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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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孙健生日那天，陪贾天权接乔然，知道她家的位置。乔然走的不快，脚步不稳，几个踉跄差点摔倒。郎风不由分说的背起乔然。不确定感冒药加酒精有没有问题，找了家药店问了问。药店人说没有吃抗生素，只是单纯的感冒药，问题不大，回去休息就可以了，郎风松了口气。
乔然个子在女生里不算矮，郎风背着她，感觉不重。乔然歪头沉在郎风肩上，一动不动，偶尔听到呼吸被阻发出轻微“哼”的一声。
郎风凭记忆走到乔然家楼下，动动肩头，侧过脸问“几层？”。乔然没吭声，郎风又动了下肩膀“你家几层？”乔然不舒服的在郎风背上蹭了蹭脸，喃喃道“三”。郎风上了三层，没等说话，乔然抬手指了一下。郎风把乔然放下，让她靠在墙上，敲门。等了几秒，又稍稍加力敲了三下。乔然摇头“嗯。。。不用敲。。。没人”
郎风从乔然书包里摸出钥匙，架着打晃的乔然打开门。果然没人，房子不大，家具也简单，干净温馨，但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乔然把自己扔在床上，沾到枕头就睡着了。郎风给乔然掖好被角，找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乔然床头。捡起进门就扔到玄关的书包，放在客厅桌上，摆好钥匙，扫视一圈，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走进卫生间，马上就知道这个屋子哪里感觉不对了。门口只有一双拖鞋，卫生间摆着正常的牙膏牙刷洗面奶毛巾和几瓶汤汤水水的护肤品，洗簌用品却只有一套。
郎风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条湿毛巾。乔然已经翻了个身，不安分的腿搭在被子上，脸色泛红，郎风探了一下乔然额头，没有发烧。伸手帮她解开了头绳，放在枕边，拨开额间的碎发，轻轻的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刚把毛巾搭在乔然手背上要擦手，眼神一凛，把乔然的袖口往上拉了拉，露出的一截手腕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郎风“嘶”了一声，又往上稍微拉了一点露出手臂，接着检查了另一只手腕，犹豫一下，喉结微动，轻轻拉了拉乔然的领口。光滑瓷白的锁骨和半个肩膀上也同样有疹子，郎风把乔然的衣领拢了回去，皱着眉头，叫醒乔然，举着她的手腕问怎么回事，有没有觉得难受。乔然明显还没清醒，看了一下习以为常的嘟囔一句“酒精过敏。”脸在枕头上蹭了几下，“明天就好了”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郎风想起孙健生日的时候，乔然替他喝了刘雅静的半瓶酒，喝完之后两根烟的功夫就匆匆告辞走人，她自己是知道的，郎风用力握了一下拳，“妈的”。
郎风去药店买了脱敏药，又顺便买了一碗红枣粥打包回来。去厨房找了一个碗，装了粥放到餐桌上。发酵了的柚子茶酒精含量有限，乔然睡了一觉就醒了酒，就着郎风的手吃了脱敏药，被他用眼神强迫喝光了一杯水。
乔然冲郎风摆摆手，示意他“我好多了，你滚吧”。郎风抽气，“这是吃饱了打厨子，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啊”。乔然勉强抱拳“大恩不言谢”。郎风嘴角勾笑“我不做慈善，你得谢啊。”“谢个屁，我头晕，你别在我跟前晃。”郎风压低声音，轻佻的问“你酒精过敏，上次还给我挡酒。你喜欢我啊？”乔然不耐烦道“怎么着，郎情妾意的，小哥哥打算出个轨？”郎风向前一步，双手撑在乔然两侧，俯身低头看着她，憋不住乐“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真以为我不敢？而且。。。”又带着侵略性的压低一步“而且你忘了？我被甩了。。。”乔然猝不及防瞳孔骤缩呼吸一滞，用力攥了一下被子，不自然的撑手抵着郎风的胸口“。。。我生病了，改天吧”。郎风纹丝不动，眸底笑意更浓“你紧张了，怕我什么？”近距离的压迫感让乔然呼吸急促，凌乱的床也让她没有安全感，乔然撇开头，用力推开郎风，“你。。。你。。。我去喝水”落荒而逃。
