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籽山情缘》正文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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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日
天空飘洒濛濛细雨。
邹达仁带娇伢子，各自提一根长木棍，手拿一只布口袋，一路沿山脚边、溪旁、河堤、草丛打闹下来，大热天穿两层衣裤戴手套，穿长统靴，袖口、裤脚口四处绑紧扎好，在一溪旁发现一条黑蛇，当蛇游到路正面时，邹达仁提取右脚踩住蛇的七寸处，蛇血口张开，吐芯，全身猛烈的翻滚，邹达仁左手捏住蛇头，右手抓蛇身，退出右脚，双手抓蛇放入布袋，扎紧布袋口，放入背篓。
邹达仁：可惜小了点。
野外日
一个阴雨初晴的早晨，邹达仁父子来到一处草丛，娇伢子拿木棍在草丛中搜打，一条约五到六斤的菜花蛇向邹达仁所站位置爬过来，邹达仁紧追一步飞起一脚蹬下去，正好踏住七寸处，蛇后身猛烈翻滚摇摆。
邹达仁:（惊喊）娇伢子，快过来。
娇伢子跑了过来，双手握蛇，连同身子的力压住大蛇，一阵子大蛇没有力气，邹达仁抓蛇头，娇伢子抓蛇尾，将蛇抬着灌进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里，紧紧扎住布袋口子，放入背篓。
邹达仁：娇伢子呀，这一条蛇够标准了，下一步就看如何养，如何驯它了。你想办法去抓一些青蛙、老鼠一类的小动物来给它吃，我平时看到的蛇就爱吃这种小动物。至于驯嘛，我们喂一次食，就去摸它一次，我俩衣裤穿厚一点、袖口扎紧些，摸久了蛇也就不怕我们了，我俩也就不怕蛇了，逐步的我俩把蛇往身上抱，到最后要把它围到人的脖子上来，到那时就可算大功告成了。当然我还会去送礼物拜会几个养蛇、驯蛇的专业老师傅。
娇伢子：爹说的很有道理，就按您的想法去办，准能成。
养蛇房间内日
邹达仁把大蛇放入一间密封且能透气的房间，把青蛙、老鼠丢进去，蛇就来追捕，蛇正在吃食时，邹达仁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抚摸蛇身。
邹达仁家日
邹达仁着意“美化”了自己一番，左右两肩交叉背两个绕身长布袋，脖子上围盘着一条大菜花蛇，后脑衣领上插一支鸡毛帚，头发蓬乱，留短胡子，穿破衣服，踏旧鞋。
邹达仁:（照镜，独白）蛮像一个江湖中人了，加上自身狡猾，随机应变，不怕赚不到米，哈，我要吃饱饭了。
钟家日
田甜美洗完头发，弯腰低头梳整排甩沾在头发上的水，抬头，正好碰见邹达仁站在她面前，一条大蛇圈盘在他的脖子上。
田甜美:（惊吓）“哎呀”（急转身拿升子去量米）。
邹达仁：不用，不用，只要一点点（用手指她高挺的胸部）。
田甜美：（瞪眼一看）还是你这个……熟人，吓死我了。
钟布：（走出屋）我都听到邹老兄的声音了，你怎么这般打扮呢？来、来、来，快里屋坐（邹达仁、钟布紧挨坐下）。
邹达仁：唉！我这个人呀，自己都认定好吃懒做，嫖赌逍遥，堂客给饿跑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硬是不想做出汗珠子的事，更不想日晒雨淋的田土工夫，没有别的长处，人活怎么吃口饭，就选了这个行当，往后我就可浪迹江湖了，到你这里是开张起步第一家，还望仁兄多打发啊。
钟布：当然，当然（起身量了两大升米倒进邹达仁挂在胸前米袋里）。
邹达仁起身出屋门，钟布送出门外。
钟布：恭喜仁兄发财，一路顺风走好运。
邹达仁：托福，仁兄贵言。
邹达仁家夜
