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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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念芝大美人儿说得对。
;什么？叶宝懿不明就里，看智障似的望着顾献。戏精顾献一边擦着相机镜头，一边委委屈屈：;你就是把我当畜生使，压榨我剩余价值。你这个无良老板。
叶宝懿：……
要不是看在他抱着好几万的素材，她就来一个急转弯，好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行驶途中别和司机怄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要还原八十年前的申城，还有八十年前的西点店。你要帮忙拍照，懂了吗。
;嘤嘤嘤。
;给你外务费。
;好的老板，保管拍得漂亮，老板。
叶宝懿看着立马生龙活虎的顾献，彻底没脾气了。要不是知道他贪财是为了攒钱供他那远在战地的朋友使用，她才不会理他。不过转念一想，再也不能回到那个地方……顾献也只有这个办法来照看那些生活水深火热的孩子了。
想东想西间，西点店到了。和八十年前相比，这条街上的建筑变化不大。当然，路是开阔了许多，建筑群也稠密了不少。顾献拿起相机，以不同角度拍了四周建筑物的状态，又特写了这些建筑的外立面。婚礼梦想家团队太迷你了，没有建模师，他必须将一切都拍下来，再交给叶宝懿联系来的建模团队。
顾献看了看取景器，确认自己拍得足够精细，;你确实有一套。想起这周风风火火的找资源、定主策略，顾献打从心底里佩服叶宝懿。;就这么脑子一过，便知道要做哪些、联系谁，找什么样的人帮忙，老实说，换做是我，我大概是无从入手的。
叶宝懿难得听他赞一句自己，笑了：;你真以为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是白混的吗。她看顾献拍得差不多，扬一扬手：;进去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西点店并没有太多人。叶宝懿提前给店经理打过招呼的，二人才进去店，便见一名年轻干练的女士朝他们走来：;叶小姐吧？我是这儿的营运总监，余菲菲。很高兴能帮上这个忙。
叶宝懿连忙与她握手，;快别这么说，是我们要谢谢你们才对。
根据余菲菲的介绍，西点店在申城历史悠久，她们公司也很重视品牌文化的打造，是以，这家西点店是有属于自己的历史陈列室的。但那陈列室不在门店里，邀请叶宝懿和顾献跟她走一趟。
叶宝懿喜出望外：;这太好了。毕竟是要复原八十年前的申城和西点店，我还怕资料不够，很难做出当年韵味。看来，找你们是找对了。
余菲菲继续说：;我和公司申请了一下，沈老先生婚礼上的蛋糕，公司愿意提供……我们的领导都很意外，在八十年前，有那样一群热血青年在公司工作过。这也算是我们对他们的致意。她一面说着，一面为叶宝懿和顾献带路，走了大约三个路口，三人拐进一家有很浓艺术气息的红砖洋房，洋房门口旁边，有一块铜铸的铭牌，这儿便是西点店的历史陈列室。
推门进去，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树，投下一地斑驳。这儿很安静，风景也文艺，余菲菲带着他们一路进去，首先来到的，是一个餐具陈列室。
房间不大，大概是为了保存旧物件，空调开得有点低。;这些就是我们当年用的餐杯、蛋糕碟，余菲菲给叶宝懿介绍，;你看，这儿有我们店的英文点名和繁体中文点名。
叶宝懿跟着她的指引去看，果然看见一套精致的餐具。和西点店现在用的那套不同，这一套是米白色的，杯子也好，碟子也好，都比现在的小些。
;那时的审美倾向精致、细腻。余菲菲介绍，;这些是当年的桌布、桌旗，还有椅子。我们西点店当时的软装以暗红、丝绒红为主，再搭配些金色流苏，营造一个华贵优雅的气氛。
叶宝懿双眼发光……这是她没想到的。复原八十年前的一切，说说容易，做起来却难，叶宝懿原本已做好只能还原街景的心理准备，可眼下有了这些宝贝，时光倒流还真的不是梦。
;拍！快拍！这个、这个、还有这儿！她拽着顾献，不仅叫顾献拍，她自己也拿出手机录视频，务求不错过任何一个角度。两个人;扫荡式拍了一大轮后，余菲菲将她们带到了第二个房间。
来到这儿，光线徒然转暗，叶宝懿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她听见余菲菲在身后说：;这儿是照片展览。我们当时的经理是英国人，在申城最困难的那几年，他用相机记录下了店门前发生的一切。
眼睛适应了黑暗，叶宝懿这才发现墙上挂了不少黑白照片。她凑近前去看，发现开头的，是八十年前申城宁静的街景，街上有摩登女郎、有拉车的车夫、穿长衫的先生……这时的申城繁华、安逸。接下来，路上的气氛便紧张起来。行人们不再闲适，而是变得行色匆匆，每个人的眼底都透着焦虑与不安，衣服亦不像最开始那样优雅光鲜。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仍能让人感觉到人们身上的衣服毫无光泽，不难看出……是穿着它们主人，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和动荡。
