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4男儿自横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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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设合马勒马站在堡寨北门口。冷冷环顾，远处的火光投射而来，将近山的丘陵地带映照得隐隐约约，可辨方向。完颜设合马一扯缰绳，带着身边从人跃出了堡门，转眼间就冲过吊桥，隐没在黑暗当中。
女真两个谋克的轻骑全部未曾举火，就在这只能隐约可见的道路上，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的朝着无名关方向前进。
正在完颜设合马低头赶路的时候，后方一队轻骑打着火把，急速的追了上来，完颜设合马回头看去，正是银术可的嫡系谋克之一斛律。这个半奚人半女真血统的壮汉，骑在一匹大青马之上，一路狂奔而来，战马温热的口沫喷在脸上，他却恍若未觉，难道出什么事了？完颜设合马心中暗道。
斛律追上了完颜设合马，拱手行礼，“某奉了银术可的将令，德州城下无甚要紧之事。请允某前来帮忙运送军械。”
面对银术可释放的善意，完颜设合马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斛律，用力点头，笑道：“女真儿郎要来助某。某有什么不许？跟着某的马就是，漂漂亮亮的把事情办了，到时候在爹爹面前，某为你请功！困守堡塞之内，本来就不是俺们女真儿郎的本色！”
杨崇明骑在一匹很普通的战马上，穿着全套的铁制盔甲。虽然是一套大辽帝国的标准装备，但这套盔甲的手工实在是不怎么样，在各处的连接处，缝隙大得吓死人，可以把手指随随便便伸进伸出。风大了起来，间中还夹带着雪粒。杨崇明不由得拉下了护脸。
从接到银术可的军令，杨崇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等待，是他最讨厌的几件事之一。跨下的战马叫了一声，不安的晃动起脖子来。那是因为夜风从远处带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沉闷马蹄声。
“紧张吗？”杨崇明对身边的杨德说，“就咱们俩人。”
“有点！”杨德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散，“但是俺不怕！”
“记住，”杨崇明拍拍他的肩，“我们俩现在可是钥匙，是开启胜利之门的钥匙！”
杨德点点头说，“俺明白！“
“是吗？出发！”
一夹马腹，杨崇明向远方一队急进的轻骑兵迎去。杨德虽然是步行，速度确是极快，紧紧跟在马匹的身后。杨德身架太大，没有他能骑的马，为什么要带杨德？因为除了杨崇明这个现代人会说东北女真话，只有杨德会说。
杨崇明双手握持着马僵，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和迎面而来的马队慢慢接近，身边的杨德早已迎风展开了一面代表身份的旗帜，这是在攻破无名关后找到的，它当时是被插在岗楼上，几乎还是全新的。
双方已经接近到可以互相看得很清楚的位置，那是一个五六十人的轻骑队。杨德开始用摇晃着手中的旗帜，对方也在用旗帜回应着。
双方交错而过，带了带马头，杨崇明绕了一个大圈到了对方领头的蒲里衍的身边。
“是设合马麾下吗？”杨崇明大声问，
“对！无名关的？”对面的那个蒲里衍回答到，从他声音中可以感受到几丝疲惫。
“当然！”杨崇明掀起护脸，这是一个可以得到更多信任的动作，“情况什么样？”
“都在后面，”蒲里衍扬起左手，拇指对着身后，“一路上路很难走，连夜行军很辛苦！”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听到这话，杨崇明好心的安慰着他，“营地里休息休息，保证你马上就生龙活虎。”
“你是不知道啊！”蒲里衍取下头盔露出满脸横肉，叹着气说，“完颜设合马那脾气“
杨崇明那知道这些内情？还是闷声发大财稳当。对方再没说话。沉默中，时间在慢慢流逝
“他们来了！”蒲里衍指着远方对杨崇明说。
杨崇明顺着他的手看去，一支足有千骑，队形有些散乱的女真骑兵开始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咱们还是先到无名关准备准备，留几个人给他们指路就好。”
杨崇明怎么敢留下？虽然演技不错，但万一露出马脚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好！”被疲劳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蒲里衍高兴的接受了杨崇明的建议。是啊，长途行军后，谁不想早点休息休息？会让你们好好休息的，永远休息。杨崇明在心里这样说。
