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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炼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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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的卢有才挂起了掌柜有事,暂停营业的牌子,开始为了夕夕血脉的事忙碌起来。龙涎叶是他要施行炼妖法所缺的最后一个材料。材料虽然已经齐全了,但是还需要进行一些准备,加上最后的炼制,整个过程只怕是需要耗费几天时间。

    时值盛夏,正是万物疯长的时节,镇子里外繁花点点,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若是傍晚天火烧紫云时,能有几分细雨,此景最能入诗。

    南北客栈虽是关门了,但是小镇上的生活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混混泼皮还是在街头巷尾做些不起眼的混事,医馆里的伤者依旧耐心等待谷医师的诊治,学梅商行里也还是那么热闹非凡,那些小孩也找到了他们新的玩耍的地方,倒是那原本清淡的石望客栈客人多了起来。

    卢有才晚饭做的是清酒刺鱼,配上石望镇上特产的赶着早熟的山红果,算得上是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鱼是昨天夜里里去石望河钓的,石望河和是秦岭里白洛河的支流,偶尔能钓上秦岭里才有的鱼类,今天这刺鱼便是外面极少见的鱼,肉质极其鲜美,缺点是刺太多。

    卢有才先是细心仔细地用刀把鱼片好,还小心剔除了刺,铺在冰上,保持它的鲜味。继而温了一壶清酒。这清酒和虎骨酒不一样,清酒的制作更加复杂精细,用的酿酒材料也极为珍贵,是卢有才特别钟意的一款酒,他酿制的数量很少,几年下来也差不多喝完了,这最后一小坛倒也更加爱惜。为了不负这酒,他特意多做了许多菜。然后把饭菜捧到了隔壁李书生的院子里一起吃。

    卢有才和这李书生做了五年的邻居,相处得很好,平素无事时两人还喜欢在院子里下盘小棋,喝点小酒,聊点人生感悟。

    一般夕夕都会搬个小凳子坐在卢有才旁边,小脑袋靠在卢有才身上便开始睡觉,因为血脉的原因,她特别嗜睡,却又只在卢有才身旁才能安睡。

    李书生喝多了酒便喜欢唱歌,他的声线极好,且精通音律。他的夫人只在一旁含笑看着,也不多言,只等两人喝完了便搀扶着书生进屋睡下。

    卢有才没有询问过李书生的来历,只知道他姓李,名长河,长期一身书生打扮,所以镇子里的人喜欢喊他李书生。他的夫人也姓李,单名一个韵字,本是石望镇的居民,年幼随父母出去闯荡,十多年前才与李书生一同回来这石望镇定居。他们两人的生活极其简单,朴素,一天三顿粗茶淡饭,拨弄一下丝竹管弦,翻阅几行字卷,便自得其乐了。

    李书生也没有询问过卢有才的身份来历,不过是见他做得一手好菜,酿的一手好酒,也当得一位好的观众,便从未拒绝过他的登门。

    君子之交淡如水,其中乐趣无穷。

    卢有才觉得李书生是有大智慧的,他那种恬静淡然是他很羡慕且学不来的。每次与李书生交谈,都觉得像是在和卢大富在交谈,而且李书生更加直接,不像卢大富一般喜欢说些让人听不明白的深奥话语。是以若是寻到了好的食材,倒喜欢与他们夫妻二人分享。

    那年一夜白发的梅三笑坐在卢有才的客栈里喝了一宿的酒,开始时喝的是清酒,梅三笑说是在怀念儿时绕着竹马弄青梅的时光。喝够百杯后再喝他自己带来的猴儿酒,据说是在南边古晋的猴儿山偷来的,喝的是青年时的不羁。百杯后再换卢有才的虎骨酒,一边喝着一边在给卢有才讲他的故事。一个一生追求仙路,最后却修到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和妻子的故事。

    天亮时,刚好喝满三百杯,故事也讲完了,梅三笑一夜白头,在那个飘雪的冬天,一步步走入冰封的世界里。

    卢有才问过卢大富,现在的人们不喜欢把修仙唤作修仙,说修的是法。现在的人这修的是什么法,以前的人修的又是什么仙。

    卢大富说,修的都是仙法,也是魔法,仙魔在人心,一念之间。

    李长河说,黑发梅三笑修的是长生之法,白发梅三笑修的是绝情之法。当世人修的是人生,从前他们修信念。从前不讲法的最合理利用,只讲离成仙远近,不过也是一念之间罢了,做的还是一样的事。从前的人看着山向山跑,现在的人看着路跑向山!