郎风邪魅一笑，原来平时浑身的尖刺不过是炸着的毛，再张牙舞爪也是只纸老虎而已。郎风跟出客厅的时候，乔然点着烟靠着桌子已经调整好了呼吸，收起了全部的措手不及。郎风一边从乔然手里拿走吸了一半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一边云淡风轻的说“逗你呢，不是你说的么，走走嘴，别走肾”，没收了桌子上的半包烟，并排靠在桌子上。
郎风倏地想起进门后的疑虑，抬手装作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试探“你一会把粥喝了，晚上你爸妈回来，让他们做点清淡的，吃了脱敏药，这几天别吃发物”。乔然摇头“他们不回来”，低头挠了挠手臂上的疹子，自言自语般轻声说“没人回来”。郎风听出来这句话里，乔然并不是要留他过夜的意思，微微一怔“什么？”
“没什么”乔然摇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还要回学校吧，看你今天伺候周到的份上，那一周的午饭就算了”。郎风失笑“还敢撩？”乔然像吃了一只苍蝇，别过脸不再说话。郎风扳回一城，心满意足的带上门离开。
乔然喝了粥吃了感冒药就睡觉了，可能是药物作用，睡的并不安稳，睫毛一抖一抖的，无法进入深睡眠。
记忆里伴随着整个童年的吵架声，叫骂声，厮打声充斥着乔然的耳膜。孤立无援的小女孩蹲在满地狼藉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父母分开之后的很长时间，只要稍微引起母亲的不满，母亲都会跟祥林嫂似的，以泪洗面的问她为什么要像那个畜生一样折磨她。
年幼的乔然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小心翼翼的看着母亲的脸色，不敢说话，不敢回家，也不敢不回家——一次留书出走被找到后，母亲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夜，一直反复的说乔然是来讨债的，说她只会拖累她，但是她什么都没有了，说她为他付出了十五年的青春，挖心掏肺的对他，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冤家，说“要不咱俩一起去死吧”。
长大后，乔然回想，其实当初她是爱她的，微薄的薪水全部用到了乔然身上，可是十五年的婚姻生活，十五年的肝脑涂地，曾经的白月光最后却照了沟渠，她把对那个男人的一腔忿恨全部都转移到了乔然身上，小小的的乔然面对歇斯底里的母亲，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朦朦胧胧间仿佛听见了忽远忽近的音乐，听不真切。直到手机铃声超时挂断再次响起，乔然才渐渐从梦魇中醒来，从被子里翻出了手机，是贾天权。
乔然懒散的掐着烟打开门，侧靠在门框上，梦里惊出的一身冷汗还没有完全消，长发散开垂在肩后，额头沾着汗湿的几缕碎发，整个人显得单薄冷清。贾天权拎着两大包吃的和郎风站在门口。乔然侧身让了一下，示意客人进屋。擦肩而过的时候，郎风又不动声色的拿走了乔然的烟，乔然无可奈何的挑了下眉。
“怎么这么客气，来就来吧，还带着礼呢”。贾天权看着捂嘴咳嗽的乔然碎嘴念叨“看你那脸色，跟大白菜似的。咳嗽就不要抽烟了啊，你这孩子怎么没人管得了你么？听你说话我都喘不上气，嗓子都什么样了？”说着动手把牛奶，鸡蛋，水果，各种速食品，微波加热熟食一样一样的塞进冰箱。“我这明天就好了，也不是坐月子，买这么多干嘛。”
贾天权板着脸教育她“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的。听郎风说你酒精过敏了，就想着放学了过来看看，刚我俩路过超市买的。我那个什么。。。我不知道那东西发酵了，幸好你没吃消炎药。”乔然悻悻道“负荆请罪？”贾天权连忙抬高声音“我这是关心！关心你啊！还懂不懂风月了？”“受教了。”
郎风抱着手臂，正站在书架前专心致志的打量。乔然在文学上涉猎面很广，历史类，心理类，纪实类，科普类，从各类小说到心灵鸡汤到时尚杂志，码放的整整齐齐。果然看不出喜好。
贾天权跟乔然寒暄完，留下带来的盖浇饭让她吃，就带着过来打酱油的郎风一起走了。屋里霎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被他这么一搅合，梦回带来的压抑消失无踪。乔然蜷腿窝在沙发里，侧头靠在靠背上，盯着窗外斑驳树影一动不动，思维放空到了海角天涯。许久，远处传来的一声紧急刹车声拽回了乔然的思绪，乔然拧了拧眉心。从柜子里翻出一包烟，之前的被郎风没收了。抽出一支刚要点燃，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