而其中的一张，深深吸引住了叶宝懿的眼光。
有一位日本宪兵，举着枪，指着路边的一排人。而那一排人挤成一堆，愤怒且惊惧地望着那位宪兵。叶宝懿忍不住想，这些人……是谁？他们活下来了吗？
;顾先生？顾先生，你没事吧？
余菲菲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宝懿回过神来，她暗暗道一句糟了，这张照片可能引起顾献的回闪。她连忙转身，可顾献已经冲了出房间。
他一直往外跑，跑过如血暗红的陈列室，跑过树荫满地的梧桐树，一直跑到马路对面，才停下里，弯下身，不住干呕。
又看见了。
陈列室里那些暗红的丝绒布化成大滩血水，拿着枪的宪兵杀死了唐天。顾献一阵眩晕，叶宝懿和余菲菲匆匆赶来，叶宝懿轻轻扶着他胳膊，关切地问他：;你还行吗？又……看到了那些画面？
顾献摇一摇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叶宝懿看他这情况，史料馆是参观不下去了，只好去和余菲菲道歉，另外再约时间。余菲菲担心地看了顾献一眼，;顾先生真的不需要帮忙吗？到我们店里坐一坐？
;不了。顾献摆手，;我想见医生。
算起来，顾献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尹小柔了。当叶宝懿领着他出现在尹小柔的治疗室时，尹小柔一脸惊讶。
;你不是说好很多了么，这是怎么——
顾献疲惫地揉了揉鼻梁，坐在治疗室的皮质沙发上。叶宝懿正要走过去，他忽然抬头：;老板，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和医生聊。
叶宝懿怔住。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顺手还给尹小柔关上了门。尹小柔看着这一切，有些意外，她打开轻柔的音乐，坐近顾献身边：;我以为你已经完全信任了她呢。我有没有说过，以你这种情况，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和她分享你的压力，很重要。
顾献嘴唇苍白，他没有说话。尹小柔也不强迫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温柔且坚定地看着他，等他自己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就随他沉默。好一会之后，顾献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是不是必须告诉你有关我自己的任何状况。
;如果你想快些，那必然是要说的。
顾献看上去有些紧张，也似乎在挣扎。他双手抓住皮沙发，似乎这样能给他勇气。;我爱上了她。
;这是好事。尹小柔鼓励地点着头，;这证明你的内心，仍有对爱的渴望。
;不，不是好事。他发起抖来。;许妍变成真个样子，她失去了爱人……那是我造成的。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获得爱人？我应该赎罪，一辈子给许妍和唐天赎罪。
;那不是你造成的。尹小柔否定了他的想法，;许妍和我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许妍要是也认为那不是我的错，她一开始就不会把唐天替换成我。顾献咬着唇，尹小柔轻轻叹气，;那是因为她内心对痛苦的强烈否定带来的结果。她强行将爱慕对象置换成你，是她潜意识对她的保护，现在，她已经开始和痛苦相处，所以这种置换投射就消失了。顾献，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尹小柔看着他，;你这想法是累积的，不会是今天突发奇想。这些想法积压在你脑子里这么久，你都没有来找过我，所以你今天来这儿，也不是为着这个，对吗？她轻轻问：;你产生回闪了？在特殊的状态下？
尹小柔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她真的太敏锐了。顾献的脸更苍白了些，最后，他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你猜得很对，我最近确实出现了一些诡异的情况。我……失眠好转了，但几乎每一晚都在做梦。回闪的次数确实在降低，可是，每次看到鲜红的东西，就会有一些很快速的画面掠过。这个过程并不持久，直到刚才……
;刚才，我去了一个以暗红色为布置主调的房间。有轻微回闪，我忍住了。然后，我看到一张士兵举着抢的照片。那照片是导火索，回闪爆发，我冲出了马路。然后……我看到唐天又一次被杀，他的尸体在我面前不断放大……最后，变成了她。
顾献说到这儿，止不住的浑身发抖，他很想大叫，但理智又令他阻止自己大叫，于是他双手死死捂着嘴巴，不许自己喊出声。
