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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顾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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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柳之书房的布置跟庆安老宅几乎一模一样。一进门,就能看到容与盘腿伏案坐在书架前的席子上,进门的左侧窗户旁,顾柳之依然手执书卷坐在书桌前,二人看的书卷虽不同,但他们专注的神情和对知识的崇敬却毫无二致,也许是两人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就连苦思时会扶额和顿悟时又扬眉这类的小动作都越来越像,有时两人竟还能神奇地同步,只因二人专注眼下,才没有察觉到。

    不同于庆安旧宅的是,守卫在书房外的不再是那棵春夏绿装,秋着金甲,冬季摇枝的银杏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草地以及几棵低矮的罗汉松和一些灌木,因而采光很好,每过午后,总有日影反照,屋室洞然。

    顾柳之休息时总爱起身眺望窗外,不知是何原因,容与发现自从再回顾府之后,他对着窗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尤其是转身回头的瞬间,容与还总能从他的脸上察觉到几丝忧虑。在容与心中,顾柳之心怀坦荡得能海纳百川,遇事总能化险为夷,仿佛这世上就没有能让他害怕的事。能让他的脸上出现这种神色的事又该是什么呢?容与总想找个机会问清楚,但顾柳之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就又变回了那个潇洒自在、甚至有点不可一世的欠揍模样,让每每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走。”顾柳之从位子上起身,走过来道。

    “走?”容与握着书卷的手猛然收紧,仰起头故作茫然地问道。

    顾柳之指着地上闯进来的几束昏黄的阳光道:“日影西沉,长庚星都要出来了,你跑不掉的。”

    容与暗叫不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上一次顾柳之说着要回来收拾这个“挑三拣四”的人,终究因为他的纵容放过了容与一马。从那以后,顾柳之也没再提什么猪肝汤,容与以为自己从此就能心安理得地过上舒坦日子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顾柳之居然卷土重来。

    “这次又该找什么理由呢?”容与心里默想着。

    “又喝不死你,为什么这么不情不愿?”顾柳之如拷问犯人一样正色问道。

    确实是喝不死人,但自己为什么这么抗拒呢?说是因为万物有灵,不该残害生命,但自己也不是没吃过鱼呀肉的,容与想着这个理由似乎有点说不通,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借口,只结巴着道:“这个……这个……”

    “走吧,上次担心放久了不新鲜才没给你喝,这次才叫人重做,看来你是没福气能喝上我亲手做的了。”

    听到不是顾柳之亲手做的,容与反倒更加释然,就好像这次要是再不喝,心里对顾柳之的愧疚也会减少几分。

    逃避不脱,容与只好慢慢吞吞地站起来跟着顾柳之走向“战场”。

    顾柳之刚跨过门槛,不知是何原因就定下了脚,堵在门口,不给容与出门的机会,不过这正合了容与的意。

    只见门外有人递了什么东西过来,顾柳之低头扫了几眼,随即转身又回了书房。

    “怎么了?柳之。”容与见顾柳之神情凝重,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是庆安那边来的书信。”顾柳之走到书桌旁背对着容与道。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什么。”顾柳之粗略扫过几眼后,对站在门外的那人道:“你去把厨房做的汤拿过来。”

    “是。”门外的人一直站在门侧,正好不在容与的视线范围内,所以容与一直没认出那人是谁,但那人声音一出,他马上就反应过来站在门外的是杨暝。

    命运的安排即是如此,容与也只能接受,不过比起自己这点无关痛痒的小事,顾柳之手上的那封信才是他现在更为关心的。

    “是庆安新上任的太守。”看容与满怀好奇地盯着自己,顾柳之撇开视线道。

    关于新上任的太守刘长弓的一些劣迹,容与早在回庆安要参加童试的时候就有耳闻。虽然在第一时间容与想的就是告诉柳之,让他再去同他爹提起,但当时那种情况下,容与以为不会再与顾柳之有甚瓜葛,便把那种方法给排除掉了。后来,他偶遇白云方,也试着将此事提起过,白云方口上答应了,只是迟迟没有给容与答复。辗转又回到顾府,容与只等着白云方的消息,不料,顾柳之与自己心意契合,早就关注到了这个问题。

    “庆安的事是已经解决了吗?”容与怀着些许期待问道,顾柳之都出手的事哪还有办不成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顾柳之却凝重地摇了摇头,转身望向窗外,就好像透过木窗,俯视的皆是庆安的一景一物,夕阳下,英挺的身姿也被蒙上了一层忧郁的阴影。

    “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顾柳之说道,“刘长弓是灵王的人,以我爹的能力暂时动不得他,如若擅自行动,对他强行施压,不但灵王不会善罢甘休,丞相也会出手阻挠。”

    “那……何不利用这件事把灵王干的勾当在皇上面前都暴露出来?”