月光如雪一般倾泻下来。
乔然看着夜色里星星点点的灯火，每盏灯光下面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或者，一个故事。
乔然垂下眼睫，已经很好了，她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乔然个子在女生里不算矮，郎风背着她，感觉不重。乔然歪头沉在郎风肩上，一动不动，偶尔听到呼吸被阻发出轻微“哼”的一声。
郎风凭记忆走到乔然家楼下，动动肩头，侧过脸问“几层？”。乔然没吭声，郎风又动了下肩膀“你家几层？”乔然不舒服的在郎风背上蹭了蹭脸，喃喃道“三”。郎风上了三层，没等说话，乔然抬手指了一下。郎风把乔然放下，让她靠在墙上，敲门。等了几秒，又稍稍加力敲了三下。乔然摇头“嗯。。。不用敲。。。没人”
郎风从乔然书包里摸出钥匙，架着打晃的乔然打开门。果然没人，房子不大，家具也简单，干净温馨，但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乔然把自己扔在床上，沾到枕头就睡着了。郎风给乔然掖好被角，找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乔然床头。捡起进门就扔到玄关的书包，放在客厅桌上，摆好钥匙，扫视一圈，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走进卫生间，马上就知道这个屋子哪里感觉不对了。门口只有一双拖鞋，卫生间摆着正常的牙膏牙刷洗面奶毛巾和几瓶汤汤水水的护肤品，洗簌用品却只有一套。
郎风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条湿毛巾。乔然已经翻了个身，不安分的腿搭在被子上，脸色泛红，郎风探了一下乔然额头，没有发烧。伸手帮她解开了头绳，放在枕边，拨开额间的碎发，轻轻的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刚把毛巾搭在乔然手背上要擦手，眼神一凛，把乔然的袖口往上拉了拉，露出的一截手腕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郎风“嘶”了一声，又往上稍微拉了一点露出手臂，接着检查了另一只手腕，犹豫一下，喉结微动，轻轻拉了拉乔然的领口。光滑瓷白的锁骨和半个肩膀上也同样有疹子，郎风把乔然的衣领拢了回去，皱着眉头，叫醒乔然，举着她的手腕问怎么回事，有没有觉得难受。乔然明显还没清醒，看了一下习以为常的嘟囔一句“酒精过敏。”脸在枕头上蹭了几下，“明天就好了”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郎风想起孙健生日的时候，乔然替他喝了刘雅静的半瓶酒，喝完之后两根烟的功夫就匆匆告辞走人，她自己是知道的，郎风用力握了一下拳，“妈的”。
郎风去药店买了脱敏药，又顺便买了一碗红枣粥打包回来。去厨房找了一个碗，装了粥放到餐桌上。发酵了的柚子茶酒精含量有限，乔然睡了一觉就醒了酒，就着郎风的手吃了脱敏药，被他用眼神强迫喝光了一杯水。
乔然冲郎风摆摆手，示意他“我好多了，你滚吧”。郎风抽气，“这是吃饱了打厨子，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啊”。乔然勉强抱拳“大恩不言谢”。郎风嘴角勾笑“我不做慈善，你得谢啊。”“谢个屁，我头晕，你别在我跟前晃。”郎风压低声音，轻佻的问“你酒精过敏，上次还给我挡酒。你喜欢我啊？”乔然不耐烦道“怎么着，郎情妾意的，小哥哥打算出个轨？”郎风向前一步，双手撑在乔然两侧，俯身低头看着她，憋不住乐“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真以为我不敢？而且。。。”又带着侵略性的压低一步“而且你忘了？我被甩了。。。”乔然猝不及防瞳孔骤缩呼吸一滞，用力攥了一下被子，不自然的撑手抵着郎风的胸口“。。。我生病了，改天吧”。郎风纹丝不动，眸底笑意更浓“你紧张了，怕我什么？”近距离的压迫感让乔然呼吸急促，凌乱的床也让她没有安全感，乔然撇开头，用力推开郎风，“你。。。你。。。我去喝水”落荒而逃。
郎风邪魅一笑，原来平时浑身的尖刺不过是炸着的毛，再张牙舞爪也是只纸老虎而已。郎风跟出客厅的时候，乔然点着烟靠着桌子已经调整好了呼吸，收起了全部的措手不及。郎风一边从乔然手里拿走吸了一半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一边云淡风轻的说“逗你呢，不是你说的么，走走嘴，别走肾”，没收了桌子上的半包烟，并排靠在桌子上。
