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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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你那边怎样了？
大半夜的，顾献睡不着。南浔古镇的风，透过百年古旧的老木窗，吹了进来。外面明月高悬，银色月光泻了一院子，静静地照着院子中央那一盘睡莲。
凌晨三点半了，他明天早上还要出早工，给客户拍日出。然而，身处环境越是静美，他就越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焦虑就洪水一样向他袭来。门关了吗？会有人爬窗吗？如果有恐怖分子袭击这里，他躲在床下，能逃过一劫吗？
还是应该冲出去，和他们同归于尽？
顾献的思绪又飘回了那片战火连绵的大地，便忍不住给老K发了消息。原本以为对方短时间内不会回，谁知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Keith就回了他。
;正准备给孩子们上课，有个小鬼生病了，下午带他去医院。
老K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破落的建筑里，随地摆了二十几张凳，断了半壁的墙上，挂着一块黑板。孩子们活力十足，对着镜头龇牙笑，有一个男孩门牙豁了，可偏就是他，笑得最灿烂。
顾献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目光下移，笑容就凝住了。小男孩左腿没有了，光秃秃的剩半截。他呼吸不禁急速起来，眼前又出现了那些爆炸片段，顾献连忙闭上双眼，深呼吸，等待这些景象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归队？小鬼们都很想你。就算不做记者了，来我这边帮忙教小鬼们认字也好。我们这里长期缺人手，你知道的。
Keith又发了一段话过来。他是安全区一个人道援助组织的负责人，主要工作是照顾战区孤儿，顾献在当地做记者的时候，认识了他。顾献躺在床上，用尹医生教他的方法缓慢呼吸，希望舒缓绷紧的心弦。他摸到自己的手机，想要回复Keith，可当目光触及那孩子身上的白纱布时，脑子里嘭的一声，爆炸又出现在眼前。
他蜷缩着身体，绝望地低吼出声。顾献恨这时候的自己，无能脆弱得像个逃兵。
爆炸回闪像是钝刀子凌迟，一直折磨他到早上。洗脸的时候，他没由来地想起那天叶宝懿对简念芝说的话：;吓着你，也耽误他。
望着镜子中脸色苍白如鬼的自己，顾献的眼神逐渐从愤怒，变得无奈，再变成绝望。手机突然响起，将他吓了一跳。Keith见他这么久都没回，发了个问号过来，他靠着浴室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回他：;我这边有个项目在忙。
;够钱用吗？我过两天再给你打一些过来。给那个豁了牙的小鬼，买一条义肢吧。
;徐总，LFL的曾总来了，在会客室。
秘书的电话打进来时，徐鸿骞正在审产品经理提交上来的方案。听到这话，她有些意外。距离自己私下约叶宝懿出去，已经过了一周，她从别的渠道打探到，叶宝懿和几家婚庆公司，组成了联盟，打算对抗自己。
这时候，曾怀仁来干什么？
;让他来我办公室吧。徐鸿骞说。过了大概五分钟，秘书领着曾怀仁走进了徐鸿骞的办公室。
二人打过招呼后，曾怀仁坐下来，开门见山：;我和阿懿说了，今天会来找你聊一聊。
;哦？徐鸿骞挑起眉，饶有趣味的望着他，并不说话。曾怀仁微微一笑，往下说：;徐总身上的香味太特别，见了你之后，我太太往我身边一站，就嗅出来了。所以，我干脆就先和她说一声，免得她多想。
;是叶总会多想，还是曾总你心虚。
徐鸿骞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呷在唇边。她瞟了曾怀仁一眼：;方便给个火？
曾怀仁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站起来凑到徐鸿骞唇边，替她点了烟。徐鸿骞吸了一口，又轻轻往他脸上吹出一缕白烟。曾怀仁无动于衷，坐了下来。
徐鸿骞托着腮：;想必你太太已经跟你说了，我们那天晚上聊的事。我这边收到消息，她会联合申城五家顶级婚庆公司，组成联盟，共享人才资源，对抗喜道。你今天来做什么？警告我不要将我们之间的事说出去？
;我太太是一个很理想化的人。她做的项目，都存在着十分明显的问题。曾怀仁抬起下巴，自上而下地望着徐鸿骞，;徐总不会看不出来吧。