“来了！来了！”在营地守大门的是蒋二虎，“快开门！”
一行人经过大门，在杨崇明带领下来到马房。马房外是十几排系马桩整齐的排列着。足够数千人马使用，女真骑兵一但下了马。呵呵，那可就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战力至少去了一半。再说，几千匹马呀！乖乖，赚翻了。
“去看看休息的地方怎么样？”等蒲里衍系好了马，杨崇明说，“还有食物也都准备好了。”
“恩！”蒲里衍的喉头干咽了一下，“去看看。”
杨崇明带他们到了营地的另一侧，一路上为他介绍。“你看，所有的军械都已经准备好了，全部都在小盆地的外面，非常安全！那边就是弟兄们吃东西的地方，你看地方够用吗？”
“差不多够了吧。”蒲里衍回答到。
“啊！到了，”杨崇明带着他来到几顶大帐篷前，“这里是贵人们休息用餐的，怎么样？地方够用吗？”
“我算算看啊”蒲里衍一边看着几顶帐篷的大小，一边掰着手指，”完颜设合马要一顶最大的，三个谋克，十六个蒲里衍···勉强够用了。“
”够用就好！够用就好！”杨崇明打着哈哈，眼睛给身边的蒋二虎打了个眼色，蒋二虎一溜小跑，带着女真鞑子的将佐数目去找凌冲了。
“兄弟辛苦了，先吃点吗？”杨崇明叫人端了一碗浓浓的肉汤过来交给蒲里衍的手中，“看起来你饿坏了。盔甲也脱掉吧！”
“等等吧！”他固执的摇摇头，“贵人们还没到，给我点热水就可以。”
杨崇明在一边看着他大口的喝水，心里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基本上来说，这个蒲里衍除了长相差点外其他的还不错，给人一种憨厚老农的感觉。杨崇明一直忍着没问他的名字，因为杀人，不管你是以什么理由，往往事后心里总会多点什么感觉，一种驱散不了的感觉，杨崇明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或许可以早一点摆脱。
当蒲里衍喝完水的时候，女真的大队人马已经开始进无名关了。
“贵人们来了！”他放下碗对杨崇明说，“俺们赶快去迎接。”
跟着这个蒲里衍，来到一群亲兵护卫着的女真人面前。
蒲里衍向骑在马上的人行礼，“设合马！无名关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和休息的地方！属下看过，一切正常！”
“他们的蒲里衍在哪里？”完颜设合马问道
“启禀贵人！”轮到杨崇明出场了，“俺们的蒲里衍一早就带人去北面催促军械的转运了，还有部分军械正在运来的路上。知道贵人来了，俺已经派人去通知蒲里衍了！他一会就可以赶到！“
“不在？”完颜设合马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杨崇明，杨崇明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完颜设合马身边的一个谋克凑过头去，轻声说，“儿郎们太疲劳了，马匹也撑不住了。”
完颜设合马无可奈何得跨下马来，说出了杨崇明盼望已久的话，“吃饭，休息！人不卸甲，马不离鞍！”
“来人！”杨崇明叫一边的士兵，“把贵人们的马牵过去马房。”
“不用，”完颜设合马把自己的马交给一个亲兵，“你们的蒲里衍，蛮力固，他身体还好吗？”
“还好！但是俺们蒲里衍的名字是黑虎！”杨崇明大声回答，俺早就防着你这一手呢！
完颜设合马回头看向斛律，斛律释然的点点头，完颜设合马这才放下心来，跟随杨崇明的带领走进了为他们准备的帐篷。
安排好了一切，杨崇明退了出来。远远看到骑兵们纷纷系好自己的马，走到一边的小盆地进食，里面有很多提前准备好的食物。
蒋二虎走到杨崇明的身边，轻声说道，“都进来了，营门已经关闭，投石车全部准备就绪，火油桶也全部就位，这些鞑子就算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点点头，带着蒋二虎来到一个小帐篷里。帐篷里挤满了人，一个个满脸是汗。
“怎么？都怕了？”杨崇明一边打趣，一边换上自己的铠甲。
“没怕，是闷的。”杨再兴苦着脸说。
杨崇明“嘿嘿”一笑，“马上就带你们出去透透气。”
“将主！”凌冲透到帐篷上的一个小洞看着外面，“鞑子们都吃上了！”
“让他们吃饱！”杨崇明说，“不然那些食物就浪费了。”
“可是”凌冲慢吞吞的说，“将主，给他们吃那种东西真的可以吗？”
“你记着，你们都记着。”杨崇明看着身边所有的人，“对我来说，只要是可以让我的弟兄们少死一些，那怕是少死一个！什么事我都愿意干！你们以后也要这样做，不管是什么办法，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能少死弟兄，就可以做！其他的什么个人名誉，什么道德底线从现在起就给我丢掉，都明白吗？”
