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点三克》正文 二 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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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教授的那次谈话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大学的时光美好而又短暂，转眼我毕业了。我不想离家太远，于是回到我的故乡，那个叫临江的县城，在县第一人民医院开始实习。
实习的日子过的很惬意。县城离我出生的镇子有十几公里，来回通勤太麻烦，为了上班方便，我在医院旁租了一间四十多平的房子。我这人平时话不多，不爱凑热闹，喜欢安静的看书。古今中外文学名著，诸子百家，哲学神学佛学，我都看过，小小的屋里堆满了书。
一个周末我休息，回家看望父母。吃过晚饭我溜达到一个表哥家里玩。他家不远，进屋后看见他自己躺在床上，床头柜子上一堆的药。旁边还有用过的输液器。看见我来了，他勉强的支撑身体坐起来。
“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我问他。
”唉，感冒好几天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很烫。我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看了看，都是些治疗感冒的药。
”这些都是很好的感冒药，我看你也输液了吧，怎么没有好转，明天我陪你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吧。“
”去过了，小杜大夫来给我打的点滴，这都四天了一点没见好。“他很虚弱。我扶着他躺下。这时候我的大姨走进屋子，看见是我就问：”天霖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姨，我白天回来的，周末休息回来看看我爸妈。想找我哥聊会天。“我说。
”他这样好几天了，打针吃药也不好，你是学医的你给看看吧。“
”他还是烧的厉害，用点冷水毛巾敷一下吧，明天我还是带他去县里医院看看吧，镇上的卫生所有点落后。“说完大姨去洗了一条毛巾给我表哥敷在头上。接着跟我说：”我觉得他不光是感冒那么简单，明天你先带他去老徐太太那看看再说。“
我想起了这个老太太就是给国强看过的那个。我说：”好吧。“那晚我住在了表哥家。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扶着走路打晃的表哥去了老徐太太家。她住的地方不远，一个不大的院子和一个很旧的小平房。看见我们来了，老太太很热情的把我们让进屋。我扶表哥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己站在旁边。老太太大概有八十岁左右，说鹤发童颜有点夸张，但脸上的皱纹并不是很多，人有点瘦，头发花白，但脸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精气神。就是腿脚有点不太好，看来人老先老腿是真的。
老太太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伸出手抓起我表哥的一只手，用那有点干枯的食指和拇指捏住我表哥中指末端指肚。闭上眼睛大概十多秒后睁开说：”没什么事，冲撞了。我给叫叫。“说完走到一个柜子前，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碗和一个布袋子。
她有条不紊的打开袋子的束口，从里面倒进小白碗里一些小米子，就是平时熬小米粥的那种。倒满小碗后用手捋着小米粒正好与碗沿齐平。然后拿一片白色的布扣在小碗上，顺着碗的边缘按下白布把小碗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再倒过来拿在手中，走到我表哥的面前，用那个裹了白布的碗在我表哥头上左三圈右三圈的转，口中还念念有词，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也听不懂。
她收回白布，摆正里面的碗平放在火炕上，然后打开白布。我伸头看过去，那碗里的小米少了整整齐齐的一小条，紧挨着碗沿边，那缺少的部分以一种非常不可能的角度斜着，就算是用手指也弄不出那么整齐。老太太抓了一点小米把那缺少的一条补满。又像刚才那样扣上白布，在我表哥的头上左转右转。再次打开白布，小米还是缺少一条。再填满后又重复的做第三次。就在她转完最后一圈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个影子在我表哥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个女人，她好像跟我表哥重合在一起又从他身上剥离出来一样，她转过身面向我，眼神呆滞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她并不是在看我，似乎根本没看见我一样，从我身边经过，奔着外屋的门走去，我转过身看着她慢慢的走到门前，没有开门，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就穿过门，走到院子里再穿过大门不见了。我的额头出了一层汗，但我没有说话。转过身看表哥，发现老太太正在看着我。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惊奇，但没对我说话。而是转回头对着表哥说：”孩子，好啦，回家接着吃药，多喝点热水啊。“说完把小白碗里的小米倒回布口袋收了束口和小碗一起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我掏出钱包，想拿钱给她。老太太摆摆手说：”不要钱，要钱就不灵了。“然后对我说：”孩子你过来。“
我走到她旁边坐在火炕边上，她坐在我旁边伸出手抓着我的手问我：”你刚才看见啦？“我点点头没说话，手心里都是汗。老太太笑呵呵的拍着我的手说：”孩子别害怕，你以前也有见过吗？“
我点点头说：”有过，在九岁那年，当时那个叫国强的孩子还是您给看好的。“
“哦，我想起来了，他家住在河对面的半山腰是吧？”
“是的，很久的事，有十几年了。您记性真好。”
老太太笑呵呵的点点头说：”是啊，十几年了，过的真快。孩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学医的，刚大学毕业，在实习。“
”学医好，学医好，可以悬壶济世，造福苍生。“边说边拍着我的手。我回头看了看表哥，他比刚来的时候精神了点。我对着老太太说：”多谢奶奶，看我哥面色好了很多。“老太太点点头没说话。
