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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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怜老爹受了玄邪教训确有幡然悔悟之意,办妥玄邪托付之时事陈礼便带着除开香火钱剩下的上王府去给孙怜赎身。他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亦只有孙怜这个女儿了,既然得仙人指路那么自己自然因该做对得起良心的事。虽然孙怜在王府颇受照顾但始终是个奴隶身,尚有纸契押在王府;陈礼与管家说明来意后管家感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于是寻求了李王氏老夫人意思将卖身契还了陈礼。

    能够让孙怜父亲这样的浪子回头玄邪心甚慰。听说陈礼把钱为孙怜赎了身,然后自己去运河码头帮工了街坊邻里皆啧啧称奇,然而只有孙怜知道是玄邪改变了她父亲亦知道她似乎有一个神仙哥哥。

    孙怜在王府的日子一如往常,不同的是老夫人腿好了故常和孙怜出门走动,尤其是喜欢去玄邪的铺面上坐坐、聊聊天。今儿老夫人要出门买月饼以备中秋府上之用,可东挑西选也未尝着新鲜的于是二人互相搀扶着摇到了玄邪哪儿去;说是要去复瞧腿疾可说着说着老太太又将玄邪、孙怜二人牵扯起来,这老夫人也忒会做媒还说她要是有个玄邪这样英俊的后人定要与他说个似怜儿那样的女娃,弄得二人端是脸红。

    玄邪店面的生意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无论种地的卖菜的还是经商的当官的;有病的求个无恙,无病的甚至来求个养身,更有甚者前来要生辰八字欲说媒的...玄邪亦不在乎这些,实来看病的便与个方子,虚则通通打发走。

    今日李老夫人一身儿紫红色纹衬金色寿桃彩缎料子衣裳,拄着一根杨木雕龙拐杖,手上盘着包浆紫檀木一百零八珠佛念珠,精神头十足;铺子里人杂往来皆称赞老夫人神清体健,赞颂老夫人长命百岁。

    时至晌午,正当是饭口上,老夫人见人稍少,玄邪得空于是道:“赵官人奇晓医理亦自称略懂相术,不知道我家儿子王官人前途如何?”

    玄邪送走最后个老妇方才歇笔,一旁的孙怜磨了一早上墨肩膀也酸得生疼。玄邪教孙怜坐到自己椅子上,一边为他揉肩一边回老夫人道。“我观王翰林大人面相乃是旺子旺孙之相,老夫人亦同,不知翰林大人贵庚?”

    孙怜抢话道:“呵呵,我家老爷五十有四。”

    “哦...”玄邪点点头道,“乃知天命也。”玄邪话下意乃王翰林已然难以再青云直上,不过却可以安享余生无甚苦难病痛。玄邪道:“王家乃有功德,翰林虽难右迁可后世子孙难保不出王佐之才,位及相公之流矣。”

    下午玄邪歇了门陪同孙怜和老夫人去石桥铺买月饼,转了几家体面的糕点铺子买了十来提月饼玄邪便护送着二人回了王府。适逢王冰刚好下朝,见玄邪在府中便吩咐管家置办酒席要酬谢他妙手回春医治母亲之恩。玄邪复于王府家宴,王冰与李氏待他毫不见外夹菜的、敬酒的恰似个家人,这让玄邪倍感温馨,玄邪自上古由卵化生长虫五百年成蟒,五百年成蛟,五百年成龙...一辈子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却在这喧哗凡尘之中觅得家的感觉。

    晚间月近圆,王大人于花园中置茶与玄邪笑谈风声;老夫人、孙怜及几位家丁婢女在一旁戏耍闲聊。

    霎时晚风起、秋意浓,凉风习习。老管家取来披肩与老夫人搭上,老夫人详卧庭中问玄邪道:“赵公子医术高明胡不将汝怜儿眼睛治了?”

