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请允许我自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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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吻。
灼热的阳光失了温度，来自操场的隐约的呐喊声，来自围墙外汽车的鸣笛声，也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世间留存的，仅有两人乱了节奏的心跳。
修远的唇缓缓离开路漫的嘴角，他垂着眼睛看怔住的少女，眼神里似能流出浓稠的蜜糖。
或许命运真的是存在的，从少女站在修家门口，像株傲然挺立的小树开始，修远的目光就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们一起感受过青城的大雨，一起迎来新年的朝阳，也曾互相别扭过，也曾彼此支撑过，每一个细节积蓄成独属他们的回忆，那一种感情在盘根错节的思绪里日渐疯长。
喜欢，喜欢，藏不住的喜欢。
他喜欢她颜色浅淡的瞳孔，喜欢她盛着阳光的梨涡，喜欢她娇小可爱的身材，喜欢她每一个生动的表情，喜欢她拘谨时捏在一起的手，喜欢她疯起来像个小猴子一样的身影，喜欢她严肃时装大人的模样，喜欢她看着他时那同样隐藏着喜欢的眼神。
藏不住的，真的藏不住的。
即使绷着最紧张的神经，在看到写着宝物的签条时，心里仍第一时间浮现出路漫的模样，炙热的感情叫嚣着冲破枷锁，不管如何去说服自己，少年依旧做出了当前的行为。
他终于不想再去考虑其他。
路漫被修远的动作吓住了，她何尝不知道修远的心思，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一直隐藏着的感情。她喜欢他，热烈而煎熬地喜欢着他，可她不能，她也不敢，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修远会迈出注定不会被这个世界接受的第一步。
不知怎的，眼泪就那么从脸颊滑落了。
“你c你别哭啊！”看到路漫的眼泪，修远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去替路漫抹眼泪，却被路漫拦住了手。
“我没事。”她说。
“我我是犯糊涂了，刚才我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修远当然知道路漫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的纠结从来不比路漫少。他有些受伤地后退了两步，好像将身体距离拉远之后就能让这份喜欢淡薄一些一样。“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不起。”眼眶也慢慢酸涩了起来。
“你不要道歉！”
路漫突然出声制止了修远，她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修远的肩头，踮起脚尖，重重地，重新吻上了少年的嘴唇。
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所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跟着自己的心走，说起来很简单，可真的这样做的时候，居然需要用上所有的勇气和力气。
但是，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愿意。
这次换成修远瞪大双眼了，他看见少女颤动的睫毛，感受到少女颤抖的身体，可是这个吻，却坚定不移。
我们不能违背命运，却有权利遵守自己的意志。
修远揽住路漫的后背，缓缓闭上了眼睛。
已经什么都不想考虑了
/
运动会落幕了，高一一班最后挤进前三名，得了一面超俗气的锦旗——然而，这些都是下午由杨婉转述给路漫的。
结束了悠长的吻后，她和修远并没有立刻回到班级，而是继续躲在那里，将这一年来所有的心情统统分享了一遍，他们坐在墙边的水泥台上，双手紧握。
“我以为我会守着这个秘密直到离开你们家。”
“现在它依旧是个秘密啊，只不过，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了。”
两人相视而笑，路漫将自己的头靠在修远的肩膀，罪恶感腐蚀着她的心脏，可同时，这份安宁与幸福却又将漏洞弥补起来。她闭上眼，拼命将脑海中其他想法驱逐出境，只留下最后一道声音。
既然离开是既定的结局，那么，请原谅我如此自私地想为自己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那啥，瓶盖儿，我先走了。”
杨婉的呼唤将路漫从自己的世界拉出，她抱歉地扬了扬嘴角，朝杨婉挥了挥手。
“明天见。”
“明天见，对了，那个谁不是低血糖犯了吗，晚上让他好好吃饭，真是的，一个大老爷们，身子骨那么脆，鄙视。”杨婉用眼神瞟了瞟修远，比出一个不屑的手势。
“哈哈，好的。”路漫笑场了，犯低血糖只是两个人想出来的对没参加完借物跑的一个说辞，现在竟害的修远被杨婉吐槽，真是“心疼”。
不过，看到这个被“心疼”的对象现在正受着班里好几个女生的关心，她立刻又不心疼了，她拿起桌上的书包，看都没看修远就走出了教室。
“谢谢你们关心，我没事，我先走了！”
她听见身后修远急匆匆的收拾书包的声音，嘴角忍不住上扬。
而教室的角落里，苏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离开教室的两人，默默地攥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
另一边，杨婉刚走出学校大门，一辆黑色小摩托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去哪儿？我送你。”车主将一只同样是黑色的安全帽递给杨婉。
