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什么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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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挖人眼睛？
三喜浑身抖了一下，这么残暴的吗？她也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罢了，不过回想起恶水村全村男人被屠的事情，她的眉眼耷拉下来。
“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云雀笑吟吟地瞧着张三，后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云雀也不马虎，当下就拿着刀片步步逼近张三。
张三绝望地哀嚎，“别，你别过来，我大哥是迟旭升！北方豪族之首的迟家少爷迟旭升！”
云雀嗤笑一声，拿刀的手在距离他眼睛两寸远的地方顿了顿，“呵呵，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张三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装上刀锋。
他声线颤抖着开口，“什……什么？”
云雀趴在他耳边轻声道：“贺家人回来了。”
“什么？啊——”
一声惨叫响彻在流沙客栈，连绵不绝，三喜走出去很远还回头惋惜地看了一眼。
“啧啧，太可怜了，北方最厉害的大盗，就这样栽在你手里了。”
云雀不以为意道：“他今日若是不栽在我手里，你就栽在他手里了。”
三喜耸耸肩，心道但也没必要这么残暴嘛。
——
兖州府城
一只黑鸦停在贺云驰手上，累得直接摊在上面，似乎是飞了很远的路。
贺云驰取下它脚上的字条，看过之后皱了下眉。
他背后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那声音难听到像是有人拿着砂纸在铁皮上摩擦。
“什么事？”
贺云驰转过身，
看向屋内的男人。
“没什么，夫人可能会迟到一会儿。”
屋里的男人穿着一身素袍，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内浓郁的药气呛得人有些难受。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贺云驰刚才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轻声道：“再给我讲讲你娘的事吧。”
贺云驰一落手，正想在他手上休息一会儿的黑鸦被迫飞向天空。
他阖上窗子，坐到床边，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
应该很难让人相信，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贺家少年郎今日竟成了这般模样，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天牢中逃出来，被折磨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天知道这二十多年他在天牢中是怎么熬过来的，荣王隔三岔五就会去造访，相比于贺坚和云锦年少时期的美好爱情，贺云驰对另一件事情有着更大的好奇心。
“父亲，娘的事情这些天我已经讲得够多了，几乎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了您，您可否为我解答一个疑问？”
贺坚又沉默了，似乎是有些料到他会问什么。
“说吧。”
他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向屋顶的方向，他这双眼睛，祁老看过，说是被毒瞎的。
贺坚刚从天牢中出来的时候，伤势很重。
离开天牢，贺坚全身上下的伤口皆在几个时辰内就开始溃烂，可悲得像是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天牢的环境。
为了快速与祁老汇合，尽快给父亲医治，贺云驰离开京城五十里与祁老碰面，甚至没
有时间通知三喜一声，他也不能冒这个险。
饶是祁老行医一生，这样重伤的病人也没有见过几个。全身上下密集的伤口不必说，他还查出贺坚身体多处骨骼被多次打断再接，后来重新生长已经长歪了，必须打断重接。然而贺坚的身体情况很差，暂时不能对他的身体做更多动作，只能先把身体内的气血养起来，在视情况重新接骨。
然而在把脉开药的时候，祁老又发现一事。
那就是贺坚的眼睛、耳朵和喉咙都被下过重毒，现在是不能视、不能听、不能说。
医治到今天，听力和言语能力已经恢复了三成，可这视力却是迟迟不见好转，祁老最近也正在为这事儿发愁。
贺云驰不敢去触碰父亲身体，他怕他疼，即便他从来不说。
他也从来不忍心去给父亲上药，这事儿是由凌云里的一个死士负责的。
他望向受了二十多年苦的父亲，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的父亲，母亲口中与眼前人全然不一样的父亲，他离他这么近，又那么远。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问出口的这个问题是否合适，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整整二十三年，他今天一定要问出口。
“父亲，您与荣王……究竟是结的什么仇怨？”
话问出口的这一刻，贺云驰竟然感觉轻松不少，虽然不知道父亲究竟会不会回答，但他很有耐心，可以等。
贺坚嘶哑着嗓音道：“他是个疯子。”
贺云驰愣了
一下，继续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贺坚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后面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贺云驰毫不怀疑，若是此刻他的眼神不是这么空洞，里面一定是写满了怨恨。
“他是个背弃人伦礼教为世人所不齿的彻头彻尾的疯子，若是世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天下人都会唾弃他，皇家也再容不下他。”
这话让贺云驰有些大吃一惊，皇家素来注重脸面，不会轻易指摘抛弃任何一个皇室中人，昭和公主算是百年来的第一人，父亲口中的荣王究竟是犯下了多大的罪过，能被皇室所不容？
通敌叛国？最多也就是如此了。
贺云驰思索一番，他隐约记得京城忠勇侯家半年前死在天牢的嫡女似乎是这个罪名。
他瞧见父亲过度激动的情绪，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祁老说过，大喜大悲都不利于病人养病。
而且对于别人不愿开口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喜强迫的。
“父亲您别急，来喝药吧咳咳——”
贺云驰端着贺坚的药碗，自己倒是先咳了一顿。
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还跟着贺坚一起在天牢住了几日，更不必提临走时天牢的那场大火更是加剧了他的咳疾。
躺在床上的贺坚微微转了下脑袋，动了动手，却终究是没力气抬起。
