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籽山情缘》正文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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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屋里日
钟布带着三个孩子砍柴收工到明公家寄放柴刀扦担，一进门碰见陈朴和明公在坐。
钟布：陈老兄你也在呀，多亏你让利给我砍你家山里的柴，使我们父子有一线生活来源，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陈朴：慢，我有话说，请你坐下来。
钟布：已经晚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陈朴：不，现在就说，当着明公的面说。
钟布有些不安的勉强坐下。
陈朴：布老弟呀，你这人为什么就这么不仗义呢，上次我发现你砍了我山里柴并未责怪你，只批评你不该砍死小松树，当时你还信誓旦旦表示不再砍小松树，结果呢，又砍了，我只得重复一遍，小松树不发荪子，一砍就砍绝了，这是毁山毁林，当然你会认为我陈某人不在乎这块山过日子，你我都读过几年书的人，你也应该想得到山林的好坏是这块地域秀美与光秃，富绕与荒凉的标志，是所有村民共享的财富，如果大伙都照你这么一砍，这山不要多少年全会败光。
明公：我都孤老头子了，不愿管人家的闲事，更不想得罪人，你俩在我屋里争议，不得已也只好说上两句。钟布呀，当初你带孩子进山砍柴我问你砍柴是怎么个砍法，你回答我说是砍贩柴，对开。后来陈朴找到山里来我才知道你是砍偷柴，不只是偷砍一担两担家用烧柴，是长年累月带着孩子砍，砍去换钱。而陈朴并没有责怪你，只要求你不砍小松树，你却不守信誉，依旧砍小松树当柴卖，陈朴与你家的情况差不多少，要喂牛，要给人犁包田，还要挤工当石匠，才没空时间来砍柴，他还全部让利给你，不收一分钱地盘钱。多好一个人呀，就是发得流油的大财主也做不到这一点，这方圆百里难寻一个这样的好人呀。上次你家的人命案，真实内幕不还是传了出来了，现在几个村的人谁不知道是你精心设计作出引鱼上钩的荒唐事，想赖掉先生的钱，结果呢，出了报应，反而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多亏陈朴为你周全才免去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闹人命的事件，理应知恩图报才是，你却为一已私利作出毁林败山的事来，这全是你的不对呀。
钟布：我真的对不起陈朴老兄，他如此好，如此帮我，我却砍死他山里的树，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没深思有那么严重的后果，我再次保证不砍一棵松树了。
陈朴：好吧，算了。我也只是把道理讲你听，你自己凭良心去做吧！
钟家日
钟布：钟龙，你带钟忠到半岛山去砍担柴送到镇上去卖了，大过年的，卖了柴好买糖果吃。
钟龙：就砍就送，湿柴哪个会要我的呢？
钟布：你没听人家说，冬柴如蜡烛吗？冬季灌木水分少，可以烧，再说买主也可以再晒几天啊！卖柴的人少，要买柴的人多，镇上柴很俏。
钟龙：好，听您的，钟忠你与我作个伴吧！卖了柴，换到钱，买糖果我们一块吃。
钟忠：我穿上旧鞋就来了。
兄弟俩扛扦担，拿柴刀出门。
陈家除夕日
陈朴：昊伢子，你已经八岁了，你一个人到半岛山去为你娘拜坟去，能去吗？山上很可能还会碰到其他拜坟的人，已是除夕之日我有事做不赢。
陈昊：我已长大了，妈妈的坟我知道在哪里，我不怕，我一个人能去得了，爸，放心吧，我快去快回。
陈朴：这里有纸钱，香烛、鞭炮、柴刀。
陈昊:（伸手一件一件接过来）爸，我就去就回。
陈朴：要注意不烧着自己身子，注意不烧燃山林。
陈昊：知道了。
半岛山日
半岛山满地灌木枯黄，钟龙带着钟忠进山，不远处有带着纸钱、香烛上山来拜坟的人。
钟龙：小忠，我们避开来拜坟的人们，到靠近河边那一面去砍好吗？免得人家说我们偷柴。
钟忠：按哥哥说的办。
