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狗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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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要么保持在合理的范围，要么直接吹破天，目前情况之下，刘坤只能选择后者，给自己找了个上古神医当老师。
他这套忽悠，先不说能不能让人相信，最起码第一时间，能把笃信鬼神之说的古人唬住。
就算邓掌柜和吴大夫不信，他们俩也无从去考证，而且消息已经传开，济世堂里必须有一个小神医坐堂，他们只能把刘坤所说当成真的。
沉浸在震惊之中良久，邓掌柜和吴大夫才回过神，两人再次心照不宣地互视一眼，随后由邓掌柜开口说道：“小师傅，您和上古神医宅心仁厚，我们这些末学晚辈，也不能拖您二位的后腿，咱这济世堂诊金药费减半没有问题。
实话跟您说，哪怕是减半之后，里面还有不少赚头，足够把济世堂维持下去。
可是，滦州城里和周边镇县，咱济世堂虽是最大的一家，但是其他的医馆c药铺还有五六家。
咱济世堂吴大夫，医术比那些人高超许多，所以诊金，也是所有医馆中最贵的。
可是药材价格，大家都差不多少，如果咱们把诊金药费全都减半，唯恐他们会来生是非呀。”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在大明，只要是有利可图的买卖，都会有行会在同行之间进行协调，避免恶性竞争，做到有钱大家一起赚。
从这一点上看，明朝商人的选择，比现在那些打价格战的商家，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生意做起来也要舒服许多。
当然，商人舒服了，从商人这里消费的百姓，就只能任由他们拿捏，每天为了柴米油盐辛劳奔波。
在行会的协调下，如果有哪一家商铺遇到了困难，同行们不会像现代这样踩上一脚，而是携手帮忙，帮助有困难的同行渡过难关。
同样，如果哪一家坏了规矩，那就会立刻成为所有同行共同的敌人，昨天大家还能高兴的坐在一起喝茶，今天就要提防被人暗地里敲了闷棍。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像济世堂这样，直接把诊金药费削去一半，那绝对是犯了行里的大忌。
刘坤来到大明已有五年，对邓掌柜说的自然能够理解，也提前想过这些可能。
既然明知山有虎，还要偏向虎山行，刘坤肯定是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所以不以为然的说道：“如若有人想要撒野，不是走官面上的门路，就是撺掇百姓闹事。
官面上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咱们为百姓谋福祉，百姓也会站在咱们这一边，不用害怕有宵小之人从中挑拨。
要是他们之中有人不识相，想跟咱们耍横的，本少爷让他后悔来世上走这一遭。”
见刘坤说话时，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各种情况和各种应对办法，又十分的有条理，让人觉得他绝不是在胡扯，而是在陈述某些既定事实。
刘坤的身份，在邓掌柜和吴大夫眼中早就非同一般，如今又听他信誓旦旦的说，官面上的事情可以罩得住，顿时又把刘坤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往上拔了拔。
有刘坤这个神秘人物作保，邓掌柜和吴大夫心中的顾虑不在，两个人纷纷表示，一定会恪守本分，不露出把柄，给对手可乘之机。
其实打心眼儿里，邓掌柜和吴大夫都有些小激动，诊金药费减半的实惠，加上小神医坐堂的噱头，明天医馆开门，其火爆程度让人充满了期待。
然而，刘坤后面的话，却给俩老头浇了盆冷水，就听他说道：“明日上午，我是来不了的，得中午吃完饭，才能过来，以后皆是如此。
所以上午的事情，还需要你们两个多操心，有什么棘手的问题，等我下午来了再说。”
刘坤年纪尚幼，虽说不用背诵四书五经，研习八股文章，但每天也是有功课要做的，识字练字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家里没有给刘坤请先生，每日上午，刘坤他爹会去州衙，他娘也是出自书香门第，每日在家教导刘坤，到了下午刘坤才有自由时间。
不管刘坤的思想有多成熟，但在大人眼里，都只是个小屁孩，有娘在家里管着，他上午可甭想偷偷的溜出来。
邓掌柜和吴大夫听刘坤这么说，多少有些小失望，不过他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左右刘坤的决定，只能连连称是。
“小神医c邓掌柜c吴大夫，李某人来送诊金了，还劳烦哪位给在下开下门。”
恰在这时，有人在门外轻拍门板，一听便知道是李员外，给刘坤送抢救费来了。
