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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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瑟出声询问后，外面的敲门声暂歇，沉默少许，传来声音“是我，齐兄可方便接见”
明瑟听出了是大先生的声音，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齐老，回答道。
“可是先生，齐爷爷已经”
“不碍事，老穷酸进来吧”
“吓！”
明瑟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齐老的声音传来，顿时一惊。转身看去，方才还在呼呼大睡的齐老正精神奕奕的站在自己身后，就连身上的酒气此时也消失不见了。
“去去，赶紧回家，带上丫头。还在老道这呆着作甚，你小子不快些回去，是想挨揍吗这次老道可不会帮你开脱。”齐老开口便是催促明瑟离开。
“啊啊啊！！！”明瑟方听齐老的话刚开始还有些迷糊，但转念想起了此时在家中的父母，顿时小脸煞白。忙拉起明露冲出屋子，向门外的大先生一鞠躬，便忙不迭的向家跑去。
大先生看着远去的两小笑了笑，随后颤颤巍巍的进了屋，齐老不知从哪拽出两张案几，上面摆满佳肴琼浆，两侧有佳人为侍，将酒杯满上。齐老挥手示意大先生坐下。
“齐兄这孙儿孙女，倒是有趣。”大先生未动酒菜，只是开口向齐老说到。
“自然，老穷酸，你今日来可不光是为了来谈论老道徒儿的吧。”齐老格外在徒儿两字上加重语气。
“那是，那是，额，齐兄今日不是被我破了术法，伤势如何？”大先生略有尴尬，出声询问。
齐老把方才一直放在案下的手拿出，破碎的衣袖下是一只奇怪的手臂。由肘部区分，自肘以上饱满如玉，但肘部以下却是枯黄干瘦，甚至隐隐有些青黑，看着着实恐怖。但齐老毫不在意的将手臂在大先生面前晃了晃。
“瞧瞧，老穷酸，你今天居然下如此毒手，是不是该给老道个说法，嗯？”
“咳咳，区区小术，齐兄何必打趣在下，当时各家长者，诸侯贵族都在，也不能看着齐兄给田单下咒，毕竟田单也是”大先生说到田单就住嘴了，但意思已经很好的传给了齐老。
齐老听了这话，面带不悦的甩甩手，一股清气涌动，干枯的手臂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回复正常肤色。
“呵，都随我们避到这方洞天世界了，居然还在那摆什么贵族架子。国都亡了，还来的什么贵族，是靠他们自圈的那点地方，还是被他们挥霍的那点传承”
“毕竟当初打下这片地方，六国的那些贵族也是出了力的。所以祖辈们才会同意他们仍可保留贵族的一些权利，但也是被百家学说约束重重。现在我等对这些贵族遗老如此忍让，也是出于对先贤的敬重。”
大先生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当是为了给祖辈一些面子，对于现在的那些还没认清局势的老家伙给予关爱。
齐老明显对着说辞不满意，锵锵出声“那帮老家伙可不这么想吧，更何况，你还占着个好大的名头呢！”
“往事为过眼云烟，何须再提，我现在只是儒家子弟，就像齐兄，现在不也是以道家人自居”
大先生也有不愿提及的历史，沉默少许，声音略有些干涩。
像是被抓到了什么痛处，齐老的语气爆躁起来“老穷酸提这作甚，若再无大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大先生的面色严肃起来“那就长话短说，两件事，一烦劳齐兄探查一下鲁师弟的现况，二就是明瑟那孩子”
“想都别想！”听到第一个，齐老还没什么表示。但一听大先生提到明瑟，顿时就炸了。“休想对老道的徒儿做什么。”
“咳，齐兄不用如此快的拒绝，我要说的对那孩子来说也是好事，就是让那孩子拜入我的门下”
“更别想！当年你就把月冕抢走了，现在老穷酸你那么多的门人弟子，还要来抢老道的徒弟。”齐老更是大怒，大袖一挥，将案几掀翻。佳肴，佳酿，佳人俱化为泡影消散。
“咂，”大先生咂了咂嘴，有些可惜的看向佳人方才侍立之地。继而转头向齐老辩解
“月冕之事，当时我二人你情我愿，是你这牛鼻子非要插一脚罢，今日不是为了与你谈论月冕的事，说说你那孙儿咳咳咳咳”话未说完，大先生猛地一阵咳嗽，一口黑血喷出，溅到面前案几上。
齐老起初以为是大先生又在演戏，但见到喷出的黑血，顿时色变，忙闪身到大先生身前按住大先生的肩膀，手上清气涌动便要灌入大先生体内，但清气方触及便被大先生体内散出的白光震散，连带着齐老都被这股反震的力道震退。