邹达仁：（独白）眼下一事难办，叫孩子跟着去当强叫化子就耽误读书，到头来连个指路牌、街上招牌都不认识，成了睁眼瞎子，要是寄居人家更难，一是没有现成钱给人家，二是怕冷淡父子感情，现时已失了妻子，可不能再失去儿子了。唉，真难。
咚、咚、咚，只听得敲门声。
邹达仁：谁呀？
钟布：是我。
邹达仁：啊，是钟兄弟，请进吧，门没上闩。
钟布：今夜老兄没有出去赌一把，给我碰上了。
邹达仁：我原想今生今世赌钱这恶习改不了了，没想到一迷上耍蛇这一行，却也真的给戒住了，兄弟从来不出夜门的，今夜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呢？
钟布：趁着您尚未出远门，找你商量件要紧事，我还没有完全考虑成熟，特来上门求教的，并请你拿定主意，只是下手有些狠毒，难以说出口，说句实在话，我们生意人嘛，叫做无商不奸。
邹达仁：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只要是你兄弟的事，我什么事狠毒不起来，杀个把人我邹某人都干得出来，你又不是没见过上下邻居当着我本人的面叫我糟踏人，我却笑眯眯的说，说得一点都不假。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懂，也不想懂什么仁义道德，就知道见利就图，见利插针，说吧，说吧，说出来我给你当参谋长。
钟布：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做药材生意被劫匪抢个精光。
邹达仁：为什么不与他对打呢？要是碰上我，他死我死都不怕。
钟布：他们六个劫匪，我一个人，想敌敌不过他们，捡回来命就算不错了，（神态发呆，闪回捉奸被追的惊险画面）我在想人家狠心做得出来，我也要狠心算计人家。
邹达仁：你认清人了，请我去报复，你打算出多少钱给我。
钟布：我是要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做手脚。
邹达仁：哪个人身上做文章，快说呀，别绕弯子了。
钟布：文进武教书匠的学钱我已还给了他一部分，剩下的我还不起了。
邹达仁：还不起，不还就是，他敢打你不成。
钟布：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邹达仁：那你就谈谈复杂办法试试。
钟布：我打算用捉奸的办法把他给吓跑，学钱就不用给他了。
邹达仁：他与哪个通奸。
钟布：那倒没有发现目标。
邹达仁：你打算拿自己堂客给他睡觉，你打算自己戴绿帽子。
钟布：有点像，但不真的是，只造成一个假象就行了，夜间到了瓜田里果树下，没有摘到瓜果也可定为贼，黄泥水冲进裤裆中，闻得去不是粪，看上去却蛮像粪，到时候他跳到河里难洗清。就是还没有想出一个具体实行的方案来。
邹达仁：(奸笑)方案来了，我帮你带蛇到你家用一回，当你妻子刚洗澡的时候，打发文进武也到另一间房也去洗澡，我带蛇到你妻子洗澡房的猫眼洞的外墙，把蛇头伸进内墙去，田甜美裸身洗澡的时候，她会发现蛇头，必然一声惊叫“救命”，此时安排文进武也同时在另一间洗澡，按他个性，听到呼救必急速赶来救援，我俩躲在暗处，只等他两个合拢，自然穿着单薄，甚至，我俩快速赶上抓个正着，他还敢抵赖不成。这不是瓜田里果树下捉贼吗？
钟布：我事先是不是先告诉我妻子一声。
邹达仁：要是告诉她，她那个性肯定是不同意干，再说就算她同意，戏也演得不自然。
钟布：你就不怕我妻子给吓病。
邹达仁：也不至如吧，就只吓唬她那么一下，到时候请人收一个吓不就得了，这是旧棉花钓青蛙，利大得很啊。还有我的利呢？
钟布：你提一成行了吧，还不到一个时辰的买卖。
邹达仁：我要提二成，我才参与合作。
钟布：二成就二成。
钟家地坪
地坪上长满了野草，只有中间从外进门的地方被行人踏出了一条小路。
