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大战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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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丘泽谷此刻全然笼罩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雨雾中，恍如隔世。不知为何，青神殿中的三人却都各自沉默着，谁也不愿说出一句话，似乎眼前那淅沥的雨声就是他们心中的倾诉，那阵阵雷鸣便是他们无尽的话语。
电闪之下，寒生的脸有些发青，疾风卷入的雨滴早已打湿了他额角的垂发。此刻，他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雨，想起了跪在两块青碑前的左叔叔，想起了他痛苦扭曲的脸。也许，因为当年过于年幼，不能理解人情，此刻忽地回想来，寒生心中顿觉酸楚不已，心抽痛到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左叔叔曾经会是那么的痛苦？他究竟在忏悔什么？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在承受着什么？”时间之轴犹如猛然回过了头，寒生刹那间竟记起了左叔叔太多的话，太多的事，甚至是深夜中太多次孤独的呜咽。
寒生双眼凝视着无边雾谷，他比谁都知道左叔叔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他坚信左叔叔绝不是一个只为贪图灵石而助纣为虐，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此刻，在寒生的心里，他暗自下定了一个决心，一定要把十几年前巫族之事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还左叔叔的清白。
想到这里，寒生不禁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青虹，而青虹此时亦正望着自己，眼神无尽的关切之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视一望，但那偶然一望却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终于，慕容千雪首先打破沉默，轻声说道：“寒生，那那夜过后，你去了哪里？”
寒生似乎没有听见慕容千雪的话，眼睛仍旧望着殿外的雨，许久，他冷冷道：“我还能去哪？我也不知道自己曾去了哪？”
“唉”慕容千雪凄然一叹，那夜和左青书的交手是他多年来心中永远的痛，他一直心存愧疚。
“当年一战，都是我的错。我本以为带走卿儿实为两全之策，没想到三年后，当我再去无稽山之时，没想到左青书已死，而你也不知所踪。多年来，我也曾四处寻找你的下落，无奈，人海茫茫寒生，你”慕容千雪神色黯然，声音也似乎凄然无力。
“我我很好。”寒生轻声说道。
此刻，寒生似乎可以体会到慕容千雪心中的那份愧意和伤感，他不觉回头看了一眼当年的那个白衣之人，只是现如今，他早已形如一个灰发枯容的老者。
寒生的心间不禁一颤，眼前这个自己毕生的“仇人”在这一刹不知为何竟像极了左叔叔，特别是那双令人心碎的眼。这一刻，寒生再也恨不起他来，甚至有些感激，因为寒生知道如果当年不是他带走了卿儿，那今时今日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他怎么也不愿看到自己十年的流浪生涯发生在卿儿的身上。
“你也不必如此。不过，我绝不相信左叔叔是我一定会还他清白的。”寒生顿声说道。
“我何尝不知道当年的左青书是个心地良善之人，你说得对，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慕容千雪闷声说道，接着，便陷入了沉思
“慕容谷主，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当问不当问。”青虹亦拱手问道。
慕容千雪点了点头，道：“青虹姑娘请说。”
“素闻妖仙岛历来由娲皇宫掌辖，不知娲皇宫在何处？”青虹道。
“娲皇宫早已荒寂多年了。”慕容千雪虽心中满怀伤感，但还是将娲皇宫之事，以及丘泽与天狼谷明日之战的来龙去脉向青虹讲诉了一遍。
闻慕容千雪所言，青虹心中怔住了，急声继续问道：“那娲皇宫的至宝神木，如今又在何处？”
“你是说虚灵神木？你问这个干什么？”慕容千雪道。
“封印戾渊”青虹说道。
“何处戾渊？”慕容千雪问道。
青虹并未回答。
慕容千雪眼神倏而有些怅然，弱声道：“莫说虚灵木早已神体湮灭，就算如今尚在它也绝没有封印戾渊之能。”
“什么？神体湮灭”青虹一惊。
慕容千雪道：“当年我妖族败退至这座孤岛之时，这里本不是今日这般模样。在我妖族来此之前，这座岛原是一座戾渊，是一个极尽荒芜的鬼域之地。当年我妖族为了能有一块立锥之地，无奈之下只得将虚灵神木投进了万年戾渊之中而神木”慕容千雪惜然说道。
“你方才不是说虚灵神木无法封印戾渊吗？”青虹急声问道。
“那本不是封印，而是压制。当年妖仙岛历经万年戾气所侵，早已没有了半点灵气存在，若非神木之力将岛内戾气重新聚引到戾渊之内，妖仙岛方圆千里何来今日的生机。然而，虚灵木虽是先天灵根，但其灵力终有边界，万幸妖仙岛的戾渊与九洲隔绝，与神木之灵又恰成平衡之势，这才有了我妖族的一栖之地。”
