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我们相依为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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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要养活自己啊。”杨婉丝毫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我家情况比较特殊，我妈在我挺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呃，没血缘关系的那种，他是个打零工的，没多少钱，没法负担我的学费，因为我还有个弟弟，他是我爸的儿子，我就让我爸把钱都给他用了。说出来也挺尴尬，就算是这样，我弟也跟我一样，需要找份工作才能维持一下。”
这些话听在路漫耳边像利刃，可杨婉说出的语气却非常轻松，仿佛她对于这样的身世完全不在乎，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但是路漫知道，没有人愿意在荆棘中摸索，即使是同样背负着悲哀的命运，但与杨婉不同，她至少有着快乐的童年，在物质上也从没缺过分毫。
“你不和你爸爸c弟弟住在一起。”
“早就不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住在一起多尴尬。”杨婉笑笑：“而且我一个人特自由，也不用整天看我爸醉醺醺的样子，哦，他有点酗酒。”
“那你没有其他的亲人吗？”
“瓶盖儿你有点贪婪哦，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抱歉。”路漫低声说。
“逗你呢，你看，你总是喜欢道歉，这个缺点我也要帮你改正一下。”杨婉在路漫鼻子上刮了一下：“我没有亲人了，起码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我妈本身就是独自一人来的北城，如果不是为了落我的户口，我妈连我爸都不会找。”
“落户？”
“对啊，那时候我都已经八岁了，却还没有办法在北城念书，所以我妈才嫁给了我爸，给我落了户，我现在其实已经十七岁，明年春天就成年了，你不要总是看我去打工就也蠢蠢欲动啦，我和你不一样。”
这个信息震惊了路漫，她以为杨婉曾经的那句“我比你大”只是敷衍，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可惊诧之余，另一个问题却浮出了脑海。
你亲生爸爸呢。
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已经问出了杨婉的很多，而杨婉在非常自然地告诉她这些事情时却保持对自己的生父只字未提，路漫很聪明，她知道，这可能是杨婉心底的刺。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问你了？”杨婉问。
“嗯。”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你也没有亲人吗？可是你哪来的钱？”
几乎是耍赖的将三个问题合并到了一起，路漫无奈地笑了笑，回答了起来。
杨婉真诚对她，她自然要予以回报。
可是
她向杨婉讲述了在青城的家庭，讲述了初到北城的遭遇，讲述了愿意抚养她的哥哥嫂子，唯独掩盖了出现在生命里，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她说了很多很多，几乎说到意识模糊。
“瓶盖儿。”困得双眼朦胧间，路漫听见了杨婉的声音。
“怎么了？”她问。
“你也不容易啊。”
“彼此彼此，不对，这没有什么好比的。”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建议。”
“什么？”
“我们，相依为命吧。”
少女柔软的肌肤将路漫覆盖，杨婉个子高，手长脚长，整个将路漫揽在怀里。她用下巴蹭着路漫的头顶，沉稳的心跳在安静的夜里那样明显。
“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显得像现在这样孤单。”
夜色越来越深，月亮陷入浓厚的云层，天地间落入一片幽深的黑暗。
/
进入十一月，北城高中联盟篮球冬季赛到来了，每个周的周五到周日，都有北城十六所高中的循环联赛，而路漫所在的啦啦队，虽然在预选赛阶段没有表演，却也每场比赛都跟着十五中篮球队，在场外为他们摇旗呐喊。
修远和程楚轩都在首发名单内，而十五中也不愧是强中之强，前两周的比赛都是轻松拿下。在十五中篮球队的历史之上，他们的劲敌，向来只有北城体校。
而穿插在紧密的比赛之中，期中考试的存在感就变得不是那么强烈了，整个一班依旧有来有走，维持在前几名的名字却仍未有变化。
伴随着气温的陡降，修远和修杰的生日party悄咪咪地来了。去年的冬天，雾霾漫天，病毒流感横行霸道，惹得修杰病恹恹的，连生日都错过了，而今年的冬天，天气好得出奇，这爱热闹的小孩儿当然不会再错过这次狂欢。他邀请了班里所有的同学，而以他在班里的号召力，修家大宅在那一天又塞上了满满当当的青春的味道。
