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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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渊将云霁送回霓裳院时，蓝桉躺在床上，哭着睡着了。
姜臣欢示意两人轻声一些，不要吵醒睡梦中的人。
“姐姐怎么了？”云霁小声地问着。
姜臣欢答道：“没什么，昨日因担心你，几乎哭了一夜，方才刚刚睡下。”
而即使是小声地说着话，还是将睡梦中的蓝桉吵醒，也许是本就睡得不安稳的缘故。她是叫着云霁的名字醒来的。
见蓝桉醒过来，云霁赶紧上前握着蓝桉的手对她说到：“姐姐，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云霁！”之前再多担心的话语，在此刻重逢之时都只化为一个拥抱，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必然是心心相连的，不需要说得太多，一个拥抱足以。
黎渊道：“你们放心，母后已经答应我，日后定不会在为难云霁了。”
云霁看着黎渊坚定的目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在她心里渐渐地萌生。她似乎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可以相信，可以依赖的人。
黎渊走后。洛君年来到霓裳院。
看到云霁已被二皇子送回，洛君年心想着，也许云霁这一步棋，走对了。
此时，对于洛君年来说，朝堂中的局势自然是越乱越好。只有局势足够混乱了，他才能找到机会对黎仲给予致命一击。
四年前，在他二十岁生日那日，父亲将他叫入房中，他才知晓自己的身世。他本姓卫，亲生父亲卫铮，乃女岐族人。那时的当今皇上，还只是三皇子。而他的父亲卫铮，是太子黎越的近侍。二十三年前，三皇子与太子越于鹿鸣山狩猎。三皇子突然发动兵变将太子诛杀，父亲从鹿鸣山逃出后。自知必会被三皇子灭口，遂将尚在襁褓中的自己交托于他的结拜大哥洛老庄主。正如他父亲所料，三皇子回宫之后，向皇上禀报女岐族密谋造反，卫铮杀害了太子，还欲嫁祸给他。而太子府中其他随行的人，自然是早已被三皇子收买。皇上大怒，遂将女岐灭族，而他的生父卫铮，自然也没有逃过那一劫，一年后，三皇子登基，便成了今日的皇上！
这些事，都是父亲亲口告诉养父的。一直到他二十岁，养父才将真相告诉他。养父素来待他如己出。将这真相告知他时，老庄主一直苦言劝诫，让他放下仇恨。可是这杀亲灭族的大仇，让他如何放下。奈何他不能轻举妄动，他不想连累养父，所以多年来，只在暗中调查着朝堂的事。直到去年，养父去世，他再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开始有所行动，而修建这江南城便是第一步，一来是为掩人耳目，二来是为更快捷地收集情报，掌握局势。
此时的他，只想将这华夏王朝搅得天翻地覆，想手刃黎仲，为他的父母和族人报仇。
“君年，你在发什么呆呢？”
洛君年回头，看到来人是池于陌，说道：“于陌，你觉得我能报仇吗？”
洛君年的担心不无道理，华夏王朝的统治根深蒂固，要想一举颠覆，凭他一己之力，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既然决定了，又何需考虑太多呢！”池于陌一边说着，一边沏好了一壶茶。
是啊，既然决定了，又何需考虑太多呢。这四年前，他每日都在仇恨中煎熬。想着自己的父母，想着女岐全族的人。他实在是万万没想到，看似仁德的皇帝，竟这般地心狠手辣。
极乐盛宴时，皇上看似无意对他的试探，究竟是对他洛家势力的忌惮，还是已经对他的身世有所怀疑。这些年，坊间多有传闻，说他洛君年并非洛老庄主亲生，只因他的养母在洛老庄主收养他之前便已离世，对于外界的传言，他从未怀疑过，因为洛老庄主告诉他，他是遗腹子，在他养母断气的那一刻，大夫将他剖腹取出。不足月的他身体一直不好，未免外界打扰，一直未将他公诸于世。直到他一岁的时候才对外界公开。而他也一直对这个说辞深信不疑，一直到二十岁知道真相的那天。
“君年，你在想什么？”池于陌的话将洛君年从回忆中拉回。
洛君年道：“哦，没什么，于陌，她二人这些日子在此，可有什么不方便？”
