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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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新都边界线，翠绿的平原被赤黄色的戈壁所代替，在远方赤黄色的大地之中，有着一座巨大的石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那石像是西方市的地标之一，她的名字是安德烈利娅，书籍记载中她是解救这座大陆的第一代王，也是无限接近于神明的存在。
而雅希尼亚也是最开始的王都所在，不过之后西方市不知为何所有植被在一月之间尽数消失，王族为了更好的生存最后不得不迁都于现在的新都。
这片土地虽然现在十分贫瘠，但仍然孕育着大量的人口，他们都是不愿舍弃这片土地舍弃自己心中的信仰之人，他们依旧信奉着安德烈利娅，所以这也是一片包容的土地，生活着大量不同种族的人，其实波尔特曼人也不在少数。
列车从石像脚底驶过，艾尔看着那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的安德烈利娅，取下下了帽子微微低头行了一个礼，倒也不是因为信奉于她，只是觉得自己理应如此罢了。
雅希尼亚城内一片祥和，孩童们打成一片，大人们洽洽而谈，他们之中有斯特奥尔人，波尔特曼人，亚斯人，所有的人都无比和谐的相处着，比起之前新都所见简直是两个国度。
不自觉被这样的氛围所吸引，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人来了。”弗兰看着人群中走过来的男子，拍了拍艾尔的后背，这才让艾尔缓过神来。
男子穿着一件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土黄色的长围巾，头上带着一顶黑色帽子，从外表来看是一个十分可疑的人了。
“艾尔。”对方呼出姓名的同时伸出了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
“安托尼奥。”艾尔同样回应道，两人一拍即合，待到身份确认后，安托尼奥也就取下了头顶上的帽子和挡着脸的围巾。
那隐匿的容貌显露了出来，那是一种极其柔和的脸，五官线条棱角都很随和，脸上也挂着一丝笑意，就这样看来绝对是那种热心肠的大叔了，不过却留着和那张脸极为不符的胡子，但这样也没让他变得威严多少。
看到对方脸的同时，两人张开了怀抱，迎接着这久别的重逢。
“
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两人短暂的拥抱后，都互相打量了对方一下。
“艾尔长高了啊，都快比上我了。”安托尼奥似乎还把艾尔当作小时候，用手从艾尔头顶平移，刚好抵达自己的下巴。
就光是这样看来，听着像是一种嘲讽，但面对那接近两米的大个子，所以艾尔也没有为此而感到难堪。
“你那胡子怎么回事？”艾尔回想着当初的安托尼奥，那是一张极其干净的脸庞，和现在的胡子大叔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关联的共同点。
“哦.......这只是我妻子喜欢罢了，果然不合适吧。”安托尼奥摸了摸胡子，虽然嘴上说着不合适，脸上却是洋溢着辛福的笑容。
“好了，这里人太多，我们换个地方。”安托尼奥说着环视了一遍四周，随后带着艾尔来到了一间小黑屋内，里面甚至连电灯都没有。
点燃蜡烛，墙上映出了艾尔的影子，艾尔细细窥探着这房间内的一切，房间虽小却是塞满了各类书籍，只能是勉强供两人坐下，所以弗兰也就没进来只是靠在门口抽烟，顺势负责警戒。
“艾尔，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那么多人我恐怕一下子不能全部收下。”
“虽然西方市一向是自由不受管辖的，但最近军方开始在西方市内活跃了起来，而且我短时间内也造不出那么多身份证明来。还有就是我已经放出过太多身份证明，已经被军方暗中注意到了，我还有孩子和妻子，我想艾尔你也懂我的意思。”
