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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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陛下正在里面为了工部的民建折子烦忧，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杂家就这一个脑袋，也不敢前去通报，您看？”
总管庆生脸上带着为难，说话轻声细语还带着些讨好。
宋初容跟在平阳公主侧后方，余光瞧见平阳纠结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我改日再来见父皇。”
又一次铩羽而归，平阳也十分气闷。最近她屡次去寻鸿昌帝都被总管庆生给拦住了，每次不是说“陛下繁忙禁止打扰”就是说“正与大臣商讨要事”，庆生一个太监平日里哪敢拦着这位受宠的公主，定然是受了鸿昌帝的授意。
这么被拒了几次，平阳公主也反应过来了，她这个父皇怕是知道她会听说了和亲的事情之后就会找过去，但是他这样拒而不见，那就很有可能有了同意和亲的意向。
她为此还去找了两次平日里关系不太亲近的皇后，皇后那里却说皇上不会让她去和亲，让她放宽心。
但是有鸿昌帝拒见在前，平阳总觉得皇后的话更像是在安抚她。
一个避而不见，一个好言安慰，怎么看怎么像是缓兵之计，说不定过几日戎北国的使者来京，她就真的被不明不白地送去和亲了！
不行不行，平阳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摇出脑海，得再想想办法才行！
“初容，你说我要怎么办才能让父皇见我？”
平阳趴在雕花窗台上唉声叹气，外面长乐宫内院如画的山水园林风景也没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宋初容在另一边的书桌前整理着被平阳刚才企图写字静心而放乱了的文房四宝，闻言说道：“陛下若是因和亲的事有意躲着公主殿下，那即便是见了，可能也只会将这件事搪塞过去，公主不如再找找其他知情人打探一下口风。”
“可是皇后娘娘我也已经问过了，她都言语不明，还有谁能知道父皇的心思？”
“您忘了这次戎北国使者来访的事是谁在主持了吗？”
平阳一下坐直身体，兴奋道：“对呀！我可以去问问小皇叔！”
说着跑过去抱了抱宋初容：“你可真是我的启明星！走走走，我们去找小皇叔！”
宋初容被她这一抱吓了一跳，笑道：“公主您别……您这事平戈王也只是有可能知道内情，况且，听闻这些时日平戈王在宫外使者驿站的时间居多，上朝的次数都少，我们在后宫里又如何能见到他？”
“这个好办。”平阳一拍桌子，“父皇虽然不愿见我，但戎北国使者尚未进京，我出宫去崇明书院找红鸾夫人听课，父皇也没有理由拦着我。我以前也去过几次。”
平阳召了个传话的宫人来：“你去御前替我向父皇求个恩旨，就说我在宫里带着气闷，想去崇明书院找红鸾夫人听听课顺便散散心。”
大概是屡次不见平阳，鸿昌帝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长乐宫着人去传话没多久，御前那边就来了回信：“准。”
这边得了恩旨，还要见得上平戈王才行。
虽然平阳每次见了平戈王都叫“小皇叔”叫得亲切，但也知道鸿昌帝和平戈王不和，不敢就这么直接找去平戈王府，请恩旨都只说要去崇明书院。
平阳公主自小生长在这皇宫里，外面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传信人，倒是宋初容比平阳更方便些往外传消息。
后宫女子无事不得出，前朝那座宫殿宋初容也没法过去，见不到左相，但是可以给家里人修书。
为了不引人注意，宋初容没写给左相，而是给崇明书院的二哥宋祁君去了封书信。
比起两个姐姐，宋初容反而和家里两个哥哥关系更好些，虽然不常见，但是两个哥哥若是出门也时不时会给她带礼物，让宋祁君给平戈王传个口信什么的还是稳妥的。
做好准备和打点，宋初容伴着平阳公主出了宫前往崇明书院。
红鸾夫人也是提前收到了宫里的传来的平阳公主驾临的消息，早早就结束在私塾的课堂等着了。
房间里墨香充斥，正中间的案几上茶雾袅袅，沈御松与红鸾夫人相对而坐。
红鸾夫人双手交叠附于膝上，将正在品茶的沈御松打量了一番：“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瞧着清瘦了许多。”
沈御松缓缓晃动茶杯闻着茶香：“姨母每次见了我都是这般说辞，哪有人总是在清瘦的，若是如此，我现在早就瘦成一根竹竿了。”
