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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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 高耸于云霄的昆仑山,千年积雪不化,洁白神圣。有人说那里住着神仙, 有人说那里住着绝顶武功的剑客, 还有人说, 那里住着慈眉善目的仙女,饮用冰雪不食人间烟火, 美得超过人类的想象。

    阴天、小雨,夜色深如墨, 只有淡淡的星光。皇上穿着蓑衣木屐,只带着张佐一个人, 慢慢地走在豹房的青石板路上。

    张佐提着一个灯笼, 走在侧方护着皇上,面色挣扎犹豫, 到底是没有也没说。皇上不死心,皇上不接受任何“不确认”, 皇上要指挥使百分百地醒过来,完好如初地醒过来。

    张佐只有尽全力,尽管张佐已经求过他干爹, 知道他干爹没有丝毫办法。

    皇上默默地走路,自从指挥使出事,皇上真的非常乖,走路也很乖, 和指挥使一样,慢慢的,静静的,内敛的。

    皇上变了。

    皇上还不懂指挥使的那份“七窍玲珑心”, 却试着和天地一起呼吸,和万物一起协调,试着去了解人心、人性,皇上越了解,越是安静,越是理解指挥使的那份安静,他的杀心就越重。

    途中遇到巡逻的侍卫,默默行礼,皇上只微微点头,小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一刻钟后,两个人来到御马监的小院子门口,三位老年太监都已经出来,默默跪下,其中一个真的是没有双腿,无法跪下,趴在地上。

    皇上看着他们。

    皇上不用开口,他们都知道皇上的来意,此番这般跪着,就是阻止皇上,就是在告诉皇上死心,谁也没有办法。

    皇上的目光安静,无形的压迫投向他们三个人,三个人就感觉后背冷汗直冒,心里明白,今儿他们若不能给皇上一个好理由,皇上不会罢休。

    瞎眼老太监嘴唇哆嗦。他的眼瞎了,有时候,比眼睛好的人感受更是清晰。瞎眼老太监已然感受到,皇上和先皇不一样,皇上不要认命。

    “逆天而生,也将逆天而动。”这是皇上注定的命运吗?

    瞎眼老太监的脸,手,都开始哆嗦。声音一出口,和那冬天雪地里的兔子一般颤抖。

    “皇上……当年,御马监两万人,等在昆仑山……最终也没有找到指挥使,而是……指挥使的仆从感念先皇诚意,破例露面,收下书信转交指挥使。

    指挥使下山后,遣散仆从……昆仑山,找不到人了。”

    声音一落,夜色里安静的虫鸣都没有,死寂一片。皇上的身上爆发一股杀机,瞬间归于平静。但饶是如此,三位老年太监都是胆寒,张佐站得远,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光是感受这方小天地的气息波动,就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皇上嘴角紧抿,极力克制自己。御马监两万人爬昆仑山,回来三个,还是一个瞎子,一个瘸子,一个单臂。皇上当时在亲娘的肚子里,亲耳听见他爹那痛苦又惊喜的声音,皇上都知道。

    昆仑山凶险,普通人无法踏足。他们都是英雄。

    仙人踪迹缥缈,普通人找不到,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去求——可是,现在皇上纵然可以再派两万人,四万人……却连求的机会也没有。

    天大地大。除了指挥使,有哪个人得到仙缘后,还会偶尔去昆仑山看看风雪?昆仑山,不过是世俗人眼里的仙山。

    更有哪个人,做了神仙的仆从,还会为了两万人的性命感动?不过是因为知道那是指挥使的故乡人,知道指挥使惦记着,罢了。

    天人无情。皇上残存的奢望破灭。剩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送来那枚黑宝石戒指的人。

    皇上的目光落在三个老年太监的脸上,有了一丝丝波动:“你们,好好,好好。都好好。”

    皇上的声音有了热度。皇上和先皇一样念着他们的付出,皇上希望他们都好好的,吃饭睡觉养老……三位老年太监听懂了,满以为自己都没有眼泪了,却是眼睛又湿了。

    皇上慢慢转身,张佐给干爹和其他两位磕头,赶紧提着灯笼跟上。三个老太监注视皇上孤单的背影,泪眼朦胧中,好似看到当年那风雪冰寒的昆仑山,徐公子那仙人之姿在茫茫大雪里出现……