邓掌柜去给李员外开了门，就见李员外提着个大号蓝布包袱率先进来，他后面还跟了一个家丁，怀里头抱着三匹丝绸。
“小神医，这里是三百两银锭，还希望您不要嫌少。
另外，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从南方新进了一批货，小老儿自作主张，给小神医您拿了几匹，还请小神医笑纳。”
古人三十六岁便可自称老夫，李员外看样子刚刚过了标准线，不过在小神医面前他可不敢托大，只能以小老儿自处。
就见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蓝布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包袱皮，里面是六个拳头大小的银锭子，一个五十两，正好三百两。
明末虽已有了银票，但世道不安宁，大门大户谁都不会把银子放在钱庄，真金白银攥在手里心才踏实，想来这些银子，应该就是李家的存货。
刘坤可不会用手去掂一掂，李员外给的银子是不是足额足量，他示意邓掌柜，把银子收起来，三匹绸缎也一并收下。
明朝祖制，商贾之家不可以穿绸缎，不过到了明朝中后期，多了变通的办法，商人可以捐钱，给自己弄一个监生的身份，原来的限制也就没有了。
李员外给的这三匹绸缎，一看就是好货色，加起来也得值个一百两，不要白不要。
收土豪的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刘坤现在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李员外说给三百两诊金时，自己为啥不多要点儿，反正看样子李员外又不缺这点钱。
现在再开口，肯定是不合适，刘坤只能例行公事似的，问了问李霓虹的情况，然后就把老李给打发走了。
痛并思痛，等门板再次被邓掌柜关上之后，刘坤对他和吴大夫说道：“老邓c老吴，对穷苦人，咱们的诊金药费能免则免，但是有钱人来看病的话，可以适当的多要一些，就在你们原来的基础上，加他个三倍吧。”
同样的药，卖出不一样的价，这在医药行当同样也是大忌。
邓掌柜本想要提醒一下，不过想了想，所有规矩对神医来说，都是狗屁，哪怕这个神医，只是个小孩子也一样。
于是到嘴边儿的话，被邓掌柜给止住了，他转而问道：“小师傅，祖师爷爷要真的是上古神医的话，不知您能不能把他老人家的长相描绘出来，我去找画师来画。
咱自家的医馆，从此以后不拜春秋秦越人了，咱拜自家的祖师爷，真正的神医扁鹊。”
在心里，邓掌柜依然拿不准，刘坤说的是真是假，可俗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本着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的原则，邓掌柜觉得还是先给上古神医供上香火，寻求他老人家的庇护。
“秦越人既然能被他那时的人，以师傅的名号称呼，应该也对得起扁鹊二字，咱们该供奉还是要供奉的。
至于家师，我倒是可以画出张像来，到时候一并供奉就是了。”
对刘坤的提议，邓掌柜和吴大夫一同叫好，他们本想去找画师，由刘坤叙述来画像，不过却被刘坤给拦住，这张画像他要亲自来画。
笔墨纸砚准备好，刘坤拿起笔，刷刷点点作起画来，在他的各种课业里，画画虽不是重点，但也有所涉猎。
毕竟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圈子，玩儿的除了诗词歌赋，就是琴棋书画，刘家当下就刘坤一子，当然要从娃娃抓起。
“好了，这就是家师的画像，你们去找人装裱起来，和秦越人放在一起享受香火。”
一炷香的功夫，刘坤将画像画好，他画出来的，是个略微有些秃顶了老人，正侧着脸，凝视前方。
“艾呀，祖师爷爷不愧是祖师爷爷，长相就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是啊，咱祖师爷爷有一副仙风道骨，我看咱小师傅这丹青功夫，也是着实了得，把祖师爷爷的神态眼神，表现的惟妙惟肖。”
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吴大夫和邓掌柜拍起了马屁，一边说着还一边对画像上的人物，拜了三拜。
刘坤心道，这不是废话吗，我画的根本不是中原人，而是番邦异族的老外，要是看起来像隔壁老王，那只能说明自己的画工太次。
不过，番邦异族归番邦异族，但刘坤画的这位，绝对有资格在济世堂享受香火，他画的这个老外姓白，叫白求恩。
这位在后世家喻户晓的人物，邓掌柜和吴大夫可不认识，他们两个参拜过后，便小心翼翼的将画像收好，等刘坤走后便去装裱供奉。
若干年后，一个姓诺尔曼的加国人，留学来中国学习医术，结果来了之后，被当做大熊猫一样参观，原因无他，跟画像上的祖师爷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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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套忽悠，先不说能不能让人相信，最起码第一时间，能把笃信鬼神之说的古人唬住。
