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只想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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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p>
苏幕瞧着徐徐坐定的顾西辞，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脑仁都跟着微疼，“你不在殷都好好待着，伺候太子殿下，跑这儿游山玩水？”</p>
“你明知道，我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顾西辞开门见山，“苏千户还是不信我？”</p>
信？</p>
苏幕勾唇，“信任这个词，太沉重，不是谁都担得起的，顾公子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些。你是个聪明人，未经生死何来信，这个道理还需要我告诉你吗？”</p>
“我知道。”顾西辞点点头，“左不过，我原以为……”</p>
苏幕望着他，目色微沉，“每个人都输给……我原以为！你要知道，你是你，我是我。”</p>
瞧着她眼底难掩的杀气，顾西辞知道，她已经起了杀意，只是……那又如何？他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自不担心她心生杀意。</p>
“你不必如此防着我，我来这一趟，只是想告诉你，东厂督主已经知晓了你来永慰县之事。”顾西辞幽幽的开口，“苏千户若不做出点什么事来，恐怕不好跟督主交代。”</p>
苏幕没说话，顾自端起杯盏，浅呷一口。</p>
义父来了？</p>
见状，顾西辞又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东厂的手段在那，生不如死才是真的可怕。”</p>
“你到底想说什么？”年修愤然，“叽叽喳喳的，真是让人讨厌。”</p>
顾西辞笑了笑，“我的意思很简单，苏千户可以拿我当借口。”</p>
苏幕掀了眼帘，眸色凉薄的睨着他。</p>
“关于我为何到了太子身边，又为何出现在此处，想必栾督主比苏千户，怀疑更甚。”顾西辞神色凝重，“不管是谁怀疑，不都是一样的结果吗？”</p>
苏幕定定的望着他，“为什么？”</p>
“苏千户办事，从不问缘由。”顾西辞端起杯盏。</p>
苏幕敛眸。</p>
诚然，如此。</p>
但是这一次，她的确想知道为什么？</p>
她前脚到永慰县，顾西辞后脚就来了，这意味着什么？</p>
自己这次出来，带的都是心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按理说就算有人知道她离开了殷都，也不可能这般准确的知晓，她了永慰县。</p>
这顾西辞，是能掐会算？还是眼线密布？</p>
至少，不似眼前这般简单。</p>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幕问。</p>
顾西辞想了想，“天涯沦落人？”</p>
“呵……”苏幕笑了。</p>
狗屁的天涯沦落人，她跟他们都不一样，又岂会有相似之处。</p>
“永慰县的事情，终究不似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最好别插手！”顾西辞放下手中杯盏，这话一点都不似开玩笑，说得极为认真。</p>
苏幕眉心微凝，“你知道什么？”</p>
“跟府台有关，但府台又跟宫里有关。”顾西辞叹口气，“怪只怪，他们运气不好，生在这永慰县，长在荒野。”</p>
苏幕紧了紧手中杯盏，“所以，就该死吗？”</p>
“外头传言苏千户心狠手辣，从不留情，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对的。”顾西辞笑了一下，不知是讽笑，还是惋叹，“苏千户生出了仁慈之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p>
年修愤然，“东厂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p>
“我没有插手东厂的事情，我只是……”</p>
年修打断他的话，“爷办事，不需要你来教！”</p>
这般明显的抗拒，顾西辞岂会不懂，只是他总不能白来一趟，“还不明白吗？”</p>
“你说，宫里的人？”苏幕听明白了。</p>
顾西辞点点头，“要不然，我跑这一趟作甚？这永慰县原就是某些人游乐之处，不然皇上为何要让锦衣卫插手此事？派来剿匪的，还是元国公府那位不成器的小公子。”</p>
年修张了张嘴，原是想怼上两句，可转念一想，似乎……有些道理。</p>
“皇上有所耳闻，想借着锦衣卫的手查明真相，又想让锦衣卫摆平此事。”顾西辞继续道，“所以你们来永慰县，一旦被皇上知道，定会惹下祸事。此事，断不可插手！”</p>
苏幕望着他，“你是从何得知？”</p>
这么隐秘的事情，连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查出来，不曾仔细留意过，这顾西辞一介儒生，要官职没官职，要势力没势力的，如何能知道得这么清楚？</p>
“说得，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亲自参与过似的。”年修调侃，“爷，他这话半真半假的，咱还是别信了，回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p>
苏幕站起身，抬步朝着二楼走去。</p>
顾西辞刚要跟上，却被年修抬手拦住。</p>