“不方便自然是有的，这江南城现在人人皆知，皇后派人从这霓裳院中带走了一个丫头，二皇子更是亲自将她送回。坊间对这丫头自是十分好奇，大家都在传这霓裳院新来的两个丫头容颜绝世，胜过我江南城三美。更有客人前来，点名要见两个丫头的。”
“好，那些人就辛苦你应对了。”
池于陌道：“我自是能应对，那这二皇子这边，可需要我去打探打探？”
洛君年道：“不用了，他既能从皇后手中将云霁带回，他对云霁的心思也如我们所想的并无出入了。剩下的事，我自由安排。”
“那，那素和蓝桉，你又准备如何安置，姜臣欢似乎有意带她离开。”
洛君年没有回答池于陌的话。心里只想着，她真的会离开吗？
不知不觉已过了两月有余。蓝桉的腿伤已经痊愈。而这一切，自然是要归功于姜臣欢，这两月，他几乎日日前来，世传神农氏族后人，精通于医术，确是名不虚传的。只得短短两月，便将蓝桉的腿伤治好。
这两月，不止蓝桉，就连云霁也得以看出，姜臣欢对于蓝桉，事事都分外上心。要知道，万花谷的人素来不理江湖和朝堂事务，万花谷的人也素来不轻易对外就诊。而姜臣欢，得万花谷主姜岳亲传，医术更是青出于蓝。世人皆传，这姜臣欢的医术，可谓是世间无人能及。她蓝桉自认何德何能能得他对此对待。是因为莫白哥哥吗？
而云霁可不这么想，她总是说：“姐姐，臣欢大哥一定是倾慕于你，要不然，他为何待你这般好。”
所以，臣欢大哥是真的喜欢我吗？蓝桉心里这样想着。不觉已到初夏，园中的桃花已不再，只剩的一树浓密的绿叶，蓝桉看着那一树绿叶发了神。可是自己，现在的自己又如何配得上他？不觉间，泪已悄然落下。
“姐姐，臣欢大哥来了。”
今日的姜臣欢，着白色锦缎，外衬墨蓝丝质长袍，以青色纶巾将黑发在脑后系起。
蓝桉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臣欢大哥，今日来得甚早。”
姜臣欢不语，只是拿出一个盒子递于蓝桉，方才蓝桉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他到这江南城之前所发生的事，即使是洛君年有意隐瞒下来，他也已打探清楚。方才见她的神情，自是想起了那些伤心事。
蓝桉接过姜臣欢手中的盒子问到：“这是什么？”
“你打开来看看。”
蓝桉将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一支玉管，看上去像一支笛子，却只有普通竹笛一半的大小。
蓝桉问到：“是笛子吗？”
姜臣欢点点头，说到：“吹吹看。”
蓝桉将玉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玉笛声音玲珑，甚是轻灵。不消片刻，便听得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甚至有几只鸟儿飞到了窗边，停在了窗沿下。
“姐姐，你看好多鸟儿，好多！”听到鸟叫声，云霁首先往窗外望去，这一看，她十分激动地叫了出来。窗外的校园内，鸟儿从四面争相而至，有些在窗外的树上停歇下来，有些则在窗前盘旋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儿？”蓝桉也被面前这奇景吸引住了。即使在白羽林，她也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鸟儿，有些甚至都叫不出名：“这，这都是这玉笛声引来的吗？”
姜臣欢点点头道：“这玉笛，名唤笙歌，它发出的声音，能驱使这世间所有鸟儿，若是你能吹出不同的旋律，就能控制这些鸟儿。现在，我将它送与你，日后，我再慢慢教你吹出不同的旋律。”
“笙歌？这就是坊间相传可以驱使一些飞禽的笙歌？这这太贵重了，臣欢哥哥，我不能收。”蓝桉将玉笛递回给姜臣欢。
姜臣欢说道：“只是一件玩物罢了，你日日在这霓裳院中，闲得无聊时，可做消遣之用。万花谷早日来信，谷中有事需我回谷商议，我此去恐需数月方回，这几月，我不能陪你了，让这些鸟儿陪你，甚好。”
“你要离开？”蓝桉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江南城中，可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便要离开。
“待到谷中事务处理完毕，我定会再次前来。”
蓝桉默默地点点头，将“笙歌”收好。