杨婉接过，下意识朝旁边扫了两眼，道：“难得你今天是一个人。”
“别跟我贫。”
“哈哈，哪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杨婉带上安全帽，跨坐在电动车后，扶住男生的腰。
“目的地告诉我。”
“一院。”
“”男生原本想发动车子的手停住了，他扭头侧向杨婉的方向：“我劝你还是不要总和他待在一起。”
“你想多了，我是去工作。”杨婉波澜不惊地说。
“最好是。”男生发动车子，二人离开了学校门口。
一院是北城第一医院的简称，男生送杨婉到了医院门口后，便准备离开，可杨婉却叫住了他。
“杨开！”
“嗯？”叫做杨开的少年回头，疑惑地看她。
“谢谢。”
“不用谢，这个月的油费你报销就了好。”
“滚。”杨婉变脸如翻书，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砸向杨开。
可两人脸上却又隐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杨开走后，杨婉走进了住院部大门，她轻车熟路地上了十二楼，来到平时工作的休息室取出自己的工作服，换好。
她在这家医院待了足足13年，之前是看着她的妈妈给人做看护做保洁，现在，自己也做了起来。
杨婉兼职的地点很多，这家医院只是其中之一，而她今晚的工作，是看护一名9岁的小朋友。这位小朋友眼睛被小伙伴割伤，可父母却忙于工作没法陪着她。护士长和杨婉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半，那个时间小朋友的麻药药效会过去，正是找妈妈的时候。
杨婉看了一眼手机，六点整。
距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站在窗前看向楼下来往的人流，眼神闪烁之后，离开了房间。
1209号病房里，安木和正坐在床上，膝盖放着一本厚重的书。他看得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他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整张脸陷入病态的白。
透明的液体顺着胶管流入他的血液，似乎无穷无尽。
杨婉透过病房的玻璃门看到了这样的他，她举起右手想在门上叩叩，想了想又放下。
如果不是她和她的母亲，安木和可能并不需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更不用去承担随时失去生命的风险。
杨婉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病房里，安木和缓缓抬起了头，他看向门口的方向，却连杨婉的背影都没有捕捉到。他的眼里流出一丝悲伤的情绪，可很快又回复淡漠。
可心底传来的痛楚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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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阳光失了温度，来自操场的隐约的呐喊声，来自围墙外汽车的鸣笛声，也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世间留存的，仅有两人乱了节奏的心跳。
修远的唇缓缓离开路漫的嘴角，他垂着眼睛看怔住的少女，眼神里似能流出浓稠的蜜糖。
或许命运真的是存在的，从少女站在修家门口，像株傲然挺立的小树开始，修远的目光就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们一起感受过青城的大雨，一起迎来新年的朝阳，也曾互相别扭过，也曾彼此支撑过，每一个细节积蓄成独属他们的回忆，那一种感情在盘根错节的思绪里日渐疯长。
喜欢，喜欢，藏不住的喜欢。
他喜欢她颜色浅淡的瞳孔，喜欢她盛着阳光的梨涡，喜欢她娇小可爱的身材，喜欢她每一个生动的表情，喜欢她拘谨时捏在一起的手，喜欢她疯起来像个小猴子一样的身影，喜欢她严肃时装大人的模样，喜欢她看着他时那同样隐藏着喜欢的眼神。
藏不住的，真的藏不住的。
即使绷着最紧张的神经，在看到写着宝物的签条时，心里仍第一时间浮现出路漫的模样，炙热的感情叫嚣着冲破枷锁，不管如何去说服自己，少年依旧做出了当前的行为。
他终于不想再去考虑其他。
路漫被修远的动作吓住了，她何尝不知道修远的心思，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一直隐藏着的感情。她喜欢他，热烈而煎熬地喜欢着他，可她不能，她也不敢，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修远会迈出注定不会被这个世界接受的第一步。
不知怎的，眼泪就那么从脸颊滑落了。
“你c你别哭啊！”看到路漫的眼泪，修远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去替路漫抹眼泪，却被路漫拦住了手。
“我没事。”她说。
“我我是犯糊涂了，刚才我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修远当然知道路漫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的纠结从来不比路漫少。他有些受伤地后退了两步，好像将身体距离拉远之后就能让这份喜欢淡薄一些一样。“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不起。”眼眶也慢慢酸涩了起来。
“你不要道歉！”
路漫突然出声制止了修远，她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修远的肩头，踮起脚尖，重重地，重新吻上了少年的嘴唇。