说完，慕容千雪的脸此刻似乎比方才又沧桑了几分，声音也变得更为凝重。
青虹和寒生呆呆的愣住了，他们本就认为虚灵神木已是化解无稽山之劫的最后办法，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条路也已然成为了绝路。
“这么说虚灵木已经难道我鬼宗数千子弟就就真要葬身无稽山，鬼宗真要就此覆灭吗？”青虹的心中顿感无尽的悲伤，天下之大，竟无鬼宗立足之地。此刻，她似乎又看见了师傅临终之时那双凝望的泪眼，那双颤抖的手。
“鬼宗？”慕容千雪心中一惊，急问道：“据我所知，鬼宗早已灭绝了几千年难道你是？无稽山？”
青虹怅然若失，并无心答语。
话已说到了此处，寒生也无意再有所隐瞒，只得叹然说道：“鬼宗确实并未灭绝，如今他们在无稽山布下了六极血魂阵，鬼宗数千门人以及方圆无数百姓的性命此时已是命悬一线”
“原来是幽冥鬼母所创的六极血魂阵催动了无稽山的戾渊之气，难怪你们要来寻这虚灵神木。无稽山灵泉戾渊一体同源，世所罕见，鬼宗在那里布下血魂阵，看来确是未雨绸缪多年了。”慕容千雪幽幽说道。
“你知道幽冥鬼母？”寒生不禁一问。
“对鬼宗与道宗旧事，我妖族也是略有耳闻。六极血魂阵与昆仑戮魔剑阵一样，暗合天道，如果没有猜错，想必此时它早已与先天结界相连了吧。如此，莫说是神木如今已然不在，就是尚存，也绝不可用以化解无稽山的戾渊，那样只会导致九洲大陆无数戾渊同时迸发汇聚，那时血魂阵将会成为灭世之阵。”
“既然你知道六极血魂阵，知道无稽山的戾渊，那你可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寒生此时似乎比青虹更加的关心这个事情。
慕容千雪顿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也许九曜震天弓可以办得到只是”
“九曜震天弓？”寒生急问道。青虹亦是心中一颤，绝地逢生般的她紧紧盯着慕容千雪。
但此刻，慕容千雪的表情却是异常平静，只轻声道：“九曜震天弓的玄灵箭或许可以击破血魂阵，切断其与先天结界的联系，趁戾渊未冲破结界之前将其重新封印，否则一旦结界冲破之日，便是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了。而且，即便玄灵之箭能切断血魂阵与结界的连结，并将灵戾之源重新封于结界之下，估计也最多不过维持十个甲子而已。”
“击破血魂阵？”青虹闻言猛然一怔，如果血魂阵被击破，那鬼宗数千年来的所有努力和隐忍岂非都将白费，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就再无方法从无稽山内部封印戾渊，压制戾气吗？师傅曾说过无稽山结界之下确是有灵戾二气，倘若将戾气封印，开启灵泉，那血魂阵就会得到净化，无稽山就会成为第二个昆仑”青虹已将手中的剑鞘握的格格作响，她怎能就此认命。
慕容千雪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透出一丝欣慰，他似乎早就知道鬼宗在无稽山的意图，遂轻声道：“唉，数千年来，鬼宗确实诸多磨难。而你所说的单纯封印戾渊之物我倒是知道一件，只是绝不可得”
“是何物？”青虹急问。
“昆仑的伏魔鼎。”慕容千雪道。
青虹闻言只轻哼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青虹的心中不甘到了极点，甚至不平。七宝金莲枯糜，虚灵神木不复存在，亦不可用，伏魔鼎更是无从谈起。
但此时，寒生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他认为能够拯救万千百姓，拯救鬼宗，乃至拯救青虹的唯一之法也许就只能是九曜震天弓了。
“九曜震天弓是否就在妖仙岛？”寒生问道。
慕容千雪点了点头，道：“震天弓确是在我妖仙岛，自上古之时它就一直由天狼一族守护着，可以说已是他们本族的圣物，只是他们恐怕不会擅自借给他人，更何况”
慕容千雪没有把话说完，便停住了，不觉深深叹了一口长气。
“那如果明日丘泽谷夺得了妖皇之位，是否”寒生问道。
慕容千雪没有言语，只兀自望着远处。
“明日丘泽谷可有胜算？能否打败天狼谷？”寒生轻声问道，他亦感觉方才之言确是有些唐突。
慕容千雪缓缓向殿门走近了几步，望着门外的风雨和郁郁沉沉的幽谷，怅然道：“都是血脉相连的同胞手足，何来胜败一说。”
寒生闻听慕容千雪之言，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没有想到慕容千雪竟会说出这般话来，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十恶不赦”的白衣恶人，原来会是一个如此心怀慈悲之人。寒生的内心对慕容千雪竟渐渐有了几分敬佩之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那昏黄的雨云，夜幕竟似不期而至。老门人重又端来了晚餐，他的脸上永远是那么的轻松和喜悦，心中更没有半点的愁绪。
饭毕，在老门人的安排下，寒生和青虹在青神殿后的一处偏房下了榻，只是今夜，寒生和青虹注定是无眠的，当然，不只是因为那窗外的骤雨。
