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贬凡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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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冷场一阵，自称“教主”的无非是叶重风，柳絮顿戒备，用另一只空闲手推开他，喘口气道：“你想诬陷扬兮君，挑拨离间？”
叶重风掀开头盖，重燃烛火：“怎会是挑拨离间，本教主可是有证据的。”
言尽，叶重风挥手化一景象，一位蒙面黑衣人站在一株天柳树下，先轻抚树身，既而将该柳一击诛杀，然该柳有灵，滚落地上奄奄一息，是女柳。
黑衣人凑近，女柳略不悦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黑衣人二话不说落剑，女柳惨死，画面过于血腥，叶重风了解柳絮不喜此幕，迅速熄灭画面道：“此幕抽自该柳记忆，骗不得人，可惜扬兮唯此次疏忽，未待柳灵消散便离去。本教主可是答应过那柳灵报仇的，那有些是你的同胞，你不心疼？”
柳絮保持淡定：“你骗我，都是你编的罢？说不定有人化作扬兮君行凶，且依我看，画面中，黑衣人的装扮和你现在没差别罢？”
叶重风笑道：“谁行凶还抛头露面的？是他在冒充本教主罢？借刀杀人果真是最好的办法，虽然他只对千年天柳动手，但你不想知道他的行凶动机吗？不如你配合我的计划罢，看看风神会否向你坦白？”
“凭什么信你？”柳絮略松懈，叶重风一副无所谓：“世间认定是本教主杀的，但本教主相信絮儿会为了真相与同类们赌一把。北风神一直沾不上任何嫌疑，只因恰巧本教主亦干此勾当，可惜却被安飞生血洗邪教城时诛杀，所幸料到事情不单纯，便暂且不张扬。教徒们忠心耿耿，不惜一切代价复活本教主，这才让本教主有机会先让絮儿先看真相。”
柳絮半信半疑：“你要我怎么做？”
“搜房，特别是那件衣裳，相信北风神为证明清白定费尽口舌，既而争夺秘涵，趁之慌张，必定能套出话来。”叶重风邪笑一瞬，凑近柳絮：“你别以为近期凡间疫情是本教主所为，因为本教主三日前才复活，是他利用值班理由，故意把疫情扩散，相信他这段时日依旧在蒙面寻斩和你同龄的柳。”
柳絮认为恰恰相反，以七千年对扬兮的了解，扬兮越是淡定越值得怀疑。心寒一阵，记得曾向扬兮坦白上天界的目的，当时扬兮明明已经释怀，且原谅絮儿们的无知，如今看来，扬兮不过假意。
回忆至此，震惊摇头愣道：“不可能，他若为那件事报复，对我下手便是……”
叶重风冷笑一声：“留你，不过为了排除嫌疑。哎呀……该说你单纯还是好骗呢？”
同龄柳所剩无几，或者已经全覆没，部分是大限已至，部分则是他杀。
柳絮返天界，小半刻都未过，既而假装打扫风神殿，真在扬兮衣柜下方找到搓成一团的黑袍，里头还有面具，既而把行凶道具清洗折好，整齐摆在扬兮的床上，待扬兮归来再问罪。
酉时末，扬兮又捧着盆栽乐滋滋的先到后院摆放，既而到柳絮书房给惊喜，未料里头空荡荡，冷清清。
带着疑惑返寝室，点亮夜明珠，周遭自然清晰了，当看见床上的黑袍与面具，扬兮愣了，柳絮假装路过，浅笑：“扬兮君回来啦？今日与平日相比，还算早罢？”
扬兮瞥一眼床上黑袍与面具，心平气和回视柳絮：“絮儿这是……？”
柳絮淡定：“今日打扫，发现这件黑袍脏了又随意扔，但看起来还能穿，便拿去清洗，由于不知放哪，只能让扬兮君自己收拾。话说，黑袍的造型像刺客多一些……”
扬兮淡定带笑：“哦，之前下凡探魔族内情穿过，近日没时间清洗，你又不是风神殿的仆人，自然没好意思吩咐，没想到还是被你清洗了。”
柳絮一脸纯真：“若无他事，絮儿先回屋了。”
扬兮因黑袍，显得心不在焉，彻底将新盆栽一事抛在脑后，而柳絮没直接揭穿他，为的就是给他机会，待他良心发现，自己承认，毕竟至今都不敢相信，同胞们竟是被挚友屠杀。
柳絮回书房，按叶重风计划进行第二套，故意将叶重风的密函放书案上让扬兮入屋看见，既而假装慌张藏起，任扬兮抢。
不觉戌时中，柳絮认为扬兮不会来，立身伸懒腰备就寝，方要上锁书房门，终于盼到扬兮，不敢想象待会儿会是什么画面，先把人请入屋再说。
柳絮放任扬兮于书房转，边整理床铺边道：“夜了，扬兮君还不歇息？”
扬兮沉默，柳絮瞥向书房，见他终于瞥见字条，速装慌张奔去夺回，把心虚摆得特别明显，转身背对他：“扬兮君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说不定待会又要值班……”
“絮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扬兮脚步轻稳，凑到他眼前：“一张来路不明的字条能证明什么？”
柳絮因畏惧，不敢直视，扬兮自然料到是试探，将计就计，应了叶重风的理解，扫去柳絮的疑心，还用好言好语牵住柳絮信任：“看见后院的花吗？我这些年边值班边替你在凡间寻来的，你不是知道吗？我哪有时间去干那勾当……”
柳絮的双手因恐惧开始颤抖，速藏后腰间，紧紧相握，淡定回视他：“絮儿也想相信扬兮君，但若絮儿说，亲眼看见屠杀过程呢？清洗那件黑袍时，有血和柳叶。”