“顾公子姓顾，不姓狗，还是莫要做那让人厌恶的狗皮膏药才好！”年修冷着脸，横了一眼身旁的蕃子，“别让他们打扰到爷休息。”</p>
蕃子颔首，“是！”</p>
“你们！”云峰切齿。</p>
好心好意的来一趟永慰县，谁知竟被他们这般对待，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p>
顾西辞立在原地，“房间开好了吗？”</p>
“是！”云峰颔首，转而冲着两名蕃子冷喝，“让开，咱们要回房间。”</p>
蕃子面面相觑，没拦阻，但仍是跟在后面，一直到二人进了房间，这才慢悠悠的退回苏幕的房门外站着，谨防这二人又来惹爷不痛快。</p>
房内。</p>
“爷？”年修瞧着立在窗口的苏幕，“您莫要相信那顾西辞的话，奴才瞧着这人嘴上不老实，没一句实话。”</p>
苏幕望着远处天际，“义父来了？”</p>
“嗯？”年修一怔。</p>
苏幕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若义父是悄悄来的，那么必定是来寻我。可顾西辞是怎么知道的？一介儒生，消息比咱们还要灵通？”</p>
这点，年修也很是诧异。</p>
“爷，您说他会不会利用顾家的消息路子？”年修低声问，“顾家毕竟是行伍出身，其势力不弱，虽说多年不曾进殷都城，可只要手握大权，有几个能真的放得下？顾家让这顾西辞来殷都赴试，会不会是在试探朝廷和皇上心意？”</p>
年修说的，不是没道理。</p>
苏幕想过，但又觉得不太通顺，毕竟……顾家远在万里之遥，势力要想延伸到殷都，不可能不惊动东厂和锦衣卫。</p>
但有一点，苏幕很肯定。</p>
顾西辞会医术，但绝对不会功夫。</p>
“去查一下，看看义父是不是真的在路上了？”苏幕下令。</p>
年修行礼，“奴才这就去！”</p>
待年修走后，苏幕依旧立在原地，目色沉沉的望着天际。如果义父知道，她在查舒怀远的事情，是否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p>
毕竟当年，她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p>
身后，“吱呀”一声。</p>
苏幕垂下眼帘，“不是让你……”</p>
不对！</p>
这脚步声，不对。</p>
她骤然转身，冷眼睨着立在房中的人，“怎么是你？你如何进来的？”</p>
门口，有蕃子守着，不可能放他进来。</p>
顾西辞立在那里，“我不会功夫，但我是大夫，大夫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人。”</p>
“你还想说什么？”苏幕掌心凝力。</p>
顾西辞敛眸，“我只想问一句，你的胸……”</p>
“公子！”云峰骤然惊呼。</p>
顾西辞当即闭了嘴，转头望着踏入房间的沈东湛。</p>
屋内，瞬时安静下来。</p>
落针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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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瞧着徐徐坐定的顾西辞，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脑仁都跟着微疼，“你不在殷都好好待着，伺候太子殿下，跑这儿游山玩水？”</p>
“你明知道，我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顾西辞开门见山，“苏千户还是不信我？”</p>
信？</p>
苏幕勾唇，“信任这个词，太沉重，不是谁都担得起的，顾公子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些。你是个聪明人，未经生死何来信，这个道理还需要我告诉你吗？”</p>
“我知道。”顾西辞点点头，“左不过，我原以为……”</p>
苏幕望着他，目色微沉，“每个人都输给……我原以为！你要知道，你是你，我是我。”</p>
瞧着她眼底难掩的杀气，顾西辞知道，她已经起了杀意，只是……那又如何？他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自不担心她心生杀意。</p>
“你不必如此防着我，我来这一趟，只是想告诉你，东厂督主已经知晓了你来永慰县之事。”顾西辞幽幽的开口，“苏千户若不做出点什么事来，恐怕不好跟督主交代。”</p>
苏幕没说话，顾自端起杯盏，浅呷一口。</p>
义父来了？</p>
见状，顾西辞又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东厂的手段在那，生不如死才是真的可怕。”</p>
“你到底想说什么？”年修愤然，“叽叽喳喳的，真是让人讨厌。”</p>
顾西辞笑了笑，“我的意思很简单，苏千户可以拿我当借口。”</p>
苏幕掀了眼帘，眸色凉薄的睨着他。</p>
“关于我为何到了太子身边，又为何出现在此处，想必栾督主比苏千户，怀疑更甚。”顾西辞神色凝重，“不管是谁怀疑，不都是一样的结果吗？”</p>
苏幕定定的望着他，“为什么？”</p>
“苏千户办事，从不问缘由。”顾西辞端起杯盏。</p>
苏幕敛眸。</p>
诚然，如此。</p>
但是这一次，她的确想知道为什么？</p>
她前脚到永慰县，顾西辞后脚就来了，这意味着什么？</p>
自己这次出来，带的都是心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按理说就算有人知道她离开了殷都，也不可能这般准确的知晓，她了永慰县。</p>
这顾西辞，是能掐会算？还是眼线密布？</p>
至少，不似眼前这般简单。</p>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幕问。</p>