兄弟俩来到山中放下扦担，钟忠、钟龙抓紧砍柴。
陈昊来到半岛山找到母亲坟地，墓碑上刻写着：陈母蔡老孺人之墓。陈昊拿柴刀砍净柴草丢弃一旁，再点燃香烛，烧了纸钱，点放了鞭炮，跪坟前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妈，哇的哭出声来。然后下山来回头望了望山上，三三两两来拜坟的有好几处，都在焚香禀烛，烧纸钱。拜坟的人们陆续下山了，一处坟地纸钱还在燃烧，一阵风起燃烧的纸钱吹进柴草丛中着火了，首先是星星点点，继而越烧越旺。
钟龙砍好一担柴捆好，撬起柴捆担在肩上往山下与钟忠一起走。
钟龙：(吃惊)哎呀，不好，满山大火向这边猛扑过来，钟忠跟上，那里还有一块未燃地可以下山。
钟龙转走未燃山地，一脚踩去掉进一坑中，即刻一卷狂风夹带着已燃柴火扑到坑口，钟龙的柴捆立刻着火燃烧，周围火焰冲天，只听得几声咳嗽，不见有人爬起来。
钟忠被刺缠住，刚从刺丛扯出身来，大火已扑近身边，拨腿就往回跑，大火追烧不停，逼到悬崖，再无退路，已到火攻路绝之际了，无奈，向悬崖下的河水里，纵身一跳。
火烧后的半岛山日
一场大火半岛山大片烧光，只剩一些稀散、干巴光秃的树杆，柴草堆里余灰还在冒烟，钟布在烧光的山地寻找自己的孩子，山上站着一群赶来救火的乡亲，钟布在一废弃的坟洞里发现烧得面目全非的大孩子钟龙，跳下去把他立出洞，一乡亲帮着接出洞穴外，钟布抱着死去的大孩子嚎啕大哭，转身再去寻找小孩子，也有一些乡亲帮着寻找的。
一乡亲回到群众面前：找遍了整个山就是没找到钟忠。
钟布回到群众面前，看到陈朴在场，发疯似的狂奔上去飞起右脚向陈朴下身使劲踢去，陈朴早有预防，双手掌早就放在小腹部位，右脚后退一步，钟布踢去的一脚落在陈朴两手掌中，陈朴将钟布脚掌向上一端，钟布仰面朝天跌落山地
钟布从地上爬起来举拳直扑陈朴，被在旁的村民谭奇贵挡住，顺势给了一个耳光。
谭:你发疯了，凭什么理由打他，上次你大舅子要再打你，是陈朴早就预料到的事，是他安排我挡架劝住的，这次打你，是我自己的主意，你我一恩一怨算是扯平了。
钟布：(钟布被谭奇贵打后恼羞成怒)乡亲们，我钟布是砍过陈朴山里的柴，我有错，但也不至于要放火烧山害死我的孩子呀！一个活活烧死，一个下落不明，要是他自己，会伤心不？反正孩子都死了，我也不要命了，我要活着做什么，我跟你拼命(说罢，再次向陈朴扑过来)。
陈朴拔腿就往山下跑，钟布追了上去，陈朴跑到塘基上站住了。
陈朴：我已经让过你了，你不知进退，你再追来我就把你丢到塘里去喂鱼。
钟布追上挥起右拳打去，陈朴左手掌接住，钟布再左拳打出，陈朴右掌接住，就势向他肚皮一撑把钟布举了起来，向水田一丢，钟布跌得一身是泥，活像一只落水狗一样难堪。
钟布：(从泥水里爬起来咬牙切齿)此仇不报非君子，苍天作证。
陈朴：看你的来势我本想丢到塘里给淹死，转念一想，你也是一条人命，所以我忍了才把你丢到田里的。我陈朴上次为你家平息闹人命一事，我所作出的努力我自己就不再表功了，乡里乡亲的，为人好歹，大伙一杆秤，功过在人心，这次烧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除夕拜年上坟引起的吧！我为什么要以毁山的代价来害死尚未成年的无辜小孩呢，我仇从何来呢？
钟布：我感到奇怪：事情发生是在我砍你山里柴之后，又恰好我孩子又在砍柴时，正好烧死在你的山里，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告诉你，也告诉乡亲，不管你陈朴过去待我怎样，也不管你在乡亲们心目中威望有多高，反正为这一场烧山害命的事，你我从此结下子孙仇，你会遭报应。
陈朴：任凭你如何猜疑，只要有乡亲们明白就行了，我问心无愧，我向乡亲们表示，你记子孙仇，我不记仇。
钟家日
钟布:（抱着钟虎哭）虎儿呀，爸就剩你一个了，全家五口死的多，留的少。
钟忠:（门口听到走了进来）爸我回来了。
钟布:（伸手搂进怀里）你从哪里出来的？
钟忠：爸，是这样的，大火慢山遍野的向我这方扑过来，当时我被刺丛缠住身，刚从刺中抽出身来，大火已近身前，我拨腿往回跑，火焰一直紧追过来，把我逼到河崖，我再无退路，只得纵身一跳，掉入河水，被一个渔民大哥救起，把我放到渔船上，换大人的衣服穿上，把我的衣服拧干后，日晒，夜烘，这不，我又穿自己衣服回来了。
