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可以跪,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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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道观,段氏把老夫人扶到蒲团前。</p>
老夫人缓慢又虔诚的跪在蒲团上。</p>
李妈妈和一众赵府的下人在摆放供品。</p>
这时,段氏转身朝赵琦妍走过来,她脸上带着浅笑,“五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p>
赵琦妍站着没动,面无表情,“我和你无话可说。”</p>
段氏毕竟是长辈,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赵琦妍一点面子都没给她,她再会伪装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p>
老夫人端着威严的声音传过来,“妍儿,不管之前有多少恩怨,在真人面前,都不能如此无礼。我这儿还需要一会儿,暂时也用不上你,你就陪沈夫人在这道观四处转转,记得算着时间回来就是。”</p>
老夫人连真人都搬了出来,赵琦妍若再拒绝,不光是沈家难堪,就连赵府也会被人说成是家教无方。</p>
赵琦妍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老夫人的背影行礼,“祖母,那我先告退了。”</p>
起身后,她转身走了出去。</p>
段氏把姚妈妈和女使留在殿内,自己只身跟了上去。</p>
她们刚走,李妈妈便走到小六身旁,笑着道,“六姑娘,舟车劳顿了一路,饿了吗?”</p>
小六是有点饿,但她心里充满警惕,还是摇了下头。</p>
“我不饿。”</p>
“六姑娘年轻,奔波了一早上也不饿,不像老夫人,刚在车上就说饿了。”</p>
李妈妈夸赞完小六,突然话锋一转,“这些日子,老夫人总念叨着想吃六姑娘煮的红蛋,眼下这儿也用不着六姑娘,不知六姑娘可愿意去灶下给老夫人煮两颗?”</p>
小六面上一怔,心思百转千回,她故作为难道。</p>
“愿意是愿意,可煮红蛋需要不少食材,不知这道观里有没有。”</p>
“我们车上倒带了不少煮东西的食材,不如六姑娘跟我去看看能不能用的上?”旁边,姚妈妈突然出声。</p>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小六已经不能再拒绝。</p>
她刚要应声,李妈妈先一步替她答应下来,“那就多谢过了,我们六姑娘煮的红蛋味道可口,蛋心流黄,连府里的厨娘都比不上。</p>
“六姑娘,待会儿多煮几颗,给大家尝尝。”</p>
一听说有吃的,站在姚妈妈身后的沈府女使纷纷眼前放光。</p>
小六心里虽不悦,但面上却不显,温婉笑着应下,“好。”</p>
小六跟着姚妈妈去车上了拿完食材,就直接去了道观的火房。</p>
海棠跟在她身后,忿忿不平,“煮蛋要一直盯着火候,耗时耗力,姑娘刚刚怎么不拒绝李妈妈?”</p>
“你没听出来吗?李妈妈是有意要支开我。”小六脚步未停,声音清冽。</p>
“为什么?”海棠惊讶。</p>
“待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p>
海棠重重点头。</p>
刚才在李妈妈和姚妈妈面前,小六不显山不露水,宛若懵懂无知,可只有海棠知道,她家姑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人可欺的六姑娘了。</p>
……</p>
道观后山的台阶上。</p>
赵琦妍俯瞰着雾蒙蒙的山间美景,声音清冷,“不知沈夫人想与我说什么?”</p>
段氏看了她一眼,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我想知道,苏怡和南星是不是你的人?”</p>
南星是方柔儿的化名。</p>
“不是,听都没听过。”赵琦妍否认完,眼眸睨向段氏,“沈夫人现在这么忌惮我,府里但凡有个动响都觉得是我做的?”</p>
段氏细细端倪着赵琦妍,她想从赵琦妍脸上找出突破口,可她看了许久,却什么也没看出来。</p>
她缓缓收回视线,“我也怀疑过那个富商,可他买通的朝中官员大都已经被我打点好了。纵然他富可敌国,但在权势面前,他依然什么都做不了。”</p>
这也是陆和裕突然找赵琦妍联手的原因。</p>
段氏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苏怡和南星是你的人,但除了你,再没有人有这样的动机。”</p>
