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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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着实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比谁都温和的孩子，脾气还这么大，坐在地上顿时有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盯着白思泊，嘴唇都气得发紫。
路子野插着腰，斜视着坐在地上半天不起来的大妈，“一个月房租多少？”
大妈哆嗦了一下，“八八百。”
路子野看了看徐程，徐程领会着翻看着包。凑到路子野和白思泊之间，低声道，“钱加上刚才文冉给的，将近应该有一千块。但是我们现在出去，得吃饭，还有找个落脚的地方。要等白白赚到钱之前熬过去。”
白思泊听着，并不理解白白怎么挣钱，但明白现在很吃紧。只能死皮赖脸一回了，咳了咳，指着地上的一堆破烂，理直气壮地说道，“你都把东西给老子摔坏了，你还想老子给钱？”
大妈脸都气紫了，仰着泛着油光的脸大嗓门儿指着白思泊吼道，“你们刚说还钱的。你们这是公然欺诈，我要报警去。”
白思泊也提高了音量，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了一个老妈子，“报个什么警啊？老子又不是租你房子的人，合同上写的谁的名字？”
大妈摊摊手，“严永兴啊。”
“那不就得了，找他要去。”白思泊低着头，用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怼着大妈。
大妈死不放弃，“他人在哪儿？电话也不接，”
白思泊若无其事地回答着，“死了，你想见他的话没准儿他晚上还来看看你，数叨数叨你为什么欺负她女儿。”
大妈瞪大了眼睛，抬头纹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一脸不可置信说道，“死了？骗我的吧，死哪儿去了。”
“你爱信不信。”白思泊说话摇摇晃晃，像个街头的二赖子一般，说完转头看了看徐程和煜煜，“有什么收拾的，收拾完了我们走吧。”
大妈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大声喊了起来，“想走？住了别人的屋子不给钱就想走。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还打我这个中年妇女？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一旁的路子野实在是受不了这么污染耳朵的噪音了，“哎呀，我的天，你他妈吵死老子了。不就是八百块钱吗，过两天我们拿给你行了吧？”
听到路子野的话，大妈并没有缓缓，“你以为我这么容易骗的？”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粗糙的智能手机，按了两下，便将手里放在了耳边。等着电话接通的间隙一直瞪着白思泊。
“喂。儿子。到兰园儿这边的房子来，我家还有人欠房钱不给还把老子给推到了地上站不起来了。”
路子野听到对话，有点儿担心，“你干什么？我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站不起来了是什么意思？”
大妈拍了拍地板，无赖地说道，“我就是站不起来了。”
徐程有些担心事儿闹大了对自己也不好，忙从包里数出了八百块，递给大妈，没想到，大妈并没有接。冷笑着。
“我告诉你们，现在不是八百块钱的事儿。你们都把我摔倒了，直接赔医疗费。我儿子就在这旁边，马上就来了。到时候看你们给不给钱。”
白思泊忍不住哼出了声，“呵，把你他妈能的，怎么不在这儿摔死你。我们走吧。”说着抓过了徐程手里地钱，将钱又塞回了包里，低头看见小屁孩儿还在抱着爸爸的东西抹眼泪儿，忍不住放轻了语气，摸了摸孩子软软的头发，“别哭了，你看，我们都把东西装好了。乖。”
几个人收完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刚走出门，迎面走廊上一下子涌进来了四五个人。一下子将小小的楼梯口堵的水泄不通，领头的小年剃着个浮夸的飞机头，轻面相很是凶恶。几个人心里也知道，这大概便是大妈口中的儿子了。后面跟着几个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徐程担心地将煜煜抓到了自己身后。
没等白思泊他们走过去，飞机头便走了过来，看了看屋里的大妈，悠悠道，“妈。是他们吗？”
大妈一见儿子来了，立马有了气势，本来都快激动得站起来了，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伤在身，立马又柔弱地躺了下去，扶着腰。“就是他们，哎哟，老娘的腰疼死了，都站不起来了。”
飞机头不是很高，斜瞟着走在前面的白思泊和路子野，“怎么说？”
他妈都躺地上了，看都不看一眼的，这也真是服了，路子野也是没好气，“能怎么说，第一，我没用力推，第二我没有住这个房子。第三，我们后来尝试了给她钱，她不要。”
里面的大妈也是很有精神，怕他们现在门外听不见，嗓门儿大了很多，“医药费都没，你以为老娘这么好打发的？”
飞机头很是轻蔑，“呵，你们这种大老远跑来打工，租了我家房子中途又想欠个把月房租的打工仔老子见多了。为了省钱他妈几个人挤老子一个房子的老子也见多了。我要是没点儿威胁这日子还真的不好过。”
徐程真的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要给钱了都还得理不饶人，忍不住走上前去，“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没有住就是没有住。”
看到一个女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怼自己，飞机头有些恼火，“他妈的女的给我滚一边儿去”
“啪!”