钟布：他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到我这来领情。
钟忠：我邀他一块来我家，我说我爸会答谢你的，他说：做一点小事，应该的，怎不能见死不救吧？他坚决不来，说忙不过来。等我一上岸，他就驶船远走了。
钟布：原来是这样。
野外黄昏
一场大雨过后，眼看又一场大雨将要来临，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衣衫褴褛，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泥滑的山路上急急奔走，扑通一声，小孩跌倒，中年妇女急忙把她扯起来，牵着继续往前匆匆赶路，来到钟布家的大门口，大门紧闭，只好在大门口的门坎上坐下来休息，用手掌拍打门板。
妇人:（喊）老板请开开门！（大雨借助风势向母女迎面打来，妇人用力敲打门板）老板做点好事，让我母女躲躲雨。
钟布拉开大门，风夹着雨吹打进门，妇人拖小女孩不顾一切的挤了进去。
钟家夜
妇人:（刚一进屋拖着女儿求乞）老板行行好，大叔行行好，让我们避一避吧，只等过了大雨，我俩设法到别处借宿去。
钟布:（不耐烦的口气）暂时躲一躲吧，虎伢子点上油灯，把饭菜端到桌上来，准备吃饭了。
父子三个有滋有味的吃着，这边母女俩闻到饭香，悄悄的流口水，无意中妇人理了理散乱的长发，拉凳子向灯光处移了移，正巧在钟布的对面坐定，在灯光的照耀下，钟布看清了妇人的面目，四十来岁，高高的个子，幽暗背景把她那俊美的瓜籽脸衬托得格外秀美动人，弯弯的青秀的柳叶眉，活跃有神的大眼睛，凸鼻梁，樱桃嘴留长发，四肢健美有力，胸部挺立突起，整个身材健美匀称，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钟布:（态度和气的笑着）吃过饭了没有？
妇人:（把女孩揽在怀里抚摸着孩子的头）还是早晨吃了点饭。
钟布：虎伢子，到灶上去煮一升米饭，炒两个鸡蛋，再炒一碗蔬菜，等下让她母子吃一餐便饭。
钟虎：嗯，我就去。
饭菜上桌，母女俩上桌吃饭，狼吞虎咽一阵子饭菜吃得精光。
钟布：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我叫黄青
钟布：好大年纪了
黄青：今年三十九岁。
钟布：你孩子呢。
黄青：孩子叫史亮，今年八岁了。
钟布：你家住哪里。
黄青：家住龙岗。
钟布：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黄青：别无他人，唯有母女俩相依为命。
钟布：怎么会是这样呢？
黄青：公公婆婆早年已故，去年家乡旱灾粮食无收，丈夫本来就多病，加上饥饿，一病不起，无钱治病，竟抛下我母女撒手归天了。（强忍悲痛）医治和埋葬丈夫借了当地一个财主的钱，财主上门逼债，别无退路，只好逃荒讨米度日。出门时我写了一张纸条留在家里的桌子上：以房屋家产、田土全部作抵押还债。
钟布：你往后，还有什么打算？
黄青：有什么好打算的，过一天算一天。
钟布：我帮你找户大户人家安定下来好吗？
黄青：讨米叫化子，又有孩子拖累，哪个愿意要呢，再说也没个合适的。
钟布：你这长期在外流浪也不是一个办法呀！
黄青：是呀，低三下气不用说，饱餐饥餐是常事，就是一个妇道人家，晚上难找歇息处，洗洗刷刷更为难。
钟布：有一些什么样选择条件呢？
黄青：走到这一步，还提什么条件，只要有人要，大体般配，有屋住，有饭吃，不就算了。
窗外一遍漆黑，雨在不大不小的继续下着
钟布：那你今晚又作何打算呢。
黄青:（犹豫一下）等雨稍小点我俩就出门去。
钟布：就睡我家吧！黑灯瞎火的，天又下大雨，到哪里去找地方。
黄青:（一惊）哪里敢当呢。
钟布：你不必惊慌，我不会欺负你的，我是有家有小孩的人。
黄青:（微笑）我是惊喜，今晚不用再找借宿地方了，谢谢你，大叔。
钟布：我与你上下年龄，就叫我大哥吧！
黄青：好，大哥，谢谢你了。你留我吃饭住宿，无以报答你，明天家里有什么洗刷、缝补的事就帮你做好再赶路吧。
钟布：如果不急赶路的话，我正好有事请你帮忙，天在下雨，土都湿透了，最适宜贴红薯，你就帮我剪秧子，插秧子。我自己打凼子，贴红薯就是要抢雨空子，赶季节。