    苍天给了先皇希望,却要取走皇上的希望。年老的人眼泪都流的差不多,伤心到最深处,浑浊的泪水慢慢地流。

    张佐一个人的眼泪更多。在张佐的心里,徐公子是真正的慈悲仙人。而他干爹,其他两位,御马监两万人,都是英雄。

    张佐心有所感,想大哭一场,为了英雄们,为了指挥使,一张脸憋的通红。

    皇上默默地走着,好似走路也是皇上一个大事,小小的身影,一脚跨出去的步伐,已然有了几分徐景珩的模样,安静优雅、缓慢、从容。

    张佐一眼看到,眼泪憋在肚子里,眼睛瞪出框。皇上和指挥使是不一样的,指挥使那样真正的慈悲人,走路遇到蚂蚁蛾子都抬脚,纵然成仙,一双眼睛也是向下看,看得见大明人的苦难和拼搏。

    皇上的眼睛,一直都是向上看。

    可是如今,皇上在学着指挥使一样,朝下看。

    张佐的心脏剧烈跳动,脑袋一片混乱,唯有眼泪流得更凶。

    夜色浓重,似乎要吞没人间的所有光明。皇上出来豹房,回来指挥使的宅子,在烛光下快速洗漱沐浴,躺到床上,工工整整的睡姿,什么也不想,闭眼就睡。

    皇上不能要自己生病,不能要自己精力不济,更记得指挥使的话,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睡觉的时候。

    可皇上到底还是五岁的孩子,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大臣们的面前,可以绷住。到了夜晚,不在指挥使的跟前,他就睡不着。有时梦里惊醒,赤着脚跑到指挥使的怀里,抱着指挥使才能睡着。

    侍卫们面对皇上如此情况,除了流泪,什么也不能做,有时候真恨自己无能,有时候又恨老天不长眼,指挥使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如此磨难。

    皇上没有时间去恨天恨地,皇上每天学习,听政,去看望指挥使……好似他的生命,就是这样简单,两点一线,线头两端都攥着他。

    皇上天生的知道,他要隐忍。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长大。

    指挥使没有意识,只好似是骨血中的顽强,要他坚持着,坚持着。皇上能感受到,皇上抱着指挥使,小孩子一般的依恋。

    五天后,五月十五大朝会,皇上在五更天准时醒来,刷牙洗漱穿戴整齐,用完早膳,去豹房前面的大殿上朝。

    群臣高呼“恭迎皇上”,红袍紫带满殿堂。

    户部尚书抢先上奏:长芦盐场这次损失很大,百姓用盐紧张,盐价大涨……。

    皇上对长芦盐场,两淮盐业牵扯的利益了然于胸,对大明盐业早有改革之心,吩咐:“特殊时期,沿海晒盐,以补百姓所需。着南京户部负责。”

    户部尚书瞳孔一缩:“臣遵命。”

    礼部尚书毛澄上奏:北印度新成立一个莫卧儿王朝,国王巴布尔乃是原来察合台王朝,帖木儿的后裔,从西域蒙古叶尔羌汗国借兵,打败昔班尼汗,曾经的德里苏丹国彻底消亡。

    皇上安静地听。

    莫卧儿王朝,上层宗教是穆~斯林,基础是印~度教,波斯语是宫廷、外交、文学、上流社会最喜欢的语言,国都汇聚西洋、中亚西亚所有的匠人和艺术家……

    皇上对其他国家的宗教,已然有大致了解,知道宗教高于王权的地方,宗教的重要性,对于国王巴布尔的通商要求,答应。

    “朝贡贸易,可。大明对任何一种宗教,都是包容,平等尊重。所有来大明之人,严格遵守大明规矩、大明律法。”

    礼部尚书心神一震,皇上这是,对外来宗教开始防范打压?礼部尚书麻利地答应下来:“臣遵命。”

    兵部尚书上奏:成化年间修成的,由宁夏横城黄沙嘴,至花马池,大约四百里长城,百姓口中的河东边墙,废弃已久,这次大雨后倒塌一部分,是否重修,还是直接废弃。

    有人同意重修。有人提议直接废弃,改于边内重修所谓“深沟高垒”。桂萼和另一位给事中管律,大声反对。

    桂萼说:“皇上,河东墙意义重大:一为设关扼塞,用以阻止敌骑入犯;二是将草场、水原之地,筑之以内,使蒙古人不得入内放牧,不得在附近扎营,从而达到逼敌远遁的军事目的……不能废弃。”

    管律的言词更激烈:“没有草原就没有好马,没有好马没有骑兵。大明边境若没有骑兵,难道要大明的步兵正面对上蒙古骑兵?诸位,你们哪一位亲自去对上试试?”

