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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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眼前的人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木花的手在不断颤抖，以前的所学的战地医疗知识在脑海里打架，外伤处理，细菌扩散，感染防护，灭菌消毒等等一堆名词在脑海中旋转，碰撞。
她越发觉察到自己的慌张，心跳完全无法平复，眼前男人流血的胳膊让她发晕，这是实习时完全不会出现的状况。
最终她还是努力掏出来剪刀与快速止血喷雾。
洛米还没有回过神，他回味着手指插进那处带着淡淡温暖之地的感觉，就像一大块果冻滑在指尖一样，在用力搅动的同时还会不断变换位置来逃避，跟果冻比起来还是硬了点。
他闻了闻手指，一股淡淡的腥味把他拉回现实，接着看到眼前女孩紧张的面孔。
“你把胳膊抬起来。”
木花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声音。
“哦，哦。”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伤员，殊死搏斗使他的大脑无比兴奋，所有的痛感被暂时屏蔽，他有些呆呆的盯着染成红色的胳膊，血已经浸透了衣服，布料与裸露的肌肉直接接触的感觉有些奇怪。
剪刀小心翼翼划开碍事的破碎衣料，皮肤上两个黑洞与无数裂口诉说着狼嘴的恐怖。
白色的止血喷雾一接触到伤口就变成一堆泡沫，随后迅速结成一层霜状物。她又拧开一枚胶囊，准备将粉末均匀洒在两个血洞上。
“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有多疼？”
木花没有回答，她那句话没有打算得到回应，仅仅是一个通告。
粉末如雪花般落下，那一刻，仿佛开天辟地。
“啊啊啊啊啊啊！”
洛米的脸皱成一团，胳膊感觉被一台严重超载的压路机碾过，他现在只想找点什么东西咬住，可惜身旁除了一个焦急的医疗兵什么也没有。
“忍一会就没事了，后续的处理等回去找医疗部完成。”
木花脑门上的汗少了些，她算是圆满完成了第一次实地包扎，现在只把散落一地的无关物品装进包里。
被包扎者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条胳膊。
洛米躺在地上静静看着医疗兵收拾包裹，他发现板着脸比表情狰狞更能减少痛感。
“那头狼突然，对了，珈奈在哪？”
他回想起刚才那声枪响，抬头看去狼尸正躺在不远处，头部有一半都爆开，脑浆散落一地，引来不少无孔不入的苍蝇。
从距离来判断不是咬自己的那头。
土坡。
“每次都是这样，医院也检查不出来这是什么问题，你是不是以前脑袋受过什么伤？”
凯鲁半跪在地上警戒，身旁是正处于剧痛期的狙击手。
头部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冰凉的感觉从内部传来，脑子仿佛被挖走一块，奇特的空白感让珈奈极度不适。
接着像是无数钢针在脑子里搅动，只持续几秒就全部移到了那片空白区。右眼无比干涩，就像在昏暗的灯光下连续上一天的无聊通识课程那样，同时眼球非常火热，眼泪不住地流但丝毫没有任何缓解的作用。
她现在特别想把自己撞晕，但以前的经历告诉她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大脑拒绝沉睡，无论撞多少次都只会加重痛感与不必要的流血。
当然撞死还是可以办到的。
所以她现在只是抱紧头蜷成一团，努力忍过这段时间，旁边凯鲁的话一句也没听清，现在珈奈不想听见任何声音也不想与人交流。
她剩余的一点灵智都花在计算时间上。
前几次都是五分钟左右，最近一次大约四分三十秒，这次也应该是这个数字，从开枪后到现在应该过了三分钟，她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军团里其他狙击手都没碰到过这种情况，那么，这可能就是你的个例了，我也查过以前的资料，你的枪也是经过扫描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军团医院也没有给出确定的说法。”
凯鲁没有看地上成了球形的珈奈，在一旁自言自语着。
这不是冷血或是对自己的队员漠不关心，在以前他曾拼命摇晃痛苦中的少女，但得到的是一记正对脑门毫不留情的直踹，差点让他成为军团历史第一个被手下队员就地正法的队长。
“那么只能说，你的过去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过呢，或者是，我想想，难不成你是外星人？”
一般他这样不苟言笑的人突然说出一个冷笑话或是别的什么东西都会使其他人陷入长时间的尴尬中，这次也不例外，珈奈没有任何答复。
一个在地上挣扎的人也不太可能给出什么理智的答复。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凯鲁打算终止这次单方面谈话。
又过去了一分钟，疼痛逐渐消退，眼睛也感受到了大量泪水的流动，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每次都让珈奈忍不住感谢这个世界。