郎风倏地想起进门后的疑虑，抬手装作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试探“你一会把粥喝了，晚上你爸妈回来，让他们做点清淡的，吃了脱敏药，这几天别吃发物”。乔然摇头“他们不回来”，低头挠了挠手臂上的疹子，自言自语般轻声说“没人回来”。郎风听出来这句话里，乔然并不是要留他过夜的意思，微微一怔“什么？”
“没什么”乔然摇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还要回学校吧，看你今天伺候周到的份上，那一周的午饭就算了”。郎风失笑“还敢撩？”乔然像吃了一只苍蝇，别过脸不再说话。郎风扳回一城，心满意足的带上门离开。
乔然喝了粥吃了感冒药就睡觉了，可能是药物作用，睡的并不安稳，睫毛一抖一抖的，无法进入深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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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乔然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小心翼翼的看着母亲的脸色，不敢说话，不敢回家，也不敢不回家——一次留书出走被找到后，母亲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夜，一直反复的说乔然是来讨债的，说她只会拖累她，但是她什么都没有了，说她为他付出了十五年的青春，挖心掏肺的对他，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冤家，说“要不咱俩一起去死吧”。
长大后，乔然回想，其实当初她是爱她的，微薄的薪水全部用到了乔然身上，可是十五年的婚姻生活，十五年的肝脑涂地，曾经的白月光最后却照了沟渠，她把对那个男人的一腔忿恨全部都转移到了乔然身上，小小的的乔然面对歇斯底里的母亲，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朦朦胧胧间仿佛听见了忽远忽近的音乐，听不真切。直到手机铃声超时挂断再次响起，乔然才渐渐从梦魇中醒来，从被子里翻出了手机，是贾天权。
乔然懒散的掐着烟打开门，侧靠在门框上，梦里惊出的一身冷汗还没有完全消，长发散开垂在肩后，额头沾着汗湿的几缕碎发，整个人显得单薄冷清。贾天权拎着两大包吃的和郎风站在门口。乔然侧身让了一下，示意客人进屋。擦肩而过的时候，郎风又不动声色的拿走了乔然的烟，乔然无可奈何的挑了下眉。
“怎么这么客气，来就来吧，还带着礼呢”。贾天权看着捂嘴咳嗽的乔然碎嘴念叨“看你那脸色，跟大白菜似的。咳嗽就不要抽烟了啊，你这孩子怎么没人管得了你么？听你说话我都喘不上气，嗓子都什么样了？”说着动手把牛奶，鸡蛋，水果，各种速食品，微波加热熟食一样一样的塞进冰箱。“我这明天就好了，也不是坐月子，买这么多干嘛。”
贾天权板着脸教育她“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的。听郎风说你酒精过敏了，就想着放学了过来看看，刚我俩路过超市买的。我那个什么。。。我不知道那东西发酵了，幸好你没吃消炎药。”乔然悻悻道“负荆请罪？”贾天权连忙抬高声音“我这是关心！关心你啊！还懂不懂风月了？”“受教了。”
郎风抱着手臂，正站在书架前专心致志的打量。乔然在文学上涉猎面很广，历史类，心理类，纪实类，科普类，从各类小说到心灵鸡汤到时尚杂志，码放的整整齐齐。果然看不出喜好。
贾天权跟乔然寒暄完，留下带来的盖浇饭让她吃，就带着过来打酱油的郎风一起走了。屋里霎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被他这么一搅合，梦回带来的压抑消失无踪。乔然蜷腿窝在沙发里，侧头靠在靠背上，盯着窗外斑驳树影一动不动，思维放空到了海角天涯。许久，远处传来的一声紧急刹车声拽回了乔然的思绪，乔然拧了拧眉心。从柜子里翻出一包烟，之前的被郎风没收了。抽出一支刚要点燃，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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