寒生和青虹离开以后，慕容千雪在青神主殿又独自停留了许久，大战的前夜对他来说是如此的漫长，此刻，他的心中正激烈的翻腾着，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每当想起当日妖皇的授命，百里谷主的嘱托，慕容千雪总是心中刺痛不已。然而，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令人无奈，当年灵石虽近在眼前，自己却不忍横夺，而明日自己又更是不忍对自己的同族举起手中的剑。
慕容千雪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也许这无能亦正是因为自己的心慈手软。如果当年自己不心慈手软，夺取灵石，妖皇亦不会含恨而终，妖族今日也就不会自起刀兵，丘泽谷也就不会像今天这般模样。想到丘泽谷，慕容千雪的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更加酸楚的抽痛，他觉得自己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百里谷主——那个他奉为师傅，却视作父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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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之下，寒生的脸有些发青，疾风卷入的雨滴早已打湿了他额角的垂发。此刻，他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雨，想起了跪在两块青碑前的左叔叔，想起了他痛苦扭曲的脸。也许，因为当年过于年幼，不能理解人情，此刻忽地回想来，寒生心中顿觉酸楚不已，心抽痛到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左叔叔曾经会是那么的痛苦？他究竟在忏悔什么？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在承受着什么？”时间之轴犹如猛然回过了头，寒生刹那间竟记起了左叔叔太多的话，太多的事，甚至是深夜中太多次孤独的呜咽。
寒生双眼凝视着无边雾谷，他比谁都知道左叔叔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他坚信左叔叔绝不是一个只为贪图灵石而助纣为虐，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此刻，在寒生的心里，他暗自下定了一个决心，一定要把十几年前巫族之事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还左叔叔的清白。
想到这里，寒生不禁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青虹，而青虹此时亦正望着自己，眼神无尽的关切之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视一望，但那偶然一望却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终于，慕容千雪首先打破沉默，轻声说道：“寒生，那那夜过后，你去了哪里？”
寒生似乎没有听见慕容千雪的话，眼睛仍旧望着殿外的雨，许久，他冷冷道：“我还能去哪？我也不知道自己曾去了哪？”
“唉”慕容千雪凄然一叹，那夜和左青书的交手是他多年来心中永远的痛，他一直心存愧疚。
“当年一战，都是我的错。我本以为带走卿儿实为两全之策，没想到三年后，当我再去无稽山之时，没想到左青书已死，而你也不知所踪。多年来，我也曾四处寻找你的下落，无奈，人海茫茫寒生，你”慕容千雪神色黯然，声音也似乎凄然无力。
“我我很好。”寒生轻声说道。
此刻，寒生似乎可以体会到慕容千雪心中的那份愧意和伤感，他不觉回头看了一眼当年的那个白衣之人，只是现如今，他早已形如一个灰发枯容的老者。
寒生的心间不禁一颤，眼前这个自己毕生的“仇人”在这一刹不知为何竟像极了左叔叔，特别是那双令人心碎的眼。这一刻，寒生再也恨不起他来，甚至有些感激，因为寒生知道如果当年不是他带走了卿儿，那今时今日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他怎么也不愿看到自己十年的流浪生涯发生在卿儿的身上。
“你也不必如此。不过，我绝不相信左叔叔是我一定会还他清白的。”寒生顿声说道。
“我何尝不知道当年的左青书是个心地良善之人，你说得对，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慕容千雪闷声说道，接着，便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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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娲皇宫早已荒寂多年了。”慕容千雪虽心中满怀伤感，但还是将娲皇宫之事，以及丘泽与天狼谷明日之战的来龙去脉向青虹讲诉了一遍。
闻慕容千雪所言，青虹心中怔住了，急声继续问道：“那娲皇宫的至宝神木，如今又在何处？”
“你是说虚灵神木？你问这个干什么？”慕容千雪道。
“封印戾渊”青虹说道。
“何处戾渊？”慕容千雪问道。
