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夜凉如水 美人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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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入河，江流入海。
上海这个地方，注定是很难再见到溪水了。
而要找到一条如眼前这般安安静静的河也很不易了，很难想象，在莺歌燕语，纸醉金迷的乐人间数百米外，有这么一处僻静悠然的地方。
河边孤零零一棵柳树，嫩枝绿叶，粗壮硕大，郁郁葱葱。
护栏由青石搭建，半人高，有些年头了，保护着同样有些年头的偶尔会过来散散步的老头老太太们，而且保护这些老头老太太们的象征意义要远远大于保护那些正是猫狗都嫌年纪的小屁孩儿们因互相打闹而不小心掉进去的实际意义。
此刻河边靠着石栏站着三个姑娘，月光下，夜风中，远远看去，摄魄勾魂。
尹双双手撑着石栏，盯着河对岸，目光如水，脆声道：“很羡慕你们呀。”
栗桂美没有听明白，木红怡同样没有。只是两个人都感觉到，出了乐人间之后，眼前这个姑娘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吃饭的时候，一直到笑尘那句“欢迎你们”之前，尹双都没有看她们两个一眼，甚至连那几个大老爷们都没见她怎么搭理，自始至终都只是跟朱淼还有沈丹细声聊着天，时不时还会给朱淼夹些可口的菜。当时两个人都觉得，尹双性子必然寡淡，气态再足，也终归是一个只会群居守口，独居守心的人，这类人，普遍很难亲近。可是出了乐人间之后，尹双气场陡然一变，整个人反而透着一股不由分说的亲近感，就像是此刻两个人，站在尹双的身旁，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不适，反而感觉很舒服。
这种即便你不喜欢，却也要你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人是很可怕的。
尹双没准备从两个人那里得到什么回应，继续说道：“怎么称呼你合适呢，‘小木’？‘小怡’？还是‘红怡姐’？怎么都好吧，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也不会介意这些的。而且，你现在也应该已经明白了赵斌刚才为什么会闷闷不乐，只顾着低头喝酒了吧？”
木红怡本就是一个极聪慧的人，只是她没有料到会碰到同样聪慧的一群人。
“栗桂美，我没记错吧？”尹双转头看着她说道，“见面之前我还在好奇，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笑尘会让你一起过来。”
木红怡跟栗桂美都有些丈二的尼姑的感觉，因此都选择继续沉默着。
这才是聪明的女人的做法。
尹双仰头看了眼什么都看不到的混沌似的夜空，突然笑了笑，说道：“既然进了家门，就让我这个管家婆给你们唠叨唠叨一些事吧。”
不远处的柳树下，背靠树干坐着三个意识模糊的人，一个歪着脑袋，一个仰着脑袋，最后一个脑袋低低的垂着。
偶有凉风吹过，吹落柳叶，飘到三个人脚边，身边，身上，脑袋上，然后安安静静待着，等待下一阵夜风吹过。
子一仰头眯眼，嘴里嘟哝道：“不能再喝了，小心，再喝就醉了。”
刘心：“嗯”
赵斌：“干！”
子一：“真不能喝了”
刘心：“嗯”
赵斌：“干！”
子一：“干了！”
刘心：“干！”
赵斌：“干！”
三个姑娘看着三个醉到意识模糊却没有醉死过去的小伙子，各自有各自的骄傲，各自有各自的心疼。
三个人刚出酒吧的时候还算意识清醒，勉强还能自力更生，可等来到这条河边的时候，就跟约定好了一样，径直走到树下，找好位置，一屁股做下去，然后一人一句地嘟哝着其他人听不到也听不懂的酒话。
尹双都快不记得上次喝这么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也懒得去想，这几个混蛋一起的时候几乎是三天一小醉，一周一大醉，认识他们有小十个年头的尹双在那一年的时间里见过他们喝醉的次数超过之前小十年的总和，所以早就懒得在这件事情上搭理他们了，随他们去吧。她看着身旁两个相貌气质皆是难能罕见的姑娘，平静道：“你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不出意外应该不认识对方吧？不过以后会慢慢认识的，以这几个人的性子来说，很快，不用着急。不过，你们要是想通过自己的资源去一探对方家世的深浅，也可以，甚至是打探我和他们几个的情况，都可以，我不介意，他们也不会介意，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只是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以后你们也会明白，家世这种事情，不能决定太多东西，尤其是对有些人来说，什么都决定不了。”
经历过小时候的心比天高，经历了长成后的命比纸薄，依旧不相信运气，不相信背景，不相信父辈蒙阴的人，要么有着惊世之才，靠着老天爷赏的脸，混出一条曲径通幽，混成柳暗花明，要么就是井底的蛤蟆，夜郎国的夜郎，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这种话从尹双嘴里说出来，不知道属于哪一种？
尹双继续说道：“赵斌的家世你清楚，刘心的家世你清楚，可在你们认识的这两个人身上，有多少东西是他们父辈给的？有多少让你们喜欢的东西是因为他们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才获得的？如果有钱就能学习好，如果权重就能明事理c知分寸，如果砸下钱去就能让人心生佩服甘愿跟在你身后的话，这个世界反而会简单多了。”