”多谢齐兄好意，但不用费功夫了。“大先生睁开双眼，语气略有虚弱。
“老穷酸，你要死了？”齐老语气惊诧，就算方才被大先生的白光震退，但方才一瞬间的接触，齐老已然察觉面前的老友时日无多了，这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置信的。
“快了吧，如果不与人动手的话还能支持两年。”大先生语气淡然，平静的与齐老谈论着自己的死期，就好像谈论的是什么平常的事一样。“
“咳让我将话说完，我想让明瑟拜入我的门下，不会耽误你传承道统，毕竟我只有这两年活头了。”
“等等，为什么非要是明瑟那小子？现在你们儒家不是连女弟子都收吗，明露那丫头不也是很好？”齐老面带不解，皱着眉头问向大先生。
”这有些东西，传给女子，不大合适。‘大先生沉默半晌，缓缓说道。
齐老听了，仰头大笑”哈哈哈，老穷酸你还想传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但笑了半晌，思及大先生的身份，齐老却是笑不出来了，满脸震惊”你不会是想将那几件传给明瑟吧。“
”是。“大先生淡然的点点头”既然齐兄都将那祖传的练气法传下了，我自然也不能把老祖宗的东西带进坟墓里了，找个顺眼的人传下便是了，既然齐兄将明瑟选为继承，那我传给明瑟，也是了结先祖的那份缘果。“
”可，可那是，那是“齐老嘴唇哆嗦了半天，但还是没将嘴里的话语说下去，实在是齐老听来，大先生话语中的含义，实在是太过沉重。
若说齐老传给明瑟的是一份了不得的功法，那大先生将要传给明瑟的就是一份重担。但若让百家和六国贵族的那些人知道了，却会为这重担争得头破血流。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最终，齐老只是语气近乎嘶哑的吐出这句话，就再也没出声息，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齐兄可愿？“大先生出声打破沉默。
”可！“齐老拿起酒壶狠狠灌下一口，语气坚决。
”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大先生起身，轻拂衣袖“鲁师弟之事，烦劳齐兄。”
”走快些。“齐老应了一声，喝着酒，挥着衣袖催促大先生。掩门离去，隐隐有器皿坠地声，大先生轻笑，渐渐远去。
时间转回方才，明瑟拽着明露狂奔，不多时便回到家门前。但见有灯光从窗户透出，在窗户上印出两个人影，看来，家中的人尚未睡下。
”怎么办？“明瑟看向自家妹妹。
”凉拌。“明露冲明瑟翻了个白眼，小拳头握紧，为自己轻轻打气，随后拽着明瑟便推门进去。
”哎，哎“明瑟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妹妹拽进屋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爹娘都坐在桌边，桌上油灯的火花忽明忽暗，光影交错映的明父明母的脸色不停变幻。
”爹，娘，我承认是我错了，跟小妹一点关系都没有罚我吧“明瑟也是反应够快，张嘴便说出一大段话，前面的明露不由得转过头，小脸上带着些许的惊异。
明瑟闭上眼睛等待着暴雨的降临，但闭眼多时仍是平静，便忍不住睁开眼睛悄悄向爹娘看去。
”说完了？“明父出声。
”说说完了。“明瑟诺诺出声。
”那便快些睡吧。“明母起身熄灭油灯，与明父去歇息了，屋里只剩下柔和的月光。
”哦。“明瑟应声，向自己的小床挪去，明露也跟着过去。早些时还是一家人睡在一起的，现在长大些了，明父请村中的木匠打了两个小木床，让兄妹两人分开睡，但离得也是蛮近的。
躺在床上，明瑟总觉得父母的态度有些反常，悄悄出声“你说爹娘今天怎么没说咱们？”
“唔，谁知道呢，想那么多干嘛，快睡啦！“明露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个身，喃喃出声，不多时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好吧好吧，不想了，不想了”明瑟将意识放空，也渐渐的进入梦乡。
在另一屋的明父明母却也是久久未睡，“孩他爹，你说明瑟跟齐老学到了”
“是啊，三叔与我说的，不亏是我儿子，有出息！”
“那，我们该不该告诉他？”
“孩子总会长大的，总会长大的”
““
