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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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杀了彭彪夫妻这对鸡, 下头那些猴儿果然都收敛不少, 只是私底下难免议论纷纷。

    自古以来出嫁从夫,天经地义, 官府管天管地, 没听说过还有管炕头打架的

    外人都不大信彭彪打不过老婆

    可也不知哪儿传出去的,听说新来的知府原来是个土匪头子武艺十分了得, 能以一当百, 周鹤那等好手也无一战之力。他脾气暴躁如雷, 你若不听话, 便要提着碗口大的拳头往你脸上招呼,一直打到服气为止

    习武之人大多有些不收管束, 但唯独一点好处, 那就是有个慕强的心思, 听了这话, 倒是老实了。

    图磬每日都来衙门看未婚妻,顺道也将外头听来的动静说与庞牧听,讲到什么“土匪出身”时, 众人俱都笑翻在地。

    剿匪的被说成被剿的,当真滑天下之大稽,可见世间流言不可信。

    庞牧也跟着笑了一回,又对晏骄道“我被人骂煞星转世的都有, 若能叫他们知道怕,也不算委屈。”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里还举着一个蛋筒冰淇淋, 顶上安静趴着圆滚滚一颗球,深紫色的桑葚果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反正就跟他整个人的土匪气质非常不协调。

    众人正笑间,杜奎杜捕头就面带喜色跑进来喊道“扎火囤那几人抓着了已经在往回押送,属下先来通信”

    晏骄忙问卫蓝情况,就见杜奎神色复杂,突然灵光一闪道“这个得亏四爷机敏灵变,好算虎口脱险。”

    他知道新来的上司手下着实有一骠人马,极是能干,风传各个身上都是有军功有官衔的,故而不敢怠慢,虽然不知底细,便俱都以“爷”相称。

    虎口脱险

    这个形容真是意味深长,稍后卫蓝一行人回来,庞牧问了经过,众人哭笑不得。

    那丽娘竟真是存了与卫蓝春风一度的心

    世人皆慕好颜色,丽娘自然也不例外。她见卫蓝年少俊美温柔腼腆,都不必对方请君入瓮,便主动存心勾搭,每日都打扮的妖娆妩媚过去没话找话,竟将行骗大业抛之脑后。

    团伙中其他三人不知她心思,但见进展神速,倒也暗中窃喜。唯独一个卫蓝每日紧张的睡不着觉,生怕一不小心便落入魔掌不得逃脱。

    却说这日,卫蓝房东一家出门探亲,偌大个庭院内只剩一个卫蓝和小四,丽娘见机不可失,索性半夜放了迷烟撬门而入把个卫蓝吓得哇哇大叫。

    “奴家浪荡一生,难得一刻倾心,若能生个郎君这般的孩儿”

    眼见她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脱得赤条条的,强拉着自己的手往胸脯上按,卫蓝紧闭双眼都能感受到不断靠近的热度,偏浑身酸软逃脱不得,只好默念清心普善咒。

    好在关键时刻小四发挥作用,装傻充愣的跑去隔壁院子,睁着大眼说瞎话,“你们家丽娘叫的好浪声,我却听不得,在你们这儿躲躲可好”

    、

    三个骗子一听勃然大怒,大骂丽娘吃里扒外,嚷嚷着什么果然是“婊子无情”“翻脸比狗还快”,当即抄起家伙前去捉奸。先将丽娘丢在地上,然后如此这般的照规矩办事,再然后就被小四小五轻轻松松抓了个现行

    弄明白个中细节之后,众人看向卫蓝的眼神中都饱含同情。

    晏骄叹了口气,挖了个冰淇淋甜筒给他,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回来就好。”

    卫蓝看着手中不断散发香甜凉气的奇怪玩意儿,感受到家的温暖后鼻头一酸,险些哭出来。

    这几天他容易吗

    到了这会儿,丽娘等人如何不知是衙门的人做的套原本张牙舞爪的三个男人俱都成了蔫菜,反倒是丽娘,看向卫蓝眼中竟依旧是浓烈而充满幽怨。

    齐远笑嘻嘻揶揄道“秀才公真是伤人不浅呐。”

    卫蓝都没力气瞪他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甜筒,默默的觉得真好吃

    话说他好歹算小立一功,不知能不能再要一个

    专业骗子的最大特点就是来钱快,花钱也快,这才短短几日,之前从宋亮那里得的七十多两就只剩下二十不到,更别提之前一众受害人的。想讨回来是不可能的,也不过出口恶气罢了。

    杜奎帮忙善后忙了几日,这日出门时却见杨旺正在外头等着,见他来时便勾肩搭背的说“我浑家做的好烧鸡,煮的烂烂的,又有新酿高粱酒,你忙了这许久,且去我家吃一杯。”