听完安托尼奥的难处，艾尔陷入了沉思。
“那么有人愿意收养这些孩子吗？”
“是有人愿意领养，但终究只是少数而已，我现在这里大概还有余下的一千多身份证明，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这意味着只有一半的孩子会被选中吗？无论如何都有人要被舍弃，而在斯特奥尔没有斯特奥尔特意颁发的身份证明是完全无法生存下去的。”
“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可能有些不公平性的存在。”比起刚才安托尼奥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些。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活下去更重要的事情了吧。”
声音有些犹豫。
“其实我和西方市外天夏国的外交
官有所联系，只要将那些余下的孩子送往天夏国就好，而对方也明确表示了愿意接受，但他们之后就只能是成为天夏国的子民，永远不能回到这个国家了。”
说完之后就是沉默，两人同时看向了对方。
这是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永远离开自己的国家，离开这个诞生之地，很残酷，悲伤，但却无可奈何。
“这样.......这样也行，接下来交给我吧。”艾尔说着低下了头，现在自己将决定着他人的命运，光是如此想到就已经十分沉重了。
“怎样？需要靠抽签吗？让他们自己掌握命运。”
这是走出房间后，弗兰对艾尔说的第一句话。
艾尔稍加思索后，摇了摇头。
“不，我要亲自去做这一件事情，我是他们的领导者不是吗？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有怨言，也不会是怪罪于自己运气不好，只会怪罪于我这个领导者强行的安排。”
走向人群，艾尔将那些身份证明随机的下发了出去，而至于那些落选的孩子，晚些时候会由通往港口的列车来接走他们。
下午时分，列车行驶而来，艾尔带领着那些孩子们踏上了他们在这个国家最后的路程。
弗兰本想随从，但都被艾尔拒绝了，这样的事情只要由自己独自来承担就好了。
港口中停靠着一艘巨大的邮轮，邮轮之上飘摆着一面属于天夏国的巨大旗帜。
“这些孩子就交给您了。”艾尔说着将手中那份名单交了上去。
“哦，这不用了，之后我们的天子阁下会赐予他们新的姓名的。”
“阁下，这份名单还请您收下，这是他们在这个国家最后的依存了，所以......拜托了。”艾尔低下了头，用双手将名单献了上去，恳求着对方。
看着艾尔如此诚恳的态度，男子将名单接了过去，顺势向着艾尔揖了个礼。
“阁下此等行为，令在下感到倾佩，我会将这份名单好好交给天子阁下的。”
汽笛声传来，邮轮慢慢向着远方离开了，艾尔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些孩子的离去，直到邮轮彻底消失在了海平面之上，艾尔才迈开脚步离开。
“下雨了吗？”艾尔仰起了头，取下帽子搭在了自己脸上。
回家的列车之上，艾尔浑浑噩噩的
睡了过去，这一次他又做梦了，梦中有着染血的王座，被摧毁的城墙，断裂的刀刃，燃烧中的十字架，
从梦中醒来之时已经到了雅希尼亚车站，走下火车，艾尔注意到了站台上站着一名十三四左右的孩子，他直到所有人下车完毕，列车开走后才满脸失望的迈开脚步走远了。
“他的哥哥上了那邮轮。”
弗兰的声音不大，但在此刻却是那么的刺耳。
旅馆之内，艾尔坐在窗前翻阅着一本书籍，其实关于书中的内容自己完全不知道，甚至是连这本书的名称都不知道，只是为了化解心中的沉闷和负罪感才随意从书架上扯下了一本书读了起来。
就在此刻，旅馆的门被敲响了，艾尔起身打开了门，奥尼托尔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就扫到了艾尔桌子上的书。
“哦.......是这本书书吗？艾尔也对这本关于主人公拥有无限生命和时间的书籍感兴趣？”
“..........嗯.”