红鸾夫人抿唇笑起来：“这话倒是没错。不过，近日戎北国使者就要入京，听说你天天在驿站为迎接的事操劳，辛苦一定是辛苦的。”
沈御松放下茶杯挺直后背：“在这京城里锦衣玉食奴仆环伺，怎么辛苦都比不上边塞的辛苦。”
红鸾夫人：“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些看得见的东西。”
沈御松：“看不见的，更是没有办法拿来比较了。”
红鸾夫人静默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和你母亲一样。”
她这样说了一句，却没说哪里一样，沈御松也没有问。
她岔开话题，问道：“近日怎么想起过来看我了？”
沈御松道：“明依想见我一面。”
红鸾夫人想了想才明白他说的“明依”是平阳公主乔明依，恍然大悟道：“原来公主殿下不是来听课，而是找你。她为何要掩人耳目在我这里见你？”
沈御松：“戎北国有意与我朝联姻。大概是她从哪里听到了消息。”
红鸾夫人闻言黛眉轻蹙：“鸿昌帝可就这一个女儿，那戎北国也不是什么强盛之国，他当真要让平阳公主去和亲吗？”
沈御松还没说话，门外有童子来报：“夫人，平阳公主到了，正往这边来。”
沈御松没动，红鸾夫人起身前去迎接。
双方见过礼，红鸾夫人将平阳公主与宋初容引入室内。
宋初容还没进门就看见端坐在上首的沈御松了，他大概是从驿站那边赶来，虽然穿的不是朝服，但也是有品职的官员常服，颇为正式，看起来很有威势。
“小皇叔。”平阳快步走到案几前给他行了礼，“许久不见小皇叔，小皇叔可是更加俊朗威严了。”
沈御松挑唇笑了一下：“纵使是有事求我，你也不必这样上来就夸。”
平阳在他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可是发自肺腑字字实言。”
红鸾夫人也在左边落座。宋初容原本想站在平阳公主身后，却被她给摁到了剩下在下首的座位上，正对上首的沈御松。
不过沈御松正在和平阳交谈没有看她：“说吧，你专程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事？”
房间里现在只有桌上这四个人，平阳就直接问了：“小皇叔，你可知道戎北国使者此次前来意欲与我朝联姻？”
沈御松点头。
平阳急道：“那小皇叔知道我父皇是否有意促成这桩婚事？”
沈御松道：“你为何会来问我？直接去问陛下不是更好？”
平阳瘪瘪嘴：“父皇根本就不见我，母后也只会搪塞敷衍我，他们这样让我心中十分不安。小皇叔，你说父皇不会真的要把我嫁到戎北国去吧？！”
沈御松：“未定之事，不必惊慌。”
沈御松过于镇静的态度让平阳看到了一丝希望：“小皇叔，你是认为父皇不会答应戎北国的提议吗？”
沈御松摇头，迎着平阳黯淡下来的目光说道：“皇帝既然不见你，也没让你提前做准备，那这件事就是悬而未决，在它成定局之前，你还有机会去主导它的走向。退一步讲，你是我朝唯一的公主，如果戎北国想迎娶你，也得拿得出配得上你尊贵身份的交换条件才行。”
平阳：“可是，我也知道戎北国与我朝在边境时常发生冲突，若对方以兵戎相挟……”
沈御松：“这一条，我在，你就不用担心。”
宋初容听着，想到了当年沈御松随镇国大将军沈平戈战胜归京时百姓夹道欢迎的盛况。即使在镇国大将军去世后，有平戈王镇守的边疆依旧无人敢犯，但是如今，顶着“平戈”这个由战绩而来的封号的平戈王却被困在了京城里。
但即使被困在了京城里，一样能威慑戎北国使者，一样可以笃定地说“我在你就不用担心”。
宋初容看着对面沉稳的沈御松，眼睛更加亮晶晶了。
平阳还是担心戎北国那边会提出什么让皇帝无法拒绝的条件，咬了咬下唇，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这件事呢？我……我不想嫁人。”
红鸾夫人说道：“公主身份尊贵，但是不嫁人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争取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公主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不如主动去找一找自己的有缘人，早些把婚事定下来，也就不会在婚事上多生波折。”
平阳：“可，距使者来京只有短短几日了，我总不能随便挑个求父皇给我指婚吧？父皇如今可是连见都不见我。”
沈御松：“找驸马这事不急。如果最近戎北国使者那边有什么风声，我会找人给你传信，你若真想做点而什么……听闻此次前来的使者是戎北国的金阙王子，他非常厌恶浓香，因为闻了便会喷嚏不止，如果是这位是联姻人选，你可以提前多准备些浓香了。”