“五姑娘,这一次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p>
外人都传段氏被两个妾室搞疯了,可眼前的她,思路清晰,还懂得以退为进,并不像走到末路的人。</p>
赵琦妍冷漠道,“遍东京城内,等着看沈家笑话的不光我一个,你找错人了。”</p>
她说完便转身提步离开。</p>
“伯爷存了休妻之心,我被休弃,我可以不争不闹;你若恨我上次和陈氏算计你,我可以离开东京,余生再不踏进京城一步,只求你放过我儿子。”</p>
段氏突然转身,拔高声音冲着赵琦妍的背影说道。</p>
赵琦妍脚步一顿,她慢慢回头,眼风凌厉的看向段氏,“你杀人的时候,那人求你,你答应了吗?”</p>
赵琦妍的话让段氏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她没有想到真的有现世报。</p>
可是她再后悔也无用了,眼下她已无路可走。</p>
突然,段氏对着赵琦妍扑通一声跪下,她垂着头,“我就枫儿这一个儿子了,只要你肯放他一条生路,我可以认罪自尽,随你高兴。”</p>
段氏当伯爵夫人当了一辈子,又处处要强,她现在肯为了沈栾枫向一个小辈下跪,足以可见她目光长远,已经看到了沈家的下场。</p>
这么瞧着段氏,赵琦妍仿佛看到了前世在护城河边对着沈栾枫下跪的自己。</p>
她下跪磕头,甚至不惜给自己冠上闺中失洁的名声,让沈栾枫休弃自己,只求他能放过锦儿。</p>
可是,谁放过她的锦儿了?</p>
带着冰冷和恨意,赵琦妍宛如罗刹般开口,“你可以跪,但没必要,你的罪行不是你想不认就能不认的,不过——”</p>
她故意拉长的尾音,让段氏眼前一亮,瞬间提起腰杆来。</p>
赵琦妍嘴角带着讽笑,“你如果肯自尽的话,我可以考虑给沈栾枫留个全尸。”</p>
说完,她鄙夷的看了段氏一眼,转身离开。</p>
段氏一双猩红的眸子涌起滔天的恨意,她死死盯着赵琦妍的背影,紧攥的拳头里,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p>
赵琦妍,这是你逼我的。</p>
似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段氏慢慢从地上站起来。</p>
她转过身走回到刚才的地方,目光凛冽的看向被雾气缭绕的山下。</p>
忽地,她纵身跳下。</p>
“啊——!”</p>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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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缓慢又虔诚的跪在蒲团上。</p>
李妈妈和一众赵府的下人在摆放供品。</p>
这时,段氏转身朝赵琦妍走过来,她脸上带着浅笑,“五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p>
赵琦妍站着没动,面无表情,“我和你无话可说。”</p>
段氏毕竟是长辈,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赵琦妍一点面子都没给她,她再会伪装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p>
老夫人端着威严的声音传过来,“妍儿,不管之前有多少恩怨,在真人面前,都不能如此无礼。我这儿还需要一会儿,暂时也用不上你,你就陪沈夫人在这道观四处转转,记得算着时间回来就是。”</p>
老夫人连真人都搬了出来,赵琦妍若再拒绝,不光是沈家难堪,就连赵府也会被人说成是家教无方。</p>
赵琦妍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老夫人的背影行礼,“祖母,那我先告退了。”</p>
起身后,她转身走了出去。</p>
段氏把姚妈妈和女使留在殿内,自己只身跟了上去。</p>
她们刚走,李妈妈便走到小六身旁,笑着道,“六姑娘,舟车劳顿了一路,饿了吗?”</p>
小六是有点饿,但她心里充满警惕,还是摇了下头。</p>
“我不饿。”</p>
“六姑娘年轻,奔波了一早上也不饿,不像老夫人,刚在车上就说饿了。”</p>
李妈妈夸赞完小六,突然话锋一转,“这些日子,老夫人总念叨着想吃六姑娘煮的红蛋,眼下这儿也用不着六姑娘,不知六姑娘可愿意去灶下给老夫人煮两颗?”</p>
小六面上一怔,心思百转千回,她故作为难道。</p>
“愿意是愿意,可煮红蛋需要不少食材,不知这道观里有没有。”</p>
“我们车上倒带了不少煮东西的食材,不如六姑娘跟我去看看能不能用的上?”旁边,姚妈妈突然出声。</p>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小六已经不能再拒绝。</p>