就算邓掌柜和吴大夫不信，他们俩也无从去考证，而且消息已经传开，济世堂里必须有一个小神医坐堂，他们只能把刘坤所说当成真的。
沉浸在震惊之中良久，邓掌柜和吴大夫才回过神，两人再次心照不宣地互视一眼，随后由邓掌柜开口说道：“小师傅，您和上古神医宅心仁厚，我们这些末学晚辈，也不能拖您二位的后腿，咱这济世堂诊金药费减半没有问题。
实话跟您说，哪怕是减半之后，里面还有不少赚头，足够把济世堂维持下去。
可是，滦州城里和周边镇县，咱济世堂虽是最大的一家，但是其他的医馆c药铺还有五六家。
咱济世堂吴大夫，医术比那些人高超许多，所以诊金，也是所有医馆中最贵的。
可是药材价格，大家都差不多少，如果咱们把诊金药费全都减半，唯恐他们会来生是非呀。”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在大明，只要是有利可图的买卖，都会有行会在同行之间进行协调，避免恶性竞争，做到有钱大家一起赚。
从这一点上看，明朝商人的选择，比现在那些打价格战的商家，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生意做起来也要舒服许多。
当然，商人舒服了，从商人这里消费的百姓，就只能任由他们拿捏，每天为了柴米油盐辛劳奔波。
在行会的协调下，如果有哪一家商铺遇到了困难，同行们不会像现代这样踩上一脚，而是携手帮忙，帮助有困难的同行渡过难关。
同样，如果哪一家坏了规矩，那就会立刻成为所有同行共同的敌人，昨天大家还能高兴的坐在一起喝茶，今天就要提防被人暗地里敲了闷棍。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像济世堂这样，直接把诊金药费削去一半，那绝对是犯了行里的大忌。
刘坤来到大明已有五年，对邓掌柜说的自然能够理解，也提前想过这些可能。
既然明知山有虎，还要偏向虎山行，刘坤肯定是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所以不以为然的说道：“如若有人想要撒野，不是走官面上的门路，就是撺掇百姓闹事。
官面上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咱们为百姓谋福祉，百姓也会站在咱们这一边，不用害怕有宵小之人从中挑拨。
要是他们之中有人不识相，想跟咱们耍横的，本少爷让他后悔来世上走这一遭。”
见刘坤说话时，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各种情况和各种应对办法，又十分的有条理，让人觉得他绝不是在胡扯，而是在陈述某些既定事实。
刘坤的身份，在邓掌柜和吴大夫眼中早就非同一般，如今又听他信誓旦旦的说，官面上的事情可以罩得住，顿时又把刘坤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往上拔了拔。
有刘坤这个神秘人物作保，邓掌柜和吴大夫心中的顾虑不在，两个人纷纷表示，一定会恪守本分，不露出把柄，给对手可乘之机。
其实打心眼儿里，邓掌柜和吴大夫都有些小激动，诊金药费减半的实惠，加上小神医坐堂的噱头，明天医馆开门，其火爆程度让人充满了期待。
然而，刘坤后面的话，却给俩老头浇了盆冷水，就听他说道：“明日上午，我是来不了的，得中午吃完饭，才能过来，以后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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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坤年纪尚幼，虽说不用背诵四书五经，研习八股文章，但每天也是有功课要做的，识字练字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家里没有给刘坤请先生，每日上午，刘坤他爹会去州衙，他娘也是出自书香门第，每日在家教导刘坤，到了下午刘坤才有自由时间。
不管刘坤的思想有多成熟，但在大人眼里，都只是个小屁孩，有娘在家里管着，他上午可甭想偷偷的溜出来。
邓掌柜和吴大夫听刘坤这么说，多少有些小失望，不过他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左右刘坤的决定，只能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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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掌柜去给李员外开了门，就见李员外提着个大号蓝布包袱率先进来，他后面还跟了一个家丁，怀里头抱着三匹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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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从南方新进了一批货，小老儿自作主张，给小神医您拿了几匹，还请小神医笑纳。”