黄青：好，这点事我还是能干得好的。
钟布:（把黄青母女送进单间独床的房间）开后门有茅厕，我走了（欲出又不想出，走出房间）。
黄青:（微笑挥手）明天再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钟布带着三个孩子砍柴收工到明公家寄放柴刀扦担，一进门碰见陈朴和明公在坐。
钟布：陈老兄你也在呀，多亏你让利给我砍你家山里的柴，使我们父子有一线生活来源，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陈朴：慢，我有话说，请你坐下来。
钟布：已经晚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陈朴：不，现在就说，当着明公的面说。
钟布有些不安的勉强坐下。
陈朴：布老弟呀，你这人为什么就这么不仗义呢，上次我发现你砍了我山里柴并未责怪你，只批评你不该砍死小松树，当时你还信誓旦旦表示不再砍小松树，结果呢，又砍了，我只得重复一遍，小松树不发荪子，一砍就砍绝了，这是毁山毁林，当然你会认为我陈某人不在乎这块山过日子，你我都读过几年书的人，你也应该想得到山林的好坏是这块地域秀美与光秃，富绕与荒凉的标志，是所有村民共享的财富，如果大伙都照你这么一砍，这山不要多少年全会败光。
明公：我都孤老头子了，不愿管人家的闲事，更不想得罪人，你俩在我屋里争议，不得已也只好说上两句。钟布呀，当初你带孩子进山砍柴我问你砍柴是怎么个砍法，你回答我说是砍贩柴，对开。后来陈朴找到山里来我才知道你是砍偷柴，不只是偷砍一担两担家用烧柴，是长年累月带着孩子砍，砍去换钱。而陈朴并没有责怪你，只要求你不砍小松树，你却不守信誉，依旧砍小松树当柴卖，陈朴与你家的情况差不多少，要喂牛，要给人犁包田，还要挤工当石匠，才没空时间来砍柴，他还全部让利给你，不收一分钱地盘钱。多好一个人呀，就是发得流油的大财主也做不到这一点，这方圆百里难寻一个这样的好人呀。上次你家的人命案，真实内幕不还是传了出来了，现在几个村的人谁不知道是你精心设计作出引鱼上钩的荒唐事，想赖掉先生的钱，结果呢，出了报应，反而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多亏陈朴为你周全才免去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闹人命的事件，理应知恩图报才是，你却为一已私利作出毁林败山的事来，这全是你的不对呀。
钟布：我真的对不起陈朴老兄，他如此好，如此帮我，我却砍死他山里的树，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没深思有那么严重的后果，我再次保证不砍一棵松树了。
陈朴：好吧，算了。我也只是把道理讲你听，你自己凭良心去做吧！
钟家日
钟布：钟龙，你带钟忠到半岛山去砍担柴送到镇上去卖了，大过年的，卖了柴好买糖果吃。
钟龙：就砍就送，湿柴哪个会要我的呢？
钟布：你没听人家说，冬柴如蜡烛吗？冬季灌木水分少，可以烧，再说买主也可以再晒几天啊！卖柴的人少，要买柴的人多，镇上柴很俏。
钟龙：好，听您的，钟忠你与我作个伴吧！卖了柴，换到钱，买糖果我们一块吃。
钟忠：我穿上旧鞋就来了。
兄弟俩扛扦担，拿柴刀出门。
陈家除夕日
陈朴：昊伢子，你已经八岁了，你一个人到半岛山去为你娘拜坟去，能去吗？山上很可能还会碰到其他拜坟的人，已是除夕之日我有事做不赢。
陈昊：我已长大了，妈妈的坟我知道在哪里，我不怕，我一个人能去得了，爸，放心吧，我快去快回。
陈朴：这里有纸钱，香烛、鞭炮、柴刀。
陈昊:（伸手一件一件接过来）爸，我就去就回。
陈朴：要注意不烧着自己身子，注意不烧燃山林。
陈昊：知道了。
半岛山日
半岛山满地灌木枯黄，钟龙带着钟忠进山，不远处有带着纸钱、香烛上山来拜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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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忠：按哥哥说的办。