以木红怡和栗桂美这种家世出来的孩子，别的不说，见识总是有的。她们见过的世间百态c人是人非自然要比大多数同龄人多得多，也深得多。她们见过各式各样的优质的凤凰男，见过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当然也见过如刘心和赵斌这样的优质公子哥。她们自然明白很多东西的确不是家世能给的，但是话虽如此，若是没有这般家世，更多的东西是根本不能去奢想的。最直白的说，有多少优质的凤凰男最后混的比那些含着金钥匙生下来的公子哥要好？
看得出两个人心中的不敢苟同，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尹双丝毫，见到笑尘之前，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看着柳树另一侧不远处背靠石栏坐在地上跟沈琳聊着什么的笑尘，尹双就觉得内心是如此的安宁。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遇到王玉c赵斌c刘心几个人，等到认识子一和笑尘之后，她坚信，一定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让她在此生得见他们。
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尹双笑道：“刘心第一次带我们去见笑尘的时候我也很好奇，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刘大公子如此大动干戈的把我们所有人都叫过去？我跟刘心认识有小十个年头了，印象里还没有哪个人能让他如此重视。见面之后不久，我便断定，笑尘一定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超过二百块钱的物件，但是举手投足间隐约流露出的那不易察觉的大家之气，让人根本不敢小觑分毫，甚至是木讷的赵斌都能感觉到，笑尘一定来自一个不简单的家族。你应该知道，整个上海，单论家世，比得上刘心的，数的完一只手吗？”
最后这句话是对栗桂美说的。
栗桂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在她看来，刘心的家世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出来谈论的话题。她自然清楚刘心的底细，她起初甚至怀疑尹双知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尹双，也低估了刘心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木红怡虽然不清楚刘心的底细，但若是尹双的话不含水分的话，她至少还是能想象的出事实的模糊样子。
如此看来的话，笑尘的家世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却依旧看不出分毫端倪。
尹双抬手轻轻捏住眼前一叶刚刚被风吹落的柳叶，然后再轻轻丢入水中，可是突然风起，将柳叶再次吹起，吹到了她们身后的街上。
转身看着被风渐渐吹远的柳叶，尹双继续说道：“事实是，笑尘来自一个你们想象不到的普通的家庭，甚至不能用普通来形容，应该用贫困，贫困到像你们这样的家世出来的孩子只有在电影里c书里才看得到的那种程度。”
本来还在细细打量笑尘的两个人听到这句话后猛地回过头看着尹双，希冀着能从尹双的表情里看到她其实是开了一个玩笑。
没有看到意料中的表情，木红怡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笑尘就是那个被称作‘少爷’的人么？”
完全理解两个人理智和感情上双重的无法接受，尹双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
“笑尘来自北方一个三线，应该说是四线城市里的一个乡村，笑尘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很久前就牺牲了，他的母亲现在还在村里种田。这种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你们说，除了自己，还能依靠谁？”
话到了这里，木红怡跟栗桂美就是真的接受不了了。那个刚刚还跟自己一起喝过酒的，一年前把整个上海搞得沸沸扬扬，让无数大佬苦苦寻觅却依旧无果的少爷，此刻就实实在在地坐在自己不远处，可为什么却更加让人不敢相信了呢？
看到意料之中的样子，尹双平淡的让人心惊：“所以我之前才会说，对于有些人，家世什么用都没有。若是家世有用，若是权位有用，为什么优秀如王玉c高傲如赵斌c寡淡如刘心c完美如子一的这样一群人都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
“赵斌刚才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你太聪明。聪明是好事，但是聪明人往往不招人喜欢，更何况慧极必伤。女孩子，稍微聪明一点就可以了，太聪明了，让他们那些男人怎么办呢？觉得你可疼，他才会哄你，觉得你柔弱，他才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来保护你。不过呢，说实话，我若是你，我大概也会生气，就像我刚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能理解刘心，不能理解他怎么会跟笑尘那么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最多只是一个扮猪吃虎的大家公子在一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学校有史以来名气最盛的男神林子一都让出了位置，赵斌也心甘情愿，事情还会有差错吗”
