无为地躲在后厨里切菜切肉，而没有机会去制作任何一道菜肴。
能够做红案初级的必须是三品帮厨，红案初级过关之后，就可以晋级二品帮厨，开始红案中级的修炼。直到红案中级，帮厨才有机会接触灶台，主要是一些食材的初级加工，包括焯水，过油等。考究的是对炉火的把握，对火候的理解。
可以说，刀功是一个人能否做厨师的入门条件，而掌握火候就是一个人能否做个好厨师的基础条件了。
到了一品帮厨，就可以真正称为主厨的帮手了，这时才开始跟随主厨上灶炒菜，修炼的就是掌勺的功夫，当然主要是为主厨做一些菜肴的准备和收尾工作。例如，一些辅材的烹饪，一些冷菜的准备等等。
真正的厨师是独立完成一道菜肴，尤其是主菜的烹饪。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师傅的培养指导下，在厨房里修炼了长达四个阶段，最短五年，最长十年的时间。
当一个学徒完成这艰难而寂寞的修行之后，他可以获得厨师学会的认定，拿到三品厨师证书，离开他的师傅，自立门户，独立开一家餐馆，开门做饮食生意了。
今天就是许戈获得三品帮厨的日子。许戈来到胖子饭店有三个多月了，风雨无助，从来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原来油腻，灰暗而杂乱的饭店，早已焕然一新，破旧的窗户和大门都修缮一新，青砖铺就的地面每天都一尘不染。灿烂的阳光从窗户和大门照射到干净整齐的灶台和铁锅，井井有条，干净利落。
饭店的食客越来越多，他们不仅仅是希望能够吃到一份胖子炒制的猪肉白菜，更愿意到这个异常干净清洁的饭店来坐坐。所以，每天早上饭店门外都排起长龙，大家静静地等待许戈拆开门板。
这一切金胖子都看在一一眼里，昨天晚上收工之后，他随便地对还在忙活的许戈说道，“小毒厨，明天把你的菜刀带来，我准备让你做我的三品帮厨，下午我会请几位师傅过来，你准备一下啊！”。
许戈愣在当场，随即才反应过来，对着胖子躬身施礼，“多谢师傅！”，然后抱起肥胖的厨师，兴奋地转了几圈，连白小天也高兴不已，许戈的厨师梦终于有了进展，殊为不易。
昨夜，许戈罕有地半天没有入睡，翻出老爹赠予他的菜刀，擦了又擦。望着窗外的月光，不由得思念起家乡的爹娘，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父母，给家里寄过两次书信，托老李头的车队捎回去，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康健。
今天的食客们除了心满意足地捧着饭盆之外，都无一例外地走到许戈面前，笑眯眯地说一声，“恭喜小毒厨师傅！”，看来大家都知道今天是许戈的好日子，许戈有机会脱离学徒身份，成为一名正式的帮厨。
许戈哭笑不得，毒厨这个名号已经传遍北城区，每个来这里就餐的食客都这么称呼他，他实在无可奈何。按照金胖子师傅的说法，敢称呼毒厨的食客，都是胖子饭店忠实的食客，都是城北踏踏实实的手艺人，这是一个尊称。
下午未时已过，食客们都退出了饭店大堂，许戈忙着收拾。几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店行的大当家沈嫣红，还是朱红纱裙，婀娜多姿。
“未时已过，日跌时分，请诸位落座！”，金胖子今天终于脱掉了那身油腻的袍子，换了身新衣服。
大堂落座的一共五位，除了沈嫣红之外，还有四位中年人，都穿着和金胖子一样的服饰，浆洗得很干净的白色双襟短袍，胸口绣着三朵白花。
“许戈，过来，见过几位师傅。”，金胖子招呼许戈过来，给大家施礼，一一做了介绍。原来这都是城北区几个小饭店的主厨，他们都是三品厨师，他们就是西北饭庄的杨师傅，巴蜀酒馆的赖师傅，贵阳饭店的梁师傅和羊肉烧烤店的呼日勒师傅。
许戈恭恭敬敬地给沈嫣红等四位大师傅端上热茶，然后，在大堂的桌子上供奉上一尊木像和香案，燃上三炷香。
“祖师爷在上，我金胖子今天正式收许戈为徒，成为三品帮厨。在此立誓，诚心为师，传承厨艺。”，金胖子首先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然后让许戈也上了一炷香，最后五位见证人上了一炷香，简单的仪式就算告一段落。
沈嫣红微笑着首先开口，“小许，你很不错，当学徒仅仅四个月，就获得了胖子师傅的认可，通过了考评，顺利晋级三品帮厨。我真的替你高兴啊，这几位师傅都是我们城北鼎鼎大名的厨师，都有一两个绝活，你要多向他们请教啊！”
金胖子也呵呵笑着，“小许，我们都是店行的，沈大当家很看好你。我们也没有什么门第限制，你不要顾忌我，厨艺是学不完的。”
清瘦的杨师傅也开口说道，“是啊，京城有很多饭庄，也有很多大师傅，我们城北的厨师因为大多出身不好，饭店档次不高，所以品阶不高，上不去了。我们也都蹩了口气，以后我们几个都教教你，希望你有机会晋级一品厨师。”，众人点头称是，沈嫣红更是笑眯眯地看着许戈。