飞机头的一句还没说完就被徐程一个大嘴巴子给刮懵了。用手呆呆地看着面前长得甚至有点儿可爱的女人，嘴巴颤抖着半天没有抖出一句话。
一旁的路子野虽然很懊恼免不了开打了，但是看到徐程这响亮地一巴掌，还是忍不住想笑。
“你敢打我？”反应了半晌的飞机头，半天冒出了一句。
徐程伶牙俐齿地怼了回去，指了指躺在屋里同样一脸懵逼地大妈，“打的就是你，你这个泼妇妈还是个女的呢。”
飞机头眼睛都快气爆了，忙对着后面地几个兄弟喊道，“快点打。打到他们亲妈都不认识。女的也打。”
一听到可以打了，几个汉子都围了上去。
路子野将徐程拦在了后面，“徐程，护好孩子就好。”说完便开始挡住了面前的拳头，跟他们混打了起来。
本来以为自己虽然练过点儿本事，但打这四五个汉子还是很吃力的，没想到一旁的白思泊能帮上忙。小身板儿灵活地打别人的要害。很是厉害。路子野感觉轻松不少，边挡住迎面踢来的两个人，边忍不住夸道，“身手不错，就是没什么力气。”
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白思泊边打着边忍不住埋怨，“我这时候，身体素质是真差。”
眼见着马上就要被这两个毛头小子占了上风，飞机头一个气急，随手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跟一米长的小钢筋，照着路子野的头上打去。
“路子野你后面!”
正打得专心的路子野听到徐程地叫喊，立马转头，正看到头顶上一根钢筋快速地抽了过来，还来不及反应，忍不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却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白思泊闷哼一声，睁眼一看，白思泊的手臂拦住了打过来的钢筋。
没想到这飞机头玩儿阴的，看着白思泊痛苦地扶着手，感觉气就不打一处来。不顾身边另外几个大汉的拳脚相加，猛地抓住了钢筋，向飞机头冲了过去。
“呜呜呜”
正要展开一场血拼，却突然想起了一阵警铃。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徐程这才警觉起来，“路子野，快走，有人报警了。”叫路子野满脸乌青，还扯着飞机头不放手，跑了过去，拉着路子野和白思泊，“快走啊!进了局里你就出不来了。”
这才想起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闹事，立马趁着最后的时间，重重地打了一拳飞机头，立马抱起了煜煜，几个人连忙跑了出去。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飞机头一行人也顾不上身上还疼着，一口气还没出，哪里管得着警察来没来。马上艰难地站了起来，追了上去。
冲在前面的路子野确实有点儿体力不支，抱着煜煜的姿势都有些晃了。一旁的白思泊也想接过来，但是被钢筋打的手臂剧痛，也是干着急。
徐程忙跑了上去，“给我抱吧。”
“快点儿跑吧。”看到后面很快跟上来的人，路子野没有歇下来，领着他们往街上跑去。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文冉？”徐程一脸惊奇。
文冉看着他们，立马拉上了徐程，“跟我来。”
路子野觉得奇怪，但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了，只能跟了上去。
几个人跟着文冉穿过了一天繁华的街道，跑进了一家酒店里。
酒店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么一群像逃难一样的人走了进来，还两个小伙子还满脸的伤，都有点儿被吓到了。刚想上前阻止，文冉立马上前解释道，“我刚才定了包间，点了菜，叫文冉。”
服务员惊奇地盯着他们确认了一下订单，礼貌地鞠了鞠躬，“文小姐，菜已经上好了，请跟我来。”
服务员带着一行人走进了里面的一间看上去有点儿豪华的包间，替他们关上了门，里面的大圆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硬菜。安静地环境，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让路子野有一种一下子从地狱掉进天堂的不真实感，虽然很累了，但半天都没想着要坐下。疑惑地看着文冉，“话说你怎么在这儿？”
文冉局促不安地坐了下来，“我我路过，看见你们有难，报了个警，你们没有被打伤吧？”
徐程惊愕地看着文冉，“你报的警？”
“嗯。”似乎感觉他们有点儿恨报警的人，徐程不安地点点头。
路子野咧着嘴，讽刺地笑笑，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不知道回什么好，文冉只能点头应和一句。