    “时机未到。”

    “为何?”

    “灵王干过什么皇上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只要不是明着抢皇位,他都可以听之任之。如果给不了岳王,给不了灵王,难道还能给丞相?所以,在没有第四个选择出现前,一切还只是枉然。”

    容与担心自己一受惊,身体就不听使唤,努力克制住心神问道:“第四个选择是什么?柳之,你不会真的对那位置有想法吧?”

    “没有,半点都没有。”顾柳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足见其意志之坚定,“我另有所指,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

    “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我?”容与已经将顾柳之的套路摸得一清二楚,虽然举世皆清独自己愚的感觉很不好,但容与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只得怏怏不快地闭上了嘴。

    “少爷。”杨暝站在门外一手端着汤,一手敲门道。

    “嗯。”

    得到允许后,杨暝奉汤进门,不用再听什么指示,很自觉地就直接放在了容与面前的小桌子上,临走前还不忘别有深意地瞅了容与一眼,他紧绷的表情已然表明了内心的羡慕和不快,不说这同为仆人,待遇却天壤之别,光就容与欺骗他的事,杨暝至今还耿耿于怀,因而对容与的态度随之也变得不复从前。

    “慢慢喝吧,对身体好。”顾柳之收起脸上的阴郁,被夕阳笼罩的玉颜不再如往常那般冰清得近乎凛冽,在和煦的暖阳照耀下,他的笑容也变得温暖了几分。

    容与终于不忍辜负顾柳之的一片心意,像是要干什么大事,提前先清了清嗓子,深吸了几口气,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有了“赴死”的决心。

    “二月春闱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顾柳之突然说道。

    一提到有关科举考试的事情,容与的心不自觉地就咯噔一下,顿时凉了半分,充满腥味的猪肝汤入喉乃至入胃,刹那间也只变成了无色无味的寻常白水。他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难道你参加了?”

    容与的不自在顾柳之一眼就看了出来。

    看来容与对自己的心意还是不尽明了,顾柳之怅然想着。

    “与君一诺,至死不渝。我说过要同你一同入朝为官便不会弃你于不顾,又怎么可能会先于你参加会试?”顾柳之紧锁眉头,语气中带着几丝让容与不明就里的怒气。

    “我……”容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不经大脑泼出去的话分明表现自己对顾柳之的不信任,将曾经一起许下“同朝为官,共赴山河”的誓言当成了儿戏,自知理亏的容与脸蓦地刷红,不知该如何解释。

    “可还记得上官世清?”顾柳之不等他解释,继续说道。

    “嗯,记得。”容与十分听话地边喝着猪肝汤边回道。“他考中了?”

    “嗯,已经是贡士了,虽然没拿到第一名成为会元,但也拿了个第三。”顾柳之低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信道。

    “在才子大赛中我就见识过他的才华,能拿到第三已经很厉害了!”容与放下双手捧着的碗,双眸中尽带着羡慕,由衷地赞叹道。

    “不及你。”

    “我又没有他那样的家道,即便再身负奇才,也要有机会施展啊,不是吗?”容与脸上浅笑着,可顾柳之却从中读到了少年人的心酸和无奈。顾柳之最受不了看到容与心事重重的样子,本该如花般充满生气的双眸活生生让他给蒙上了深秋的萧瑟。而这次,容与猝不及防的反问让顾柳之失了神,不就是一次没成吗?怎么就说出这么颓丧的话?顾柳之愣愣地想着。

    “只是试了一次难道就想放弃吗?”顾柳之没有生气,对方要是真的放弃倒也好,跟着自己去游山玩水岂不更快哉?但如果真的就这么轻易放弃了,那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只将国家人民都装在心里的赤心少年吗?更何况,朝廷这趟浑水自己是已经染上了,抛下一切,谈何容易?

    顾柳之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搅得一团糟,好在,容与没有让他失望,他还是那个热衷求仕、一展宏图的少年,带着一如去年刚出村时的满腔热血道:“没有!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是感慨一下!经过上次那件事后,我才真正明白一个人的家世确实很重要,像我这种出身不好的人即便受人欺侮,又可以找谁去说理?但我相信时运不济只是暂时的,明年我还有机会!以后我要是能当上一方父母官,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那些身负才华却因身世而不得施展的人!”容与说得热血沸腾,比起去年,今年的他变得更加沉着了几分。

    “先生曾经教导我说人活着有诸多的不得已,我算是能明白了一点,但是我还是想用我的行动来向他证明,即便有不得已,但只要自己肯坚持、肯努力,终究还是可以成功的!”容与说着,两眼放出夺目的光彩。

    看到容与越说越神采奕奕的样子,顾柳之像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微笑着以示回应。

    “日后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顾柳之像是承诺着什么保证道。

    “不过,你真的不想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吗?兴许……”

    “好了,我与他们早已没了什么瓜葛。柳之,你刚才不是在说上官世清吗?”一提到自己的生身父母,容与总会表现得很不耐烦,连半个字都不愿多说。

    知道容与心存芥蒂,顾柳之也就不再提,继续原来的话题道:“你可知季家酒坊的案子还有后续?”