扬兮一脸无辜，不觉淡定捉住他双肩，推摁墙上，阴邪冷眼：“絮儿为何不认为是他人冒充我？为何不认为是我在魔界拼杀，离开途中勾到柳叶？”
气氛顿冷，柳絮严肃盯着他，语气微颤：“扬兮君，你可知，你被淡定出卖了？”
扬兮再次慌道：“你为何不信我？都说了，我是去摘花！你若不喜欢，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怀疑我？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我吗？”
“你妈是谁？”叶重风闯入，见扬兮吓一跳，笑道：“凭什么要信你妈？”
扬兮瞪着他道：“你果然活了！”
叶重风得意道：“来呀！杀我灭口啊！你我联手屠柳那么多年，何必见外？”
扬兮回视柳絮，只见他显畏惧，早退得远远，扬兮化剑指着叶重风道：“少在那挑拨离间，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叶重风再笑，掏出锦囊道：“这里头全是你屠柳的证据，来抢啊！”
扬兮自知，若抢，明显心虚，若不抢，便是淡定起嫌疑，进退两难之际，唯死不承认，用言语不悦道：“你可以复活，自然有法子陷害我！”
叶重风凑近道：“你以为本教主吃饱了撑的啊？若非为絮儿安危，本教主怎会出卖你？好搭档，若没你暗中提醒本教主用柳瘟，絮儿怎会下凡与本教主一叙？你对他太用心了罢？一直憋着不是办法，向本教主学习罢，本教主收你为徒。”
扬兮一气之下杀了他，可惜只是替身，却更证明参与斩柳的勾当。柳絮面露淡淡忧伤，鼓起勇气凑前，好声好气：“扬兮君，自首罢，说不定会轻判。”
“絮儿，真的不是我……”扬兮仍装得一脸无辜，柳絮认真盯着：“那你就说一句问心无愧罢，就当是安抚我，继续让我自欺欺人，好不好？”
扬兮震惊，既而低头沉默半晌：“抱歉……”
柳絮一脸失望靠墙边，心头这回是剧烈阵痛，背对扬兮，捂着心头，扶着墙朝门口前进，脑海只剩一个“忍”字，呼吸也急促起来：“扬兮君为何要这么做？”
扬兮盯着他背影，既而又低头：“你曾说，上来是为了找我报仇，之后你选择放弃，我又怕你与同胞们相逢之时会因放弃复仇没法交代而为难，所以……”
“所以你就把他们杀了？”柳絮见扬兮默认，扶墙的手卷成拳：“你可知，如此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后来风向的柳瘟也是你蓄意而为吗？”
扬兮化收佩剑，立原地，一脸愧疚：“我不该自作主张，若没这些事，或许你会对他们说，仇已报，我过得生不如死。是我意志不坚定，如今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但柳瘟真的不是蓄意，这点你要相信我。”
柳絮深知愧对同胞们，滴落男儿泪，对这场相遇后悔无及。
各自沉默，书房肃静，柳絮心里自嘲，挚友都是谎言，过去那些点滴绝对回不去了，淡淡道：“看在扬兮君事事为我着想的份上，就算离开北风神殿也不会告发你，但有安上神在，你好自为之。”
扬兮略震惊回视：“你要去哪？”
柳絮冷笑一声：“反正不会投靠邪教，做个散仙弥补同胞们。”
道尽，柳絮瞬移下凡，于一间破旧寨子落脚，心头阵痛依旧，速打坐自愈，不知忍了多久，凡间也天黑了，也困了，全身无力，眼前一黑，侧倒于地，失去知觉。
风划过枝叶，飒声微微，柳絮恢复意识，感觉躺着的不是硬梆梆的冷地板，而是带有自己气息的软铺。
睁目视清四周，竟是自己的寝室，扬兮握紧他手睡床边。
柳絮回忆昨夜事，难免心寒，把手抽回，扬兮也清醒，略欢喜：“好点了吗？”
柳絮下床，沉默半晌：“没必要再为我担心，死了也与你无关。”
扬兮追上，捉住他胳膊，把人转到眼前，略不悦：“怎会与我无关？你在这长开，住在这几千年，这里才是你的家，我才是你的家人！”
柳絮压制对他的恐惧，显哀伤：“你还知道把我当家人吗？瞒我那么多事，杀我家人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何时变得如此霸道了？当初的佛经道义说得有模有样，看来只是个笑话。你我之间的挚友情份将尽，你也别挽留了，我要去赎罪。”
扬兮把他捉得更紧：“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只要你留在身边，况且你一直说重情重义，为何不见得你去找同胞们叙旧？依我看，他们就是利用你，死有余辜。”
柳絮狠狠挣脱，恐惧浮现：“你还是我认识的风神君吗？还是说，你已经疯了？”
“是，我是疯了。”
扬兮朝他逼近，见他退到墙角无路可退，冷笑一声：“为你而疯，为你执着，为你，不惧贬凡尘。”
柳絮震惊盯着，捉紧他胳膊：“扬兮君，醒醒……不要一错再错了！”
扬兮反捉他胳膊：“一错再错？你连我都承受不住了，更别说他们对你的指责！之前说过了，我是想保护你，只有他们死，你才能没事。还是杀了我，替他们报仇？”
气氛已慌乱至极点，柳絮想尽快逃离，企图把他推开，出外求助，当想起佛经道义上说，众生业障越重，佛的慈悲就越深，更要去救他们，决定打消逃离念头，试着淡定，闭目默念静心咒，如此还能控制情绪，遏制心疾发作。