前几日姜臣欢有意提起让她跟他走，可是她怎么能放心得下云霁呢。目送着姜臣欢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此一别，再见又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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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臣欢示意两人轻声一些，不要吵醒睡梦中的人。
“姐姐怎么了？”云霁小声地问着。
姜臣欢答道：“没什么，昨日因担心你，几乎哭了一夜，方才刚刚睡下。”
而即使是小声地说着话，还是将睡梦中的蓝桉吵醒，也许是本就睡得不安稳的缘故。她是叫着云霁的名字醒来的。
见蓝桉醒过来，云霁赶紧上前握着蓝桉的手对她说到：“姐姐，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云霁！”之前再多担心的话语，在此刻重逢之时都只化为一个拥抱，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必然是心心相连的，不需要说得太多，一个拥抱足以。
黎渊道：“你们放心，母后已经答应我，日后定不会在为难云霁了。”
云霁看着黎渊坚定的目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在她心里渐渐地萌生。她似乎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可以相信，可以依赖的人。
黎渊走后。洛君年来到霓裳院。
看到云霁已被二皇子送回，洛君年心想着，也许云霁这一步棋，走对了。
此时，对于洛君年来说，朝堂中的局势自然是越乱越好。只有局势足够混乱了，他才能找到机会对黎仲给予致命一击。
四年前，在他二十岁生日那日，父亲将他叫入房中，他才知晓自己的身世。他本姓卫，亲生父亲卫铮，乃女岐族人。那时的当今皇上，还只是三皇子。而他的父亲卫铮，是太子黎越的近侍。二十三年前，三皇子与太子越于鹿鸣山狩猎。三皇子突然发动兵变将太子诛杀，父亲从鹿鸣山逃出后。自知必会被三皇子灭口，遂将尚在襁褓中的自己交托于他的结拜大哥洛老庄主。正如他父亲所料，三皇子回宫之后，向皇上禀报女岐族密谋造反，卫铮杀害了太子，还欲嫁祸给他。而太子府中其他随行的人，自然是早已被三皇子收买。皇上大怒，遂将女岐灭族，而他的生父卫铮，自然也没有逃过那一劫，一年后，三皇子登基，便成了今日的皇上！
这些事，都是父亲亲口告诉养父的。一直到他二十岁，养父才将真相告诉他。养父素来待他如己出。将这真相告知他时，老庄主一直苦言劝诫，让他放下仇恨。可是这杀亲灭族的大仇，让他如何放下。奈何他不能轻举妄动，他不想连累养父，所以多年来，只在暗中调查着朝堂的事。直到去年，养父去世，他再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开始有所行动，而修建这江南城便是第一步，一来是为掩人耳目，二来是为更快捷地收集情报，掌握局势。
此时的他，只想将这华夏王朝搅得天翻地覆，想手刃黎仲，为他的父母和族人报仇。
“君年，你在发什么呆呢？”
洛君年回头，看到来人是池于陌，说道：“于陌，你觉得我能报仇吗？”
洛君年的担心不无道理，华夏王朝的统治根深蒂固，要想一举颠覆，凭他一己之力，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既然决定了，又何需考虑太多呢！”池于陌一边说着，一边沏好了一壶茶。
是啊，既然决定了，又何需考虑太多呢。这四年前，他每日都在仇恨中煎熬。想着自己的父母，想着女岐全族的人。他实在是万万没想到，看似仁德的皇帝，竟这般地心狠手辣。
极乐盛宴时，皇上看似无意对他的试探，究竟是对他洛家势力的忌惮，还是已经对他的身世有所怀疑。这些年，坊间多有传闻，说他洛君年并非洛老庄主亲生，只因他的养母在洛老庄主收养他之前便已离世，对于外界的传言，他从未怀疑过，因为洛老庄主告诉他，他是遗腹子，在他养母断气的那一刻，大夫将他剖腹取出。不足月的他身体一直不好，未免外界打扰，一直未将他公诸于世。直到他一岁的时候才对外界公开。而他也一直对这个说辞深信不疑，一直到二十岁知道真相的那天。
“君年，你在想什么？”池于陌的话将洛君年从回忆中拉回。
洛君年道：“哦，没什么，于陌，她二人这些日子在此，可有什么不方便？”