    出山的时候卢有才已经决定了,在解决完夕夕的血脉问题后,便要离开这石望镇了。

    他打算先到新五城去一趟,他要去还了新五城城主周白然的恩情,顺便接回那只噬金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好在下个冬天来临之前能去大名鼎鼎的法都去看看。是以这两天虽忙碌,但也抽出时间与李书生一起吃个饭,这次分别后,却是不知是否还有重逢的时候了。

    法都号称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里面聚集了世界上最聪明最杰出的人,特别是在法修领域,堪称绝对的权威。这样强大的法都是一个中立的势力,它有其独有的号称绝对公平的规则制度,从不参与任何的战争,但是他的维法部队却让大秦古晋两大帝国的精锐部队都不敢妄动。法都兴建在秦岭西部与大雪山绝境交界之处,因为天气的原因,每年冬季都会封城,所以如果错过了时间,便只能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才能进城了。

    当是风云际会时,能与天才人物同处一个年代,不济者尚能亲眼一睹天骄风华,若能站到那浪潮顶端更是一幅怎样的意气风发朝天笑的画面!

    南北客栈后院,仓库旁边是书房,留有暗门,方便走动。不久前卢有才把浴室的大木桶搬到了书房里来,先是调了些透明的粘液把木桶内壁涂抹一遍,又陆续地往里面扔了许多药材。

    若是让镇子里的人看见了,定会惊讶卢有才竟收集了这么多的珍稀名贵药材!这些药材多是卢有才这几年来捡漏得来的,也有真金白银换来的,虽然都不算难得,但却也是价格不菲,若是搬去那学梅商行找陈掌柜全部换成黄白之物,只怕也够镇子里的人豪吃上十年有余了。

    此刻卢有才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开始往木桶里倾注热水,他还把厨房的火炉里用来烧水的火焰石搬进了书房。夕夕在一旁拿着条白毛巾,正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跳进木桶里洗个美美的澡,这两天因为卢有才征用了这个大木桶,害她都不能泡澡了。

    随着卢有才把那通红的火焰石放入木桶,那木桶里的水开始变得沸腾翻滚,水面上很快便升起了白雾。

    “好了!夕夕,把衣服脱了进去里面吧,一开始可能会觉得有点烫。”五年的准备都是为了今天,终于准备好了一切的卢有才却也保持不了镇定。

    “嗯嗯!哥哥闭上眼睛,夕夕呀脱衣服了。”小夕夕这些年虽然身形灵智一直保持在两人初相遇时的,约莫十岁左右的样子,但还是羞于在卢有才面前直接脱衣。

    “好了没有?”转过身去的卢有才听到了入水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听到夕夕喊热或者喊痛。

    “嗯,好了,哥哥可以转过来了。”

    夕夕的声音却是骗不了人,这炼妖法需要她承受极大的痛苦,这才刚开始,更加难熬的还在后面,浴火方能重生!

    “夕夕你不要化身成人了,变回去会好受一点的。”

    “夕夕的尾巴已经变回去啦!”说着她还把尾巴伸出水面,划拉了几下。

    “夕夕乖,听话,都变回去,头也变回去。”卢有才怜惜地摸了摸夕夕露出水面的小脑袋。

    “不要,夕夕的逆鳞又不在脑袋上面,不变!”小脑袋不停地在摇晃。

    “才不要变回去,那样子好丑的,夕夕才不要哥哥看见夕夕那么丑的样子,永远都不要!”

    那本记载着炼妖法的古籍保存在平安王府,平安王府里有一个号称藏尽天下书的安得书阁。世人皆知那平安王爷虽然爱书如命,但是却只爱藏书而不爱看书,被左相骂评不学无术。但这不学无术平安王却做得一件好事,藏书从不外借,但这安得书阁却是向所有人开放的,美名曰:安得书阁藏尽天下书,天下书自有天下人看。

    那本古籍对于抬手间百年尽去的修士来说并不能算得太久远,用的不过是六七百年前开国时期的纸,却是不知是抄录还是原创。书上没有署名,扉页上倒是落有“天地为炉”四个大字,与卢有才那白瓷炼药皿上不同的是,卢有才那是古字小篆体,那书上的是现今常用的新字体。

    书上从人类的体修之法讲到妖族的修炼之法,大谈了天地的演变血脉的传承,这些在卢有才看来,不过是些大而空泛的话,有哗众取宠之嫌。只是在书后倒是附载了完整的炼妖法,并且著书者称之为闲情逸致时创下的小道尔。以药之力去调和妖之体,再以催眠之法去唤醒血脉,最后引天地之能灌体以融合多种血脉。除了注明此法因用药过烈,被炼之妖需承受莫大痛苦之外,还注明了许多细节,一是药有三分毒,二是催眠之法易伤灵智,再者需要清楚体内血脉的数量强弱,在选择主血脉时需要选最强的,不可以弱胜强。

    这些种种,也是卢有才非得在寻到龙涎叶方才开始给夕夕施用炼妖法的原因。龙涎叶除了可以提升龙蛇一族的境界外,还可用于疗伤治病。炼妖法的风险太大,而龙有逆鳞,若是能在调和了夕夕的体质后,在她的逆鳞下植入龙涎叶,可大大增加夕夕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这样才敢替夕夕去拼那血脉机缘!