钟布：田甜美呀，明天就是你娘生日，一家人都要去拜寿，天气也在起变化，看样子今晚不下雨，恐怕明天就会要下雨，今天刘二叔要去你娘家那边，我看把三个孩子给带过去，叫刘二叔亲自交到你娘手里，这样好吗？
田甜美：这个主意好。
钟布：我跟他说好了，等下就会从这里经过，你去帮孩子整理一下衣衫。
田甜美：好，我这就去。
刘二叔到钟布禾坪前。
刘二叔：你家孩是过去不过去呢？
钟布：三个都去，难得碰上这好机会，马上就出来了，孩子他妈去跟他们换衣去了。
孩子跑出门外。
钟布：你们三个跟二叔公到外婆家去。
三个孩：二叔公（三个直往刘二叔身边挤，刘二叔连忙来抱小伢子钟忠）。
刘二叔：钟龙、钟虎，当哥哥的照顾好小弟弟。
孩子：知道了。
刘二叔：都要自己走路，不走路的我不带你到外婆家去。
孩子：我们都自己走路。
刘二叔：听话就好。
三个孩:（转头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钟布、田甜美：明天见。
钟家夜
傍晚时候钟布往半月形土砖灶里添柴烧火，把灶上两个锅都洗得干干净净，提两桶水分别倒入灶上的两个锅内，把锅盖盖上，回到灶门前继续为灶里添柴，一会水热了。
钟布：田甜美呀，洗澡水都热了，我已把水舀到水桶里了，快提去洗澡吧，等一下就凉了。
田甜美：好，我就来了（走进灶屋，提水去洗澡间）。
田甜美刚走，钟布在另一个锅舀上桶热水提到先生房间。
钟布：先生，热水都提来了，快洗澡吧，等一下就凉了。
先生：还是布老兄先洗吧，我怎好意思让你来提水呢？
钟布：我已洗过了，你是孩子的先生，也是我全家的先生，更是乡亲们公认的教书先生。为您提水是应该的，去吧，去吧，讲久了话，水就真凉了，要重新来烧热。
先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提水进另一间洗澡间）。
邹达仁背着背篓坐在田甜美洗澡间隔壁外，钟布出门向他打手势，邹达仁会意，从肩上取下背篓放在地上，从背篓里提出大蛇，握住蛇身，把蛇快速往猫眼洞推进去。
田甜美脱了衣服，裸身坐进澡盆，正好面对着猫眼洞里的大蛇，灯光下蛇头摇动，两眼鼓暴，绿光闪闪，血口大张，不停吐芯。
田甜美：（吓得尖叫）哎呀，救命呀!
听到救命的邹达仁把蛇快速收回放入背篓，交给躲在不远处树林里的娇伢子，帮他背好。
邹达仁:快背回家去。
娇伢子往回走，邹达仁急转向钟布家来。
这边文进武脱了上衣、鞋袜，正要脱短裤，突闻救命声，急将短裤拉上，光背赤脚冲向呼救声处田甜美洗澡间来，房门轻撞即开，屋小，进屋就冲到田甜美身旁，尚未回过神来，而田甜美听到推门声，急转身，看到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身边站着，向文进武的怀中不顾一切的逃生般的扑过来，同时死死抱住文进武的腰不放，文进武努力想解开田甜美的手再说，一时就是做不到。
田甜美：我怕！我怕！
文进武:不用怕，不用怕，有我在呀。
正在这时钟布、邹达仁同时冲了进来，见到现场。
钟布:（只轻轻留下一句）抓贼拿赃，捉奸……
说到奸字又停下了。
邹达仁：捉奸捉双，想不到啊，堂堂教书先生，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丑事来。
田甜美听到捉奸二字突然醒悟了许多，猛一松手滑落在地上，又见几个男人看着她裸露的身体，又羞又急又怕，一个翻身扑卧在地嚎啕大哭，然后跑进房间倒在床上用被蒙住全身。
文进武转身就走。
邹达仁：先生想做何解释，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吧。