长久的沉默，两位父母的谈话就此停止，月光洒下，照在桌上的油灯，拖出淡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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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瑟听出了是大先生的声音，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齐老，回答道。
“可是先生，齐爷爷已经”
“不碍事，老穷酸进来吧”
“吓！”
明瑟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齐老的声音传来，顿时一惊。转身看去，方才还在呼呼大睡的齐老正精神奕奕的站在自己身后，就连身上的酒气此时也消失不见了。
“去去，赶紧回家，带上丫头。还在老道这呆着作甚，你小子不快些回去，是想挨揍吗这次老道可不会帮你开脱。”齐老开口便是催促明瑟离开。
“啊啊啊！！！”明瑟方听齐老的话刚开始还有些迷糊，但转念想起了此时在家中的父母，顿时小脸煞白。忙拉起明露冲出屋子，向门外的大先生一鞠躬，便忙不迭的向家跑去。
大先生看着远去的两小笑了笑，随后颤颤巍巍的进了屋，齐老不知从哪拽出两张案几，上面摆满佳肴琼浆，两侧有佳人为侍，将酒杯满上。齐老挥手示意大先生坐下。
“齐兄这孙儿孙女，倒是有趣。”大先生未动酒菜，只是开口向齐老说到。
“自然，老穷酸，你今日来可不光是为了来谈论老道徒儿的吧。”齐老格外在徒儿两字上加重语气。
“那是，那是，额，齐兄今日不是被我破了术法，伤势如何？”大先生略有尴尬，出声询问。
齐老把方才一直放在案下的手拿出，破碎的衣袖下是一只奇怪的手臂。由肘部区分，自肘以上饱满如玉，但肘部以下却是枯黄干瘦，甚至隐隐有些青黑，看着着实恐怖。但齐老毫不在意的将手臂在大先生面前晃了晃。
“瞧瞧，老穷酸，你今天居然下如此毒手，是不是该给老道个说法，嗯？”
“咳咳，区区小术，齐兄何必打趣在下，当时各家长者，诸侯贵族都在，也不能看着齐兄给田单下咒，毕竟田单也是”大先生说到田单就住嘴了，但意思已经很好的传给了齐老。
齐老听了这话，面带不悦的甩甩手，一股清气涌动，干枯的手臂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回复正常肤色。
“呵，都随我们避到这方洞天世界了，居然还在那摆什么贵族架子。国都亡了，还来的什么贵族，是靠他们自圈的那点地方，还是被他们挥霍的那点传承”
“毕竟当初打下这片地方，六国的那些贵族也是出了力的。所以祖辈们才会同意他们仍可保留贵族的一些权利，但也是被百家学说约束重重。现在我等对这些贵族遗老如此忍让，也是出于对先贤的敬重。”
大先生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当是为了给祖辈一些面子，对于现在的那些还没认清局势的老家伙给予关爱。
齐老明显对着说辞不满意，锵锵出声“那帮老家伙可不这么想吧，更何况，你还占着个好大的名头呢！”
“往事为过眼云烟，何须再提，我现在只是儒家子弟，就像齐兄，现在不也是以道家人自居”
大先生也有不愿提及的历史，沉默少许，声音略有些干涩。
像是被抓到了什么痛处，齐老的语气爆躁起来“老穷酸提这作甚，若再无大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大先生的面色严肃起来“那就长话短说，两件事，一烦劳齐兄探查一下鲁师弟的现况，二就是明瑟那孩子”
“想都别想！”听到第一个，齐老还没什么表示。但一听大先生提到明瑟，顿时就炸了。“休想对老道的徒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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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冕之事，当时我二人你情我愿，是你这牛鼻子非要插一脚罢，今日不是为了与你谈论月冕的事，说说你那孙儿咳咳咳咳”话未说完，大先生猛地一阵咳嗽，一口黑血喷出，溅到面前案几上。