看着艾尔敷衍的态度，奥尼托尔也猜测出了艾尔根本没看那本书。
“其实艾尔你可以看看的，我觉得很有意思，而且主人公还是一个炼金术士，你不从小就很喜欢炼金术士吗？”奥尼托尔继续说着。
“嗯......是的吧。”
看着艾尔那因为自责而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奥尼托尔合上了书。
“走吧，和我去转转。”
也没等艾尔拒绝，奥尼托尔就搭着肩膀将艾尔带了出去，走过狭长的街道，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类似于教堂的地方。
走进去，里面的孩子们都在神圣悠扬的祷告之曲中，双手合十虔诚祷告传达着自己的愿望，此刻的他们拥有了信仰。
“怎样？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嗯，谢谢你了，奥尼托尔。”
“不，艾尔，那些都是你的功劳，是你拯救了他们，所以你并不需要为那件事而苦恼，有些事情不可能做到完美，即便是拥有窥探那样的神力也说不定不行。”
“窥探未来的力量吗？”
艾尔自言自语道，心中对于那种虚无缥缈的力量居然有了些想法。
同时一旁的奥尼托尔似乎看穿了艾尔的心思，说道：
“如果你向往那种力量的话，可以去看看你桌子上的那本书，一个不老不死的炼金术师改变整个国家和解救奴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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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像是西方市的地标之一，她的名字是安德烈利娅，书籍记载中她是解救这座大陆的第一代王，也是无限接近于神明的存在。
而雅希尼亚也是最开始的王都所在，不过之后西方市不知为何所有植被在一月之间尽数消失，王族为了更好的生存最后不得不迁都于现在的新都。
这片土地虽然现在十分贫瘠，但仍然孕育着大量的人口，他们都是不愿舍弃这片土地舍弃自己心中的信仰之人，他们依旧信奉着安德烈利娅，所以这也是一片包容的土地，生活着大量不同种族的人，其实波尔特曼人也不在少数。
列车从石像脚底驶过，艾尔看着那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的安德烈利娅，取下下了帽子微微低头行了一个礼，倒也不是因为信奉于她，只是觉得自己理应如此罢了。
雅希尼亚城内一片祥和，孩童们打成一片，大人们洽洽而谈，他们之中有斯特奥尔人，波尔特曼人，亚斯人，所有的人都无比和谐的相处着，比起之前新都所见简直是两个国度。
不自觉被这样的氛围所吸引，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人来了。”弗兰看着人群中走过来的男子，拍了拍艾尔的后背，这才让艾尔缓过神来。
男子穿着一件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土黄色的长围巾，头上带着一顶黑色帽子，从外表来看是一个十分可疑的人了。
“艾尔。”对方呼出姓名的同时伸出了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
“安托尼奥。”艾尔同样回应道，两人一拍即合，待到身份确认后，安托尼奥也就取下了头顶上的帽子和挡着脸的围巾。
那隐匿的容貌显露了出来，那是一种极其柔和的脸，五官线条棱角都很随和，脸上也挂着一丝笑意，就这样看来绝对是那种热心肠的大叔了，不过却留着和那张脸极为不符的胡子，但这样也没让他变得威严多少。
看到对方脸的同时，两人张开了怀抱，迎接着这久别的重逢。
“
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两人短暂的拥抱后，都互相打量了对方一下。
“艾尔长高了啊，都快比上我了。”安托尼奥似乎还把艾尔当作小时候，用手从艾尔头顶平移，刚好抵达自己的下巴。
就光是这样看来，听着像是一种嘲讽，但面对那接近两米的大个子，所以艾尔也没有为此而感到难堪。
“你那胡子怎么回事？”艾尔回想着当初的安托尼奥，那是一张极其干净的脸庞，和现在的胡子大叔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关联的共同点。
“哦.......这只是我妻子喜欢罢了，果然不合适吧。”安托尼奥摸了摸胡子，虽然嘴上说着不合适，脸上却是洋溢着辛福的笑容。
“好了，这里人太多，我们换个地方。”安托尼奥说着环视了一遍四周，随后带着艾尔来到了一间小黑屋内，里面甚至连电灯都没有。
点燃蜡烛，墙上映出了艾尔的影子，艾尔细细窥探着这房间内的一切，房间虽小却是塞满了各类书籍，只能是勉强供两人坐下，所以弗兰也就没进来只是靠在门口抽烟，顺势负责警戒。
“艾尔，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那么多人我恐怕一下子不能全部收下。”
“虽然西方市一向是自由不受管辖的，但最近军方开始在西方市内活跃了起来，而且我短时间内也造不出那么多身份证明来。还有就是我已经放出过太多身份证明，已经被军方暗中注意到了，我还有孩子和妻子，我想艾尔你也懂我的意思。”