”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先告辞，有时间再来看您。“说完我还想掏出钱包，被她给拦住了。
”再见奶奶。“我和表哥一起离开了她家。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实习的日子过的很惬意。县城离我出生的镇子有十几公里，来回通勤太麻烦，为了上班方便，我在医院旁租了一间四十多平的房子。我这人平时话不多，不爱凑热闹，喜欢安静的看书。古今中外文学名著，诸子百家，哲学神学佛学，我都看过，小小的屋里堆满了书。
一个周末我休息，回家看望父母。吃过晚饭我溜达到一个表哥家里玩。他家不远，进屋后看见他自己躺在床上，床头柜子上一堆的药。旁边还有用过的输液器。看见我来了，他勉强的支撑身体坐起来。
“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我问他。
”唉，感冒好几天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很烫。我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看了看，都是些治疗感冒的药。
”这些都是很好的感冒药，我看你也输液了吧，怎么没有好转，明天我陪你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吧。“
”去过了，小杜大夫来给我打的点滴，这都四天了一点没见好。“他很虚弱。我扶着他躺下。这时候我的大姨走进屋子，看见是我就问：”天霖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姨，我白天回来的，周末休息回来看看我爸妈。想找我哥聊会天。“我说。
”他这样好几天了，打针吃药也不好，你是学医的你给看看吧。“
”他还是烧的厉害，用点冷水毛巾敷一下吧，明天我还是带他去县里医院看看吧，镇上的卫生所有点落后。“说完大姨去洗了一条毛巾给我表哥敷在头上。接着跟我说：”我觉得他不光是感冒那么简单，明天你先带他去老徐太太那看看再说。“
我想起了这个老太太就是给国强看过的那个。我说：”好吧。“那晚我住在了表哥家。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扶着走路打晃的表哥去了老徐太太家。她住的地方不远，一个不大的院子和一个很旧的小平房。看见我们来了，老太太很热情的把我们让进屋。我扶表哥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己站在旁边。老太太大概有八十岁左右，说鹤发童颜有点夸张，但脸上的皱纹并不是很多，人有点瘦，头发花白，但脸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精气神。就是腿脚有点不太好，看来人老先老腿是真的。
老太太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伸出手抓起我表哥的一只手，用那有点干枯的食指和拇指捏住我表哥中指末端指肚。闭上眼睛大概十多秒后睁开说：”没什么事，冲撞了。我给叫叫。“说完走到一个柜子前，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碗和一个布袋子。
她有条不紊的打开袋子的束口，从里面倒进小白碗里一些小米子，就是平时熬小米粥的那种。倒满小碗后用手捋着小米粒正好与碗沿齐平。然后拿一片白色的布扣在小碗上，顺着碗的边缘按下白布把小碗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再倒过来拿在手中，走到我表哥的面前，用那个裹了白布的碗在我表哥头上左三圈右三圈的转，口中还念念有词，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也听不懂。
她收回白布，摆正里面的碗平放在火炕上，然后打开白布。我伸头看过去，那碗里的小米少了整整齐齐的一小条，紧挨着碗沿边，那缺少的部分以一种非常不可能的角度斜着，就算是用手指也弄不出那么整齐。老太太抓了一点小米把那缺少的一条补满。又像刚才那样扣上白布，在我表哥的头上左转右转。再次打开白布，小米还是缺少一条。再填满后又重复的做第三次。就在她转完最后一圈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个影子在我表哥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个女人，她好像跟我表哥重合在一起又从他身上剥离出来一样，她转过身面向我，眼神呆滞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她并不是在看我，似乎根本没看见我一样，从我身边经过，奔着外屋的门走去，我转过身看着她慢慢的走到门前，没有开门，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就穿过门，走到院子里再穿过大门不见了。我的额头出了一层汗，但我没有说话。转过身看表哥，发现老太太正在看着我。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惊奇，但没对我说话。而是转回头对着表哥说：”孩子，好啦，回家接着吃药，多喝点热水啊。“说完把小白碗里的小米倒回布口袋收了束口和小碗一起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我掏出钱包，想拿钱给她。老太太摆摆手说：”不要钱，要钱就不灵了。“然后对我说：”孩子你过来。“
我走到她旁边坐在火炕边上，她坐在我旁边伸出手抓着我的手问我：”你刚才看见啦？“我点点头没说话，手心里都是汗。老太太笑呵呵的拍着我的手说：”孩子别害怕，你以前也有见过吗？“
我点点头说：”有过，在九岁那年，当时那个叫国强的孩子还是您给看好的。“
“哦，我想起来了，他家住在河对面的半山腰是吧？”
“是的，很久的事，有十几年了。您记性真好。”
老太太笑呵呵的点点头说：”是啊，十几年了，过的真快。孩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学医的，刚大学毕业，在实习。“
”学医好，学医好，可以悬壶济世，造福苍生。“边说边拍着我的手。我回头看了看表哥，他比刚来的时候精神了点。我对着老太太说：”多谢奶奶，看我哥面色好了很多。“老太太点点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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