“你也喝点药吧，别为我熬坏了身子。”
贺云驰好不容易止住咳，尽力提起声调让自己显得精神些：“不妨事，我这身
子自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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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云雀笑吟吟地瞧着张三，后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云雀也不马虎，当下就拿着刀片步步逼近张三。
张三绝望地哀嚎，“别，你别过来，我大哥是迟旭升！北方豪族之首的迟家少爷迟旭升！”
云雀嗤笑一声，拿刀的手在距离他眼睛两寸远的地方顿了顿，“呵呵，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张三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装上刀锋。
他声线颤抖着开口，“什……什么？”
云雀趴在他耳边轻声道：“贺家人回来了。”
“什么？啊——”
一声惨叫响彻在流沙客栈，连绵不绝，三喜走出去很远还回头惋惜地看了一眼。
“啧啧，太可怜了，北方最厉害的大盗，就这样栽在你手里了。”
云雀不以为意道：“他今日若是不栽在我手里，你就栽在他手里了。”
三喜耸耸肩，心道但也没必要这么残暴嘛。
——
兖州府城
一只黑鸦停在贺云驰手上，累得直接摊在上面，似乎是飞了很远的路。
贺云驰取下它脚上的字条，看过之后皱了下眉。
他背后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那声音难听到像是有人拿着砂纸在铁皮上摩擦。
“什么事？”
贺云驰转过身，
看向屋内的男人。
“没什么，夫人可能会迟到一会儿。”
屋里的男人穿着一身素袍，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内浓郁的药气呛得人有些难受。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贺云驰刚才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轻声道：“再给我讲讲你娘的事吧。”
贺云驰一落手，正想在他手上休息一会儿的黑鸦被迫飞向天空。
他阖上窗子，坐到床边，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
应该很难让人相信，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贺家少年郎今日竟成了这般模样，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天牢中逃出来，被折磨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天知道这二十多年他在天牢中是怎么熬过来的，荣王隔三岔五就会去造访，相比于贺坚和云锦年少时期的美好爱情，贺云驰对另一件事情有着更大的好奇心。
“父亲，娘的事情这些天我已经讲得够多了，几乎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了您，您可否为我解答一个疑问？”
贺坚又沉默了，似乎是有些料到他会问什么。
“说吧。”
他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向屋顶的方向，他这双眼睛，祁老看过，说是被毒瞎的。
贺坚刚从天牢中出来的时候，伤势很重。
离开天牢，贺坚全身上下的伤口皆在几个时辰内就开始溃烂，可悲得像是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天牢的环境。
为了快速与祁老汇合，尽快给父亲医治，贺云驰离开京城五十里与祁老碰面，甚至没
有时间通知三喜一声，他也不能冒这个险。
饶是祁老行医一生，这样重伤的病人也没有见过几个。全身上下密集的伤口不必说，他还查出贺坚身体多处骨骼被多次打断再接，后来重新生长已经长歪了，必须打断重接。然而贺坚的身体情况很差，暂时不能对他的身体做更多动作，只能先把身体内的气血养起来，在视情况重新接骨。
然而在把脉开药的时候，祁老又发现一事。
那就是贺坚的眼睛、耳朵和喉咙都被下过重毒，现在是不能视、不能听、不能说。
医治到今天，听力和言语能力已经恢复了三成，可这视力却是迟迟不见好转，祁老最近也正在为这事儿发愁。
贺云驰不敢去触碰父亲身体，他怕他疼，即便他从来不说。
他也从来不忍心去给父亲上药，这事儿是由凌云里的一个死士负责的。
他望向受了二十多年苦的父亲，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的父亲，母亲口中与眼前人全然不一样的父亲，他离他这么近，又那么远。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问出口的这个问题是否合适，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整整二十三年，他今天一定要问出口。
“父亲，您与荣王……究竟是结的什么仇怨？”
话问出口的这一刻，贺云驰竟然感觉轻松不少，虽然不知道父亲究竟会不会回答，但他很有耐心，可以等。
贺坚嘶哑着嗓音道：“他是个疯子。”
贺云驰愣了
一下，继续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贺坚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后面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贺云驰毫不怀疑，若是此刻他的眼神不是这么空洞，里面一定是写满了怨恨。
“他是个背弃人伦礼教为世人所不齿的彻头彻尾的疯子，若是世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天下人都会唾弃他，皇家也再容不下他。”
这话让贺云驰有些大吃一惊，皇家素来注重脸面，不会轻易指摘抛弃任何一个皇室中人，昭和公主算是百年来的第一人，父亲口中的荣王究竟是犯下了多大的罪过，能被皇室所不容？
通敌叛国？最多也就是如此了。
贺云驰思索一番，他隐约记得京城忠勇侯家半年前死在天牢的嫡女似乎是这个罪名。
他瞧见父亲过度激动的情绪，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祁老说过，大喜大悲都不利于病人养病。
而且对于别人不愿开口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喜强迫的。
“父亲您别急，来喝药吧咳咳——”
贺云驰端着贺坚的药碗，自己倒是先咳了一顿。
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还跟着贺坚一起在天牢住了几日，更不必提临走时天牢的那场大火更是加剧了他的咳疾。
躺在床上的贺坚微微转了下脑袋，动了动手，却终究是没力气抬起。
“你也喝点药吧，别为我熬坏了身子。”
贺云驰好不容易止住咳，尽力提起声调让自己显得精神些：“不妨事，我这身
子自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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