尹小柔直觉状态不对，连忙开门大喊：;护士，来这边打镇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什么？叶宝懿不明就里，看智障似的望着顾献。戏精顾献一边擦着相机镜头，一边委委屈屈：;你就是把我当畜生使，压榨我剩余价值。你这个无良老板。
叶宝懿：……
要不是看在他抱着好几万的素材，她就来一个急转弯，好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行驶途中别和司机怄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要还原八十年前的申城，还有八十年前的西点店。你要帮忙拍照，懂了吗。
;嘤嘤嘤。
;给你外务费。
;好的老板，保管拍得漂亮，老板。
叶宝懿看着立马生龙活虎的顾献，彻底没脾气了。要不是知道他贪财是为了攒钱供他那远在战地的朋友使用，她才不会理他。不过转念一想，再也不能回到那个地方……顾献也只有这个办法来照看那些生活水深火热的孩子了。
想东想西间，西点店到了。和八十年前相比，这条街上的建筑变化不大。当然，路是开阔了许多，建筑群也稠密了不少。顾献拿起相机，以不同角度拍了四周建筑物的状态，又特写了这些建筑的外立面。婚礼梦想家团队太迷你了，没有建模师，他必须将一切都拍下来，再交给叶宝懿联系来的建模团队。
顾献看了看取景器，确认自己拍得足够精细，;你确实有一套。想起这周风风火火的找资源、定主策略，顾献打从心底里佩服叶宝懿。;就这么脑子一过，便知道要做哪些、联系谁，找什么样的人帮忙，老实说，换做是我，我大概是无从入手的。
叶宝懿难得听他赞一句自己，笑了：;你真以为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是白混的吗。她看顾献拍得差不多，扬一扬手：;进去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西点店并没有太多人。叶宝懿提前给店经理打过招呼的，二人才进去店，便见一名年轻干练的女士朝他们走来：;叶小姐吧？我是这儿的营运总监，余菲菲。很高兴能帮上这个忙。
叶宝懿连忙与她握手，;快别这么说，是我们要谢谢你们才对。
根据余菲菲的介绍，西点店在申城历史悠久，她们公司也很重视品牌文化的打造，是以，这家西点店是有属于自己的历史陈列室的。但那陈列室不在门店里，邀请叶宝懿和顾献跟她走一趟。
叶宝懿喜出望外：;这太好了。毕竟是要复原八十年前的申城和西点店，我还怕资料不够，很难做出当年韵味。看来，找你们是找对了。
余菲菲继续说：;我和公司申请了一下，沈老先生婚礼上的蛋糕，公司愿意提供……我们的领导都很意外，在八十年前，有那样一群热血青年在公司工作过。这也算是我们对他们的致意。她一面说着，一面为叶宝懿和顾献带路，走了大约三个路口，三人拐进一家有很浓艺术气息的红砖洋房，洋房门口旁边，有一块铜铸的铭牌，这儿便是西点店的历史陈列室。
推门进去，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树，投下一地斑驳。这儿很安静，风景也文艺，余菲菲带着他们一路进去，首先来到的，是一个餐具陈列室。
房间不大，大概是为了保存旧物件，空调开得有点低。;这些就是我们当年用的餐杯、蛋糕碟，余菲菲给叶宝懿介绍，;你看，这儿有我们店的英文点名和繁体中文点名。
叶宝懿跟着她的指引去看，果然看见一套精致的餐具。和西点店现在用的那套不同，这一套是米白色的，杯子也好，碟子也好，都比现在的小些。
;那时的审美倾向精致、细腻。余菲菲介绍，;这些是当年的桌布、桌旗，还有椅子。我们西点店当时的软装以暗红、丝绒红为主，再搭配些金色流苏，营造一个华贵优雅的气氛。
叶宝懿双眼发光……这是她没想到的。复原八十年前的一切，说说容易，做起来却难，叶宝懿原本已做好只能还原街景的心理准备，可眼下有了这些宝贝，时光倒流还真的不是梦。
;拍！快拍！这个、这个、还有这儿！她拽着顾献，不仅叫顾献拍，她自己也拿出手机录视频，务求不错过任何一个角度。两个人;扫荡式拍了一大轮后，余菲菲将她们带到了第二个房间。
来到这儿，光线徒然转暗，叶宝懿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她听见余菲菲在身后说：;这儿是照片展览。我们当时的经理是英国人，在申城最困难的那几年，他用相机记录下了店门前发生的一切。
眼睛适应了黑暗，叶宝懿这才发现墙上挂了不少黑白照片。她凑近前去看，发现开头的，是八十年前申城宁静的街景，街上有摩登女郎、有拉车的车夫、穿长衫的先生……这时的申城繁华、安逸。接下来，路上的气氛便紧张起来。行人们不再闲适，而是变得行色匆匆，每个人的眼底都透着焦虑与不安，衣服亦不像最开始那样优雅光鲜。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仍能让人感觉到人们身上的衣服毫无光泽，不难看出……是穿着它们主人，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和动荡。