众人异口同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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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两个谋克的轻骑全部未曾举火，就在这只能隐约可见的道路上，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的朝着无名关方向前进。
正在完颜设合马低头赶路的时候，后方一队轻骑打着火把，急速的追了上来，完颜设合马回头看去，正是银术可的嫡系谋克之一斛律。这个半奚人半女真血统的壮汉，骑在一匹大青马之上，一路狂奔而来，战马温热的口沫喷在脸上，他却恍若未觉，难道出什么事了？完颜设合马心中暗道。
斛律追上了完颜设合马，拱手行礼，“某奉了银术可的将令，德州城下无甚要紧之事。请允某前来帮忙运送军械。”
面对银术可释放的善意，完颜设合马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斛律，用力点头，笑道：“女真儿郎要来助某。某有什么不许？跟着某的马就是，漂漂亮亮的把事情办了，到时候在爹爹面前，某为你请功！困守堡塞之内，本来就不是俺们女真儿郎的本色！”
杨崇明骑在一匹很普通的战马上，穿着全套的铁制盔甲。虽然是一套大辽帝国的标准装备，但这套盔甲的手工实在是不怎么样，在各处的连接处，缝隙大得吓死人，可以把手指随随便便伸进伸出。风大了起来，间中还夹带着雪粒。杨崇明不由得拉下了护脸。
从接到银术可的军令，杨崇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等待，是他最讨厌的几件事之一。跨下的战马叫了一声，不安的晃动起脖子来。那是因为夜风从远处带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沉闷马蹄声。
“紧张吗？”杨崇明对身边的杨德说，“就咱们俩人。”
“有点！”杨德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散，“但是俺不怕！”
“记住，”杨崇明拍拍他的肩，“我们俩现在可是钥匙，是开启胜利之门的钥匙！”
杨德点点头说，“俺明白！“
“是吗？出发！”
一夹马腹，杨崇明向远方一队急进的轻骑兵迎去。杨德虽然是步行，速度确是极快，紧紧跟在马匹的身后。杨德身架太大，没有他能骑的马，为什么要带杨德？因为除了杨崇明这个现代人会说东北女真话，只有杨德会说。
杨崇明双手握持着马僵，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和迎面而来的马队慢慢接近，身边的杨德早已迎风展开了一面代表身份的旗帜，这是在攻破无名关后找到的，它当时是被插在岗楼上，几乎还是全新的。
双方已经接近到可以互相看得很清楚的位置，那是一个五六十人的轻骑队。杨德开始用摇晃着手中的旗帜，对方也在用旗帜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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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设合马麾下吗？”杨崇明大声问，
“对！无名关的？”对面的那个蒲里衍回答到，从他声音中可以感受到几丝疲惫。
“当然！”杨崇明掀起护脸，这是一个可以得到更多信任的动作，“情况什么样？”
“都在后面，”蒲里衍扬起左手，拇指对着身后，“一路上路很难走，连夜行军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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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知道啊！”蒲里衍取下头盔露出满脸横肉，叹着气说，“完颜设合马那脾气“
杨崇明那知道这些内情？还是闷声发大财稳当。对方再没说话。沉默中，时间在慢慢流逝
“他们来了！”蒲里衍指着远方对杨崇明说。