“不方便自然是有的，这江南城现在人人皆知，皇后派人从这霓裳院中带走了一个丫头，二皇子更是亲自将她送回。坊间对这丫头自是十分好奇，大家都在传这霓裳院新来的两个丫头容颜绝世，胜过我江南城三美。更有客人前来，点名要见两个丫头的。”
“好，那些人就辛苦你应对了。”
池于陌道：“我自是能应对，那这二皇子这边，可需要我去打探打探？”
洛君年道：“不用了，他既能从皇后手中将云霁带回，他对云霁的心思也如我们所想的并无出入了。剩下的事，我自由安排。”
“那，那素和蓝桉，你又准备如何安置，姜臣欢似乎有意带她离开。”
洛君年没有回答池于陌的话。心里只想着，她真的会离开吗？
不知不觉已过了两月有余。蓝桉的腿伤已经痊愈。而这一切，自然是要归功于姜臣欢，这两月，他几乎日日前来，世传神农氏族后人，精通于医术，确是名不虚传的。只得短短两月，便将蓝桉的腿伤治好。
这两月，不止蓝桉，就连云霁也得以看出，姜臣欢对于蓝桉，事事都分外上心。要知道，万花谷的人素来不理江湖和朝堂事务，万花谷的人也素来不轻易对外就诊。而姜臣欢，得万花谷主姜岳亲传，医术更是青出于蓝。世人皆传，这姜臣欢的医术，可谓是世间无人能及。她蓝桉自认何德何能能得他对此对待。是因为莫白哥哥吗？
而云霁可不这么想，她总是说：“姐姐，臣欢大哥一定是倾慕于你，要不然，他为何待你这般好。”
所以，臣欢大哥是真的喜欢我吗？蓝桉心里这样想着。不觉已到初夏，园中的桃花已不再，只剩的一树浓密的绿叶，蓝桉看着那一树绿叶发了神。可是自己，现在的自己又如何配得上他？不觉间，泪已悄然落下。
“姐姐，臣欢大哥来了。”
今日的姜臣欢，着白色锦缎，外衬墨蓝丝质长袍，以青色纶巾将黑发在脑后系起。
蓝桉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臣欢大哥，今日来得甚早。”
姜臣欢不语，只是拿出一个盒子递于蓝桉，方才蓝桉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他到这江南城之前所发生的事，即使是洛君年有意隐瞒下来，他也已打探清楚。方才见她的神情，自是想起了那些伤心事。
蓝桉接过姜臣欢手中的盒子问到：“这是什么？”
“你打开来看看。”
蓝桉将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一支玉管，看上去像一支笛子，却只有普通竹笛一半的大小。
蓝桉问到：“是笛子吗？”
姜臣欢点点头，说到：“吹吹看。”
蓝桉将玉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玉笛声音玲珑，甚是轻灵。不消片刻，便听得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甚至有几只鸟儿飞到了窗边，停在了窗沿下。
“姐姐，你看好多鸟儿，好多！”听到鸟叫声，云霁首先往窗外望去，这一看，她十分激动地叫了出来。窗外的校园内，鸟儿从四面争相而至，有些在窗外的树上停歇下来，有些则在窗前盘旋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儿？”蓝桉也被面前这奇景吸引住了。即使在白羽林，她也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鸟儿，有些甚至都叫不出名：“这，这都是这玉笛声引来的吗？”
姜臣欢点点头道：“这玉笛，名唤笙歌，它发出的声音，能驱使这世间所有鸟儿，若是你能吹出不同的旋律，就能控制这些鸟儿。现在，我将它送与你，日后，我再慢慢教你吹出不同的旋律。”
“笙歌？这就是坊间相传可以驱使一些飞禽的笙歌？这这太贵重了，臣欢哥哥，我不能收。”蓝桉将玉笛递回给姜臣欢。
姜臣欢说道：“只是一件玩物罢了，你日日在这霓裳院中，闲得无聊时，可做消遣之用。万花谷早日来信，谷中有事需我回谷商议，我此去恐需数月方回，这几月，我不能陪你了，让这些鸟儿陪你，甚好。”
“你要离开？”蓝桉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江南城中，可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便要离开。
“待到谷中事务处理完毕，我定会再次前来。”
蓝桉默默地点点头，将“笙歌”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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