曾怀仁扔了一份策划书在徐鸿骞的办公桌上，徐鸿骞伸手拿了起来。策划书有删减，婚礼客户的相关信息，已经被删去。这是一个草地婚礼，叶宝懿的创意主题是【温室爱情】，她运用了大量玻璃，在草地上凭空盖了八座花房，花房之间用透明的玻璃通道连通，婚礼主室设计成罗马露天剧场式，巨大的温室玻璃房顶能开启，在交换戒指那一刻，派人启动机关，圆顶缓缓开启，露出繁星满天。
;很漂亮，也很有意境。徐鸿骞点一点头，;我十分欣赏。七个花房，是新人们七段人生路的展示吧？这个极地之花……这对新人去过南极？
;他们参加南极马拉松的时候认识的。新郎是参赛选手，新娘是待命救助人员。新郎中途出了事，是新娘将他救了回来。
;哦，我说呢。这一块区域给我一种感情磅礴汹涌的感觉，原来是定情的地方。徐鸿骞点了点头，;方案很优秀。但有太多难以执行的设计，我估计最做出来的现场，还原不了设计书的十分之一。
徐鸿骞放下策划书，;我懂你的意思。你和叶宝懿共事多年，她的缺点你了然于心。你认为她的短板很明显，LFL之所以能做到现在，基本是靠你在平衡创意与实际执行之间的问题。
;她很优秀，我指这里。曾怀仁用手点着自己的脑袋，;但她不是一个好的项目管理者。如果LFL只有她，第一年都熬不过。
徐鸿骞笑了：;铺垫了这么多，总算是听出曾总的弦外之音了。怎么，我把喜道的股份分给叶总，让你感到生气了？
她站了起来，绕着办公桌慢慢走向曾怀仁：;LFL有今天这等规模，确实不仅仅是靠叶宝懿的才华。你一直被太太的光芒所覆盖，没有人认可你的能力，觉得你只是太太身边的一个挂件。你很不服，所以才做了LFL的扩大方案。我问过LFL里跟着你做扩大项目的人，你那份方案的核心，是执行中心化，最大限度减少创意者在项目里的地位。
徐鸿骞目光炯炯：;你这是揭竿起义啊，曾怀仁。
曾怀仁望着她，脸上没有表情。徐鸿骞继续往下说去，;你和我，其实是殊途同归。你之所以考虑我先前和你先前和你说的，用小股东逼叶宝懿就范的方案。是因为，裹挟她加入喜道之后，她需服从我这个老板。你自信你提出的模块化经营和喜道理念相合，我会更倾向于你的操盘方式，将叶宝懿变成单纯的创作人员，然后由你去主导喜道下LFL的发展。然而，你没想到，我对叶宝懿开出了零本金入股的条件。如果她接受了，那就会成为喜道的股东之一，她和你的想法根本不相融，一旦她变成了喜道股东，你的方案就等着被毙。
徐鸿骞哈哈一笑，;你原本认为喜道资金更充足，平台更大，资源更多，是一个实现你的模块化计划的好地方。所以愿意和我合作，算计叶宝懿。我说得对吗？
曾怀仁点一点头，;完全正确。
他指了指桌面上叶宝懿做的方案：;我太太和我说，她非常不理解徐总的一点是，为什么是她。她认为你在她身上花费的成本太大，而你对她说的理由却不足以支撑。她不明白，我却理解。
;徐总你做的，本质是互联网生意。将婚礼办得漂亮，很多人可以做到。大家都会赞叹漂亮本身，却不会讨论漂亮。毕竟这是板上钉钉的，没什么可以讨论的用处。难做的是，既漂亮，又能触动看客说点什么。曾怀仁也给自己点了支烟：;就像去年那套火上天的清宫剧，漂亮的服化之所以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讨论，是因为复原色、一耳三钳等等这些内核，可以承担得起讨论热情。
;我太太的这套方案，花房婚礼无疑是出彩的，也无疑绝大部分有能力的人可以能做出来的。但她大胆地将其中一个花房变成了极地，再加上极地救援，极地马拉松这些，就会是一个很好的互联网传播点。你在明知她有很大缺点的情况下，依然想要招揽她，甚至不惜出动到了股份条件，不就因为这一点吗？说白了，你看中的并非她在婚礼行业上的能力，而是她洞悉人心，能将感情转化为实体，最后可以带给你讨论热潮的能力而已。
曾怀仁望着徐鸿骞：;你并不像你所表现出来那样，那么欣赏我太太。
徐鸿骞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曾怀仁只是个野心家，没想到他在这个问题上，倒是与自己十分一致。关于叶宝懿的短板，他看得比自己清楚，关于自己想要拿叶宝懿做什么，他亦明白。心思如此深沉细密，难怪叶宝懿看不破他要架空她，还傻乎乎的觉得夫妻一体。
徐鸿骞抿了下嘴唇：;那又怎样呢？她已经拒绝我了。
;所以我今天是来给徐总送礼的。
曾怀仁轻轻一笑，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按了几个键。徐鸿骞的手机发出响声，她走回办公桌，拿起来一看，发现曾怀仁给自己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份盖了手指摸的文件——