文进武：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刚脱短裤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惊叫声“救命喽”，我拉上裤子就向呼救地点冲，没想到老板娘也在洗澡，所以……
钟布:（打断先生的叙述）所以就趁人洗澡时好实施强暴，是不是？分明是欲施强暴在先，田甜美不从喊救命在后，我俩听到的“我怕”这句话就是推脱不从，“不怕不怕”是你哄骗安慰她。
邹达仁：现场再没发现可引人惊吓的可疑之处，她为什么会喊我怕呢？你还想抵赖（说罢两个左右一边一个押着文进武的胳膊往外送，一直送进谷仓里，用大锁锁起来，钟布送邹达仁出门）。
田甜美稍许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来。
田甜美:（面对钟布）是我发现一条大蛇在猫眼洞里，才吓得喊“救命”的，不是先生来强暴，不要冤枉好人。
钟布：不，你一定是吓昏了头，被文进武的强暴吓昏了头，把文进武当作一条蛇。我和邹达仁亲眼看到的文进武与你搂在一起，并没有看到蛇，这还有假，你受惊了，明天请人来收个吓，自然就好起来了，我绝对没有怪你不贞的想法。
田甜美：不，我还清醒，是一条大蛇在先，喊救命在后。
钟布：好，好，就依你说法，反正都一样。
田甜美：那先生呢，你想怎么样呢？
钟布：文进武我已让他睡了，不会把他怎么样，反正他又没有达到目的，也就算了。
田甜美：你还这么说人家，我怎么做人，再说邹达仁那个流氓他就不会添油加醋的在外面到处乱讲，我要死给你看。
田甜美说完就往外跑，钟布一把拖住。
钟布：我再不说文进武强暴了，邹达仁我已封了他的口，叫他不许出去乱说半句，他满口答应，他这种流氓我还是治得服他的，他若说，我就打断他的腿。好了，好了，我跟你烧水去，稍后我来帮你洗澡压惊。
一阵子热水烧好钟布提进热水倒入澡盆，拉田甜美进澡盆，帮她擦背，搀扶上床，自己跟着上床放蚊帐，亮灯，隔蚊帐可见钟布人影在抚摸和亲吻，两影重叠。一阵钟布呼呼沉睡，田甜美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唉声叹气，来到文进武房间探看，不见人影，一惊，提灯来到谷仓，见原本空仓敞门的仓门上了大锁，又是一惊，用手轻轻敲仓门。
（画外音）：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田甜美:（轻声对仓门说话）我马上找钥匙来开门。（沉思细语）我那可悲可恨又可怜的丈夫呀，你原来竟敢引狼入室，做着圈套害先生，你财迷心窍，污蔑好人，歪曲事实，毁坏别人名誉，你就不想到坏了先生名誉，牵扯为妻的名誉，孩子名誉，我得趁他沉睡赶快放出先生再说。（找来钥匙开仓门，边开边说）先生呀，名誉要紧，一时半刻说不清，走了以后再做打算，学钱也往后再做商量吧，我那没良心的男人他会害你的，快走吧。
文进武：那你怎么办？
田甜美：你也应该知道，他是爱我的，他不会难为我，他主要是因学钱而有意设下圈套，快跑吧，不跑就来不及了。
文进武：嫂子多保重。
田甜美：你也多保重，想开些。
文进武：嗯（开门起跑，消失在夜幕中）。
田甜美:（独白）先生跑了怎算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自己呢，死了算了（泪如雨下），我几乎同时被三个男人看见，羞耻、羞耻，那流氓肯定四处添油加醋乱讲，坏我名声，孩子也能生活自理了，人生终归要死的，我就先走一步吧。
田甜美到灶屋里搬了桌子和凳子，又到另一间屋里取了楼梯，拿绳子挂到堂屋大门阶基的檩木上，移桌子放置到绳索下面，桌子上再铺棉被，棉被上放高凳，田甜美爬上桌子，再踏上高凳，拿绳子做了个套，打了个结，伸脖试了试，泪流满脸。