说到这里，尹双似乎说的有些兴奋了，痴痴地笑道：“装傻卖呆的功夫，王玉是一流。扮猪不吃虎，刘心称得上是鼻祖。蠢萌如子一和赵斌也都是大智若愚的狠角色。可是笑尘，不用扮，他就是一只猪，不过，是一只能吃掉老虎的猪罢了。”
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说的兴奋，也说得累了，尹双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开口，静静地感受着余夏夜晚中这难得的丝丝凉意。
沉默中，木红怡和栗桂美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笑尘和沈琳，她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不温不火，一直笑眯眯的男生，怎么就成了传说中那个少爷了呢？
笑尘坐在地上，背靠着石栏，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沈琳坐在旁边，双臂环膝，小家碧玉。
“刚才的话，算是送你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沈琳点了点头。如果说刚才在酒桌上，笑尘的那些话她还是似懂非懂的话，那么现在她就算彻底明白了。只是沈琳不明白的是，笑尘刚才那些话，明明都很严肃，有些甚至是很私密的，可他为什么看上去总是一脸的玩世不恭？仿佛一直在讲着什么好笑的事情，就算口气是认真的，脸上却也总是笑眯眯的。如果是从远处看过来，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内容的话，大概都会以为他们只是在闲扯些什么无关痛痒的话题。
可他们实际讨论的却是王玉的家室和家事。
“现在呢，再送你第二件礼物。”
沈琳不知道怎么拒绝，也知道不能拒绝，所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玉受伤你看到了吧？不知道他跟没跟你说是怎么伤的？以他的脾气，大概也不会说。我们是在去接你之前的那段空闲的时间里出去逛了逛，一不小心就狗熊救了美，因为还要过去接你，不想生事，所以当场就跑路了，但是因为跑的不够坚决，不小心负了伤。所以呢，送你的第二件生日礼物就是那几个把王玉弄伤的人。”
笑尘一边说着，一边艰难的站了起来，五个人，十二瓶北二下去，没醉死过去就算海量了。
沈琳听得云里雾里，只是顺着笑尘目光的方向看过去，黑压压的来了一群人。
来者不善。
看了眼倒在树下的三个人，想着不远处还有三个姑娘，再加上身边这位，笑尘无奈道：“这下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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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找到一条如眼前这般安安静静的河也很不易了，很难想象，在莺歌燕语，纸醉金迷的乐人间数百米外，有这么一处僻静悠然的地方。
河边孤零零一棵柳树，嫩枝绿叶，粗壮硕大，郁郁葱葱。
护栏由青石搭建，半人高，有些年头了，保护着同样有些年头的偶尔会过来散散步的老头老太太们，而且保护这些老头老太太们的象征意义要远远大于保护那些正是猫狗都嫌年纪的小屁孩儿们因互相打闹而不小心掉进去的实际意义。
此刻河边靠着石栏站着三个姑娘，月光下，夜风中，远远看去，摄魄勾魂。
尹双双手撑着石栏，盯着河对岸，目光如水，脆声道：“很羡慕你们呀。”
栗桂美没有听明白，木红怡同样没有。只是两个人都感觉到，出了乐人间之后，眼前这个姑娘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吃饭的时候，一直到笑尘那句“欢迎你们”之前，尹双都没有看她们两个一眼，甚至连那几个大老爷们都没见她怎么搭理，自始至终都只是跟朱淼还有沈丹细声聊着天，时不时还会给朱淼夹些可口的菜。当时两个人都觉得，尹双性子必然寡淡，气态再足，也终归是一个只会群居守口，独居守心的人，这类人，普遍很难亲近。可是出了乐人间之后，尹双气场陡然一变，整个人反而透着一股不由分说的亲近感，就像是此刻两个人，站在尹双的身旁，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不适，反而感觉很舒服。
这种即便你不喜欢，却也要你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人是很可怕的。
尹双没准备从两个人那里得到什么回应，继续说道：“怎么称呼你合适呢，‘小木’？‘小怡’？还是‘红怡姐’？怎么都好吧，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也不会介意这些的。而且，你现在也应该已经明白了赵斌刚才为什么会闷闷不乐，只顾着低头喝酒了吧？”
木红怡本就是一个极聪慧的人，只是她没有料到会碰到同样聪慧的一群人。
“栗桂美，我没记错吧？”尹双转头看着她说道，“见面之前我还在好奇，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笑尘会让你一起过来。”