“各位，其实小许是带艺投师，人家小伙子自幼在家里的后厨帮忙，厨艺不差，只是没有受到系统教导而已。而来到我胖子饭店，完全遵守厨师规矩，从最低级的学徒做起，还能做到一板一眼，扎扎实实，这就是我为什么提前让他晋级的原因”，胖子坐下来，胖乎乎的双手端着热茶，和大家聊着，丝毫不掩饰他对许戈的欣赏和呵护。
寡言少语的呼日勒抬头说了一句，“光说不练是假把式”。
“是啊”，赖师傅也附和，“今天时间仓促，许戈，简单亮一手，我们看看你是不是够格”。
众人注视之下，许戈略微稳了稳心神，拱手给大家施礼，然后，转身出去了一趟，抱着一大捆松木段回来。
只见他反手抽出了腰间的菜刀，大家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刀光闪闪，他已经动起手来。
刷刷声响，一大捆粗大的松木圆木段，已经化为齐齐整整的劈材堆在灶旁。许戈把菜刀放在台上，转身开始生火。
梁师傅顺手把许戈的菜刀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再递给了其他几位师傅，大家默默看了一遍，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就这会功夫，许戈的灶火已经生起来了，起初只有若隐若无的火星闪过，渐渐地一股烟升腾起来，似乎并没有生火成功。不过，仅仅一瞬，大股的火苗串了出来，干燥的松木段噼啪作响。
许戈拍了拍手，兴旺的炉火映照着他年轻的脸庞，他憨憨地说，“请各位师傅指教！”
金胖子并没有急于说话，只是看着其他几位师傅，梁师傅首先说话，“大家都是从学徒做起，劈劈材，生炉火都干过。许戈的身手不简单，在这个功夫上，他比我当初还要强。”，说着，他举起了许戈的菜刀。
“是的，大家都知道，火生的好不好，旺不旺，快不快，都取决于劈材。”，杨师傅搭腔了。
“木材都是用斧头劈，我从来没有见过用菜刀劈的，大家都知道菜刀的刀刃很薄，劈木材会容易蹦刃。”
许戈的菜刀刀背很厚，刀刃却非常锋利，灯光照耀下，如水般顺滑。
“第二，劈材的粗细很讲究，太细，上面燃烧的会太快，下面的还没有烧起来，火候就差了。太粗，火起不来，火候更差。我看了他的劈材，粗细刚好，这其实很不容易”，赖师傅接着说到。
说话间，炉火上的水已经烧开了，许戈给大家重新上了热茶。沈嫣红坐在那里，已经听入迷了，眼神中既有嘉许，更有欣慰。
金胖子洋洋自得地站了起来，仿佛大家夸奖的是他，喊着许戈过来，“各位师傅，你们还没有见过许戈肢解整个猪肉，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小许啊，来，给各位师傅解释解释吧”。
许戈腼腆地拿过他的菜刀，“各位师傅见丑，这都是我爹从小教的，菜刀不同于斧头，斧头是依靠楔形撬开木材，用的是剁砍的力道。而菜刀用的是切割的力道，依靠的是贴近木头本身的纹理，一定要快速，否则不仅会蹦刃，甚至刀身都会折断。”
几位师傅惊异地对视着，别看许戈说的很轻松，要做到这一点异常困难，除了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练就了巨大的腕力之外，别无他法。这就是功夫。
夜深了，许戈陪着沈嫣红走出了胖子饭店，沈嫣红低声问道，“温先生最近有消息吗？”，许戈如实回答，“温先生应该还在路上，还没有消息回来。”
沈嫣红眼中有泪光闪过，温乾离开京城时，没有与她当面道别，使她很伤心。“小许，家有家规，行有行规。厨师这行有很多规矩，要得到大家的认可，只能一个品级一个品阶地望上爬，靠实力表现。”
短刀会三当家温柔地说着，“新年时节，京城将热闹起来，除了有个飞天榜评选大会，还有厨神鉴赏大会，表现突出的年轻人，将有机会跳级晋升。你现在要加紧练习，我会安排你经常到其他几个餐馆去锻炼，争取跳级晋升到三品厨师去。多努力！”
许戈狠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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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许戈已经来到洛京快一年了，但是每次走上街道都会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不过今天他没有心情欣赏街景，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他急匆匆来到了胖子饭店，手脚麻利做着每天早上例行的活计。虽然金胖子师傅当众宣扬他已经做了胖子饭店的招牌菜，其实他从来没有机会上灶台，按照京城厨师界的规矩，做厨师学徒至少一年到两年，最长的要长达三年之久，这个期间都是做最苦最累的活计，劈材烧火，洗菜摘菜，跑前跑后。手脚勤快，踏实肯干的学徒才有机会被师傅认可。
此时学徒就可以晋级帮厨，将有机会接触菜板和菜刀，开始红案初级的学习。所谓红案初级，就是处理肉类等生鲜食材，为厨师做好烹饪前的准备工作。别小看使用菜刀来切菜切肉，就是一个刀功，就需要一个帮厨学习一年到两年，直到刀功过关。这是一个从事厨师行业的人最关键的阶段，直接决定了他在烹饪世界里能够走多远。有很多人一辈子停留在这个阶段，永远碌碌无为地躲在后厨里切菜切肉，而没有机会去制作任何一道菜肴。