须臾，心终静下，睁目回视扬兮：“你在自杀，我想救你。”
扬兮震惊愣了，捉在柳絮胳膊的手终于松开，沉默许久，仍无法冷静：“我已经无药可救，若事情败露，只有贬凡尘。可我只杀了几株与你同龄的天柳，因为与你同批飞走的凡柳不可能活得过百万凡年，所以我杀的，很有可能会指责你没报仇的同胞啊！”
“执迷不悟。”
柳絮淡定行至书房，扬兮双目阴邪紧跟，生怕人儿跑了。
柳絮于书柜掏出几本佛经道义，搁书案上：“扬兮君可还记得这些书？我初得仙躯，是你让我把它们背下的，不知扬兮君此刻可愿意陪我复习？”
“你想耍什么花样？”
扬兮瞪着，柳絮浅笑：“你赠那么多花，哪样才适合我呢？”
扬兮又顿住半晌，回神凑近他，冷笑一声：“以柔克刚？别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你以为用佛经道义，我就不会对你怎样？”
二人对峙时，门被敲响，外头人带着稚嗓：“柳絮在否？”
柳絮认出是安飞生，企图开门求助，未料被扬兮定身封嗓，抬到床上，轻声道：“若为我好，你就安分点儿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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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把他们杀了？”柳絮见扬兮默认，扶墙的手卷成拳：“你可知，如此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后来风向的柳瘟也是你蓄意而为吗？”
扬兮化收佩剑，立原地，一脸愧疚：“我不该自作主张，若没这些事，或许你会对他们说，仇已报，我过得生不如死。是我意志不坚定，如今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但柳瘟真的不是蓄意，这点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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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沉默，书房肃静，柳絮心里自嘲，挚友都是谎言，过去那些点滴绝对回不去了，淡淡道：“看在扬兮君事事为我着想的份上，就算离开北风神殿也不会告发你，但有安上神在，你好自为之。”
扬兮略震惊回视：“你要去哪？”
柳絮冷笑一声：“反正不会投靠邪教，做个散仙弥补同胞们。”
道尽，柳絮瞬移下凡，于一间破旧寨子落脚，心头阵痛依旧，速打坐自愈，不知忍了多久，凡间也天黑了，也困了，全身无力，眼前一黑，侧倒于地，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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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疯了。”
扬兮朝他逼近，见他退到墙角无路可退，冷笑一声：“为你而疯，为你执着，为你，不惧贬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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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已慌乱至极点，柳絮想尽快逃离，企图把他推开，出外求助，当想起佛经道义上说，众生业障越重，佛的慈悲就越深，更要去救他们，决定打消逃离念头，试着淡定，闭目默念静心咒，如此还能控制情绪，遏制心疾发作。
须臾，心终静下，睁目回视扬兮：“你在自杀，我想救你。”
扬兮震惊愣了，捉在柳絮胳膊的手终于松开，沉默许久，仍无法冷静：“我已经无药可救，若事情败露，只有贬凡尘。可我只杀了几株与你同龄的天柳，因为与你同批飞走的凡柳不可能活得过百万凡年，所以我杀的，很有可能会指责你没报仇的同胞啊！”
“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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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兮瞪着，柳絮浅笑：“你赠那么多花，哪样才适合我呢？”
扬兮又顿住半晌，回神凑近他，冷笑一声：“以柔克刚？别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你以为用佛经道义，我就不会对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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