而其中的一张，深深吸引住了叶宝懿的眼光。
有一位日本宪兵，举着枪，指着路边的一排人。而那一排人挤成一堆，愤怒且惊惧地望着那位宪兵。叶宝懿忍不住想，这些人……是谁？他们活下来了吗？
;顾先生？顾先生，你没事吧？
余菲菲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宝懿回过神来，她暗暗道一句糟了，这张照片可能引起顾献的回闪。她连忙转身，可顾献已经冲了出房间。
他一直往外跑，跑过如血暗红的陈列室，跑过树荫满地的梧桐树，一直跑到马路对面，才停下里，弯下身，不住干呕。
又看见了。
陈列室里那些暗红的丝绒布化成大滩血水，拿着枪的宪兵杀死了唐天。顾献一阵眩晕，叶宝懿和余菲菲匆匆赶来，叶宝懿轻轻扶着他胳膊，关切地问他：;你还行吗？又……看到了那些画面？
顾献摇一摇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叶宝懿看他这情况，史料馆是参观不下去了，只好去和余菲菲道歉，另外再约时间。余菲菲担心地看了顾献一眼，;顾先生真的不需要帮忙吗？到我们店里坐一坐？
;不了。顾献摆手，;我想见医生。
算起来，顾献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尹小柔了。当叶宝懿领着他出现在尹小柔的治疗室时，尹小柔一脸惊讶。
;你不是说好很多了么，这是怎么——
顾献疲惫地揉了揉鼻梁，坐在治疗室的皮质沙发上。叶宝懿正要走过去，他忽然抬头：;老板，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和医生聊。
叶宝懿怔住。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顺手还给尹小柔关上了门。尹小柔看着这一切，有些意外，她打开轻柔的音乐，坐近顾献身边：;我以为你已经完全信任了她呢。我有没有说过，以你这种情况，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和她分享你的压力，很重要。
顾献嘴唇苍白，他没有说话。尹小柔也不强迫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温柔且坚定地看着他，等他自己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就随他沉默。好一会之后，顾献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是不是必须告诉你有关我自己的任何状况。
;如果你想快些，那必然是要说的。
顾献看上去有些紧张，也似乎在挣扎。他双手抓住皮沙发，似乎这样能给他勇气。;我爱上了她。
;这是好事。尹小柔鼓励地点着头，;这证明你的内心，仍有对爱的渴望。
;不，不是好事。他发起抖来。;许妍变成真个样子，她失去了爱人……那是我造成的。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获得爱人？我应该赎罪，一辈子给许妍和唐天赎罪。
;那不是你造成的。尹小柔否定了他的想法，;许妍和我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许妍要是也认为那不是我的错，她一开始就不会把唐天替换成我。顾献咬着唇，尹小柔轻轻叹气，;那是因为她内心对痛苦的强烈否定带来的结果。她强行将爱慕对象置换成你，是她潜意识对她的保护，现在，她已经开始和痛苦相处，所以这种置换投射就消失了。顾献，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尹小柔看着他，;你这想法是累积的，不会是今天突发奇想。这些想法积压在你脑子里这么久，你都没有来找过我，所以你今天来这儿，也不是为着这个，对吗？她轻轻问：;你产生回闪了？在特殊的状态下？
尹小柔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她真的太敏锐了。顾献的脸更苍白了些，最后，他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你猜得很对，我最近确实出现了一些诡异的情况。我……失眠好转了，但几乎每一晚都在做梦。回闪的次数确实在降低，可是，每次看到鲜红的东西，就会有一些很快速的画面掠过。这个过程并不持久，直到刚才……
;刚才，我去了一个以暗红色为布置主调的房间。有轻微回闪，我忍住了。然后，我看到一张士兵举着抢的照片。那照片是导火索，回闪爆发，我冲出了马路。然后……我看到唐天又一次被杀，他的尸体在我面前不断放大……最后，变成了她。
顾献说到这儿，止不住的浑身发抖，他很想大叫，但理智又令他阻止自己大叫，于是他双手死死捂着嘴巴，不许自己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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