古人三十六岁便可自称老夫，李员外看样子刚刚过了标准线，不过在小神医面前他可不敢托大，只能以小老儿自处。
就见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蓝布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包袱皮，里面是六个拳头大小的银锭子，一个五十两，正好三百两。
明末虽已有了银票，但世道不安宁，大门大户谁都不会把银子放在钱庄，真金白银攥在手里心才踏实，想来这些银子，应该就是李家的存货。
刘坤可不会用手去掂一掂，李员外给的银子是不是足额足量，他示意邓掌柜，把银子收起来，三匹绸缎也一并收下。
明朝祖制，商贾之家不可以穿绸缎，不过到了明朝中后期，多了变通的办法，商人可以捐钱，给自己弄一个监生的身份，原来的限制也就没有了。
李员外给的这三匹绸缎，一看就是好货色，加起来也得值个一百两，不要白不要。
收土豪的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刘坤现在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李员外说给三百两诊金时，自己为啥不多要点儿，反正看样子李员外又不缺这点钱。
现在再开口，肯定是不合适，刘坤只能例行公事似的，问了问李霓虹的情况，然后就把老李给打发走了。
痛并思痛，等门板再次被邓掌柜关上之后，刘坤对他和吴大夫说道：“老邓c老吴，对穷苦人，咱们的诊金药费能免则免，但是有钱人来看病的话，可以适当的多要一些，就在你们原来的基础上，加他个三倍吧。”
同样的药，卖出不一样的价，这在医药行当同样也是大忌。
邓掌柜本想要提醒一下，不过想了想，所有规矩对神医来说，都是狗屁，哪怕这个神医，只是个小孩子也一样。
于是到嘴边儿的话，被邓掌柜给止住了，他转而问道：“小师傅，祖师爷爷要真的是上古神医的话，不知您能不能把他老人家的长相描绘出来，我去找画师来画。
咱自家的医馆，从此以后不拜春秋秦越人了，咱拜自家的祖师爷，真正的神医扁鹊。”
在心里，邓掌柜依然拿不准，刘坤说的是真是假，可俗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本着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的原则，邓掌柜觉得还是先给上古神医供上香火，寻求他老人家的庇护。
“秦越人既然能被他那时的人，以师傅的名号称呼，应该也对得起扁鹊二字，咱们该供奉还是要供奉的。
至于家师，我倒是可以画出张像来，到时候一并供奉就是了。”
对刘坤的提议，邓掌柜和吴大夫一同叫好，他们本想去找画师，由刘坤叙述来画像，不过却被刘坤给拦住，这张画像他要亲自来画。
笔墨纸砚准备好，刘坤拿起笔，刷刷点点作起画来，在他的各种课业里，画画虽不是重点，但也有所涉猎。
毕竟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圈子，玩儿的除了诗词歌赋，就是琴棋书画，刘家当下就刘坤一子，当然要从娃娃抓起。
“好了，这就是家师的画像，你们去找人装裱起来，和秦越人放在一起享受香火。”
一炷香的功夫，刘坤将画像画好，他画出来的，是个略微有些秃顶了老人，正侧着脸，凝视前方。
“艾呀，祖师爷爷不愧是祖师爷爷，长相就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是啊，咱祖师爷爷有一副仙风道骨，我看咱小师傅这丹青功夫，也是着实了得，把祖师爷爷的神态眼神，表现的惟妙惟肖。”
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吴大夫和邓掌柜拍起了马屁，一边说着还一边对画像上的人物，拜了三拜。
刘坤心道，这不是废话吗，我画的根本不是中原人，而是番邦异族的老外，要是看起来像隔壁老王，那只能说明自己的画工太次。
不过，番邦异族归番邦异族，但刘坤画的这位，绝对有资格在济世堂享受香火，他画的这个老外姓白，叫白求恩。
这位在后世家喻户晓的人物，邓掌柜和吴大夫可不认识，他们两个参拜过后，便小心翼翼的将画像收好，等刘坤走后便去装裱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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