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入门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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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豹安口中‘嗻’了一声，从宽袍大袖中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搓了搓，这意思就是问宋子崖要钱银：“快些拿出来吧，怎得如此不懂事？”
宋子崖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十分尴尬，脱口道：“师侄我先前是有些银两，不过师父说了，修炼气宗道法需得摒弃这些铜臭之物，刚才就——”
“这么说来就是没有喽？”张豹安瞪着眼睛。
宋子崖见所谓的师伯收了笑容，也就正色起来：“怎么？山上也有客栈么？还是学气宗道法需缴纳束修？”
“问这问那，好不聒噪！”张豹安一挥袍袖，转身便走。
宋子崖立在原地，蓦地觉着自己受了屈辱，忍不住低语：“什么玩意儿！”
转瞬上了几百级石阶的张豹安忽得返回，飞冲向宋子崖，厉声怪叫：“混帐你骂我什么！！”
宋子崖吃了一惊，离这么远居然被听到了。
张豹安一掌拍向宋子崖，宋子崖闪身避开，下意识地抽刀回击！
“竟敢对师长动用兵刃！简直欺师灭祖！”张豹安翻转脸孔“本座代师弟废了你这忤逆之徒！”
宋子崖年轻气盛，反唇相讥：“你这老家伙，索要贿赂还有理了？”嘴上虽硬，但宋子崖也知打不过，闪身进入竹林躲避，一面解下背后硬弓，向前飞奔的同时上弦搭箭。
张豹安冷笑起来，远距离出掌，每一下都如雷劈，宋子崖左闪右避，只觉耳边炸响，尘土竹叶被轰得满天都是，大片大片的竹杆断裂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宋子崖拼尽全力一声大吼，就地滚倒三箭连发，直冲张豹安面门。
张豹安双手反背，站着不动，眼看箭矢直刺他眼窝与咽喉，口中‘呸’了一声，宋子崖的三支箭矢便如羽毛般横着倒飞，打断了数杆翠竹才颓然落地。
宋子崖吃了一惊，心说今日大事不好了，难不成要死在这种人手里？
便在此时，一位青衫白发老人上了阶梯，也不见他身形多快，但眨眼间便来到张豹安身侧，恭敬作揖：“师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张豹安冷哼一声，把入尘道人的通行令牌扔了回去：“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所以派弟子来气我！”
宋子崖见师父来了，掸着全身泥土灰尘和竹叶，三脚并作两步上前，手中弓箭弦三者紧扣，随时准备反击，哪怕徒劳无用。
入尘道人接过令牌，和颜悦色：“师兄这是哪里话，不知我徒儿何处得罪了师兄？若是他不对，师弟定然重重责罚！”
“你会责罚么？”张豹安冷哼一声，盯了宋子崖一眼“大人不记小人过。”言罢飘然而去。
宋子崖张嘴想辩解，入尘道人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好了，可以说了。”
宋子崖愤愤不平：“师父，这张豹安问我要好处，一听没有就翻脸。还有，他的年纪明明比你小，为何你要管他叫师兄，难不成是他先入的门？”
“确实是张师兄先入门，不过我俩年纪差不多，至于为师为何比他老相，是因张师兄中年有所成，衰老较慢；而为师悟道已年近九十，身体已开始转衰。”
“原来如此。”宋子崖听到此处，多少有点同情入尘道人，转念一想又忍不住问“师父，若是五六岁的孩童学得三清真传，岂非永远都是小孩模样？”
“确实如此，但并非永远，只是衰老更为缓慢而已，是以三清教不论气宗还是形宗收徒，女子须满十四岁，男子须满十六岁。如此一来，即便天纵英才也需学个四五年，正好长成少年儿女模样，风华正茂。”
宋子崖点点头：“原来如此。”
入尘道人轻轻一个爆粟敲在徒弟头上：“张师兄纵然脾气火爆，也需有人招惹他，你这小子，必定有冒犯之处。”
宋子崖哈哈一笑：“师父你倒了解我，我只是一时口快，骂他不是东西，不曾想距离数十丈，仍被张豹安听到了。”