田甜美:早走一步吧（伸脖进入绳套，心一横把凳子向外一蹬，双脚玄空，双脚在空中踏了几下空车，就不再动弹了，高凳倒在棉被上听不到响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天空飘洒濛濛细雨。
邹达仁带娇伢子，各自提一根长木棍，手拿一只布口袋，一路沿山脚边、溪旁、河堤、草丛打闹下来，大热天穿两层衣裤戴手套，穿长统靴，袖口、裤脚口四处绑紧扎好，在一溪旁发现一条黑蛇，当蛇游到路正面时，邹达仁提取右脚踩住蛇的七寸处，蛇血口张开，吐芯，全身猛烈的翻滚，邹达仁左手捏住蛇头，右手抓蛇身，退出右脚，双手抓蛇放入布袋，扎紧布袋口，放入背篓。
邹达仁：可惜小了点。
野外日
一个阴雨初晴的早晨，邹达仁父子来到一处草丛，娇伢子拿木棍在草丛中搜打，一条约五到六斤的菜花蛇向邹达仁所站位置爬过来，邹达仁紧追一步飞起一脚蹬下去，正好踏住七寸处，蛇后身猛烈翻滚摇摆。
邹达仁:（惊喊）娇伢子，快过来。
娇伢子跑了过来，双手握蛇，连同身子的力压住大蛇，一阵子大蛇没有力气，邹达仁抓蛇头，娇伢子抓蛇尾，将蛇抬着灌进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里，紧紧扎住布袋口子，放入背篓。
邹达仁：娇伢子呀，这一条蛇够标准了，下一步就看如何养，如何驯它了。你想办法去抓一些青蛙、老鼠一类的小动物来给它吃，我平时看到的蛇就爱吃这种小动物。至于驯嘛，我们喂一次食，就去摸它一次，我俩衣裤穿厚一点、袖口扎紧些，摸久了蛇也就不怕我们了，我俩也就不怕蛇了，逐步的我俩把蛇往身上抱，到最后要把它围到人的脖子上来，到那时就可算大功告成了。当然我还会去送礼物拜会几个养蛇、驯蛇的专业老师傅。
娇伢子：爹说的很有道理，就按您的想法去办，准能成。
养蛇房间内日
邹达仁把大蛇放入一间密封且能透气的房间，把青蛙、老鼠丢进去，蛇就来追捕，蛇正在吃食时，邹达仁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抚摸蛇身。
邹达仁家日
邹达仁着意“美化”了自己一番，左右两肩交叉背两个绕身长布袋，脖子上围盘着一条大菜花蛇，后脑衣领上插一支鸡毛帚，头发蓬乱，留短胡子，穿破衣服，踏旧鞋。
邹达仁:（照镜，独白）蛮像一个江湖中人了，加上自身狡猾，随机应变，不怕赚不到米，哈，我要吃饱饭了。
钟家日
田甜美洗完头发，弯腰低头梳整排甩沾在头发上的水，抬头，正好碰见邹达仁站在她面前，一条大蛇圈盘在他的脖子上。
田甜美:（惊吓）“哎呀”（急转身拿升子去量米）。
邹达仁：不用，不用，只要一点点（用手指她高挺的胸部）。
田甜美：（瞪眼一看）还是你这个……熟人，吓死我了。
钟布：（走出屋）我都听到邹老兄的声音了，你怎么这般打扮呢？来、来、来，快里屋坐（邹达仁、钟布紧挨坐下）。
邹达仁：唉！我这个人呀，自己都认定好吃懒做，嫖赌逍遥，堂客给饿跑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硬是不想做出汗珠子的事，更不想日晒雨淋的田土工夫，没有别的长处，人活怎么吃口饭，就选了这个行当，往后我就可浪迹江湖了，到你这里是开张起步第一家，还望仁兄多打发啊。
钟布：当然，当然（起身量了两大升米倒进邹达仁挂在胸前米袋里）。
邹达仁起身出屋门，钟布送出门外。
钟布：恭喜仁兄发财，一路顺风走好运。
邹达仁：托福，仁兄贵言。
邹达仁家夜
邹达仁：（独白）眼下一事难办，叫孩子跟着去当强叫化子就耽误读书，到头来连个指路牌、街上招牌都不认识，成了睁眼瞎子，要是寄居人家更难，一是没有现成钱给人家，二是怕冷淡父子感情，现时已失了妻子，可不能再失去儿子了。唉，真难。
咚、咚、咚，只听得敲门声。
邹达仁：谁呀？
钟布：是我。