顾西辞想了想，“天涯沦落人？”</p>
“呵……”苏幕笑了。</p>
狗屁的天涯沦落人，她跟他们都不一样，又岂会有相似之处。</p>
“永慰县的事情，终究不似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最好别插手！”顾西辞放下手中杯盏，这话一点都不似开玩笑，说得极为认真。</p>
苏幕眉心微凝，“你知道什么？”</p>
“跟府台有关，但府台又跟宫里有关。”顾西辞叹口气，“怪只怪，他们运气不好，生在这永慰县，长在荒野。”</p>
苏幕紧了紧手中杯盏，“所以，就该死吗？”</p>
“外头传言苏千户心狠手辣，从不留情，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对的。”顾西辞笑了一下，不知是讽笑，还是惋叹，“苏千户生出了仁慈之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p>
年修愤然，“东厂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p>
“我没有插手东厂的事情，我只是……”</p>
年修打断他的话，“爷办事，不需要你来教！”</p>
这般明显的抗拒，顾西辞岂会不懂，只是他总不能白来一趟，“还不明白吗？”</p>
“你说，宫里的人？”苏幕听明白了。</p>
顾西辞点点头，“要不然，我跑这一趟作甚？这永慰县原就是某些人游乐之处，不然皇上为何要让锦衣卫插手此事？派来剿匪的，还是元国公府那位不成器的小公子。”</p>
年修张了张嘴，原是想怼上两句，可转念一想，似乎……有些道理。</p>
“皇上有所耳闻，想借着锦衣卫的手查明真相，又想让锦衣卫摆平此事。”顾西辞继续道，“所以你们来永慰县，一旦被皇上知道，定会惹下祸事。此事，断不可插手！”</p>
苏幕望着他，“你是从何得知？”</p>
这么隐秘的事情，连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查出来，不曾仔细留意过，这顾西辞一介儒生，要官职没官职，要势力没势力的，如何能知道得这么清楚？</p>
“说得，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亲自参与过似的。”年修调侃，“爷，他这话半真半假的，咱还是别信了，回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p>
苏幕站起身，抬步朝着二楼走去。</p>
顾西辞刚要跟上，却被年修抬手拦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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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子颔首，“是！”</p>
“你们！”云峰切齿。</p>
好心好意的来一趟永慰县，谁知竟被他们这般对待，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p>
顾西辞立在原地，“房间开好了吗？”</p>
“是！”云峰颔首，转而冲着两名蕃子冷喝，“让开，咱们要回房间。”</p>
蕃子面面相觑，没拦阻，但仍是跟在后面，一直到二人进了房间，这才慢悠悠的退回苏幕的房门外站着，谨防这二人又来惹爷不痛快。</p>
房内。</p>
“爷？”年修瞧着立在窗口的苏幕，“您莫要相信那顾西辞的话，奴才瞧着这人嘴上不老实，没一句实话。”</p>
苏幕望着远处天际，“义父来了？”</p>
“嗯？”年修一怔。</p>
苏幕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若义父是悄悄来的，那么必定是来寻我。可顾西辞是怎么知道的？一介儒生，消息比咱们还要灵通？”</p>
这点，年修也很是诧异。</p>
“爷，您说他会不会利用顾家的消息路子？”年修低声问，“顾家毕竟是行伍出身，其势力不弱，虽说多年不曾进殷都城，可只要手握大权，有几个能真的放得下？顾家让这顾西辞来殷都赴试，会不会是在试探朝廷和皇上心意？”</p>
年修说的，不是没道理。</p>
苏幕想过，但又觉得不太通顺，毕竟……顾家远在万里之遥，势力要想延伸到殷都，不可能不惊动东厂和锦衣卫。</p>
但有一点，苏幕很肯定。</p>
顾西辞会医术，但绝对不会功夫。</p>
“去查一下，看看义父是不是真的在路上了？”苏幕下令。</p>
年修行礼，“奴才这就去！”</p>
待年修走后，苏幕依旧立在原地，目色沉沉的望着天际。如果义父知道，她在查舒怀远的事情，是否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p>
毕竟当年，她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p>
身后，“吱呀”一声。</p>
苏幕垂下眼帘，“不是让你……”</p>
不对！</p>
这脚步声，不对。</p>
她骤然转身，冷眼睨着立在房中的人，“怎么是你？你如何进来的？”</p>
门口，有蕃子守着，不可能放他进来。</p>
顾西辞立在那里，“我不会功夫，但我是大夫，大夫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人。”</p>
“你还想说什么？”苏幕掌心凝力。</p>
顾西辞敛眸，“我只想问一句，你的胸……”</p>
“公子！”云峰骤然惊呼。</p>
顾西辞当即闭了嘴，转头望着踏入房间的沈东湛。</p>
屋内，瞬时安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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