入尘道人捋着白须苦笑：“数十丈算得什么。另外，在人前可不许你直呼张师兄名讳，否则你要挨罚不说，还连累为师管教无方。”
宋子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入尘道人拄剑上峰顶，边走边嘱咐：“还有，为师身为国师，这几日是让门内入胜师兄代替护卫天子，在山上最多逗留两日，须得回去。你就在我饮冰峰上随师兄们练习气宗心法与道法口诀。每日须得自觉，刻苦勤学。”
“子崖知道。”
师徒二人边聊边走，到三清峰巅已是明月高悬的戌时。
入尘道人带宋子崖行至三清大殿上，朝三清神像九拜九叩，自己也拜了三拜：“为师的师尊决明子已闭关二十多年，代掌教是入微师兄，今日晚了，明早再向他禀明你入门之事。”
等宋子崖行完礼，入尘道人走到殿外：“现在我们去饮冰峰，为师的得道道场，介绍你与众师兄认识。你性子桀骜，与师兄们相处要多包容退让，这是为人处事之道，需谨记。”
宋子崖跟着他出大殿：“人敬我一尺，我自敬人一丈，人若欺我，我定要还击。”
“幸好你众师兄禀性皆憨厚爽直。”入尘道人往左首去了。
“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宋子崖寸步不离。
主峰与各小峰之间依靠竹制虹桥连接，只有桥身，无护栏，踏上去的每一步都咯吱作响，山间风来，吹得衣衫与发丝飞舞，桥身摇摇欲坠，当真惊险万分。
宋子崖借着月光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竹桥外便是无尽夜色，脚下连绵竹海，偶有飞鸟掠过，虫声清亮
为了转移注意，宋子崖又问：“师父，为什么张豹安用俗家姓名，而您则是用道号？”
“原则上若还有至亲至爱在世，则用俗家姓名，若是孤家寡人，无牵无挂，便用师父所赐道号。”
“原来如此，我懂了。”宋子崖说是这么说，但仍旧问个不停“师父你还没给我取道号呢，而且我有结拜兄弟牵挂，不知该用名字还是”
“全凭自己喜好使用，门规并不强求。”入尘道人说完沉吟起来“到你这里是虚字辈，在你之前为师收了三名弟子，分别是虚妄，虚渺，虚弥，子崖你杀戮之气过重，心有执念，为师就赐你道号虚豁吧。”
宋子崖笑起来：“那师父，我还是用自己俗家名字吧。”
入尘道人也笑：“你这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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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崖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十分尴尬，脱口道：“师侄我先前是有些银两，不过师父说了，修炼气宗道法需得摒弃这些铜臭之物，刚才就——”
“这么说来就是没有喽？”张豹安瞪着眼睛。
宋子崖见所谓的师伯收了笑容，也就正色起来：“怎么？山上也有客栈么？还是学气宗道法需缴纳束修？”
“问这问那，好不聒噪！”张豹安一挥袍袖，转身便走。
宋子崖立在原地，蓦地觉着自己受了屈辱，忍不住低语：“什么玩意儿！”
转瞬上了几百级石阶的张豹安忽得返回，飞冲向宋子崖，厉声怪叫：“混帐你骂我什么！！”
宋子崖吃了一惊，离这么远居然被听到了。
张豹安一掌拍向宋子崖，宋子崖闪身避开，下意识地抽刀回击！
“竟敢对师长动用兵刃！简直欺师灭祖！”张豹安翻转脸孔“本座代师弟废了你这忤逆之徒！”
宋子崖年轻气盛，反唇相讥：“你这老家伙，索要贿赂还有理了？”嘴上虽硬，但宋子崖也知打不过，闪身进入竹林躲避，一面解下背后硬弓，向前飞奔的同时上弦搭箭。
张豹安冷笑起来，远距离出掌，每一下都如雷劈，宋子崖左闪右避，只觉耳边炸响，尘土竹叶被轰得满天都是，大片大片的竹杆断裂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宋子崖拼尽全力一声大吼，就地滚倒三箭连发，直冲张豹安面门。
张豹安双手反背，站着不动，眼看箭矢直刺他眼窝与咽喉，口中‘呸’了一声，宋子崖的三支箭矢便如羽毛般横着倒飞，打断了数杆翠竹才颓然落地。
宋子崖吃了一惊，心说今日大事不好了，难不成要死在这种人手里？