兄弟俩来到山中放下扦担，钟忠、钟龙抓紧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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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忠被刺缠住，刚从刺丛扯出身来，大火已扑近身边，拨腿就往回跑，大火追烧不停，逼到悬崖，再无退路，已到火攻路绝之际了，无奈，向悬崖下的河水里，纵身一跳。
火烧后的半岛山日
一场大火半岛山大片烧光，只剩一些稀散、干巴光秃的树杆，柴草堆里余灰还在冒烟，钟布在烧光的山地寻找自己的孩子，山上站着一群赶来救火的乡亲，钟布在一废弃的坟洞里发现烧得面目全非的大孩子钟龙，跳下去把他立出洞，一乡亲帮着接出洞穴外，钟布抱着死去的大孩子嚎啕大哭，转身再去寻找小孩子，也有一些乡亲帮着寻找的。
一乡亲回到群众面前：找遍了整个山就是没找到钟忠。
钟布回到群众面前，看到陈朴在场，发疯似的狂奔上去飞起右脚向陈朴下身使劲踢去，陈朴早有预防，双手掌早就放在小腹部位，右脚后退一步，钟布踢去的一脚落在陈朴两手掌中，陈朴将钟布脚掌向上一端，钟布仰面朝天跌落山地
钟布从地上爬起来举拳直扑陈朴，被在旁的村民谭奇贵挡住，顺势给了一个耳光。
谭:你发疯了，凭什么理由打他，上次你大舅子要再打你，是陈朴早就预料到的事，是他安排我挡架劝住的，这次打你，是我自己的主意，你我一恩一怨算是扯平了。
钟布：(钟布被谭奇贵打后恼羞成怒)乡亲们，我钟布是砍过陈朴山里的柴，我有错，但也不至于要放火烧山害死我的孩子呀！一个活活烧死，一个下落不明，要是他自己，会伤心不？反正孩子都死了，我也不要命了，我要活着做什么，我跟你拼命(说罢，再次向陈朴扑过来)。
陈朴拔腿就往山下跑，钟布追了上去，陈朴跑到塘基上站住了。
陈朴：我已经让过你了，你不知进退，你再追来我就把你丢到塘里去喂鱼。
钟布追上挥起右拳打去，陈朴左手掌接住，钟布再左拳打出，陈朴右掌接住，就势向他肚皮一撑把钟布举了起来，向水田一丢，钟布跌得一身是泥，活像一只落水狗一样难堪。
钟布：(从泥水里爬起来咬牙切齿)此仇不报非君子，苍天作证。
陈朴：看你的来势我本想丢到塘里给淹死，转念一想，你也是一条人命，所以我忍了才把你丢到田里的。我陈朴上次为你家平息闹人命一事，我所作出的努力我自己就不再表功了，乡里乡亲的，为人好歹，大伙一杆秤，功过在人心，这次烧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除夕拜年上坟引起的吧！我为什么要以毁山的代价来害死尚未成年的无辜小孩呢，我仇从何来呢？
钟布：我感到奇怪：事情发生是在我砍你山里柴之后，又恰好我孩子又在砍柴时，正好烧死在你的山里，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告诉你，也告诉乡亲，不管你陈朴过去待我怎样，也不管你在乡亲们心目中威望有多高，反正为这一场烧山害命的事，你我从此结下子孙仇，你会遭报应。
陈朴：任凭你如何猜疑，只要有乡亲们明白就行了，我问心无愧，我向乡亲们表示，你记子孙仇，我不记仇。
钟家日
钟布:（抱着钟虎哭）虎儿呀，爸就剩你一个了，全家五口死的多，留的少。
钟忠:（门口听到走了进来）爸我回来了。
钟布:（伸手搂进怀里）你从哪里出来的？
钟忠：爸，是这样的，大火慢山遍野的向我这方扑过来，当时我被刺丛缠住身，刚从刺中抽出身来，大火已近身前，我拨腿往回跑，火焰一直紧追过来，把我逼到河崖，我再无退路，只得纵身一跳，掉入河水，被一个渔民大哥救起，把我放到渔船上，换大人的衣服穿上，把我的衣服拧干后，日晒，夜烘，这不，我又穿自己衣服回来了。
钟布：他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到我这来领情。
钟忠：我邀他一块来我家，我说我爸会答谢你的，他说：做一点小事，应该的，怎不能见死不救吧？他坚决不来，说忙不过来。等我一上岸，他就驶船远走了。
钟布：原来是这样。
野外黄昏