    “略知一二,上官世清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有,不过跟案子有关系的是陆家。”

    “陆沁兰?”容与放下已经喝了一半的猪肝汤,疑惑着继续道:“我只知道好像是陆沁兰她哥哥因此受了牵连,难道……上官世清为了陆沁兰也牵涉进去了?”

    “大致差不多,但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更早。只因为那季常安什么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陆沁兰为妻,毒酒一事在其后。”

    “什么蛤/蟆?”容与心里纳闷,不就是“癞蛤/蟆”吗?难道顾柳之耻于说出口?但不用再多想,容与就明白了,顾柳之不过是给听者留下想象空间,以达到更好的损人效果。

    明白过后的容与在心里不由得想替顾柳之这么说季常安暗暗叫好,碍于此刻谈的事情,容与才得以克制住。

    “柳之,你说此案真的跟陆家有关系吗?季家的酒虽说有问题,但也不防有人借此做文章以陷害他人,真真假假真是难以捉摸。”容与继续一边喝着猪肝汤一边说道,即便已经喝了一半,容与也没能适应下这个味道,反而越发感到恶心,又担心惹顾柳之不开心,只得屏住呼吸用小口嘬着。

    “正是,个中缘由,谁又知道呢?你我暂且等着看就行。以前,陆家论家势比不得季家,只能任人摆布,但现在不一样,上官世清成了贡士,入职为官是迟早的事,要是入了丞相一营,兴许就能和灵王的人抗衡。”顾柳之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还有一事想不通,季家以前归丞相管,那刘太守又是灵王的人,但这个案子却愣是搁置了一个多月,也没能结案,那陆沁年也跟着被关了一个多月。现在季家被丞相给弃了,按理说,就该是灵王一边的,但官府也没有要放过季家的样子,不光是季家酒馆,季家的所有产业都被封了,只差在别国的一些生意还保留着,但颓势日显,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顾柳之感慨完,朝容与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埋头正喝着汤,两条秀眉像在互相做着抗争一般挤在一起,抬眸的瞬间,两条红色的血流像极了吸人家精血的毒虫从容与的鼻孔中钻了出来。

    像是感觉了什么液体在流动,容与以为是流的鼻水,一时找不到东西擦,只得抽了抽鼻子,想要将那出来的不合时宜的东西给藏回去,但为时已晚,那东西直接流进了嘴缝。

    顾柳之满怀惊恐地走过去,卷着袖子轻轻地替他擦拭着。

    “不……不……”容与想说“不用”,但顾柳之擦拭的动作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说不出来。

    “劳烦了,都把你的衣服弄脏了。”顾柳之放下手后,容与双颊憋得通红说道。

    “你流鼻血了。”顾柳之攥着满是血迹的衣袖道,他一向纤尘不染,更是爱着浅色的衣服,正好今天穿的比那月亮还要皎洁几分,沾染上血迹的地方,更有一番雪地落红的颓败之感,让人触目惊心。

    “流鼻血?”容与分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会留鼻血,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流过一次鼻血,就是有一次不小心撞到门上了,除了鼻头红了几天,也没见有鼻血,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流鼻血,虽然有些诧异,但为了不让顾柳之多想,容与故作镇定道:“这个没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流鼻血,常见,常见。”

    “真的吗?经常流鼻血?”顾柳之担忧道。

    “也……也没有经常,就是偶尔,那个天气一热,一上火就可能会流。”容与用手抵住鼻子,看起来像是怕再流,实则只是紧张,手无处安放,才找了个借口这么放着。

    “不会是因为汤的原因吧?可这是补血的,应该不会。”顾柳之纳闷道。

    “兴许是呢,柳之,你以后不要再弄给我喝了,好吗?”与其故意撇开跟猪肝汤的关系,容与偏是要“赖”在汤身上道。

    果然,容与这么一说,顾柳之就上了勾,他肚子里正有气出不来,一听到容与打的“坏主意”,立即反驳道:“不行!等我给你检查!我就不信找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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