    玄邪偏头看着老夫人,他何尝不想治好孙怜双眼只是初见时怕怜儿不记得他的模样心声怯意,如今与孙怜亦算交熟该让她看看自己了。玄邪托辞道:“老夫人所言甚是,怜儿眼疾需用药引之,我正在谋思治法。”

    “哈哈,赵兄之医术足以睥睨宫中御医何不将青纱而事皇上耶?”王冰道。

    “王大人谬赞,晚辈修道之人已事老庄难再事君。”玄邪拱手道。

    老管家也插话与玄邪道:“公子内有神术,外有家财;八尺英俊材貌缘何未成家室耶?”

    “呃...承老管家赞美,晚生以为缘分乃有前世今生,我中意的乃在适时、适地、遇见合适的人。”玄邪深情款款望着孙怜,八万四千岁见过了太多风风雨雨,是孙怜让他明白了世间须臾之美好;十六年前冥海倾覆亦是孙怜让他明白了生的意义,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离孙怜而去,为此他不惜一切。

    夜及深,玄邪拜辞王府,仍旧是孙怜默默地跟在他身后送他。

    “就送于此罢!”玄邪道,“这两日我恐要出趟远门。”

    “嗯,官人是要去哪儿?”

    “呃...北方一个叫不周山的地方。”

    孙怜撇了撇嘴,手指不停打着圈儿,“公子若不急不如过了中秋再走罢?”

    玄邪思虑一番,去不周山取宝物亦不急一刻,反正太浊道人又未限制时日既然怜儿开口那就过了中秋再走。玄邪答应了孙怜,又在巷子转角处目送孙怜入王府门后方才安心回家。

    玄邪掰着指头算与孙怜相见已有数月,王家人也大有撮合怜儿与自己之意看来就这几日当要与孙怜表明心迹,圆前世之憾。这几日手头事情紧玄邪索性关了铺子,玄邪既然想娶孙怜与理当先告于她父亲,亦算是周了礼数。次日大早上,玄邪就提了几封名贵糕点、两匹锦缎、一盒黄金首饰黄金锭子五十两,前去运河码头找陈礼。

    这运河即是赫赫有名的京杭运河,运河上大橹排列,桅杆林立几不见水面;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壮汉往来不绝,天南地北之物皆从此开始进京流通;运河两岸人潮如织商贾如云,皆是来接受自己订货的。玄邪寻见码头转运使大人,一问陈礼转运使翻开册子找见陈老爹今日该是在十三号口卸货,玄邪打了恭然后去十三船口找人。

    十三号船口接收的皆是些瓜果蔬菜之流,玄邪一问码头老大便找见了陈老爹。

    “陈老爹!”玄邪双手提着东西端是不便,不过今日是他开口提亲的日子脸上一副春风扑面。

    “陈矮子!叫你呢!”一旁的大汉提醒陈礼道。

    “诶...哪儿?”

    “廊坊哪儿!”大汉道,“都说你遇着个贵人书生,没想到还不赖!”

    陈老爹卸了货,使肩上帕子擦了擦汗小跑着去了。“是赵公子呀,你来这脏臭地儿做甚?”

    “陈老爹,快些下工,我有事情找你。”玄邪近看陈礼,只见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你脸是怎的?”

    “呃...不碍事...”陈老爹笑得憨厚,“体力活路,难免磕碰!”

    “满脸淤青,岂是横伤?”玄邪将一手礼品搁下道,“是否有人欺你,你说来保教他好受!”

    陈老爹腻了腻道:“唉,前两日上街买菜遇着钱无穷的爪牙,我不是摔坏了他的一柄紫砂壶吗?那日遇着要教我赔,我拿不出钱来就使手打了我耶。”

    “岂有此理。”玄邪心里默道,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但玄邪未曾表露,又笑笑道:“那钱老板我自会找他说理去,今儿前来是有事求你。”

    陈礼将玄邪拉在廊坊边儿坐下道:“赵官人有甚直说,但教我跳进运河溺死我也肯干!”