一场大雨过后，眼看又一场大雨将要来临，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衣衫褴褛，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泥滑的山路上急急奔走，扑通一声，小孩跌倒，中年妇女急忙把她扯起来，牵着继续往前匆匆赶路，来到钟布家的大门口，大门紧闭，只好在大门口的门坎上坐下来休息，用手掌拍打门板。
妇人:（喊）老板请开开门！（大雨借助风势向母女迎面打来，妇人用力敲打门板）老板做点好事，让我母女躲躲雨。
钟布拉开大门，风夹着雨吹打进门，妇人拖小女孩不顾一切的挤了进去。
钟家夜
妇人:（刚一进屋拖着女儿求乞）老板行行好，大叔行行好，让我们避一避吧，只等过了大雨，我俩设法到别处借宿去。
钟布:（不耐烦的口气）暂时躲一躲吧，虎伢子点上油灯，把饭菜端到桌上来，准备吃饭了。
父子三个有滋有味的吃着，这边母女俩闻到饭香，悄悄的流口水，无意中妇人理了理散乱的长发，拉凳子向灯光处移了移，正巧在钟布的对面坐定，在灯光的照耀下，钟布看清了妇人的面目，四十来岁，高高的个子，幽暗背景把她那俊美的瓜籽脸衬托得格外秀美动人，弯弯的青秀的柳叶眉，活跃有神的大眼睛，凸鼻梁，樱桃嘴留长发，四肢健美有力，胸部挺立突起，整个身材健美匀称，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钟布:（态度和气的笑着）吃过饭了没有？
妇人:（把女孩揽在怀里抚摸着孩子的头）还是早晨吃了点饭。
钟布：虎伢子，到灶上去煮一升米饭，炒两个鸡蛋，再炒一碗蔬菜，等下让她母子吃一餐便饭。
钟虎：嗯，我就去。
饭菜上桌，母女俩上桌吃饭，狼吞虎咽一阵子饭菜吃得精光。
钟布：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我叫黄青
钟布：好大年纪了
黄青：今年三十九岁。
钟布：你孩子呢。
黄青：孩子叫史亮，今年八岁了。
钟布：你家住哪里。
黄青：家住龙岗。
钟布：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黄青：别无他人，唯有母女俩相依为命。
钟布：怎么会是这样呢？
黄青：公公婆婆早年已故，去年家乡旱灾粮食无收，丈夫本来就多病，加上饥饿，一病不起，无钱治病，竟抛下我母女撒手归天了。（强忍悲痛）医治和埋葬丈夫借了当地一个财主的钱，财主上门逼债，别无退路，只好逃荒讨米度日。出门时我写了一张纸条留在家里的桌子上：以房屋家产、田土全部作抵押还债。
钟布：你往后，还有什么打算？
黄青：有什么好打算的，过一天算一天。
钟布：我帮你找户大户人家安定下来好吗？
黄青：讨米叫化子，又有孩子拖累，哪个愿意要呢，再说也没个合适的。
钟布：你这长期在外流浪也不是一个办法呀！
黄青：是呀，低三下气不用说，饱餐饥餐是常事，就是一个妇道人家，晚上难找歇息处，洗洗刷刷更为难。
钟布：有一些什么样选择条件呢？
黄青：走到这一步，还提什么条件，只要有人要，大体般配，有屋住，有饭吃，不就算了。
窗外一遍漆黑，雨在不大不小的继续下着
钟布：那你今晚又作何打算呢。
黄青:（犹豫一下）等雨稍小点我俩就出门去。
钟布：就睡我家吧！黑灯瞎火的，天又下大雨，到哪里去找地方。
黄青:（一惊）哪里敢当呢。
钟布：你不必惊慌，我不会欺负你的，我是有家有小孩的人。
黄青:（微笑）我是惊喜，今晚不用再找借宿地方了，谢谢你，大叔。
钟布：我与你上下年龄，就叫我大哥吧！
黄青：好，大哥，谢谢你了。你留我吃饭住宿，无以报答你，明天家里有什么洗刷、缝补的事就帮你做好再赶路吧。
钟布：如果不急赶路的话，我正好有事请你帮忙，天在下雨，土都湿透了，最适宜贴红薯，你就帮我剪秧子，插秧子。我自己打凼子，贴红薯就是要抢雨空子，赶季节。
黄青：好，这点事我还是能干得好的。
钟布:（把黄青母女送进单间独床的房间）开后门有茅厕，我走了（欲出又不想出，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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