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内堂议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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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皇宫，些许时间未见，却一点变化都没有，明明外面生机勃勃，皇帝的寝宫却透着点不自然的死气。
皇帝和先皇面目上一模一样，但气质却差的不是一分两分，先帝勇武也狠辣拒绝，现今圣上好静，更有好生之德。
“崔老师，好久不见了，”看到崔昭，拓跋同是真的高兴，几十年的至交，他对崔昭是真的敬佩也是信任，“旅途劳顿了吧，快来坐。”
“多谢陛下，”尽管当今天子如此亲切，崔昭从来不会怠慢礼数，有条不紊施礼后，崔昭依旧立于堂下，“臣许久未能于陛下分忧，实在惭愧。”
“你呀，总是跟我客气，”拓跋同下了榻要上前拉崔昭坐下。
羸弱君主身体极差，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内卧歇着，当年若不是靠着崔昭等人前后打点极力支持，拓跋同也很难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坐稳这个江山，心里早将崔昭看作最好的朋友也是尊敬的老师了。
崔昭哪里敢等拓跋同下来，赶紧迎了上去扶着拓跋同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这位明主身体不好已经多年了，崔昭到处寻访名医，却总被告知是根上的缺，只能一直好生调养，却也始终不见起色，维持着不好不坏的状态许多年。
“这次回来，多呆些时候，”拓跋同拉住了崔昭的手，崔昭能感觉到他的手还是细瘦又冰冷，“源儿快到能读书认字的时候了，你在外面收了那么多徒弟，总该回来教教源儿了。”
“蒙陛下不弃臣才疏学浅，臣定当尽力而为，悉心教导皇长子殿下，”崔昭知道拓跋同病弱，能得一子实属不易，现在他最爱就是这个独子，“只是皇长子年纪尚幼，读书识礼不急于一时，倒是先随叔舅辈的将军们学些健体强身的武艺比较适时。”
“武艺，哈哈，”拓跋同万般无奈，“这孩子是随了我了，根本不是学武的料子，前几个月送去长公主那边住了几天，也想跟尔朱将军学学武，结果不知怎么就被尔朱家小姑娘打得鼻青脸肿，现在说什么都不学了，尔朱云也怕家里小丫头被宠坏了，下手没轻没重的，赶紧又给我送了回来。”
听到这话崔昭不禁一呆，想了一下心里也了然，学武本来就是下苦功的事情，这个独苗子怕是尔朱家也不敢真的调教，刚好找个由头弄回来了。
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崔昭心里有点儿苦，若在前朝，教导太子绝对是个好差事，将来太子继位，为师者作为太子最信任的人，必受重用。
现在却不一样，崔昭久不在朝，鲜卑贵族对汉人历来嫌隙不浅，突然回来本来就想低调行事，现在如果立刻教导太子，很难说会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
“源儿受宠，但该训诫就训诫，”拓跋同看到崔昭迟疑，却会错了意，“我是希望他吃吃苦学学真本领的。”
“臣当尽力而为，”崔昭并不好推辞，但也想好了对策，“陛下近来身子可好些了吗？”
“老毛病了，”拓跋同叹气，“要说是到了要命的程度，那也哪里至于，只是平日还是不能大动，真是闷得慌，这么多年来到也是习惯了，倒是你呀，明知道朕闷得很，自己倒跑得不知哪里去了。”
“微臣该死”崔昭这是真心的愧疚了。
“什么该死该死的，说你多少次了？开个玩笑都不行，”拓跋同很不开心的打断了他，“我就是牢骚牢骚你还这样说，不是更让我郁闷么？”
“臣”崔昭惭愧一笑，“都依陛下。”
“放心吧，蓉儿在我身边呢，哪里能有多闷，”拓跋同看崔昭知道错了的样子，又反过来安慰他，“你替朕分忧，为天下百姓做事情，我怎么会真的怪你。”
“陛下，尔朱将军来了。”通传的侍从匆匆来通报，看到崔昭，疑惑了一下，但也没多说什么。
“崔老师还没见过天烁吧？”拓跋同打发侍从去领尔朱云进来，自己先问崔昭，“你老不回来，天烁之前几年一直都在外不是练兵就是平叛，估计也是错过了。”
“是，”崔昭点点头，拓跋同显然是很想让自己和这个新锐将领见一面。
尔朱云大步带着风进来，落定在合适的位置才按自家规矩行了礼，看到崔昭也是有点疑惑，眼神却没有丝毫避让，颇有风范。
崔昭并不反感鲜卑人，但也并不是很习惯老贵族们的行事作风，但眼前这个人却分明脱离了俗气，显出卓绝的气质。