相比起来，修远就安分多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也邀请自己的朋友，而是转战到了幕后，帮刘姐持办这个party如路漫所说，也不知怎的，他好像突然长大了，仿佛某一个瞬间是个节点，跨过那道沟壑，一瞬间就有了大人的模样。
大抵是一旦有了在乎的人，自己就也会变成一个有担当的人吧。
路漫没有来参加这次party，事实上，自从她搬离修家以来，就再也没有在修母面前露过面。她只是想象着生日party上修远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修杰又会浪费多少奶油去祸害他哥，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后来那块塞着芥末的蛋糕就进了修杰的肚子，你都不知道他当时那个表情。”冬日的中午，修远和路漫面对面坐在学校的餐厅里，分享着生日会上的趣事。
“好惨！”
“但是因为这个，爸又多给了修杰一份礼物，所以说到底，他还是赚的。”
“那你呢？你没有吃到怪味蛋糕吗？”
“我平日里行善积德，怎么会吃到？不过他们家的蛋糕还真的很好吃。”修远眨了眨眼：“改天我带你去吃。”
“可是最近都没有时间，你们快打到半决赛了。”
“说到这个我就觉得特带劲儿，我以前那么一划水专业户，现在居然也能成为主力输出。”说到这，修远有点得意。
“那半决赛和决赛也看您的啦。”路漫语气轻快：“等你们拿了冠军，我好好给你庆祝。”
“要怎么庆祝？”
“我请你去吃你说的那家蛋糕，不是很好吃吗？”
“怎么又绕了回来？我的英勇战绩岂能限制在蛋糕奖励这个小家子气的层面。”
路漫偷笑，这份独属于修远的中二她太熟悉了，甚至还有点享受。
“不过，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为了防止修远继续在这漫无边际的中二里沦陷，路漫扯出新话题。
“什么？”
“你的生日和修杰很接近吗？为什么总是要一起过生日呢？”
“”修远怔了一怔，随即又露出没心没肺的笑脸：“一起过比较方便。”
“哥哥嫂子那么疼你们，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图方便？”
“他们图方便的时候可不少！你可别被他们的外表蒙蔽了！”
修远滔滔不绝地控诉起对父母的“不满”，路漫听的一愣一愣，总是被修远的话逗得笑到直不起腰，只不过在她低头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修远的脸上，竟悄悄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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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听在路漫耳边像利刃，可杨婉说出的语气却非常轻松，仿佛她对于这样的身世完全不在乎，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但是路漫知道，没有人愿意在荆棘中摸索，即使是同样背负着悲哀的命运，但与杨婉不同，她至少有着快乐的童年，在物质上也从没缺过分毫。
“你不和你爸爸c弟弟住在一起。”
“早就不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住在一起多尴尬。”杨婉笑笑：“而且我一个人特自由，也不用整天看我爸醉醺醺的样子，哦，他有点酗酒。”
“那你没有其他的亲人吗？”
“瓶盖儿你有点贪婪哦，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抱歉。”路漫低声说。
“逗你呢，你看，你总是喜欢道歉，这个缺点我也要帮你改正一下。”杨婉在路漫鼻子上刮了一下：“我没有亲人了，起码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我妈本身就是独自一人来的北城，如果不是为了落我的户口，我妈连我爸都不会找。”
“落户？”
“对啊，那时候我都已经八岁了，却还没有办法在北城念书，所以我妈才嫁给了我爸，给我落了户，我现在其实已经十七岁，明年春天就成年了，你不要总是看我去打工就也蠢蠢欲动啦，我和你不一样。”
这个信息震惊了路漫，她以为杨婉曾经的那句“我比你大”只是敷衍，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可惊诧之余，另一个问题却浮出了脑海。
你亲生爸爸呢。
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已经问出了杨婉的很多，而杨婉在非常自然地告诉她这些事情时却保持对自己的生父只字未提，路漫很聪明，她知道，这可能是杨婉心底的刺。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问你了？”杨婉问。
“嗯。”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你也没有亲人吗？可是你哪来的钱？”