平阳立刻点头：“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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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容跟在平阳公主侧后方，余光瞧见平阳纠结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我改日再来见父皇。”
又一次铩羽而归，平阳也十分气闷。最近她屡次去寻鸿昌帝都被总管庆生给拦住了，每次不是说“陛下繁忙禁止打扰”就是说“正与大臣商讨要事”，庆生一个太监平日里哪敢拦着这位受宠的公主，定然是受了鸿昌帝的授意。
这么被拒了几次，平阳公主也反应过来了，她这个父皇怕是知道她会听说了和亲的事情之后就会找过去，但是他这样拒而不见，那就很有可能有了同意和亲的意向。
她为此还去找了两次平日里关系不太亲近的皇后，皇后那里却说皇上不会让她去和亲，让她放宽心。
但是有鸿昌帝拒见在前，平阳总觉得皇后的话更像是在安抚她。
一个避而不见，一个好言安慰，怎么看怎么像是缓兵之计，说不定过几日戎北国的使者来京，她就真的被不明不白地送去和亲了！
不行不行，平阳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摇出脑海，得再想想办法才行！
“初容，你说我要怎么办才能让父皇见我？”
平阳趴在雕花窗台上唉声叹气，外面长乐宫内院如画的山水园林风景也没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宋初容在另一边的书桌前整理着被平阳刚才企图写字静心而放乱了的文房四宝，闻言说道：“陛下若是因和亲的事有意躲着公主殿下，那即便是见了，可能也只会将这件事搪塞过去，公主不如再找找其他知情人打探一下口风。”
“可是皇后娘娘我也已经问过了，她都言语不明，还有谁能知道父皇的心思？”
“您忘了这次戎北国使者来访的事是谁在主持了吗？”
平阳一下坐直身体，兴奋道：“对呀！我可以去问问小皇叔！”
说着跑过去抱了抱宋初容：“你可真是我的启明星！走走走，我们去找小皇叔！”
宋初容被她这一抱吓了一跳，笑道：“公主您别……您这事平戈王也只是有可能知道内情，况且，听闻这些时日平戈王在宫外使者驿站的时间居多，上朝的次数都少，我们在后宫里又如何能见到他？”
“这个好办。”平阳一拍桌子，“父皇虽然不愿见我，但戎北国使者尚未进京，我出宫去崇明书院找红鸾夫人听课，父皇也没有理由拦着我。我以前也去过几次。”
平阳召了个传话的宫人来：“你去御前替我向父皇求个恩旨，就说我在宫里带着气闷，想去崇明书院找红鸾夫人听听课顺便散散心。”
大概是屡次不见平阳，鸿昌帝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长乐宫着人去传话没多久，御前那边就来了回信：“准。”
这边得了恩旨，还要见得上平戈王才行。
虽然平阳每次见了平戈王都叫“小皇叔”叫得亲切，但也知道鸿昌帝和平戈王不和，不敢就这么直接找去平戈王府，请恩旨都只说要去崇明书院。
平阳公主自小生长在这皇宫里，外面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传信人，倒是宋初容比平阳更方便些往外传消息。
后宫女子无事不得出，前朝那座宫殿宋初容也没法过去，见不到左相，但是可以给家里人修书。
为了不引人注意，宋初容没写给左相，而是给崇明书院的二哥宋祁君去了封书信。
比起两个姐姐，宋初容反而和家里两个哥哥关系更好些，虽然不常见，但是两个哥哥若是出门也时不时会给她带礼物，让宋祁君给平戈王传个口信什么的还是稳妥的。
做好准备和打点，宋初容伴着平阳公主出了宫前往崇明书院。
红鸾夫人也是提前收到了宫里的传来的平阳公主驾临的消息，早早就结束在私塾的课堂等着了。
房间里墨香充斥，正中间的案几上茶雾袅袅，沈御松与红鸾夫人相对而坐。
红鸾夫人双手交叠附于膝上，将正在品茶的沈御松打量了一番：“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瞧着清瘦了许多。”
沈御松缓缓晃动茶杯闻着茶香：“姨母每次见了我都是这般说辞，哪有人总是在清瘦的，若是如此，我现在早就瘦成一根竹竿了。”
红鸾夫人抿唇笑起来：“这话倒是没错。不过，近日戎北国使者就要入京，听说你天天在驿站为迎接的事操劳，辛苦一定是辛苦的。”
沈御松放下茶杯挺直后背：“在这京城里锦衣玉食奴仆环伺，怎么辛苦都比不上边塞的辛苦。”