崔昭没有正面打量，教养很好的只是平和的微笑致意，看似不经意的眼神却还是细细将尔朱云观察一番，堂下的人身形修长相貌俊美薄唇高鼻白肤浅眸，一眼就能看出身上不带半丝汉人血统，脸上能看得出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锐气。
尔朱云一样在观察崔昭，却是直白得多，眼睛直溜溜的在崔昭身上停留了半天，只觉得这个并不熟悉的权臣从眼神到面容都是温润如玉的好看，整个人的气质柔和却又大气，不知道是修心养性的益处还是因为天生长相明朗，看起来较一旁的拓跋同反倒年轻得多。
“自家孩子那么客气干什么，天铄你来的正好，”拓跋同也很喜欢尔朱云，赶紧招呼他到跟前来，“崔老师之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我觉得很有意思，你也来聊聊吧。”
尔朱云看看崔昭，却没有动，表情很不自然。
“崔老师你莫急着开口，让我先问问天铄，”拓跋同没有注意到尔朱云的尴尬，自顾自的分享起来，“若是现在有一个村子，家家户户安定祥和，生活朴素，你是一个能卜会算的先生，算出这村里有一户人家的地下藏了宝贝，可不知是哪一户。若你告诉村民地下有宝贝却不知在谁家，那家家户户就会拆了自己的房子也要找到宝贝，找到以后就可以过富裕的生活，可若是找不到，耽搁了种庄稼的日子到了秋冬季会挨饿，昔日遮风避雨的屋檐也就没了。”
尔朱云听着拓跋同的描述有点发呆，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要问什么？
“天铄啊，若你是那会卜算的先生，”拓跋同一笑，“你可会告诉村民？”
“这”尔朱云一脸茫然，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用紧张，随便说说，”拓跋同知道老贵族们很讨厌这些学问论道，可他也迫不及待的希望鲜卑贵族里能有所转变，“就是闲聊。”
“臣以为，”尔朱云的脑子转的也很快，“陛下贤明治世，国富民强，百姓生活安定富足，知不知道宝贝都无所谓”
“不要跟我耍滑头，”拓跋同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这么聊天多没意思。”
“是，陛下，”尔朱云自己也觉得这么聊太累，索性敞开了说，“我觉得，于国于家，当然应该告诉村民。”
“爽快，这才是我熟悉的小天铄，”拓跋同开心多了，眼前的年轻人眼睛里透着锐利的光芒，他知道这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国家需要这样的人，“你是怎么想的。”
“于国，空留宝物于地下自然是浪费，无论是金银珠玉还是矿石奇木，见得天日才是宝贝，藏起来了国家就不能用起来，岂不浪费，”尔朱云说完以后顿了一下，却发现崔昭仍然保持温和的表情，只好继续自顾自说下去，“于家，若是得到了宝物，那就是生活更加好过，冒一点风险自然也是值得的，我鲜卑数族纵横多年，靠的不也是不畏千险万难么。”
“有道理，”拓跋同点点头，回头看崔昭，“崔老师你怎么看？”
“早闻尔朱将军勇武之名，想不到思路也这么缜密，”崔昭话语里满满是听上去很诚恳的赞美，“只是臣以为，尔朱将军是世间英杰，尔朱家也一直出类拔萃，所以自然信心满满，只是一般寻常百姓家怕是没有这等本事，挖出宝物自然是大好，但若一般寻常家也如此冒险，只怕最后反而生计堪忧。”
“世间哪来事事说得准，”尔朱云很快接上了话，“天灾不断，即使想要安稳度日，也未必真能如愿，何不先下手试试看呢。”
“百姓安康，是国君之责，让百姓安定祥和度日乃是本分，”崔昭语气淡淡的，“莫名挑起不应有的纷争是不必要的，所谓人定兮，胜天。”
“我看不一定啊，人心不足是天性，安抚是没有用的，”尔朱云反倒加重了语气，“倒不如说，人，定胜天。”
“二位，你们是不是扯远了，”拓跋同看尔朱云有点上火，生怕他要开始吵了，赶紧打断了两个人，“我看你们都有道理，天烁聪明能干，自然是想做大事，崔老师仁厚，也体谅百姓，是正道。”
尔朱云抬眼看看拓跋同，抿了一下嘴忍住没继续争辩下去，再看崔昭，对方只是和善笑着，似乎对刚才的讨论并不以为意，这让他更觉得有点不爽。
“陛下，微臣刚回来没太久，也是还有些疲惫，”崔昭微微直起了身子，给出了想抽身的暗示，“怕是很多事情现在也不是想得很明白，刚才都是些妄语罢了。”
“我的错，”拓跋同看出了他的意思，“崔老师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择日长聊。”
“多谢陛下，”崔昭出了口气，站起了身子，“陛下也要万般注意身子。”