    管律高举朝笏,目光热切:“皇上,臣建议,不光长城要补修,宁夏平虏守御千户所,最北端的要塞镇远关,弃守多年,如今也当一力重新修复……”

    然后就有户部的人大声反对,各种理由都有。最要人哭笑不得的是,户部尚书气得脸通红,唾沫横飞:“光一张嘴说说。如何修复?如果守住?就是有粮草,要花多大成本运过去?”

    户部只关注银子,尤其大灾过后,为了救灾,刚攒了一点银子的国库,又空了的时候。

    穷·朱载垣·皇上一言不发。

    群臣争论不休,一直等到谢阁老站出来:“皇上明鉴。镇远关自不能守,柳门等墩自不能嘹,平虏之势遂至孤立,宁夏北境半为虏有……臣支持管律的建议,重新修复镇远关。

    “求久安之计,先修打硙口,为复镇远关做准备;次修镇远关,为复黑山营做准备——有关费用问题,挤一挤,总是有的,边防之事,不能将就。”

    皇上:“准奏。”

    一件件大事情报上来,大明两京十三省民生经济等等,藩属国册封等等,整个朝会,皇上端坐龙椅,眼睛半合,一直没有睁开,脆生生的小奶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群臣都感受到,皇上变了。皇上不再气呼呼地瞪眼,不再嫌弃他们吵闹,不再有情绪……

    皇上无视他们关切的目光,大朝会结束,换一身正式的正红四团团龙袍服,领着文卫群臣出豹房,去迎接魏国公。

    魏国公来北京,他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出迎,文武大臣都明白,只震惊于皇上亲迎的态度,却又都不敢吱声,沉默地跟着随左右。

    魏国公也没想到,皇上会到正阳门来迎接他。

    内城,帝王专用的正阳门的正门大开,前面龙旗飘扬,高举龙旗的仪仗队赫然就是锦衣卫,更有那云彩一般的联排明黄伞盖……

    魏国公收到消息,吓得从马上跳下来,大老远的俯身跪地,口中高呼万岁,一叩一拜,上前。

    皇上没有阻止魏国公行大礼,默默地看着,等候等魏国公到他面前,三跪六叩大礼。

    皇上记得,他爹驾崩,魏国公来北京,代表江南,南京,鼎力护持着他,守着他登基的身影,挺拔、年轻,风度翩翩若少年。

    皇上注视着魏国公的两鬓斑白,扶着魏国公起身的手,微微地颤抖。

    他还没去南京看望老家的人,却是他们来看他。皇上的一颗心又感受到那种,空荡荡的鲜血淋漓,手抖的更厉害。

    魏国公感受到皇上激动的情绪,抖动的双手,满脸是热泪,却是发自丹田地大喝一声:“皇上!臣徐鹏,拜见皇上。”

    皇上回神,魔障褪去,双手稳稳地扶着魏国公起身。

    君臣一路,在沿路百姓的欢呼声中回来豹房,魏国公再次给皇上行大礼。

    “臣徐鹏,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国公的声音发自肺腑,宛若雷鸣。皇上却清晰地听出来那丝丝沧桑。

    安静下来的皇上,声音也归于平稳:“爱卿平身。赐座。”

    君臣落座,皇上凝注魏国公的眼睛,直接说道:“此番迎接国公进城,另有一个用意。四月初一祭天,指挥使在帝神塑像上发现一枚戒指,于他大有用处。然指挥使祭天之前,曾经去方丘坛亲自查看。”

    魏国公面色徒然一变,两眼发亮,充满希望:“皇上,你是说……”