    因两人都算峻宁府人士,十多年来没少同甘共苦,又是如今府衙里唯二两个捕头,情分远比旁人来的深厚,所以杨旺一邀请,杜奎就很痛快的去了。

    谁知酒过三巡,却听杨旺捏着一粒豆腐干道“你近来与大人见得多,可听他说那宴会要摆在何处么”

    作为峻宁府最大招牌项目之一,舞狮大会素来为本地父母官所重视,每年都是要亲自主持开场的,届时辖下官员及其家眷也会悉数到场参加,可谓除了中秋、春节之外第三大盛事。

    既然要在外头开场,又有这么些人,少不得吃吃喝喝,自然是要找处所的。

    杜奎不是憨人,自然闻弦知意,听了这话,却难得有些严肃,“老兄,且听我一句劝,这事你还是不要继续做的好。”

    他明白杨旺的意思,对方必然已经收了某家甚至某几家酒楼饭庄的好处,想牵线搭桥从中谋取好处。

    杨旺嗤笑一声,混不在意道“你却白担心个甚那官儿初来乍到,可不是两眼一抹黑又是个武夫莽汉,眼前骤然多了这许多事,想来也是焦头烂额的,咱们也是替他分忧,何乐而不为呢”

    “去哪儿吃不是吃左右他们这些官老爷不知柴米贵,花的又是朝廷的银子,多一百两少一百两又有什么分别”

    顿了顿又道,“你放心,回头必然少不了你一份好处。”

    谁知杜奎依旧摇头,“老兄,咱们不是外人,有些话不中听我也须得放在明面上说。咱们这位新知府大人虽是个武人,可也曾执掌一方,当年还为了一分一毫的军费同一众朝臣吵翻天,精明的很呐你难不成没听过他的故事如今西北几国的人听见他的名号还会吓哭,他老人家杀的人只怕比你我见过的还多哩莫要看老虎瞌睡便将它作家猫,你从他腰包里捞银子,怕不是嫌命长”

    杨旺心中不是没有顾忌,听了这话,攥酒杯的手都紧了紧,可到底抵挡不了白花花的银子诱惑,把心一横道“话虽如此,可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再说,这样的事我也不是头一回干,只要你我将嘴巴缝严实了,酒楼那头的人难不成会自露马脚短短时日,量他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连酒楼饭庄的底细都抓在手里。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少说百八十两进账,你我几年的俸禄便都有着落了回头孩儿吃肉,浑家穿绸,要什么没有”

    杜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我孩儿贪吃,肚肠却也有限;婆娘爱俏,衣裳也够了,若再要多,我自己省一省也就有了,这银子烫手,我却碰不得。”

    说罢,也不去看杨旺渐渐冷下来的脸色,索性站起身来抱了抱拳,“老兄,这酒却有些冷了,妻儿在家久候,我这便家去了。”

    这个兄弟,委实太贪了些,早晚有一天栽在这上头。

    好话歹话,能说的他都说尽了,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方钻了钱眼儿不听劝,他也实在没有法子。

    只是这么一来,两人多年情分只怕也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几日,杨旺果然骤然热情许多,一时与齐远等庞牧带来的人关系突飞猛进,满嘴里称兄道弟,杜奎一看便知他要一条路走到黑,劝又劝不动,只好暗自叹息。

    转眼到了六月十八,还有二十日便是舞狮大会,下头的人过来请示庞牧,说三日内须得将宴饮之所定下来,好叫店家提前安排大师傅、准备各色食材,再晚恐怕赶不及。

    庞牧果然头痛,便随口问众人意思。

    杨旺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巴不得一声儿,若无其事的笑道“属下却是本地人士,如今心里头正好有几个好去处,那东二街的聚香楼,西巷的百味楼,南三街的顺兴馆,皆是好铺面,难得味美实惠,又是临街的,一眼便能看到舞狮木楼,两不耽搁。”

    屋子里瞬间静了静。

    杨旺突然就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可当他壮着胆子偷眼看向庞牧时,却发现这人还是像方才那样笑的漫不经心。

    是错觉吧自己可什么马脚都没露呢。

    “是吗,”庞牧挑了挑眉,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杨捕头有心了。本官初来乍到的,难免碰壁,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想着替本官分忧解难,那才是好呢。”

    杨旺心中一阵狂喜,见好就收,又装模作样说了几句谦虚的话,这才恭恭敬敬退出来。

    却不知他走远后,齐远就嗤笑出声,“本事不大,贼心不小,拔毛拔到咱们头上来了。”

    不知道他家大人除了自己的私库,对公都是铁公鸡吗

    庞牧对着空气叫了两声,“大元,小二,去查查杨旺这几日与什么人往来,家中可有什么变动。”