头部的刺痛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她伸展四肢爬起来，缺失的脑子似乎也回来了，现在头里并没有那中空白感。
废墟映入眼帘，她扫了扫四周，捡起自己的超轻型狙击枪。
“凯鲁，洛米没事吧。”
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担心的感觉。
“没事，木花在那呢。不过你下次射击最好选个安全的地方，不然情况一复杂我可能很难护住你。”
凯鲁挠挠头。
“我知道的。”
珈奈想看看被自己击中的那头天选之狼，头也不回跑下土坡。
“这是习惯了？刚刚还满地打滚现在就开始乱跑。”
凯鲁随之站起来，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珈奈承受痛苦时自己的手足无措。
“没了大铁头当重火力肉盾确实不好，可惜总得有人留在车里。”
凯鲁有些无语，这个小队本身人数就不如别的队伍，现在还又少了一个。
回去后得考虑一下增员的事情，他在心里盘算着，要不从家里抓点壮丁？这可能会有让有些人在背后说闲话，家中老人也不一定会同意。
不过那些新兵实在是没有几个像样的啊，搞不懂征兵处那些家伙是不是去暴力街区拉的人。
他有些头疼
那头狼以一种安详的姿势侧躺在地上，子弹应该是直接撞碎头骨又飞出去，因为这头狼的脑壳已经变成碎末，没办法做进一步的尸检。珈奈不断驱赶着飞舞的苍蝇观察自己的狙击成果。
嗯，应该是六十五分。
她在心里默念，身后的一对男女互相搀扶着走过来。
“你腿也被咬了？”
珈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活泼。
“她非要扶着我，我可以走！”
没来由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洛米用力推开身边把担心写在脸上的女孩。
“可是你”
木花还想继续搀扶，不过眼前这个人的强烈自尊心战胜了一切。
“我不但能走，我还能跑，你看”
洛米一个用力向前冲刺。
他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只有一只手可以摆动的跑步姿势，强行带着刚受过伤的身体起跑的结果就是一头歪向旁边。
砰！！！
堆在一起的空桶四散飞开，本打算展现自己优异体质的人躺在地上呻吟，这次是结结实实撞到了伤处。
“你别欺负他！”
木花又是一阵心疼，赶紧上前检查伤口。珈奈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洛米岁数不小但还处于容易热血上头的阶段，跟那些愣头青小伙子一样。
“这里虽然没人但是还有不少像那些狼的猛兽，你们不可以像无人区训练那样漫不经心。”
凯鲁已经确认好周围的安全。
“并且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动物与外面那些不一样，它们太聪明了，我不认为普通的狼会有胆量偷袭持枪人，显然它们有着某种计划。”
“对，拖我走的那头我感觉它想靠杀我来向其他狼示威，不然它应该没必要大老远把我带到这。”洛米努力回想着刚才的事。
“啊，对，真奇怪，真奇怪。”
珈奈带着一百分的好奇观察着四周，青苔与各种植物覆盖住不少被炸成漆黑的建筑，轰炸带来的变化正在消失，大自然的包容力是这么的恐怖以至于人类很难用常规手段对其造成重创。
嗯，再过一年这里就可以长恐龙了，一定可以。珈奈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
“收拾好东西，我们就从这朝大楼走，木花，机器拿过来。”
存储卡并没有损坏，支离破碎的外壳与光秃秃的螺旋桨让洛米再次崩溃，但是最重要的东西可以被电脑成功读取。
“看，这里就是我们的目标。”
凯鲁指着电脑上一座圆形建筑。
“还有大概五百米，周围的街道与小路全部被堵住，装甲车跟动力装甲都过不去，所以我让铁汉到这里等我们。”
他又指向离圆形建筑大概一千米的地方。
“按照现在的情报这里除了刚才那样攻击性较强的野兽不会有其他威胁，也没有其他队伍在这里活动，所以我们这次任务的总体难度不大，不过不排除有特殊情况发生。另外，以后办事多看着点周围，不然以后说出去让人笑话，被野狼占便宜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他看了眼灰头土脸的恶狼格斗士。
“还得靠你取资料呢，你出事我们都没办法，只能走人。”
斗士没有说话，用一只手抱紧支离破碎的无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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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还是努力掏出来剪刀与快速止血喷雾。
洛米还没有回过神，他回味着手指插进那处带着淡淡温暖之地的感觉，就像一大块果冻滑在指尖一样，在用力搅动的同时还会不断变换位置来逃避，跟果冻比起来还是硬了点。
他闻了闻手指，一股淡淡的腥味把他拉回现实，接着看到眼前女孩紧张的面孔。
“你把胳膊抬起来。”
木花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声音。