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所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跟着自己的心走，说起来很简单，可真的这样做的时候，居然需要用上所有的勇气和力气。
但是，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愿意。
这次换成修远瞪大双眼了，他看见少女颤动的睫毛，感受到少女颤抖的身体，可是这个吻，却坚定不移。
我们不能违背命运，却有权利遵守自己的意志。
修远揽住路漫的后背，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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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落幕了，高一一班最后挤进前三名，得了一面超俗气的锦旗——然而，这些都是下午由杨婉转述给路漫的。
结束了悠长的吻后，她和修远并没有立刻回到班级，而是继续躲在那里，将这一年来所有的心情统统分享了一遍，他们坐在墙边的水泥台上，双手紧握。
“我以为我会守着这个秘密直到离开你们家。”
“现在它依旧是个秘密啊，只不过，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了。”
两人相视而笑，路漫将自己的头靠在修远的肩膀，罪恶感腐蚀着她的心脏，可同时，这份安宁与幸福却又将漏洞弥补起来。她闭上眼，拼命将脑海中其他想法驱逐出境，只留下最后一道声音。
既然离开是既定的结局，那么，请原谅我如此自私地想为自己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那啥，瓶盖儿，我先走了。”
杨婉的呼唤将路漫从自己的世界拉出，她抱歉地扬了扬嘴角，朝杨婉挥了挥手。
“明天见。”
“明天见，对了，那个谁不是低血糖犯了吗，晚上让他好好吃饭，真是的，一个大老爷们，身子骨那么脆，鄙视。”杨婉用眼神瞟了瞟修远，比出一个不屑的手势。
“哈哈，好的。”路漫笑场了，犯低血糖只是两个人想出来的对没参加完借物跑的一个说辞，现在竟害的修远被杨婉吐槽，真是“心疼”。
不过，看到这个被“心疼”的对象现在正受着班里好几个女生的关心，她立刻又不心疼了，她拿起桌上的书包，看都没看修远就走出了教室。
“谢谢你们关心，我没事，我先走了！”
她听见身后修远急匆匆的收拾书包的声音，嘴角忍不住上扬。
而教室的角落里，苏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离开教室的两人，默默地攥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
另一边，杨婉刚走出学校大门，一辆黑色小摩托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去哪儿？我送你。”车主将一只同样是黑色的安全帽递给杨婉。
杨婉接过，下意识朝旁边扫了两眼，道：“难得你今天是一个人。”
“别跟我贫。”
“哈哈，哪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杨婉带上安全帽，跨坐在电动车后，扶住男生的腰。
“目的地告诉我。”
“一院。”
“”男生原本想发动车子的手停住了，他扭头侧向杨婉的方向：“我劝你还是不要总和他待在一起。”
“你想多了，我是去工作。”杨婉波澜不惊地说。
“最好是。”男生发动车子，二人离开了学校门口。
一院是北城第一医院的简称，男生送杨婉到了医院门口后，便准备离开，可杨婉却叫住了他。
“杨开！”
“嗯？”叫做杨开的少年回头，疑惑地看她。
“谢谢。”
“不用谢，这个月的油费你报销就了好。”
“滚。”杨婉变脸如翻书，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砸向杨开。
可两人脸上却又隐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杨开走后，杨婉走进了住院部大门，她轻车熟路地上了十二楼，来到平时工作的休息室取出自己的工作服，换好。
她在这家医院待了足足13年，之前是看着她的妈妈给人做看护做保洁，现在，自己也做了起来。
杨婉兼职的地点很多，这家医院只是其中之一，而她今晚的工作，是看护一名9岁的小朋友。这位小朋友眼睛被小伙伴割伤，可父母却忙于工作没法陪着她。护士长和杨婉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半，那个时间小朋友的麻药药效会过去，正是找妈妈的时候。
杨婉看了一眼手机，六点整。
距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站在窗前看向楼下来往的人流，眼神闪烁之后，离开了房间。
1209号病房里，安木和正坐在床上，膝盖放着一本厚重的书。他看得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他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整张脸陷入病态的白。
透明的液体顺着胶管流入他的血液，似乎无穷无尽。
杨婉透过病房的玻璃门看到了这样的他，她举起右手想在门上叩叩，想了想又放下。
如果不是她和她的母亲，安木和可能并不需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更不用去承担随时失去生命的风险。
杨婉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病房里，安木和缓缓抬起了头，他看向门口的方向，却连杨婉的背影都没有捕捉到。他的眼里流出一丝悲伤的情绪，可很快又回复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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