杨崇明顺着他的手看去，一支足有千骑，队形有些散乱的女真骑兵开始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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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被疲劳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蒲里衍高兴的接受了杨崇明的建议。是啊，长途行军后，谁不想早点休息休息？会让你们好好休息的，永远休息。杨崇明在心里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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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到了，”杨崇明带着他来到几顶大帐篷前，“这里是贵人们休息用餐的，怎么样？地方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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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明在一边看着他大口的喝水，心里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基本上来说，这个蒲里衍除了长相差点外其他的还不错，给人一种憨厚老农的感觉。杨崇明一直忍着没问他的名字，因为杀人，不管你是以什么理由，往往事后心里总会多点什么感觉，一种驱散不了的感觉，杨崇明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或许可以早一点摆脱。
当蒲里衍喝完水的时候，女真的大队人马已经开始进无名关了。
“贵人们来了！”他放下碗对杨崇明说，“俺们赶快去迎接。”
跟着这个蒲里衍，来到一群亲兵护卫着的女真人面前。
蒲里衍向骑在马上的人行礼，“设合马！无名关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和休息的地方！属下看过，一切正常！”
“他们的蒲里衍在哪里？”完颜设合马问道
“启禀贵人！”轮到杨崇明出场了，“俺们的蒲里衍一早就带人去北面催促军械的转运了，还有部分军械正在运来的路上。知道贵人来了，俺已经派人去通知蒲里衍了！他一会就可以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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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设合马无可奈何得跨下马来，说出了杨崇明盼望已久的话，“吃饭，休息！人不卸甲，马不离鞍！”
“来人！”杨崇明叫一边的士兵，“把贵人们的马牵过去马房。”
“不用，”完颜设合马把自己的马交给一个亲兵，“你们的蒲里衍，蛮力固，他身体还好吗？”
“还好！但是俺们蒲里衍的名字是黑虎！”杨崇明大声回答，俺早就防着你这一手呢！
完颜设合马回头看向斛律，斛律释然的点点头，完颜设合马这才放下心来，跟随杨崇明的带领走进了为他们准备的帐篷。
安排好了一切，杨崇明退了出来。远远看到骑兵们纷纷系好自己的马，走到一边的小盆地进食，里面有很多提前准备好的食物。
蒋二虎走到杨崇明的身边，轻声说道，“都进来了，营门已经关闭，投石车全部准备就绪，火油桶也全部就位，这些鞑子就算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点点头，带着蒋二虎来到一个小帐篷里。帐篷里挤满了人，一个个满脸是汗。
“怎么？都怕了？”杨崇明一边打趣，一边换上自己的铠甲。
“没怕，是闷的。”杨再兴苦着脸说。
杨崇明“嘿嘿”一笑，“马上就带你们出去透透气。”
“将主！”凌冲透到帐篷上的一个小洞看着外面，“鞑子们都吃上了！”
“让他们吃饱！”杨崇明说，“不然那些食物就浪费了。”
“可是”凌冲慢吞吞的说，“将主，给他们吃那种东西真的可以吗？”
“你记着，你们都记着。”杨崇明看着身边所有的人，“对我来说，只要是可以让我的弟兄们少死一些，那怕是少死一个！什么事我都愿意干！你们以后也要这样做，不管是什么办法，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能少死弟兄，就可以做！其他的什么个人名誉，什么道德底线从现在起就给我丢掉，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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