;经过半股东会议，决定免去叶宝懿在唯爱为爱（Love for love）婚礼策划机构中首席执行官一职，文件签署日期起生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大半夜的，顾献睡不着。南浔古镇的风，透过百年古旧的老木窗，吹了进来。外面明月高悬，银色月光泻了一院子，静静地照着院子中央那一盘睡莲。
凌晨三点半了，他明天早上还要出早工，给客户拍日出。然而，身处环境越是静美，他就越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焦虑就洪水一样向他袭来。门关了吗？会有人爬窗吗？如果有恐怖分子袭击这里，他躲在床下，能逃过一劫吗？
还是应该冲出去，和他们同归于尽？
顾献的思绪又飘回了那片战火连绵的大地，便忍不住给老K发了消息。原本以为对方短时间内不会回，谁知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Keith就回了他。
;正准备给孩子们上课，有个小鬼生病了，下午带他去医院。
老K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破落的建筑里，随地摆了二十几张凳，断了半壁的墙上，挂着一块黑板。孩子们活力十足，对着镜头龇牙笑，有一个男孩门牙豁了，可偏就是他，笑得最灿烂。
顾献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目光下移，笑容就凝住了。小男孩左腿没有了，光秃秃的剩半截。他呼吸不禁急速起来，眼前又出现了那些爆炸片段，顾献连忙闭上双眼，深呼吸，等待这些景象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归队？小鬼们都很想你。就算不做记者了，来我这边帮忙教小鬼们认字也好。我们这里长期缺人手，你知道的。
Keith又发了一段话过来。他是安全区一个人道援助组织的负责人，主要工作是照顾战区孤儿，顾献在当地做记者的时候，认识了他。顾献躺在床上，用尹医生教他的方法缓慢呼吸，希望舒缓绷紧的心弦。他摸到自己的手机，想要回复Keith，可当目光触及那孩子身上的白纱布时，脑子里嘭的一声，爆炸又出现在眼前。
他蜷缩着身体，绝望地低吼出声。顾献恨这时候的自己，无能脆弱得像个逃兵。
爆炸回闪像是钝刀子凌迟，一直折磨他到早上。洗脸的时候，他没由来地想起那天叶宝懿对简念芝说的话：;吓着你，也耽误他。
望着镜子中脸色苍白如鬼的自己，顾献的眼神逐渐从愤怒，变得无奈，再变成绝望。手机突然响起，将他吓了一跳。Keith见他这么久都没回，发了个问号过来，他靠着浴室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回他：;我这边有个项目在忙。
;够钱用吗？我过两天再给你打一些过来。给那个豁了牙的小鬼，买一条义肢吧。
;徐总，LFL的曾总来了，在会客室。
秘书的电话打进来时，徐鸿骞正在审产品经理提交上来的方案。听到这话，她有些意外。距离自己私下约叶宝懿出去，已经过了一周，她从别的渠道打探到，叶宝懿和几家婚庆公司，组成了联盟，打算对抗自己。
这时候，曾怀仁来干什么？
;让他来我办公室吧。徐鸿骞说。过了大概五分钟，秘书领着曾怀仁走进了徐鸿骞的办公室。
二人打过招呼后，曾怀仁坐下来，开门见山：;我和阿懿说了，今天会来找你聊一聊。
;哦？徐鸿骞挑起眉，饶有趣味的望着他，并不说话。曾怀仁微微一笑，往下说：;徐总身上的香味太特别，见了你之后，我太太往我身边一站，就嗅出来了。所以，我干脆就先和她说一声，免得她多想。
;是叶总会多想，还是曾总你心虚。
徐鸿骞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呷在唇边。她瞟了曾怀仁一眼：;方便给个火？
曾怀仁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站起来凑到徐鸿骞唇边，替她点了烟。徐鸿骞吸了一口，又轻轻往他脸上吹出一缕白烟。曾怀仁无动于衷，坐了下来。
徐鸿骞托着腮：;想必你太太已经跟你说了，我们那天晚上聊的事。我这边收到消息，她会联合申城五家顶级婚庆公司，组成联盟，共享人才资源，对抗喜道。你今天来做什么？警告我不要将我们之间的事说出去？
;我太太是一个很理想化的人。她做的项目，都存在着十分明显的问题。曾怀仁抬起下巴，自上而下地望着徐鸿骞，;徐总不会看不出来吧。