“哦，哦。”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伤员，殊死搏斗使他的大脑无比兴奋，所有的痛感被暂时屏蔽，他有些呆呆的盯着染成红色的胳膊，血已经浸透了衣服，布料与裸露的肌肉直接接触的感觉有些奇怪。
剪刀小心翼翼划开碍事的破碎衣料，皮肤上两个黑洞与无数裂口诉说着狼嘴的恐怖。
白色的止血喷雾一接触到伤口就变成一堆泡沫，随后迅速结成一层霜状物。她又拧开一枚胶囊，准备将粉末均匀洒在两个血洞上。
“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有多疼？”
木花没有回答，她那句话没有打算得到回应，仅仅是一个通告。
粉末如雪花般落下，那一刻，仿佛开天辟地。
“啊啊啊啊啊啊！”
洛米的脸皱成一团，胳膊感觉被一台严重超载的压路机碾过，他现在只想找点什么东西咬住，可惜身旁除了一个焦急的医疗兵什么也没有。
“忍一会就没事了，后续的处理等回去找医疗部完成。”
木花脑门上的汗少了些，她算是圆满完成了第一次实地包扎，现在只把散落一地的无关物品装进包里。
被包扎者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条胳膊。
洛米躺在地上静静看着医疗兵收拾包裹，他发现板着脸比表情狰狞更能减少痛感。
“那头狼突然，对了，珈奈在哪？”
他回想起刚才那声枪响，抬头看去狼尸正躺在不远处，头部有一半都爆开，脑浆散落一地，引来不少无孔不入的苍蝇。
从距离来判断不是咬自己的那头。
土坡。
“每次都是这样，医院也检查不出来这是什么问题，你是不是以前脑袋受过什么伤？”
凯鲁半跪在地上警戒，身旁是正处于剧痛期的狙击手。
头部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冰凉的感觉从内部传来，脑子仿佛被挖走一块，奇特的空白感让珈奈极度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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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特别想把自己撞晕，但以前的经历告诉她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大脑拒绝沉睡，无论撞多少次都只会加重痛感与不必要的流血。
当然撞死还是可以办到的。
所以她现在只是抱紧头蜷成一团，努力忍过这段时间，旁边凯鲁的话一句也没听清，现在珈奈不想听见任何声音也不想与人交流。
她剩余的一点灵智都花在计算时间上。
前几次都是五分钟左右，最近一次大约四分三十秒，这次也应该是这个数字，从开枪后到现在应该过了三分钟，她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军团里其他狙击手都没碰到过这种情况，那么，这可能就是你的个例了，我也查过以前的资料，你的枪也是经过扫描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军团医院也没有给出确定的说法。”
凯鲁没有看地上成了球形的珈奈，在一旁自言自语着。
这不是冷血或是对自己的队员漠不关心，在以前他曾拼命摇晃痛苦中的少女，但得到的是一记正对脑门毫不留情的直踹，差点让他成为军团历史第一个被手下队员就地正法的队长。
“那么只能说，你的过去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过呢，或者是，我想想，难不成你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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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地上挣扎的人也不太可能给出什么理智的答复。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凯鲁打算终止这次单方面谈话。
又过去了一分钟，疼痛逐渐消退，眼睛也感受到了大量泪水的流动，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每次都让珈奈忍不住感谢这个世界。
头部的刺痛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她伸展四肢爬起来，缺失的脑子似乎也回来了，现在头里并没有那中空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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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鲁，洛米没事吧。”
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担心的感觉。
“没事，木花在那呢。不过你下次射击最好选个安全的地方，不然情况一复杂我可能很难护住你。”
凯鲁挠挠头。
“我知道的。”