便在此时，一位青衫白发老人上了阶梯，也不见他身形多快，但眨眼间便来到张豹安身侧，恭敬作揖：“师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张豹安冷哼一声，把入尘道人的通行令牌扔了回去：“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所以派弟子来气我！”
宋子崖见师父来了，掸着全身泥土灰尘和竹叶，三脚并作两步上前，手中弓箭弦三者紧扣，随时准备反击，哪怕徒劳无用。
入尘道人接过令牌，和颜悦色：“师兄这是哪里话，不知我徒儿何处得罪了师兄？若是他不对，师弟定然重重责罚！”
“你会责罚么？”张豹安冷哼一声，盯了宋子崖一眼“大人不记小人过。”言罢飘然而去。
宋子崖张嘴想辩解，入尘道人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好了，可以说了。”
宋子崖愤愤不平：“师父，这张豹安问我要好处，一听没有就翻脸。还有，他的年纪明明比你小，为何你要管他叫师兄，难不成是他先入的门？”
“确实是张师兄先入门，不过我俩年纪差不多，至于为师为何比他老相，是因张师兄中年有所成，衰老较慢；而为师悟道已年近九十，身体已开始转衰。”
“原来如此。”宋子崖听到此处，多少有点同情入尘道人，转念一想又忍不住问“师父，若是五六岁的孩童学得三清真传，岂非永远都是小孩模样？”
“确实如此，但并非永远，只是衰老更为缓慢而已，是以三清教不论气宗还是形宗收徒，女子须满十四岁，男子须满十六岁。如此一来，即便天纵英才也需学个四五年，正好长成少年儿女模样，风华正茂。”
宋子崖点点头：“原来如此。”
入尘道人轻轻一个爆粟敲在徒弟头上：“张师兄纵然脾气火爆，也需有人招惹他，你这小子，必定有冒犯之处。”
宋子崖哈哈一笑：“师父你倒了解我，我只是一时口快，骂他不是东西，不曾想距离数十丈，仍被张豹安听到了。”
入尘道人捋着白须苦笑：“数十丈算得什么。另外，在人前可不许你直呼张师兄名讳，否则你要挨罚不说，还连累为师管教无方。”
宋子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入尘道人拄剑上峰顶，边走边嘱咐：“还有，为师身为国师，这几日是让门内入胜师兄代替护卫天子，在山上最多逗留两日，须得回去。你就在我饮冰峰上随师兄们练习气宗心法与道法口诀。每日须得自觉，刻苦勤学。”
“子崖知道。”
师徒二人边聊边走，到三清峰巅已是明月高悬的戌时。
入尘道人带宋子崖行至三清大殿上，朝三清神像九拜九叩，自己也拜了三拜：“为师的师尊决明子已闭关二十多年，代掌教是入微师兄，今日晚了，明早再向他禀明你入门之事。”
等宋子崖行完礼，入尘道人走到殿外：“现在我们去饮冰峰，为师的得道道场，介绍你与众师兄认识。你性子桀骜，与师兄们相处要多包容退让，这是为人处事之道，需谨记。”
宋子崖跟着他出大殿：“人敬我一尺，我自敬人一丈，人若欺我，我定要还击。”
“幸好你众师兄禀性皆憨厚爽直。”入尘道人往左首去了。
“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宋子崖寸步不离。
主峰与各小峰之间依靠竹制虹桥连接，只有桥身，无护栏，踏上去的每一步都咯吱作响，山间风来，吹得衣衫与发丝飞舞，桥身摇摇欲坠，当真惊险万分。
宋子崖借着月光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竹桥外便是无尽夜色，脚下连绵竹海，偶有飞鸟掠过，虫声清亮
为了转移注意，宋子崖又问：“师父，为什么张豹安用俗家姓名，而您则是用道号？”
“原则上若还有至亲至爱在世，则用俗家姓名，若是孤家寡人，无牵无挂，便用师父所赐道号。”
“原来如此，我懂了。”宋子崖说是这么说，但仍旧问个不停“师父你还没给我取道号呢，而且我有结拜兄弟牵挂，不知该用名字还是”
“全凭自己喜好使用，门规并不强求。”入尘道人说完沉吟起来“到你这里是虚字辈，在你之前为师收了三名弟子，分别是虚妄，虚渺，虚弥，子崖你杀戮之气过重，心有执念，为师就赐你道号虚豁吧。”
宋子崖笑起来：“那师父，我还是用自己俗家名字吧。”
入尘道人也笑：“你这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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