青虹并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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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不是说虚灵神木无法封印戾渊吗？”青虹急声问道。
“那本不是封印，而是压制。当年妖仙岛历经万年戾气所侵，早已没有了半点灵气存在，若非神木之力将岛内戾气重新聚引到戾渊之内，妖仙岛方圆千里何来今日的生机。然而，虚灵木虽是先天灵根，但其灵力终有边界，万幸妖仙岛的戾渊与九洲隔绝，与神木之灵又恰成平衡之势，这才有了我妖族的一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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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宗？”慕容千雪心中一惊，急问道：“据我所知，鬼宗早已灭绝了几千年难道你是？无稽山？”
青虹怅然若失，并无心答语。
话已说到了此处，寒生也无意再有所隐瞒，只得叹然说道：“鬼宗确实并未灭绝，如今他们在无稽山布下了六极血魂阵，鬼宗数千门人以及方圆无数百姓的性命此时已是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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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物？”青虹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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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虹闻言只轻哼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青虹的心中不甘到了极点，甚至不平。七宝金莲枯糜，虚灵神木不复存在，亦不可用，伏魔鼎更是无从谈起。
但此时，寒生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他认为能够拯救万千百姓，拯救鬼宗，乃至拯救青虹的唯一之法也许就只能是九曜震天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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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千雪没有把话说完，便停住了，不觉深深叹了一口长气。
“那如果明日丘泽谷夺得了妖皇之位，是否”寒生问道。
慕容千雪没有言语，只兀自望着远处。
“明日丘泽谷可有胜算？能否打败天狼谷？”寒生轻声问道，他亦感觉方才之言确是有些唐突。
慕容千雪缓缓向殿门走近了几步，望着门外的风雨和郁郁沉沉的幽谷，怅然道：“都是血脉相连的同胞手足，何来胜败一说。”
寒生闻听慕容千雪之言，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没有想到慕容千雪竟会说出这般话来，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十恶不赦”的白衣恶人，原来会是一个如此心怀慈悲之人。寒生的内心对慕容千雪竟渐渐有了几分敬佩之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那昏黄的雨云，夜幕竟似不期而至。老门人重又端来了晚餐，他的脸上永远是那么的轻松和喜悦，心中更没有半点的愁绪。
饭毕，在老门人的安排下，寒生和青虹在青神殿后的一处偏房下了榻，只是今夜，寒生和青虹注定是无眠的，当然，不只是因为那窗外的骤雨。
寒生和青虹离开以后，慕容千雪在青神主殿又独自停留了许久，大战的前夜对他来说是如此的漫长，此刻，他的心中正激烈的翻腾着，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每当想起当日妖皇的授命，百里谷主的嘱托，慕容千雪总是心中刺痛不已。然而，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令人无奈，当年灵石虽近在眼前，自己却不忍横夺，而明日自己又更是不忍对自己的同族举起手中的剑。
慕容千雪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也许这无能亦正是因为自己的心慈手软。如果当年自己不心慈手软，夺取灵石，妖皇亦不会含恨而终，妖族今日也就不会自起刀兵，丘泽谷也就不会像今天这般模样。想到丘泽谷，慕容千雪的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更加酸楚的抽痛，他觉得自己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百里谷主——那个他奉为师傅，却视作父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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