珈奈想看看被自己击中的那头天选之狼，头也不回跑下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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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鲁随之站起来，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珈奈承受痛苦时自己的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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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鲁有些无语，这个小队本身人数就不如别的队伍，现在还又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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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些新兵实在是没有几个像样的啊，搞不懂征兵处那些家伙是不是去暴力街区拉的人。
他有些头疼
那头狼以一种安详的姿势侧躺在地上，子弹应该是直接撞碎头骨又飞出去，因为这头狼的脑壳已经变成碎末，没办法做进一步的尸检。珈奈不断驱赶着飞舞的苍蝇观察自己的狙击成果。
嗯，应该是六十五分。
她在心里默念，身后的一对男女互相搀扶着走过来。
“你腿也被咬了？”
珈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活泼。
“她非要扶着我，我可以走！”
没来由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洛米用力推开身边把担心写在脸上的女孩。
“可是你”
木花还想继续搀扶，不过眼前这个人的强烈自尊心战胜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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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米一个用力向前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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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欺负他！”
木花又是一阵心疼，赶紧上前检查伤口。珈奈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洛米岁数不小但还处于容易热血上头的阶段，跟那些愣头青小伙子一样。
“这里虽然没人但是还有不少像那些狼的猛兽，你们不可以像无人区训练那样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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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动物与外面那些不一样，它们太聪明了，我不认为普通的狼会有胆量偷袭持枪人，显然它们有着某种计划。”
“对，拖我走的那头我感觉它想靠杀我来向其他狼示威，不然它应该没必要大老远把我带到这。”洛米努力回想着刚才的事。
“啊，对，真奇怪，真奇怪。”
珈奈带着一百分的好奇观察着四周，青苔与各种植物覆盖住不少被炸成漆黑的建筑，轰炸带来的变化正在消失，大自然的包容力是这么的恐怖以至于人类很难用常规手段对其造成重创。
嗯，再过一年这里就可以长恐龙了，一定可以。珈奈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
“收拾好东西，我们就从这朝大楼走，木花，机器拿过来。”
存储卡并没有损坏，支离破碎的外壳与光秃秃的螺旋桨让洛米再次崩溃，但是最重要的东西可以被电脑成功读取。
“看，这里就是我们的目标。”
凯鲁指着电脑上一座圆形建筑。
“还有大概五百米，周围的街道与小路全部被堵住，装甲车跟动力装甲都过不去，所以我让铁汉到这里等我们。”
他又指向离圆形建筑大概一千米的地方。
“按照现在的情报这里除了刚才那样攻击性较强的野兽不会有其他威胁，也没有其他队伍在这里活动，所以我们这次任务的总体难度不大，不过不排除有特殊情况发生。另外，以后办事多看着点周围，不然以后说出去让人笑话，被野狼占便宜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他看了眼灰头土脸的恶狼格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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