齐老起初以为是大先生又在演戏，但见到喷出的黑血，顿时色变，忙闪身到大先生身前按住大先生的肩膀，手上清气涌动便要灌入大先生体内，但清气方触及便被大先生体内散出的白光震散，连带着齐老都被这股反震的力道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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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让我将话说完，我想让明瑟拜入我的门下，不会耽误你传承道统，毕竟我只有这两年活头了。”
“等等，为什么非要是明瑟那小子？现在你们儒家不是连女弟子都收吗，明露那丫头不也是很好？”齐老面带不解，皱着眉头问向大先生。
”这有些东西，传给女子，不大合适。‘大先生沉默半晌，缓缓说道。
齐老听了，仰头大笑”哈哈哈，老穷酸你还想传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但笑了半晌，思及大先生的身份，齐老却是笑不出来了，满脸震惊”你不会是想将那几件传给明瑟吧。“
”是。“大先生淡然的点点头”既然齐兄都将那祖传的练气法传下了，我自然也不能把老祖宗的东西带进坟墓里了，找个顺眼的人传下便是了，既然齐兄将明瑟选为继承，那我传给明瑟，也是了结先祖的那份缘果。“
”可，可那是，那是“齐老嘴唇哆嗦了半天，但还是没将嘴里的话语说下去，实在是齐老听来，大先生话语中的含义，实在是太过沉重。
若说齐老传给明瑟的是一份了不得的功法，那大先生将要传给明瑟的就是一份重担。但若让百家和六国贵族的那些人知道了，却会为这重担争得头破血流。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最终，齐老只是语气近乎嘶哑的吐出这句话，就再也没出声息，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齐兄可愿？“大先生出声打破沉默。
”可！“齐老拿起酒壶狠狠灌下一口，语气坚决。
”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大先生起身，轻拂衣袖“鲁师弟之事，烦劳齐兄。”
”走快些。“齐老应了一声，喝着酒，挥着衣袖催促大先生。掩门离去，隐隐有器皿坠地声，大先生轻笑，渐渐远去。
时间转回方才，明瑟拽着明露狂奔，不多时便回到家门前。但见有灯光从窗户透出，在窗户上印出两个人影，看来，家中的人尚未睡下。
”怎么办？“明瑟看向自家妹妹。
”凉拌。“明露冲明瑟翻了个白眼，小拳头握紧，为自己轻轻打气，随后拽着明瑟便推门进去。
”哎，哎“明瑟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妹妹拽进屋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爹娘都坐在桌边，桌上油灯的火花忽明忽暗，光影交错映的明父明母的脸色不停变幻。
”爹，娘，我承认是我错了，跟小妹一点关系都没有罚我吧“明瑟也是反应够快，张嘴便说出一大段话，前面的明露不由得转过头，小脸上带着些许的惊异。
明瑟闭上眼睛等待着暴雨的降临，但闭眼多时仍是平静，便忍不住睁开眼睛悄悄向爹娘看去。
”说完了？“明父出声。
”说说完了。“明瑟诺诺出声。
”那便快些睡吧。“明母起身熄灭油灯，与明父去歇息了，屋里只剩下柔和的月光。
”哦。“明瑟应声，向自己的小床挪去，明露也跟着过去。早些时还是一家人睡在一起的，现在长大些了，明父请村中的木匠打了两个小木床，让兄妹两人分开睡，但离得也是蛮近的。
躺在床上，明瑟总觉得父母的态度有些反常，悄悄出声“你说爹娘今天怎么没说咱们？”
“唔，谁知道呢，想那么多干嘛，快睡啦！“明露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个身，喃喃出声，不多时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好吧好吧，不想了，不想了”明瑟将意识放空，也渐渐的进入梦乡。
在另一屋的明父明母却也是久久未睡，“孩他爹，你说明瑟跟齐老学到了”
“是啊，三叔与我说的，不亏是我儿子，有出息！”
“那，我们该不该告诉他？”
“孩子总会长大的，总会长大的”
““
长久的沉默，两位父母的谈话就此停止，月光洒下，照在桌上的油灯，拖出淡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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