邹达仁：啊，是钟兄弟，请进吧，门没上闩。
钟布：今夜老兄没有出去赌一把，给我碰上了。
邹达仁：我原想今生今世赌钱这恶习改不了了，没想到一迷上耍蛇这一行，却也真的给戒住了，兄弟从来不出夜门的，今夜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呢？
钟布：趁着您尚未出远门，找你商量件要紧事，我还没有完全考虑成熟，特来上门求教的，并请你拿定主意，只是下手有些狠毒，难以说出口，说句实在话，我们生意人嘛，叫做无商不奸。
邹达仁：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只要是你兄弟的事，我什么事狠毒不起来，杀个把人我邹某人都干得出来，你又不是没见过上下邻居当着我本人的面叫我糟踏人，我却笑眯眯的说，说得一点都不假。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懂，也不想懂什么仁义道德，就知道见利就图，见利插针，说吧，说吧，说出来我给你当参谋长。
钟布：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做药材生意被劫匪抢个精光。
邹达仁：为什么不与他对打呢？要是碰上我，他死我死都不怕。
钟布：他们六个劫匪，我一个人，想敌敌不过他们，捡回来命就算不错了，（神态发呆，闪回捉奸被追的惊险画面）我在想人家狠心做得出来，我也要狠心算计人家。
邹达仁：你认清人了，请我去报复，你打算出多少钱给我。
钟布：我是要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做手脚。
邹达仁：哪个人身上做文章，快说呀，别绕弯子了。
钟布：文进武教书匠的学钱我已还给了他一部分，剩下的我还不起了。
邹达仁：还不起，不还就是，他敢打你不成。
钟布：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邹达仁：那你就谈谈复杂办法试试。
钟布：我打算用捉奸的办法把他给吓跑，学钱就不用给他了。
邹达仁：他与哪个通奸。
钟布：那倒没有发现目标。
邹达仁：你打算拿自己堂客给他睡觉，你打算自己戴绿帽子。
钟布：有点像，但不真的是，只造成一个假象就行了，夜间到了瓜田里果树下，没有摘到瓜果也可定为贼，黄泥水冲进裤裆中，闻得去不是粪，看上去却蛮像粪，到时候他跳到河里难洗清。就是还没有想出一个具体实行的方案来。
邹达仁：(奸笑)方案来了，我帮你带蛇到你家用一回，当你妻子刚洗澡的时候，打发文进武也到另一间房也去洗澡，我带蛇到你妻子洗澡房的猫眼洞的外墙，把蛇头伸进内墙去，田甜美裸身洗澡的时候，她会发现蛇头，必然一声惊叫“救命”，此时安排文进武也同时在另一间洗澡，按他个性，听到呼救必急速赶来救援，我俩躲在暗处，只等他两个合拢，自然穿着单薄，甚至，我俩快速赶上抓个正着，他还敢抵赖不成。这不是瓜田里果树下捉贼吗？
钟布：我事先是不是先告诉我妻子一声。
邹达仁：要是告诉她，她那个性肯定是不同意干，再说就算她同意，戏也演得不自然。
钟布：你就不怕我妻子给吓病。
邹达仁：也不至如吧，就只吓唬她那么一下，到时候请人收一个吓不就得了，这是旧棉花钓青蛙，利大得很啊。还有我的利呢？
钟布：你提一成行了吧，还不到一个时辰的买卖。
邹达仁：我要提二成，我才参与合作。
钟布：二成就二成。
钟家地坪
地坪上长满了野草，只有中间从外进门的地方被行人踏出了一条小路。
钟布：田甜美呀，明天就是你娘生日，一家人都要去拜寿，天气也在起变化，看样子今晚不下雨，恐怕明天就会要下雨，今天刘二叔要去你娘家那边，我看把三个孩子给带过去，叫刘二叔亲自交到你娘手里，这样好吗？