路子野放下了煜煜，耸着肩，用短袖的袖口擦着额头上的不知是血水还是汗水，扯出个凳子坐了下来，抽出一张餐桌上放着的纸巾，吐了口血水，一副了然于胸的姿势道，“谁跟你客气了？你能路过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公寓啊。说吧，跟着我们干什么。”
文冉的眼神飘忽着，突然看到白白的手有些严重，忙问道，“你手怎么样了，看起来骨折了。肿这么高。”白思泊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儿。”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路子野不给她岔开话的机会。
“我我这不是还欠你们钱吗？”徐程支支吾吾地回答。却见路子野的手马上伸了过来，睁着眼睛看着路子野，“干什么？”
路子野不耐烦地眯着肿起来的眼睛，“你既然要来还就快点儿拿来呀。说那么多干什么。谁跟你很熟吗？”
文冉被说得没有回话，局促地坐在椅子上，桌上的菜肴没有人动一口，包间的气氛有点儿尴尬。徐程忙解围道，“路子野，别说了，我感觉她没地方去。”
路子野皱着眉盯着文冉，“你不是大学生吗？”
“骗你们的。”文冉的声音越来越小。
简直无语了，路子野偏偏头，“你骗老子干什么？”
“大学生好让人相信一些。”文冉委屈地眼神很让人经受不住，但不包括脾气暴躁的路子野。
路子野白了一眼文冉，“所以你是个啥？”
文冉头低得更低了，“我早就辍学了。”
路子野拍了拍桌子，看了眼白思泊，“得，又是个辍学的。”
徐程看孩子盯着桌子上的菜，拿起了筷子，夹了些菜，递给了煜煜，好声好气的说道，“虽然我们也很想帮你，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地方去了。你看，刚才被房东打出来的。”
“我我学过医，可以给他接接手”文冉畏畏缩缩地指了指一旁还在忍着疼的白思泊道。
路子野并不相信她会这么好，没有条件地帮忙，“所以作为报酬你要让我们为你做什么？”
文冉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做什么，只是我一个女生在外面很不安全。也没有地方去。”
“你觉得我这脾气你跟着我们你很安全？”
听到这，文冉开朗地站了起来，“我觉得你们是好人。而且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路子野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等你还剩的一半的钱呢？不是有个小一千的吗？”
文冉指了指桌子上的菜，一脸无辜地说道，“付了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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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你们的。”文冉的声音越来越小。
简直无语了，路子野偏偏头，“你骗老子干什么？”
“大学生好让人相信一些。”文冉委屈地眼神很让人经受不住，但不包括脾气暴躁的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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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冉头低得更低了，“我早就辍学了。”
路子野拍了拍桌子，看了眼白思泊，“得，又是个辍学的。”
徐程看孩子盯着桌子上的菜，拿起了筷子，夹了些菜，递给了煜煜，好声好气的说道，“虽然我们也很想帮你，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地方去了。你看，刚才被房东打出来的。”
“我我学过医，可以给他接接手”文冉畏畏缩缩地指了指一旁还在忍着疼的白思泊道。
路子野并不相信她会这么好，没有条件地帮忙，“所以作为报酬你要让我们为你做什么？”
文冉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做什么，只是我一个女生在外面很不安全。也没有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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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文冉开朗地站了起来，“我觉得你们是好人。而且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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