    两个年轻人在屏风后头应了声,转瞬消失了踪影。

    杨旺多有小聪明,瞒得住旁人,却瞒不过庞牧,才不过三天,就给大元和小二查了个底儿朝天。

    “前些日子跟那两家掌柜的都有过接触,杨旺的浑家昨儿去绸缎庄一口气要了四匹时新料子,共计十六两八钱,又去打镯子。她的嫁妆并不算丰厚,杨旺俸禄有限,可却是那几家铺子的常客,听说逢年过节必然要打首饰、做衣裳的”

    吃回扣这类事情不算稀罕,庞牧当初在军中也遇见过,哪怕就是关乎将士们性命的甲胄兵器还有人偷工减料,想着法子克扣呢,更别提吃喝这种小事。

    不少人都说世上不是非黑即白,水至清则无鱼,想叫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吧只要于大局无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庞牧偏偏看不惯,为类似的事儿也没少跟人打官司。

    嫌好处少了,那就别干啊朝廷也不缺你一个,没了你,自有老实本分的补上来,充什么大瓣蒜

    “捕头俸禄虽不算高,可逢年过节都有米粮布匹发放,又有炭火等份例,折合现银也算不少了,他竟还这样不知足”庞牧冷声道。

    自己才来了几天手就伸过来。若是纵了这一回,来日是不是官印也敢随便拿了

    “杜奎呢”

    跟着这么多年了,大元自然晓得他要问什么,麻溜儿道“杜奎手脚也不算干净,但跟杨旺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且这两年渐渐站稳脚跟,人也沉稳不少,算是有了悔改的意思,已经许久没掺和了。外头商户见杜奎这条路堵死了,便都一窝蜂去寻杨旺,把他胃口越发喂大了。”

    庞牧冷哼一声,“撤了他的捕头我记得有个叫方兴的外地人,倒是勤勉稳重,把他提上来,也带带林平。那小子虽机灵,到底稚嫩些,多摔打几年就好了。”

    且不说杨旺失了公务如何如遭雷击,转眼就是立秋,舞狮大会头一日,由知府大人主持的宴饮大会在一家低调朴素的酒楼举行。

    庞牧起了大早,万众瞩目下亲自给金狮头点了眼睛,又燃了爆竹,算是开场。

    他平时惯爱偷懒,这种场合却无人能替代,其余众人便都缩在后面吃喝玩乐,盯着他背影的视线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岳夫人拉着晏骄共坐一席,左边席位是董夫人,右边席位是白宁。

    下头一众知州、知县及其家眷纷纷过来拜见,各色好话不重样说了一马车,可看向晏骄的眼神就都有点复杂。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这是本朝头一个能干的女仵作,便是圣人也知道名头,亲口嘉许过的,怠慢不得,故而也笑吟吟奉承几句;

    有略滞后或是不信邪的,觉得左右男未婚女未嫁,如今一切也做不得数便带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姑娘来。

    有女儿的带女儿,没女儿的,便是侄女、外甥女、堂表姐妹也是可以的。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容貌,还打扮的那样好,便如春花满园,直将整个酒楼都给照亮了。

    晏骄不傻,自然能看出众人小算盘,可她对庞牧有信心,也懒得计较,只跟隔壁桌的白宁欣赏美人,如同局外人一般淡定。

    白宁看着比她激动多了,两只好看的杏核眼里都冒出火光来,“这些个不长眼的,作死呐当心我揍得她们满地找牙”

    图磬替她倒茶,啼笑皆非道“晏姑娘尚且淡然处之,你却又操的哪门子心且安静看戏吧。”

    “你们都是男人,哼,自然乐意享齐人之福,”白宁瞬间迁怒,立刻将枪头对准他,“是呀,图大人也还没正经成亲哩,保不齐这里头也有几个巴不得与你长相厮守哩”

    图磬“”我这是多的什么嘴

    晏骄听得噗嗤直笑,亲自给白宁顺毛,“图大人一番好意,你却说人家作甚”

    像庞牧这样的身份地位,可谓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得又没有老婆,这种自荐枕席的情况肯定少不了,什么阵仗没见过若他有那贼心,收的女人只怕都够凑一支军队出来了,还用等到今天哪里就要自己操心了。

    白宁气的伸手拧她腮肉,“也不知我是为了谁”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闹作一团,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又下意识看向在场身份最高的女眷岳夫人。

    老太太却看得乐呵,指着她们对一众女眷道“瞧瞧这两个孩子,我老了,就喜欢这鲜活气儿。”

    说着,又拍着笑的东倒西歪的晏骄慈爱道“当心桌子,磕着了疼呢。”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晏骄竟这样有脸面。

    更没想到,她在定国公一脉内竟这样吃得开,那白姑娘、图大人,对待她的态度可不就是自己人吗

    “万万没想到老夫人是这样和气的人,”昌平州的知州夫人率先打破沉默,笑容可掬道,“瞧这身子骨,这气派,乍一看啊,我还以为瞧见老神仙了呢”