她刚要应声,李妈妈先一步替她答应下来,“那就多谢过了,我们六姑娘煮的红蛋味道可口,蛋心流黄,连府里的厨娘都比不上。</p>
“六姑娘,待会儿多煮几颗,给大家尝尝。”</p>
一听说有吃的,站在姚妈妈身后的沈府女使纷纷眼前放光。</p>
小六心里虽不悦,但面上却不显,温婉笑着应下,“好。”</p>
小六跟着姚妈妈去车上了拿完食材,就直接去了道观的火房。</p>
海棠跟在她身后,忿忿不平,“煮蛋要一直盯着火候,耗时耗力,姑娘刚刚怎么不拒绝李妈妈?”</p>
“你没听出来吗?李妈妈是有意要支开我。”小六脚步未停,声音清冽。</p>
“为什么?”海棠惊讶。</p>
“待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p>
海棠重重点头。</p>
刚才在李妈妈和姚妈妈面前,小六不显山不露水,宛若懵懂无知,可只有海棠知道,她家姑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人可欺的六姑娘了。</p>
……</p>
道观后山的台阶上。</p>
赵琦妍俯瞰着雾蒙蒙的山间美景,声音清冷,“不知沈夫人想与我说什么?”</p>
段氏看了她一眼,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我想知道,苏怡和南星是不是你的人?”</p>
南星是方柔儿的化名。</p>
“不是,听都没听过。”赵琦妍否认完,眼眸睨向段氏,“沈夫人现在这么忌惮我,府里但凡有个动响都觉得是我做的?”</p>
段氏细细端倪着赵琦妍,她想从赵琦妍脸上找出突破口,可她看了许久,却什么也没看出来。</p>
她缓缓收回视线,“我也怀疑过那个富商,可他买通的朝中官员大都已经被我打点好了。纵然他富可敌国,但在权势面前,他依然什么都做不了。”</p>
这也是陆和裕突然找赵琦妍联手的原因。</p>
段氏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苏怡和南星是你的人,但除了你,再没有人有这样的动机。”</p>
“五姑娘,这一次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p>
外人都传段氏被两个妾室搞疯了,可眼前的她,思路清晰,还懂得以退为进,并不像走到末路的人。</p>
赵琦妍冷漠道,“遍东京城内,等着看沈家笑话的不光我一个,你找错人了。”</p>
她说完便转身提步离开。</p>
“伯爷存了休妻之心,我被休弃,我可以不争不闹;你若恨我上次和陈氏算计你,我可以离开东京,余生再不踏进京城一步,只求你放过我儿子。”</p>
段氏突然转身,拔高声音冲着赵琦妍的背影说道。</p>
赵琦妍脚步一顿,她慢慢回头,眼风凌厉的看向段氏,“你杀人的时候,那人求你,你答应了吗?”</p>
赵琦妍的话让段氏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她没有想到真的有现世报。</p>
可是她再后悔也无用了,眼下她已无路可走。</p>
突然,段氏对着赵琦妍扑通一声跪下,她垂着头,“我就枫儿这一个儿子了,只要你肯放他一条生路,我可以认罪自尽,随你高兴。”</p>
段氏当伯爵夫人当了一辈子,又处处要强,她现在肯为了沈栾枫向一个小辈下跪,足以可见她目光长远,已经看到了沈家的下场。</p>
这么瞧着段氏,赵琦妍仿佛看到了前世在护城河边对着沈栾枫下跪的自己。</p>
她下跪磕头,甚至不惜给自己冠上闺中失洁的名声,让沈栾枫休弃自己,只求他能放过锦儿。</p>
可是,谁放过她的锦儿了?</p>
带着冰冷和恨意,赵琦妍宛如罗刹般开口,“你可以跪,但没必要,你的罪行不是你想不认就能不认的,不过——”</p>
她故意拉长的尾音,让段氏眼前一亮,瞬间提起腰杆来。</p>
赵琦妍嘴角带着讽笑,“你如果肯自尽的话,我可以考虑给沈栾枫留个全尸。”</p>
说完,她鄙夷的看了段氏一眼,转身离开。</p>
段氏一双猩红的眸子涌起滔天的恨意,她死死盯着赵琦妍的背影,紧攥的拳头里,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p>
赵琦妍,这是你逼我的。</p>
似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段氏慢慢从地上站起来。</p>
她转过身走回到刚才的地方,目光凛冽的看向被雾气缭绕的山下。</p>
忽地,她纵身跳下。</p>
“啊——!”</p>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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