“好，”拓跋同笑笑，眼睛里却是恳切的盯着崔昭，“崔老师，回来就好，有很多事情，请你帮我。”
“臣必定效忠于陛下，”崔昭微微点头，给出了很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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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尽管当今天子如此亲切，崔昭从来不会怠慢礼数，有条不紊施礼后，崔昭依旧立于堂下，“臣许久未能于陛下分忧，实在惭愧。”
“你呀，总是跟我客气，”拓跋同下了榻要上前拉崔昭坐下。
羸弱君主身体极差，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内卧歇着，当年若不是靠着崔昭等人前后打点极力支持，拓跋同也很难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坐稳这个江山，心里早将崔昭看作最好的朋友也是尊敬的老师了。
崔昭哪里敢等拓跋同下来，赶紧迎了上去扶着拓跋同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这位明主身体不好已经多年了，崔昭到处寻访名医，却总被告知是根上的缺，只能一直好生调养，却也始终不见起色，维持着不好不坏的状态许多年。
“这次回来，多呆些时候，”拓跋同拉住了崔昭的手，崔昭能感觉到他的手还是细瘦又冰冷，“源儿快到能读书认字的时候了，你在外面收了那么多徒弟，总该回来教教源儿了。”
“蒙陛下不弃臣才疏学浅，臣定当尽力而为，悉心教导皇长子殿下，”崔昭知道拓跋同病弱，能得一子实属不易，现在他最爱就是这个独子，“只是皇长子年纪尚幼，读书识礼不急于一时，倒是先随叔舅辈的将军们学些健体强身的武艺比较适时。”
“武艺，哈哈，”拓跋同万般无奈，“这孩子是随了我了，根本不是学武的料子，前几个月送去长公主那边住了几天，也想跟尔朱将军学学武，结果不知怎么就被尔朱家小姑娘打得鼻青脸肿，现在说什么都不学了，尔朱云也怕家里小丫头被宠坏了，下手没轻没重的，赶紧又给我送了回来。”
听到这话崔昭不禁一呆，想了一下心里也了然，学武本来就是下苦功的事情，这个独苗子怕是尔朱家也不敢真的调教，刚好找个由头弄回来了。
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崔昭心里有点儿苦，若在前朝，教导太子绝对是个好差事，将来太子继位，为师者作为太子最信任的人，必受重用。
现在却不一样，崔昭久不在朝，鲜卑贵族对汉人历来嫌隙不浅，突然回来本来就想低调行事，现在如果立刻教导太子，很难说会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
“源儿受宠，但该训诫就训诫，”拓跋同看到崔昭迟疑，却会错了意，“我是希望他吃吃苦学学真本领的。”
“臣当尽力而为，”崔昭并不好推辞，但也想好了对策，“陛下近来身子可好些了吗？”
“老毛病了，”拓跋同叹气，“要说是到了要命的程度，那也哪里至于，只是平日还是不能大动，真是闷得慌，这么多年来到也是习惯了，倒是你呀，明知道朕闷得很，自己倒跑得不知哪里去了。”
“微臣该死”崔昭这是真心的愧疚了。
“什么该死该死的，说你多少次了？开个玩笑都不行，”拓跋同很不开心的打断了他，“我就是牢骚牢骚你还这样说，不是更让我郁闷么？”
“臣”崔昭惭愧一笑，“都依陛下。”
“放心吧，蓉儿在我身边呢，哪里能有多闷，”拓跋同看崔昭知道错了的样子，又反过来安慰他，“你替朕分忧，为天下百姓做事情，我怎么会真的怪你。”
“陛下，尔朱将军来了。”通传的侍从匆匆来通报，看到崔昭，疑惑了一下，但也没多说什么。
“崔老师还没见过天烁吧？”拓跋同打发侍从去领尔朱云进来，自己先问崔昭，“你老不回来，天烁之前几年一直都在外不是练兵就是平叛，估计也是错过了。”
“是，”崔昭点点头，拓跋同显然是很想让自己和这个新锐将领见一面。
尔朱云大步带着风进来，落定在合适的位置才按自家规矩行了礼，看到崔昭也是有点疑惑，眼神却没有丝毫避让，颇有风范。
崔昭并不反感鲜卑人，但也并不是很习惯老贵族们的行事作风，但眼前这个人却分明脱离了俗气，显出卓绝的气质。
崔昭没有正面打量，教养很好的只是平和的微笑致意，看似不经意的眼神却还是细细将尔朱云观察一番，堂下的人身形修长相貌俊美薄唇高鼻白肤浅眸，一眼就能看出身上不带半丝汉人血统，脸上能看得出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锐气。