    “陈老爹说甚晦气话?”玄邪道,“是我与你女儿的事...我与怜儿相识半年余乃有连理之意,这些是聘礼。”

    陈老爹愣了愣如果女儿能有这样的归宿,真是做梦都不曾敢想,“能攀上官人这么个女婿真是菩萨奶奶开眼赐福于我,官人既然是仙人下凡又与我女儿有前世未了缘,那小的便厚脸皮捡个老丈人当当。”

    玄邪起身端端对陈老爹行了礼,又嘱咐道:“老爹你尽使钱财换了怜儿自由身,幸甚至哉。然则我与怜儿喜事愈近多有使钱地方,这聘礼内有黄金五十两你权拿去寻一宽敞宅院、置办家具;素日里多多宴请勿要吝啬,往日有授恩于你着要多多报答,如此一来以聚宾客。”

    “全听赵官人吩咐!”陈老爹笑道。

    玄邪别过陈老爹想起他遭了那般欺负心里越来越气,于是玄邪折道去南街钱无穷赌坊,准备教训一下那帮混人。但说玄邪提着神剑,一袭蓝白道衣直入钱氏赌庄,玄邪前脚刚踏进堂子四周顿时聚来异样目光,不时听见三教九流之徒窃窃私语。

    玄邪一进堂子二话不说就将所有人定住,再寻见打人的张三李四将他们一个变作了猪一个变作了狗。玄邪解定后本欲想再收拾一顿钱无穷又虑到这厮颇有关系难得与他纠缠。

    这钱无穷也是逗,玄邪本来都放他一马他却专来寻死,从内堂出来后钱无穷一眼盯中玄邪,而后教五六个手下到门口拦住。钱无穷捻了捻两撇小胡子道:“赵公子!提剑前来可煞了我风水耶!”

    玄邪环看一周机智答道:“钱员外庄上外置貔貅内陈猛虎,外堂如口内堂如腹乃是大利的局,区区佩剑伤不到也。”

    钱无穷走近道:“哈哈公子原是行家。好了,亦不废话,钱某得知公子与陈礼女儿相交大有秦晋之好。”

    “是也如何?”

    钱无穷就怕玄邪说不是,“好。那陈礼即便是公子丈人。前几日那厮打碎了我一方开元紫砂壶,汝当是该不该替他赔耶?”

    玄邪亦不是缺钱人于是道:“是该。不知道钱员外要价几何?”

    钱无穷便使眼色,速引五六个打手围拢,“一千两。”

    “一千两?”玄邪哂笑,“莫不是要吃人耶?”

    钱无穷立马翻脸,瞪着眼睛道:“你前几月在我这儿赢走一千三百多两,教你吐一千出来乃是便宜,你若不依我今儿就要你好看。”

    “哈哈,你这开赌坊的难道输得赢不得?”玄邪理都不理周遭的臭鱼烂虾,生怕自己一个咳嗽教他们连渣都不剩。

    没想到肉眼凡胎的钱无穷还不知天高地厚,听了玄邪嘲讽生起怒意,即唤打手。玄邪不敢动用法力恐误伤了赌坊他人于是便用平常武功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几个混人,平日里靠恶相唬人的壮汉被玄邪打得满地找牙不停呻吟,玄邪顺便也将钱无穷打得两眼一般黑,鼻血双注流。

    内外堂子的人都围拢了来看好戏,钱无穷蜷在柱子脚,捂着鼻子道:“好好好!小子你有种!我舅舅是宫中官人,你和那陈矮子父女皆得不到好死!”

    “哦。”玄邪淡然答道。

    “待我告知舅父大人将你与那陈矮子发配充军,再将那瞎子女卖到窑子为娼受万人胯凌!”

    祸从口出也。钱无穷无心之言言及孙怜,惹玄邪大怒。霎时天魔邪咒涌动灌入玄邪肺腑。当日晚,玄邪使禁制封死钱府,用魔火焚尽钱府大小。是时,钱无穷及其家眷仆从共四十六口人尽丧命火海,未防止其冤魂于冥界诉难玄邪尽摧毁其魂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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