田甜美：这个主意好。
钟布：我跟他说好了，等下就会从这里经过，你去帮孩子整理一下衣衫。
田甜美：好，我这就去。
刘二叔到钟布禾坪前。
刘二叔：你家孩是过去不过去呢？
钟布：三个都去，难得碰上这好机会，马上就出来了，孩子他妈去跟他们换衣去了。
孩子跑出门外。
钟布：你们三个跟二叔公到外婆家去。
三个孩：二叔公（三个直往刘二叔身边挤，刘二叔连忙来抱小伢子钟忠）。
刘二叔：钟龙、钟虎，当哥哥的照顾好小弟弟。
孩子：知道了。
刘二叔：都要自己走路，不走路的我不带你到外婆家去。
孩子：我们都自己走路。
刘二叔：听话就好。
三个孩:（转头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钟布、田甜美：明天见。
钟家夜
傍晚时候钟布往半月形土砖灶里添柴烧火，把灶上两个锅都洗得干干净净，提两桶水分别倒入灶上的两个锅内，把锅盖盖上，回到灶门前继续为灶里添柴，一会水热了。
钟布：田甜美呀，洗澡水都热了，我已把水舀到水桶里了，快提去洗澡吧，等一下就凉了。
田甜美：好，我就来了（走进灶屋，提水去洗澡间）。
田甜美刚走，钟布在另一个锅舀上桶热水提到先生房间。
钟布：先生，热水都提来了，快洗澡吧，等一下就凉了。
先生：还是布老兄先洗吧，我怎好意思让你来提水呢？
钟布：我已洗过了，你是孩子的先生，也是我全家的先生，更是乡亲们公认的教书先生。为您提水是应该的，去吧，去吧，讲久了话，水就真凉了，要重新来烧热。
先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提水进另一间洗澡间）。
邹达仁背着背篓坐在田甜美洗澡间隔壁外，钟布出门向他打手势，邹达仁会意，从肩上取下背篓放在地上，从背篓里提出大蛇，握住蛇身，把蛇快速往猫眼洞推进去。
田甜美脱了衣服，裸身坐进澡盆，正好面对着猫眼洞里的大蛇，灯光下蛇头摇动，两眼鼓暴，绿光闪闪，血口大张，不停吐芯。
田甜美：（吓得尖叫）哎呀，救命呀!
听到救命的邹达仁把蛇快速收回放入背篓，交给躲在不远处树林里的娇伢子，帮他背好。
邹达仁:快背回家去。
娇伢子往回走，邹达仁急转向钟布家来。
这边文进武脱了上衣、鞋袜，正要脱短裤，突闻救命声，急将短裤拉上，光背赤脚冲向呼救声处田甜美洗澡间来，房门轻撞即开，屋小，进屋就冲到田甜美身旁，尚未回过神来，而田甜美听到推门声，急转身，看到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身边站着，向文进武的怀中不顾一切的逃生般的扑过来，同时死死抱住文进武的腰不放，文进武努力想解开田甜美的手再说，一时就是做不到。
田甜美：我怕！我怕！
文进武:不用怕，不用怕，有我在呀。
正在这时钟布、邹达仁同时冲了进来，见到现场。
钟布:（只轻轻留下一句）抓贼拿赃，捉奸……
说到奸字又停下了。
邹达仁：捉奸捉双，想不到啊，堂堂教书先生，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丑事来。
田甜美听到捉奸二字突然醒悟了许多，猛一松手滑落在地上，又见几个男人看着她裸露的身体，又羞又急又怕，一个翻身扑卧在地嚎啕大哭，然后跑进房间倒在床上用被蒙住全身。
文进武转身就走。
邹达仁：先生想做何解释，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吧。
文进武：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刚脱短裤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惊叫声“救命喽”，我拉上裤子就向呼救地点冲，没想到老板娘也在洗澡，所以……