尔朱云一样在观察崔昭，却是直白得多，眼睛直溜溜的在崔昭身上停留了半天，只觉得这个并不熟悉的权臣从眼神到面容都是温润如玉的好看，整个人的气质柔和却又大气，不知道是修心养性的益处还是因为天生长相明朗，看起来较一旁的拓跋同反倒年轻得多。
“自家孩子那么客气干什么，天铄你来的正好，”拓跋同也很喜欢尔朱云，赶紧招呼他到跟前来，“崔老师之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我觉得很有意思，你也来聊聊吧。”
尔朱云看看崔昭，却没有动，表情很不自然。
“崔老师你莫急着开口，让我先问问天铄，”拓跋同没有注意到尔朱云的尴尬，自顾自的分享起来，“若是现在有一个村子，家家户户安定祥和，生活朴素，你是一个能卜会算的先生，算出这村里有一户人家的地下藏了宝贝，可不知是哪一户。若你告诉村民地下有宝贝却不知在谁家，那家家户户就会拆了自己的房子也要找到宝贝，找到以后就可以过富裕的生活，可若是找不到，耽搁了种庄稼的日子到了秋冬季会挨饿，昔日遮风避雨的屋檐也就没了。”
尔朱云听着拓跋同的描述有点发呆，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要问什么？
“天铄啊，若你是那会卜算的先生，”拓跋同一笑，“你可会告诉村民？”
“这”尔朱云一脸茫然，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用紧张，随便说说，”拓跋同知道老贵族们很讨厌这些学问论道，可他也迫不及待的希望鲜卑贵族里能有所转变，“就是闲聊。”
“臣以为，”尔朱云的脑子转的也很快，“陛下贤明治世，国富民强，百姓生活安定富足，知不知道宝贝都无所谓”
“不要跟我耍滑头，”拓跋同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这么聊天多没意思。”
“是，陛下，”尔朱云自己也觉得这么聊太累，索性敞开了说，“我觉得，于国于家，当然应该告诉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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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国，空留宝物于地下自然是浪费，无论是金银珠玉还是矿石奇木，见得天日才是宝贝，藏起来了国家就不能用起来，岂不浪费，”尔朱云说完以后顿了一下，却发现崔昭仍然保持温和的表情，只好继续自顾自说下去，“于家，若是得到了宝物，那就是生活更加好过，冒一点风险自然也是值得的，我鲜卑数族纵横多年，靠的不也是不畏千险万难么。”
“有道理，”拓跋同点点头，回头看崔昭，“崔老师你怎么看？”
“早闻尔朱将军勇武之名，想不到思路也这么缜密，”崔昭话语里满满是听上去很诚恳的赞美，“只是臣以为，尔朱将军是世间英杰，尔朱家也一直出类拔萃，所以自然信心满满，只是一般寻常百姓家怕是没有这等本事，挖出宝物自然是大好，但若一般寻常家也如此冒险，只怕最后反而生计堪忧。”
“世间哪来事事说得准，”尔朱云很快接上了话，“天灾不断，即使想要安稳度日，也未必真能如愿，何不先下手试试看呢。”
“百姓安康，是国君之责，让百姓安定祥和度日乃是本分，”崔昭语气淡淡的，“莫名挑起不应有的纷争是不必要的，所谓人定兮，胜天。”
“我看不一定啊，人心不足是天性，安抚是没有用的，”尔朱云反倒加重了语气，“倒不如说，人，定胜天。”
“二位，你们是不是扯远了，”拓跋同看尔朱云有点上火，生怕他要开始吵了，赶紧打断了两个人，“我看你们都有道理，天烁聪明能干，自然是想做大事，崔老师仁厚，也体谅百姓，是正道。”
尔朱云抬眼看看拓跋同，抿了一下嘴忍住没继续争辩下去，再看崔昭，对方只是和善笑着，似乎对刚才的讨论并不以为意，这让他更觉得有点不爽。
“陛下，微臣刚回来没太久，也是还有些疲惫，”崔昭微微直起了身子，给出了想抽身的暗示，“怕是很多事情现在也不是想得很明白，刚才都是些妄语罢了。”
“我的错，”拓跋同看出了他的意思，“崔老师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择日长聊。”
“多谢陛下，”崔昭出了口气，站起了身子，“陛下也要万般注意身子。”
“好，”拓跋同笑笑，眼睛里却是恳切的盯着崔昭，“崔老师，回来就好，有很多事情，请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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