    时间慢慢地流逝,在月亮又一次如同往常般挂上枝头时,夕夕已经在木桶里泡了两天一夜了。这个炼体的速度超出了卢有才的预想,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往木桶里添加药材,幸好他准备充分。

    夕夕的眼角额头已经开始浮现出些许鳞片了,这是因为那加剧的痛苦令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了。

    终于,在凌晨时分,夕夕的双眼里闪现出惊人的红光,若是有人碰巧从他们的院外走过,定会惊讶这几乎把天地都染满血红的异像。

    这是炼体成功后血脉开始在夕夕体内沸腾的迹象,需要迅速以催眠之法唤醒她的血脉传承,迟则会爆体而亡!

    夕夕事先把卢有才母胎衔来玉石自腹中吐出,卢有才用红绳将玉石吊在空中,如同钟摆般在夕夕眼前有韵律地晃动着。这是他跟李书生学来的催眠之法,比他从书上看来的用魔音忽悠更加有效,他练习了许久才掌握了这神奇韵律的特点。

    “洪荒万古自有天地,风云从属未有定时!”这是一句妖族的名言,在修炼血脉时默念会起奇效,卢有才正是借此名言来催眠引导夕夕进入血脉的传承中去。

    这个过程很顺利,很快夕夕了两眼的红光便退去了,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夕夕左眼瞳孔里出现了一条白色的幻龙,右眼的瞳孔里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暗龙。幻龙擅长隐匿以及幻术,是最神奇最难捉摸的一种,而暗龙又称无光之龙,游走在空间裂缝之中,擅长吞噬,易被天地排斥,正是吞天蟒所传承的血脉。

    接下来,便是要将这两种血脉融合在一起,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将从孛沐汐那里得来的龙涎叶植入夕夕的逆鳞里去。

    “夕夕,这是龙涎叶,哥哥已经炼祭好了,你直接放到你那逆鳞里,然后以妖元冲击逆鳞即可。”卢有才连忙取出已经炼祭过的龙涎叶。

    “可是夕夕现在没有手啊,哥哥帮夕夕忙吧!”痛苦告一段落的夕夕如释重负,便想起身逃出这个给她留下恐怖印象的木桶。

    “不能出来!还没结束呢,你坐好,哥哥够得到的。”卢有才事先在这木桶里涂了一层用少量胎母石和孟婆草制成的粘液,是旨在模拟母胎中的环境,提高血脉融合的成功率。

    说着他便伸手顺着夕夕的蛇尾往下摸去,夕夕的逆鳞长在她蛇腹下三寸,卢有才不知道的是,那正是夕夕化身成人后屁股的位置。他很快就感受到了逆鳞的所在,本想要取巧直接从缝隙中塞进去的,但是在多番尝试后却无功。

    逆鳞本就是龙蛇一类不可触碰的地方,更别说那长在屁股上的逆鳞。夕夕被卢有才一阵摸索弄得浑身酸软,直想奋起咬人,只好可怜兮兮地说道:“哥哥你轻一点,夕夕难受!”

    “可是哥哥放不进去啊!”卢有才也是急。

    “那哥哥你直接掀起来吧,夕夕不怕痛的!”

    看着夕夕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卢有才也狠下心来直接掀起那片逆鳞,迅速地把龙涎叶放进去。

    “痛!”

    “快,用妖元冲击逆鳞!”

    接下来的血脉融合也是有惊无险,本想以幻龙血脉为主的卢有才却是发现,夕夕虽是长得更像美人蛇,但是刚刚觉醒的吞噬能力却强大异常,临时改变计划,以暗龙血脉为主,幻龙血脉为辅,几乎耗尽了他几年来积攒的所有药材,终于在夕夕快要崩溃前顺利完成了血脉的融合。

    得到批准可以走出那木桶时,夕夕却是忘记了羞涩,直接化成人体赤裸地走了出来,扑在卢有才怀里狠狠地撒娇。

    五年准备,一朝功成,岂不是可喜可贺?

    院外墙头上,一袭白衣在屋内灯灭后跳走不见,隐约可听见一句,气运成,当浮一大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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