    这马屁太过直白浅显,亏她说的出口,众人便都忍着牙疼的假笑。

    说完,她便从身后拉了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来,开玩笑似的将她往岳夫人跟前推,“快来拜拜老神仙”

    又对老太太说“这是我小女儿玉容,生的腼腆,平时不大出门交际,可喜温柔和顺,扎的一手好花,做得一手好汤水,若能得蓝老夫人您调教一回才是福气呢。”

    她这么一说,众夫人、小姐眼睛里几乎要钻出刀子喷出火来了。

    定国公至今未娶,谁不盯着那国公夫人的位子打从得知他老人家接了这知府宝座后,下头有几个没做过一步登天的美梦不然今儿也不会巴巴儿从自家直系、旁系里头硬扒拉,非带年轻姑娘过来了。

    “我不过粗糙老婆子一个,沾了儿子的光罢了,有什么本事教旁人要教人,自然是你们这些大家子出身的。”老太太笑呵呵摆手,一点不含糊的拒绝了。

    她拉着晏骄的手,轻轻拍了拍,十分满足的笑道“若说我如今气色好却是有缘故的。都是这孩子心细,平日跟着天阔跑前忙后,公务累的什么似的,圣人和太后听说,都连道不容易呢闲时又做的可口饭菜,哄着我吃了不少,瞧瞧,这几个月都长肉了呢我瞧着他们小年轻这样投缘搭调,心里都松快呢”

    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圣人跟前都备过案的。

    顿了顿,老太太就跟没瞧见众人飞速变幻的脸色似的,泰然笑道“其实照我说啊,咱们这样身份的人,也不必非得弄些什么琴棋书画的,都是打发时间罢了,倒是这为人处世的道理,安身立命的本事得好生钻研”

    看看我家晏丫头,多么能干

    话音未落,一位官太太便点头附和道“夫人说的是,谁家的姑娘不是宝以后都是要管宅子、教导儿女成才、协助相公哩,那些个什么扎花的,学不学也没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许多女眷便都窃笑着看向昌平知州夫人,后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

    晏骄看的叹为观止,心道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宅斗、官斗果然是你来我往激烈的很,观赏性极强

    那后来开口的官太太是建明知州夫人,自然有与人一战的底气,这回虽然带了女儿,但小姑娘才八岁,自然不是冲着庞牧去的。

    她似乎与昌平知州夫人不睦,言辞间总是戳着对方肺管子,十分犀利。

    可怜玉容那姑娘,既要承受其他姑娘们的敌意,又被母亲第一时间推上火架,整个人臊的脖子都红透了。

    晏骄看的津津有味,抓着一把话梅味瓜子咔嚓嚓磕的欢。

    白宁都给她气乐了,“瞧你这出息,没见过姑娘吗人家可是为了把你挤下去才来的”

    “姑娘们不好看吗”晏骄笑嘻嘻看她,又跟主位上的庞牧眉来眼去,“来来来,你不爱看姑娘,咱们就看狮子”

    外头舞狮渐趋白热化,分明是几个人扮的,可默契惊人进退如一,竟真像是一只只狮子活了过来,在梅花桩上扭动跳跃,彼此的打斗也如狮群间相互打闹,很赏心悦目。

    百姓们震天家叫好,可惜这里一干人等忙于拉关系,压根儿没几个真心看的。

    白宁被晏骄拉着一通说,竟也渐渐入了迷。

    “呦,那不是飞虎堂的”她指着一只金毛大狮子笑道,“难为他们有两人缺席半月,竟也能有此成效只是过于出挑,你瞧,旁边几只狮子换了眼神,下一步必然要围攻了”

    晏骄顺着看了两眼,注意力却被人群外围挤进来的林平吸引过去。

    所有人都在尽情玩乐,可林平却满脸凝重的朝他们这边跑来。

    晏骄顾不上看狮子,忙去楼梯口接应,正迎面碰上三步并两步窜上来的小伙子。

    “出事了”虽是疑问句式,可晏骄直接用了肯定语气。

    林平对她的直觉盲目信任,也不问怎么知道的,只是点头,见庞牧正一脸痛苦的与几位官员虚与委蛇,便先凑过来与晏骄耳语“死人了城西一户人家的男人和三岁的孩子都被砍了头。”

    见他似乎有未尽之意,晏骄又丢了个催促的眼神。

    林平叹了口气,“杨捕头在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公门吃回扣很常见啦,现代就不说,水浒传里头一号虚伪标兵宋押司就经常干这事儿要不是杨旺贪心不足惹到自己头上,

    s,这里的姑娘太太们不白出哈,后头有大戏唱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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