    皇上点头:“朕不知道那个人为何不露面,但朕直觉,需要国公配合。”

    魏国公愣愣片刻,明白皇上的直觉所为何来。

    那个人既然来到大明,协助他儿子,必然是关心他儿子。但可能是顾虑毕竟敌我双方,或者其他原因,一直没露面。皇上要引那个人出来,但皇上没有把握留下来,更担心人家出现了侍卫们也没能察觉。

    皇上直觉需要他配合。

    魏国公沉默片刻,狠狠地一闭眼,从袖里掏出来一个小铃铛。金色的一对小铃铛,和小娃娃脚腕上戴的差不多式样,红线做穗子,金线穿成,乍一看没有任何非常之处。

    魏国公注视皇上的眼睛,皇上的眼睛还是清亮澄澈,黑白分明的安静。魏国公知道自己赌对了,心里狠狠地松一口气。

    “皇上,当年臣长子徐景珩离家,几年后莫名来不少敌人,徐景珩担心家里安危,做了一番布置——臣来北京之前,回去南京一趟,以防万一,带着这个。若有人到来,不管是谁,铃铛都会震动。”

    皇上眼睛发亮,郑重说道:“好。好。好好。”

    魏国公却不放心:“皇上的安危第一重要。在不知道对方底细之前,皇上最好不要露面。”

    皇上的眼睛蓦然瞪圆,随即又合上,只双手握拳:“朕明白。”

    皇上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本是好事,然而魏国公的眼睛却红了。皇上五岁的年纪,却没有一丝孩童的任性。魏国公想起生死不明的长子,一颗心刀绞一般。

    “皇上……臣的长子,生性顽劣无赖,然做事稳重。他……既然没有给皇上,给家里人留下任何嘱咐,他就一定会醒来。”

    “朕知道……”皇上满脸倔强。

    朕知道,可朕不要他这样醒来……魏国公对徐景珩的情况还不够了解,一路上只默默安慰自己,来到长子的住处,亲眼看到神识全无的长子 ,听完太医的诊断,一个踉跄,身体摇摇晃晃的,眼前发黑一片……

    他最骄傲的长子,那么爱干净自律的人,这般模样。

    他最对不起的儿子,他一心期待哪一天成家立业,却是一朝白发人送黑发人。

    魏国公把小铃铛一分为二,和皇上一人一个。送走皇上回豹房,自己坐在儿子的身边,抖着手摩挲儿子的面容,老泪纵横。

    春夏之交的北京城,老百姓依旧忙碌灾后重建,却是挡不住百花烂漫、万物生长。天地间一片欣欣向荣,所有人都感觉,天更高,地更厚,心胸更宽阔,好似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没有了一般。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胸口哪里来的大石头。但就是莫名欢喜。

    皇上和魏国公的计划启动,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第一天,北京城的百姓对魏国公来京的事儿,议论纷纷,小铃铛没有动静。

    第二天,皇上颁布诏书重金寻求名医,医治魏国公的长子,老百姓烧香拜佛求神灵保佑指挥使,小铃铛没有动静。

    第三天,朝野上下都在讨论指挥使伤重一事,几许钦佩,几许惋惜,几许松口气……谁知道那?人心人性之多复杂,可能人自己也不知道。小铃铛还是没有动静。

    第四天,指挥使病危的消息传出去,更有皇上晕倒昏迷,魏国公吐血,礼部给指挥使准备后事……北京城炸翻了天。

    大明人都害怕锦衣卫,都怕他们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指挥使,但他们同样崇拜锦衣卫的强大,羡慕他们的威势。

    他们不是瞎子聋子,模糊知道指挥使对大明的重要,知道指挥使对大明的付出,他们大声地哭,哭他们的皇上,哭他们的指挥使。

    更有那些老人,哭“老天爷你睁眼看看,我们皇上这么小,指挥使还没成家,还没有个后人,你怎么能忍心?老头子活这么久了有什么用,老天爷你要命,拿老头子的命,我们指挥使还那么年轻,他还没成亲啊……”

    “老天爷,你要魏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能忍心?……”