红鸾夫人：“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些看得见的东西。”
沈御松：“看不见的，更是没有办法拿来比较了。”
红鸾夫人静默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和你母亲一样。”
她这样说了一句，却没说哪里一样，沈御松也没有问。
她岔开话题，问道：“近日怎么想起过来看我了？”
沈御松道：“明依想见我一面。”
红鸾夫人想了想才明白他说的“明依”是平阳公主乔明依，恍然大悟道：“原来公主殿下不是来听课，而是找你。她为何要掩人耳目在我这里见你？”
沈御松：“戎北国有意与我朝联姻。大概是她从哪里听到了消息。”
红鸾夫人闻言黛眉轻蹙：“鸿昌帝可就这一个女儿，那戎北国也不是什么强盛之国，他当真要让平阳公主去和亲吗？”
沈御松还没说话，门外有童子来报：“夫人，平阳公主到了，正往这边来。”
沈御松没动，红鸾夫人起身前去迎接。
双方见过礼，红鸾夫人将平阳公主与宋初容引入室内。
宋初容还没进门就看见端坐在上首的沈御松了，他大概是从驿站那边赶来，虽然穿的不是朝服，但也是有品职的官员常服，颇为正式，看起来很有威势。
“小皇叔。”平阳快步走到案几前给他行了礼，“许久不见小皇叔，小皇叔可是更加俊朗威严了。”
沈御松挑唇笑了一下：“纵使是有事求我，你也不必这样上来就夸。”
平阳在他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可是发自肺腑字字实言。”
红鸾夫人也在左边落座。宋初容原本想站在平阳公主身后，却被她给摁到了剩下在下首的座位上，正对上首的沈御松。
不过沈御松正在和平阳交谈没有看她：“说吧，你专程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事？”
房间里现在只有桌上这四个人，平阳就直接问了：“小皇叔，你可知道戎北国使者此次前来意欲与我朝联姻？”
沈御松点头。
平阳急道：“那小皇叔知道我父皇是否有意促成这桩婚事？”
沈御松道：“你为何会来问我？直接去问陛下不是更好？”
平阳瘪瘪嘴：“父皇根本就不见我，母后也只会搪塞敷衍我，他们这样让我心中十分不安。小皇叔，你说父皇不会真的要把我嫁到戎北国去吧？！”
沈御松：“未定之事，不必惊慌。”
沈御松过于镇静的态度让平阳看到了一丝希望：“小皇叔，你是认为父皇不会答应戎北国的提议吗？”
沈御松摇头，迎着平阳黯淡下来的目光说道：“皇帝既然不见你，也没让你提前做准备，那这件事就是悬而未决，在它成定局之前，你还有机会去主导它的走向。退一步讲，你是我朝唯一的公主，如果戎北国想迎娶你，也得拿得出配得上你尊贵身份的交换条件才行。”
平阳：“可是，我也知道戎北国与我朝在边境时常发生冲突，若对方以兵戎相挟……”
沈御松：“这一条，我在，你就不用担心。”
宋初容听着，想到了当年沈御松随镇国大将军沈平戈战胜归京时百姓夹道欢迎的盛况。即使在镇国大将军去世后，有平戈王镇守的边疆依旧无人敢犯，但是如今，顶着“平戈”这个由战绩而来的封号的平戈王却被困在了京城里。
但即使被困在了京城里，一样能威慑戎北国使者，一样可以笃定地说“我在你就不用担心”。
宋初容看着对面沉稳的沈御松，眼睛更加亮晶晶了。
平阳还是担心戎北国那边会提出什么让皇帝无法拒绝的条件，咬了咬下唇，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这件事呢？我……我不想嫁人。”
红鸾夫人说道：“公主身份尊贵，但是不嫁人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争取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公主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不如主动去找一找自己的有缘人，早些把婚事定下来，也就不会在婚事上多生波折。”
平阳：“可，距使者来京只有短短几日了，我总不能随便挑个求父皇给我指婚吧？父皇如今可是连见都不见我。”
沈御松：“找驸马这事不急。如果最近戎北国使者那边有什么风声，我会找人给你传信，你若真想做点而什么……听闻此次前来的使者是戎北国的金阙王子，他非常厌恶浓香，因为闻了便会喷嚏不止，如果是这位是联姻人选，你可以提前多准备些浓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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