听完安托尼奥的难处，艾尔陷入了沉思。
“那么有人愿意收养这些孩子吗？”
“是有人愿意领养，但终究只是少数而已，我现在这里大概还有余下的一千多身份证明，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这意味着只有一半的孩子会被选中吗？无论如何都有人要被舍弃，而在斯特奥尔没有斯特奥尔特意颁发的身份证明是完全无法生存下去的。”
“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可能有些不公平性的存在。”比起刚才安托尼奥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些。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活下去更重要的事情了吧。”
声音有些犹豫。
“其实我和西方市外天夏国的外交
官有所联系，只要将那些余下的孩子送往天夏国就好，而对方也明确表示了愿意接受，但他们之后就只能是成为天夏国的子民，永远不能回到这个国家了。”
说完之后就是沉默，两人同时看向了对方。
这是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永远离开自己的国家，离开这个诞生之地，很残酷，悲伤，但却无可奈何。
“这样.......这样也行，接下来交给我吧。”艾尔说着低下了头，现在自己将决定着他人的命运，光是如此想到就已经十分沉重了。
“怎样？需要靠抽签吗？让他们自己掌握命运。”
这是走出房间后，弗兰对艾尔说的第一句话。
艾尔稍加思索后，摇了摇头。
“不，我要亲自去做这一件事情，我是他们的领导者不是吗？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有怨言，也不会是怪罪于自己运气不好，只会怪罪于我这个领导者强行的安排。”
走向人群，艾尔将那些身份证明随机的下发了出去，而至于那些落选的孩子，晚些时候会由通往港口的列车来接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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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艾尔如此诚恳的态度，男子将名单接了过去，顺势向着艾尔揖了个礼。
“阁下此等行为，令在下感到倾佩，我会将这份名单好好交给天子阁下的。”
汽笛声传来，邮轮慢慢向着远方离开了，艾尔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些孩子的离去，直到邮轮彻底消失在了海平面之上，艾尔才迈开脚步离开。
“下雨了吗？”艾尔仰起了头，取下帽子搭在了自己脸上。
回家的列车之上，艾尔浑浑噩噩的
睡了过去，这一次他又做梦了，梦中有着染血的王座，被摧毁的城墙，断裂的刀刃，燃烧中的十字架，
从梦中醒来之时已经到了雅希尼亚车站，走下火车，艾尔注意到了站台上站着一名十三四左右的孩子，他直到所有人下车完毕，列车开走后才满脸失望的迈开脚步走远了。
“他的哥哥上了那邮轮。”
弗兰的声音不大，但在此刻却是那么的刺耳。
旅馆之内，艾尔坐在窗前翻阅着一本书籍，其实关于书中的内容自己完全不知道，甚至是连这本书的名称都不知道，只是为了化解心中的沉闷和负罪感才随意从书架上扯下了一本书读了起来。
就在此刻，旅馆的门被敲响了，艾尔起身打开了门，奥尼托尔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就扫到了艾尔桌子上的书。
“哦.......是这本书书吗？艾尔也对这本关于主人公拥有无限生命和时间的书籍感兴趣？”
“..........嗯.”
看着艾尔敷衍的态度，奥尼托尔也猜测出了艾尔根本没看那本书。
“其实艾尔你可以看看的，我觉得很有意思，而且主人公还是一个炼金术士，你不从小就很喜欢炼金术士吗？”奥尼托尔继续说着。
“嗯......是的吧。”
看着艾尔那因为自责而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奥尼托尔合上了书。
“走吧，和我去转转。”
也没等艾尔拒绝，奥尼托尔就搭着肩膀将艾尔带了出去，走过狭长的街道，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类似于教堂的地方。
走进去，里面的孩子们都在神圣悠扬的祷告之曲中，双手合十虔诚祷告传达着自己的愿望，此刻的他们拥有了信仰。
“怎样？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嗯，谢谢你了，奥尼托尔。”
“不，艾尔，那些都是你的功劳，是你拯救了他们，所以你并不需要为那件事而苦恼，有些事情不可能做到完美，即便是拥有窥探那样的神力也说不定不行。”
“窥探未来的力量吗？”
艾尔自言自语道，心中对于那种虚无缥缈的力量居然有了些想法。
同时一旁的奥尼托尔似乎看穿了艾尔的心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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