曾怀仁扔了一份策划书在徐鸿骞的办公桌上，徐鸿骞伸手拿了起来。策划书有删减，婚礼客户的相关信息，已经被删去。这是一个草地婚礼，叶宝懿的创意主题是【温室爱情】，她运用了大量玻璃，在草地上凭空盖了八座花房，花房之间用透明的玻璃通道连通，婚礼主室设计成罗马露天剧场式，巨大的温室玻璃房顶能开启，在交换戒指那一刻，派人启动机关，圆顶缓缓开启，露出繁星满天。
;很漂亮，也很有意境。徐鸿骞点一点头，;我十分欣赏。七个花房，是新人们七段人生路的展示吧？这个极地之花……这对新人去过南极？
;他们参加南极马拉松的时候认识的。新郎是参赛选手，新娘是待命救助人员。新郎中途出了事，是新娘将他救了回来。
;哦，我说呢。这一块区域给我一种感情磅礴汹涌的感觉，原来是定情的地方。徐鸿骞点了点头，;方案很优秀。但有太多难以执行的设计，我估计最做出来的现场，还原不了设计书的十分之一。
徐鸿骞放下策划书，;我懂你的意思。你和叶宝懿共事多年，她的缺点你了然于心。你认为她的短板很明显，LFL之所以能做到现在，基本是靠你在平衡创意与实际执行之间的问题。
;她很优秀，我指这里。曾怀仁用手点着自己的脑袋，;但她不是一个好的项目管理者。如果LFL只有她，第一年都熬不过。
徐鸿骞笑了：;铺垫了这么多，总算是听出曾总的弦外之音了。怎么，我把喜道的股份分给叶总，让你感到生气了？
她站了起来，绕着办公桌慢慢走向曾怀仁：;LFL有今天这等规模，确实不仅仅是靠叶宝懿的才华。你一直被太太的光芒所覆盖，没有人认可你的能力，觉得你只是太太身边的一个挂件。你很不服，所以才做了LFL的扩大方案。我问过LFL里跟着你做扩大项目的人，你那份方案的核心，是执行中心化，最大限度减少创意者在项目里的地位。
徐鸿骞目光炯炯：;你这是揭竿起义啊，曾怀仁。
曾怀仁望着她，脸上没有表情。徐鸿骞继续往下说去，;你和我，其实是殊途同归。你之所以考虑我先前和你先前和你说的，用小股东逼叶宝懿就范的方案。是因为，裹挟她加入喜道之后，她需服从我这个老板。你自信你提出的模块化经营和喜道理念相合，我会更倾向于你的操盘方式，将叶宝懿变成单纯的创作人员，然后由你去主导喜道下LFL的发展。然而，你没想到，我对叶宝懿开出了零本金入股的条件。如果她接受了，那就会成为喜道的股东之一，她和你的想法根本不相融，一旦她变成了喜道股东，你的方案就等着被毙。
徐鸿骞哈哈一笑，;你原本认为喜道资金更充足，平台更大，资源更多，是一个实现你的模块化计划的好地方。所以愿意和我合作，算计叶宝懿。我说得对吗？
曾怀仁点一点头，;完全正确。
他指了指桌面上叶宝懿做的方案：;我太太和我说，她非常不理解徐总的一点是，为什么是她。她认为你在她身上花费的成本太大，而你对她说的理由却不足以支撑。她不明白，我却理解。
;徐总你做的，本质是互联网生意。将婚礼办得漂亮，很多人可以做到。大家都会赞叹漂亮本身，却不会讨论漂亮。毕竟这是板上钉钉的，没什么可以讨论的用处。难做的是，既漂亮，又能触动看客说点什么。曾怀仁也给自己点了支烟：;就像去年那套火上天的清宫剧，漂亮的服化之所以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讨论，是因为复原色、一耳三钳等等这些内核，可以承担得起讨论热情。
;我太太的这套方案，花房婚礼无疑是出彩的，也无疑绝大部分有能力的人可以能做出来的。但她大胆地将其中一个花房变成了极地，再加上极地救援，极地马拉松这些，就会是一个很好的互联网传播点。你在明知她有很大缺点的情况下，依然想要招揽她，甚至不惜出动到了股份条件，不就因为这一点吗？说白了，你看中的并非她在婚礼行业上的能力，而是她洞悉人心，能将感情转化为实体，最后可以带给你讨论热潮的能力而已。
曾怀仁望着徐鸿骞：;你并不像你所表现出来那样，那么欣赏我太太。
徐鸿骞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曾怀仁只是个野心家，没想到他在这个问题上，倒是与自己十分一致。关于叶宝懿的短板，他看得比自己清楚，关于自己想要拿叶宝懿做什么，他亦明白。心思如此深沉细密，难怪叶宝懿看不破他要架空她，还傻乎乎的觉得夫妻一体。
徐鸿骞抿了下嘴唇：;那又怎样呢？她已经拒绝我了。
;所以我今天是来给徐总送礼的。
曾怀仁轻轻一笑，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按了几个键。徐鸿骞的手机发出响声，她走回办公桌，拿起来一看，发现曾怀仁给自己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份盖了手指摸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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