能够做红案初级的必须是三品帮厨，红案初级过关之后，就可以晋级二品帮厨，开始红案中级的修炼。直到红案中级，帮厨才有机会接触灶台，主要是一些食材的初级加工，包括焯水，过油等。考究的是对炉火的把握，对火候的理解。
可以说，刀功是一个人能否做厨师的入门条件，而掌握火候就是一个人能否做个好厨师的基础条件了。
到了一品帮厨，就可以真正称为主厨的帮手了，这时才开始跟随主厨上灶炒菜，修炼的就是掌勺的功夫，当然主要是为主厨做一些菜肴的准备和收尾工作。例如，一些辅材的烹饪，一些冷菜的准备等等。
真正的厨师是独立完成一道菜肴，尤其是主菜的烹饪。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师傅的培养指导下，在厨房里修炼了长达四个阶段，最短五年，最长十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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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的食客越来越多，他们不仅仅是希望能够吃到一份胖子炒制的猪肉白菜，更愿意到这个异常干净清洁的饭店来坐坐。所以，每天早上饭店门外都排起长龙，大家静静地等待许戈拆开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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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落座的一共五位，除了沈嫣红之外，还有四位中年人，都穿着和金胖子一样的服饰，浆洗得很干净的白色双襟短袍，胸口绣着三朵白花。
“许戈，过来，见过几位师傅。”，金胖子招呼许戈过来，给大家施礼，一一做了介绍。原来这都是城北区几个小饭店的主厨，他们都是三品厨师，他们就是西北饭庄的杨师傅，巴蜀酒馆的赖师傅，贵阳饭店的梁师傅和羊肉烧烤店的呼日勒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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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家都知道，火生的好不好，旺不旺，快不快，都取决于劈材。”，杨师傅搭腔了。
“木材都是用斧头劈，我从来没有见过用菜刀劈的，大家都知道菜刀的刀刃很薄，劈木材会容易蹦刃。”
许戈的菜刀刀背很厚，刀刃却非常锋利，灯光照耀下，如水般顺滑。
“第二，劈材的粗细很讲究，太细，上面燃烧的会太快，下面的还没有烧起来，火候就差了。太粗，火起不来，火候更差。我看了他的劈材，粗细刚好，这其实很不容易”，赖师傅接着说到。
说话间，炉火上的水已经烧开了，许戈给大家重新上了热茶。沈嫣红坐在那里，已经听入迷了，眼神中既有嘉许，更有欣慰。
金胖子洋洋自得地站了起来，仿佛大家夸奖的是他，喊着许戈过来，“各位师傅，你们还没有见过许戈肢解整个猪肉，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小许啊，来，给各位师傅解释解释吧”。
许戈腼腆地拿过他的菜刀，“各位师傅见丑，这都是我爹从小教的，菜刀不同于斧头，斧头是依靠楔形撬开木材，用的是剁砍的力道。而菜刀用的是切割的力道，依靠的是贴近木头本身的纹理，一定要快速，否则不仅会蹦刃，甚至刀身都会折断。”
几位师傅惊异地对视着，别看许戈说的很轻松，要做到这一点异常困难，除了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练就了巨大的腕力之外，别无他法。这就是功夫。
夜深了，许戈陪着沈嫣红走出了胖子饭店，沈嫣红低声问道，“温先生最近有消息吗？”，许戈如实回答，“温先生应该还在路上，还没有消息回来。”
沈嫣红眼中有泪光闪过，温乾离开京城时，没有与她当面道别，使她很伤心。“小许，家有家规，行有行规。厨师这行有很多规矩，要得到大家的认可，只能一个品级一个品阶地望上爬，靠实力表现。”
短刀会三当家温柔地说着，“新年时节，京城将热闹起来，除了有个飞天榜评选大会，还有厨神鉴赏大会，表现突出的年轻人，将有机会跳级晋升。你现在要加紧练习，我会安排你经常到其他几个餐馆去锻炼，争取跳级晋升到三品厨师去。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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