几乎是耍赖的将三个问题合并到了一起，路漫无奈地笑了笑，回答了起来。
杨婉真诚对她，她自然要予以回报。
可是
她向杨婉讲述了在青城的家庭，讲述了初到北城的遭遇，讲述了愿意抚养她的哥哥嫂子，唯独掩盖了出现在生命里，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她说了很多很多，几乎说到意识模糊。
“瓶盖儿。”困得双眼朦胧间，路漫听见了杨婉的声音。
“怎么了？”她问。
“你也不容易啊。”
“彼此彼此，不对，这没有什么好比的。”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建议。”
“什么？”
“我们，相依为命吧。”
少女柔软的肌肤将路漫覆盖，杨婉个子高，手长脚长，整个将路漫揽在怀里。她用下巴蹭着路漫的头顶，沉稳的心跳在安静的夜里那样明显。
“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显得像现在这样孤单。”
夜色越来越深，月亮陷入浓厚的云层，天地间落入一片幽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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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北城高中联盟篮球冬季赛到来了，每个周的周五到周日，都有北城十六所高中的循环联赛，而路漫所在的啦啦队，虽然在预选赛阶段没有表演，却也每场比赛都跟着十五中篮球队，在场外为他们摇旗呐喊。
修远和程楚轩都在首发名单内，而十五中也不愧是强中之强，前两周的比赛都是轻松拿下。在十五中篮球队的历史之上，他们的劲敌，向来只有北城体校。
而穿插在紧密的比赛之中，期中考试的存在感就变得不是那么强烈了，整个一班依旧有来有走，维持在前几名的名字却仍未有变化。
伴随着气温的陡降，修远和修杰的生日party悄咪咪地来了。去年的冬天，雾霾漫天，病毒流感横行霸道，惹得修杰病恹恹的，连生日都错过了，而今年的冬天，天气好得出奇，这爱热闹的小孩儿当然不会再错过这次狂欢。他邀请了班里所有的同学，而以他在班里的号召力，修家大宅在那一天又塞上了满满当当的青春的味道。
相比起来，修远就安分多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也邀请自己的朋友，而是转战到了幕后，帮刘姐持办这个party如路漫所说，也不知怎的，他好像突然长大了，仿佛某一个瞬间是个节点，跨过那道沟壑，一瞬间就有了大人的模样。
大抵是一旦有了在乎的人，自己就也会变成一个有担当的人吧。
路漫没有来参加这次party，事实上，自从她搬离修家以来，就再也没有在修母面前露过面。她只是想象着生日party上修远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修杰又会浪费多少奶油去祸害他哥，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后来那块塞着芥末的蛋糕就进了修杰的肚子，你都不知道他当时那个表情。”冬日的中午，修远和路漫面对面坐在学校的餐厅里，分享着生日会上的趣事。
“好惨！”
“但是因为这个，爸又多给了修杰一份礼物，所以说到底，他还是赚的。”
“那你呢？你没有吃到怪味蛋糕吗？”
“我平日里行善积德，怎么会吃到？不过他们家的蛋糕还真的很好吃。”修远眨了眨眼：“改天我带你去吃。”
“可是最近都没有时间，你们快打到半决赛了。”
“说到这个我就觉得特带劲儿，我以前那么一划水专业户，现在居然也能成为主力输出。”说到这，修远有点得意。
“那半决赛和决赛也看您的啦。”路漫语气轻快：“等你们拿了冠军，我好好给你庆祝。”
“要怎么庆祝？”
“我请你去吃你说的那家蛋糕，不是很好吃吗？”
“怎么又绕了回来？我的英勇战绩岂能限制在蛋糕奖励这个小家子气的层面。”
路漫偷笑，这份独属于修远的中二她太熟悉了，甚至还有点享受。
“不过，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为了防止修远继续在这漫无边际的中二里沦陷，路漫扯出新话题。
“什么？”
“你的生日和修杰很接近吗？为什么总是要一起过生日呢？”
“”修远怔了一怔，随即又露出没心没肺的笑脸：“一起过比较方便。”
“哥哥嫂子那么疼你们，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图方便？”
“他们图方便的时候可不少！你可别被他们的外表蒙蔽了！”
修远滔滔不绝地控诉起对父母的“不满”，路漫听的一愣一愣，总是被修远的话逗得笑到直不起腰，只不过在她低头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修远的脸上，竟悄悄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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