木红怡跟栗桂美都有些丈二的尼姑的感觉，因此都选择继续沉默着。
这才是聪明的女人的做法。
尹双仰头看了眼什么都看不到的混沌似的夜空，突然笑了笑，说道：“既然进了家门，就让我这个管家婆给你们唠叨唠叨一些事吧。”
不远处的柳树下，背靠树干坐着三个意识模糊的人，一个歪着脑袋，一个仰着脑袋，最后一个脑袋低低的垂着。
偶有凉风吹过，吹落柳叶，飘到三个人脚边，身边，身上，脑袋上，然后安安静静待着，等待下一阵夜风吹过。
子一仰头眯眼，嘴里嘟哝道：“不能再喝了，小心，再喝就醉了。”
刘心：“嗯”
赵斌：“干！”
子一：“真不能喝了”
刘心：“嗯”
赵斌：“干！”
子一：“干了！”
刘心：“干！”
赵斌：“干！”
三个姑娘看着三个醉到意识模糊却没有醉死过去的小伙子，各自有各自的骄傲，各自有各自的心疼。
三个人刚出酒吧的时候还算意识清醒，勉强还能自力更生，可等来到这条河边的时候，就跟约定好了一样，径直走到树下，找好位置，一屁股做下去，然后一人一句地嘟哝着其他人听不到也听不懂的酒话。
尹双都快不记得上次喝这么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也懒得去想，这几个混蛋一起的时候几乎是三天一小醉，一周一大醉，认识他们有小十个年头的尹双在那一年的时间里见过他们喝醉的次数超过之前小十年的总和，所以早就懒得在这件事情上搭理他们了，随他们去吧。她看着身旁两个相貌气质皆是难能罕见的姑娘，平静道：“你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不出意外应该不认识对方吧？不过以后会慢慢认识的，以这几个人的性子来说，很快，不用着急。不过，你们要是想通过自己的资源去一探对方家世的深浅，也可以，甚至是打探我和他们几个的情况，都可以，我不介意，他们也不会介意，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只是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以后你们也会明白，家世这种事情，不能决定太多东西，尤其是对有些人来说，什么都决定不了。”
经历过小时候的心比天高，经历了长成后的命比纸薄，依旧不相信运气，不相信背景，不相信父辈蒙阴的人，要么有着惊世之才，靠着老天爷赏的脸，混出一条曲径通幽，混成柳暗花明，要么就是井底的蛤蟆，夜郎国的夜郎，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这种话从尹双嘴里说出来，不知道属于哪一种？
尹双继续说道：“赵斌的家世你清楚，刘心的家世你清楚，可在你们认识的这两个人身上，有多少东西是他们父辈给的？有多少让你们喜欢的东西是因为他们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才获得的？如果有钱就能学习好，如果权重就能明事理c知分寸，如果砸下钱去就能让人心生佩服甘愿跟在你身后的话，这个世界反而会简单多了。”
以木红怡和栗桂美这种家世出来的孩子，别的不说，见识总是有的。她们见过的世间百态c人是人非自然要比大多数同龄人多得多，也深得多。她们见过各式各样的优质的凤凰男，见过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当然也见过如刘心和赵斌这样的优质公子哥。她们自然明白很多东西的确不是家世能给的，但是话虽如此，若是没有这般家世，更多的东西是根本不能去奢想的。最直白的说，有多少优质的凤凰男最后混的比那些含着金钥匙生下来的公子哥要好？
看得出两个人心中的不敢苟同，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尹双丝毫，见到笑尘之前，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看着柳树另一侧不远处背靠石栏坐在地上跟沈琳聊着什么的笑尘，尹双就觉得内心是如此的安宁。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遇到王玉c赵斌c刘心几个人，等到认识子一和笑尘之后，她坚信，一定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让她在此生得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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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句话是对栗桂美说的。
栗桂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在她看来，刘心的家世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出来谈论的话题。她自然清楚刘心的底细，她起初甚至怀疑尹双知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尹双，也低估了刘心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木红怡虽然不清楚刘心的底细，但若是尹双的话不含水分的话，她至少还是能想象的出事实的模糊样子。
如此看来的话，笑尘的家世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却依旧看不出分毫端倪。