钟布:（打断先生的叙述）所以就趁人洗澡时好实施强暴，是不是？分明是欲施强暴在先，田甜美不从喊救命在后，我俩听到的“我怕”这句话就是推脱不从，“不怕不怕”是你哄骗安慰她。
邹达仁：现场再没发现可引人惊吓的可疑之处，她为什么会喊我怕呢？你还想抵赖（说罢两个左右一边一个押着文进武的胳膊往外送，一直送进谷仓里，用大锁锁起来，钟布送邹达仁出门）。
田甜美稍许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来。
田甜美:（面对钟布）是我发现一条大蛇在猫眼洞里，才吓得喊“救命”的，不是先生来强暴，不要冤枉好人。
钟布：不，你一定是吓昏了头，被文进武的强暴吓昏了头，把文进武当作一条蛇。我和邹达仁亲眼看到的文进武与你搂在一起，并没有看到蛇，这还有假，你受惊了，明天请人来收个吓，自然就好起来了，我绝对没有怪你不贞的想法。
田甜美：不，我还清醒，是一条大蛇在先，喊救命在后。
钟布：好，好，就依你说法，反正都一样。
田甜美：那先生呢，你想怎么样呢？
钟布：文进武我已让他睡了，不会把他怎么样，反正他又没有达到目的，也就算了。
田甜美：你还这么说人家，我怎么做人，再说邹达仁那个流氓他就不会添油加醋的在外面到处乱讲，我要死给你看。
田甜美说完就往外跑，钟布一把拖住。
钟布：我再不说文进武强暴了，邹达仁我已封了他的口，叫他不许出去乱说半句，他满口答应，他这种流氓我还是治得服他的，他若说，我就打断他的腿。好了，好了，我跟你烧水去，稍后我来帮你洗澡压惊。
一阵子热水烧好钟布提进热水倒入澡盆，拉田甜美进澡盆，帮她擦背，搀扶上床，自己跟着上床放蚊帐，亮灯，隔蚊帐可见钟布人影在抚摸和亲吻，两影重叠。一阵钟布呼呼沉睡，田甜美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唉声叹气，来到文进武房间探看，不见人影，一惊，提灯来到谷仓，见原本空仓敞门的仓门上了大锁，又是一惊，用手轻轻敲仓门。
（画外音）：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田甜美:（轻声对仓门说话）我马上找钥匙来开门。（沉思细语）我那可悲可恨又可怜的丈夫呀，你原来竟敢引狼入室，做着圈套害先生，你财迷心窍，污蔑好人，歪曲事实，毁坏别人名誉，你就不想到坏了先生名誉，牵扯为妻的名誉，孩子名誉，我得趁他沉睡赶快放出先生再说。（找来钥匙开仓门，边开边说）先生呀，名誉要紧，一时半刻说不清，走了以后再做打算，学钱也往后再做商量吧，我那没良心的男人他会害你的，快走吧。
文进武：那你怎么办？
田甜美：你也应该知道，他是爱我的，他不会难为我，他主要是因学钱而有意设下圈套，快跑吧，不跑就来不及了。
文进武：嫂子多保重。
田甜美：你也多保重，想开些。
文进武：嗯（开门起跑，消失在夜幕中）。
田甜美:（独白）先生跑了怎算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自己呢，死了算了（泪如雨下），我几乎同时被三个男人看见，羞耻、羞耻，那流氓肯定四处添油加醋乱讲，坏我名声，孩子也能生活自理了，人生终归要死的，我就先走一步吧。
田甜美到灶屋里搬了桌子和凳子，又到另一间屋里取了楼梯，拿绳子挂到堂屋大门阶基的檩木上，移桌子放置到绳索下面，桌子上再铺棉被，棉被上放高凳，田甜美爬上桌子，再踏上高凳，拿绳子做了个套，打了个结，伸脖试了试，泪流满脸。
田甜美:早走一步吧（伸脖进入绳套，心一横把凳子向外一蹬，双脚玄空，双脚在空中踏了几下空车，就不再动弹了，高凳倒在棉被上听不到响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