    北京城里头哭声震天,哭指挥使这些年的操劳,大伤小伤旧伤暗伤,哭指挥使还没成家,还没有一个后人,心疼皇上这么小,哀痛魏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上走在大街上,听着老百姓的哭声,只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小风车。

    这天晚上,小铃铛,还是没有动静。

    第五天,五月二十日,北京城里还有哭声不断,更有求神拜佛的人奔波在北京的各大寺庙道观。

    夜,月朗星稀,清风明月一起降临人间。熄灯的更鼓声响起后,北京城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古老宏大的北京城,只有侍卫巡逻的脚步声,特殊街道的男女买醉纵情。

    豹房寝殿,睡不着的皇上,专心打坐练功,和他这几个晚上,用练功代替睡眠。

    脖子上的红石头吊坠一闪一闪,热度越发烫人,隐隐的还有呼唤声,皇上只不理会——皇上知道石头里有几个鬼鬼,皇上眼里,这就是徐景珩给他的礼物,皇上不想交朋友,皇上只想徐景珩完好醒来。

    西郊宅子里,魏国公坐在儿子边上的蒲团上打坐,心里也只有一个目的,长子完好地醒来。

    侍卫们守在各个地方,警觉这里一草一木的动静。

    天空降下细雨,天地一片朦胧。

    一个黑色宽大袍服的中年人,一个白色劲装窄袖的年轻人,一起在街头出现。

    中年人面容稳重,腰里别一个扇子,一个酒葫芦,行动间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英俊风流。

    年轻人一身冰冷,腰上斜插一把长剑,面容桀骜不驯,孤傲不尘,你看见他浑身冰寒之气,你就没有心思去关注他的面容。

    这样的两个人,姿态悠然地走在大街上,都没有打伞,雨丝却是没有淋到他们的身上,巡逻的侍卫们,也好似没有看见他们一般。

    他们飘飘然进来府邸,来到池塘边,进来小屋子,旁若无人的姿态。却是一眼看到屋里的打坐的徐公子,眼圈一红。

    沉默的气氛中,中年人解下来葫芦,用一口酒,声音嘶哑:“徐景珩一生悠闲,没交几个朋友,还有很多仇家。

    其中一个死对头,一心要杀死徐公子,却怎么也杀不死,最后耗费巨资打造一只玉笔——求着徐公子有个武器,只为求一个公平决斗。”

    他顿了顿,又喝一口酒,好似这酒因为这番话,更苦涩一般。他如今就需要世间最苦的酒。

    他再喝一口酒。

    “众人皆知,徐公子不用武器。徐公子没有使用那只玉笔,却因为玉笔的功能引发很多灵感,亲入秘境取来万年玄铁,用秘法打造一般长剑,送给这位死对头。徐公子果然是天底下第一傻子,给对头打剑,来杀自己……”

    他嘴里说个不停,因为身边年轻人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越发痛苦,也越发痛恨这世间的肮脏。

    可这世间还有徐公子这样的人在!

    他拎着酒葫芦喝着酒,蓦然满脸的享受。那个年轻人显然是一个稳得住的人,他耐心地等,他此刻也想有一壶酒,大醉一场。

    “徐公子深陷围殴的时候,平日自诩的那些知己好友,肝胆相照的对手,没有一个露面,还参与进去……徐公子七窍玲珑心,看得透,都理解。”

    “解”的字音半落,年轻人身上的杀气一闪,转头,注视着中年人,浑身肃杀,手已经握上剑柄:“这是我和徐景珩的事情!”

    中年人斜他一眼,冷笑:“你用这把剑,真是辱没了这把宝剑。”

    “言尽于此。自己做的决定,酸甜苦辣你自己尝。只希望你到我这个岁数,莫要后悔才好。你且自去,不要拦着我去救助徐公子。”

    “……我没有要拦你。我和你一起。”年轻人注视着徐景珩的面容,姿态傲然:“天下之大,对手有几人,唯有徐景珩。”

    他的目光热切且痛苦。中年人不理会他发疯,一步一步靠近徐景珩。魏国公就感觉袖筒里的小铃铛不停震动,耳边听着这番话,心都要跳出来胸腔,听到中年人站在他身边,后背直冒冷汗。

    豹房里头,皇上也因为怀里小铃铛的不停震动,从练功中醒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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