尹双抬手轻轻捏住眼前一叶刚刚被风吹落的柳叶，然后再轻轻丢入水中，可是突然风起，将柳叶再次吹起，吹到了她们身后的街上。
转身看着被风渐渐吹远的柳叶，尹双继续说道：“事实是，笑尘来自一个你们想象不到的普通的家庭，甚至不能用普通来形容，应该用贫困，贫困到像你们这样的家世出来的孩子只有在电影里c书里才看得到的那种程度。”
本来还在细细打量笑尘的两个人听到这句话后猛地回过头看着尹双，希冀着能从尹双的表情里看到她其实是开了一个玩笑。
没有看到意料中的表情，木红怡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笑尘就是那个被称作‘少爷’的人么？”
完全理解两个人理智和感情上双重的无法接受，尹双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
“笑尘来自北方一个三线，应该说是四线城市里的一个乡村，笑尘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很久前就牺牲了，他的母亲现在还在村里种田。这种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你们说，除了自己，还能依靠谁？”
话到了这里，木红怡跟栗桂美就是真的接受不了了。那个刚刚还跟自己一起喝过酒的，一年前把整个上海搞得沸沸扬扬，让无数大佬苦苦寻觅却依旧无果的少爷，此刻就实实在在地坐在自己不远处，可为什么却更加让人不敢相信了呢？
看到意料之中的样子，尹双平淡的让人心惊：“所以我之前才会说，对于有些人，家世什么用都没有。若是家世有用，若是权位有用，为什么优秀如王玉c高傲如赵斌c寡淡如刘心c完美如子一的这样一群人都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
“赵斌刚才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你太聪明。聪明是好事，但是聪明人往往不招人喜欢，更何况慧极必伤。女孩子，稍微聪明一点就可以了，太聪明了，让他们那些男人怎么办呢？觉得你可疼，他才会哄你，觉得你柔弱，他才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来保护你。不过呢，说实话，我若是你，我大概也会生气，就像我刚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能理解刘心，不能理解他怎么会跟笑尘那么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最多只是一个扮猪吃虎的大家公子在一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学校有史以来名气最盛的男神林子一都让出了位置，赵斌也心甘情愿，事情还会有差错吗”
说到这里，尹双似乎说的有些兴奋了，痴痴地笑道：“装傻卖呆的功夫，王玉是一流。扮猪不吃虎，刘心称得上是鼻祖。蠢萌如子一和赵斌也都是大智若愚的狠角色。可是笑尘，不用扮，他就是一只猪，不过，是一只能吃掉老虎的猪罢了。”
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说的兴奋，也说得累了，尹双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开口，静静地感受着余夏夜晚中这难得的丝丝凉意。
沉默中，木红怡和栗桂美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笑尘和沈琳，她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不温不火，一直笑眯眯的男生，怎么就成了传说中那个少爷了呢？
笑尘坐在地上，背靠着石栏，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沈琳坐在旁边，双臂环膝，小家碧玉。
“刚才的话，算是送你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沈琳点了点头。如果说刚才在酒桌上，笑尘的那些话她还是似懂非懂的话，那么现在她就算彻底明白了。只是沈琳不明白的是，笑尘刚才那些话，明明都很严肃，有些甚至是很私密的，可他为什么看上去总是一脸的玩世不恭？仿佛一直在讲着什么好笑的事情，就算口气是认真的，脸上却也总是笑眯眯的。如果是从远处看过来，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内容的话，大概都会以为他们只是在闲扯些什么无关痛痒的话题。
可他们实际讨论的却是王玉的家室和家事。
“现在呢，再送你第二件礼物。”
沈琳不知道怎么拒绝，也知道不能拒绝，所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玉受伤你看到了吧？不知道他跟没跟你说是怎么伤的？以他的脾气，大概也不会说。我们是在去接你之前的那段空闲的时间里出去逛了逛，一不小心就狗熊救了美，因为还要过去接你，不想生事，所以当场就跑路了，但是因为跑的不够坚决，不小心负了伤。所以呢，送你的第二件生日礼物就是那几个把王玉弄伤的人。”
笑尘一边说着，一边艰难的站了起来，五个人，十二瓶北二下去，没醉死过去就算海量了。
沈琳听得云里雾里，只是顺着笑尘目光的方向看过去，黑压压的来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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