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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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昨日还是云里雾里毫无头绪，一夕之间便水落石出，图穷匕见。萧天济利用黑风获得了禁军兵权，辅助晋王登上帝位，原来一切不过是赵光义弑君篡位的手段。
“咱们都被萧天济那个奸贼骗了！当日万不该一念之仁放虎归山！这些无耻小人为了权势富贵，竟然无所不用其极，把暗门中人害得好惨，我暗门岂能善罢甘休！柴玉！柴仲！”
盗佛义愤填膺，高声叫嚷，柴玉和柴仲两人却都呆若木鸡，站在一旁一语不发。柴家一直深受皇恩，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家鸡翼大，飞不如鸟。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尧舜至圣，却生不肖之子。瞽叟顽呆，反生大圣之儿。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人不得时，利运不通。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即便是一朝天子，万乘之尊，也终究躲不过魑魅魍魉。此刻柴仲只担心身处险境的姑姑柴娇，在他的须臾梦境里，皇宫早已是个不祥之地，而柴玉至今仍不愿相信晋王会是黑风之祸的始作俑者。
“你们两兄弟这是怎么了？柴玉，莫非今时今日，你这驸马爷已不愿再与暗门同流合污了？”
柴仲回过神来，却还是满腹心事，紧锁双眉，他看了看窦英，又看了看大哥柴玉，连忙辩解道。
“盗佛前辈言重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旁人看来，赵光义无疑是罪大恶极，可一直以来，他都对我大哥视如己出。纵然如此，我大哥也绝非无义之人！只是没想到幕后主使竟是晋王他定然为难。”
“晋王又如何！该让天下人都知道赵光义弑君窃国的真面目，还有那个萧天济！助纣为虐，狼狈为奸！若是不杀了他们，如何能向暗门人交待！哪里还有天理循环！”
韩普也是一脸愤愤不平，誓要杀了萧天济，为暗门讨回公道。柴仲认为此时敌众我寡，逞一时之快反而会引火烧身，因此极力劝阻众人。
“大家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萧天济早已经见识过暗门五圣的手段，势必会有所防范，此时冒然行事恐怕对暗门不利！”
然而柴仲的劝说并没有动摇众人报仇雪恨的决心，此刻窦英、韩普、灵儿和乘风都将目光汇集到了柴玉身上。
“柴玉，事到如今你可还愿和我们同生共死？”
柴玉心乱如麻，茫然无措，心中像是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在他眼前轰然倒塌了，毕竟杀他师父、嫁祸暗门的真凶是他一直最敬重的人，当真是人心叵测，始料未及。虽然对赵光义多有顾忌，但柴玉对黑风和萧天济也是深恶痛绝，更放不下暗门这些生死之交。
入夜，柴玉与乘风、拨云三人潜进萧天济的府邸，灵儿与盗佛则留在府外接应，不料府中早有伏兵，三人被众多弓箭手围攻，柴玉为救乘风以身挡箭，肩、背皆被乱箭射中，三人奋力冲出府门，幸亏灵儿和盗佛及时放出毒烟，才使众人得以逃脱。
皇宫大殿外，公主金玲双眼红肿，脸上尚有泪迹未干，显然她内心的煎熬苦楚比起柴玉来，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愧疚。曾经无比亲近、敬爱的父亲，竟然为了皇权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眼见至亲之人变得陌生，这无疑是世上最可怕的事。然而一切都已成定局，再无法挽回，金玲不知道柴家人会如何看待她，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柴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好在她早已视自己为柴家人，再过不久便能远离这个令人厌恶、憎恨的是非之地。
无事不登三宝殿，金玲为了能见到柴家姑姑，这才强打精神来见父亲。她不知道父亲会如何处置先帝的后宫嫔妃们，更担心贤妃娘娘柴娇。金玲走进大殿，躬身叩拜，礼仪周全。
“儿臣参见父皇。”
赵光义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笑着看向殿下的女儿金玲。
“哦！朕的小公主来此何事？”
“只因多日未见柴家姑姑，甚为想念，儿臣想去问候。”
赵光义随即迟疑了一下，柴娇是他心中挚爱，他自是有一番打算，可偏偏女儿又与柴家联姻，也必然要有所顾忌。
“她是先皇嫔妃，此刻还在守丧，你怎好去打扰！”
“儿臣听说姑姑近来玉体欠安，万分挂念，特请孙太医与儿臣一同前去探望，望父皇恩准！”
“此事无需你挂念，朕自会命太医前去。”
“儿臣一片孝意，若不能亲自看望姑姑岂不失礼”
“你姑母与先帝情意深厚，自是悲痛异常，多有怨气，父皇不想你无辜受累。”
“姑姑与儿臣乃是至亲，如此儿臣更应前去劝慰，以免嫌隙日深，难以开解！”
“也好，那我儿便去吧，务必要好言相劝！”
一扇宫门缓缓开启，一众内侍及宫女引金玲进殿。金玲远远看见姑姑柴娇的背影，随即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授意关门退去。金玲缓步上前，看见姑姑柴娇正独坐院中，神情恍惚，面色苍白，能见到金玲，让柴娇颇感意外。
“金玲，你怎么来了！”
金玲跪在柴娇面前，头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顿时泪如雨下。
“金玲自知罪孽深重，本无颜再见姑姑，可又万分担心姑姑请姑姑珍重自身！”
柴娇连忙起身，上前搀扶金玲。
“孩子！快起来！你有何罪！”
金玲起身抱住柴娇，有伤心、有委屈、有怜惜，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姑姑，金玲从此再不知如何为人！”
“不敢轻离别，终有离别，不敢轻生死，终有生死，我心已随太祖皇帝而去，别无牵挂，唯愿四海安定，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我虽有恨，亦能释然。你与柴家姻缘深厚，日后我柴家安危荣辱皆系于你身，玉儿若有不是之处，看在姑姑面上，不妨就容他几分。”
“蒙姑姑不弃，金玲既是柴家人，日后不论如何，定会保柴家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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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都被萧天济那个奸贼骗了！当日万不该一念之仁放虎归山！这些无耻小人为了权势富贵，竟然无所不用其极，把暗门中人害得好惨，我暗门岂能善罢甘休！柴玉！柴仲！”
盗佛义愤填膺，高声叫嚷，柴玉和柴仲两人却都呆若木鸡，站在一旁一语不发。柴家一直深受皇恩，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家鸡翼大，飞不如鸟。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尧舜至圣，却生不肖之子。瞽叟顽呆，反生大圣之儿。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人不得时，利运不通。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即便是一朝天子，万乘之尊，也终究躲不过魑魅魍魉。此刻柴仲只担心身处险境的姑姑柴娇，在他的须臾梦境里，皇宫早已是个不祥之地，而柴玉至今仍不愿相信晋王会是黑风之祸的始作俑者。
“你们两兄弟这是怎么了？柴玉，莫非今时今日，你这驸马爷已不愿再与暗门同流合污了？”
柴仲回过神来，却还是满腹心事，紧锁双眉，他看了看窦英，又看了看大哥柴玉，连忙辩解道。
“盗佛前辈言重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旁人看来，赵光义无疑是罪大恶极，可一直以来，他都对我大哥视如己出。纵然如此，我大哥也绝非无义之人！只是没想到幕后主使竟是晋王他定然为难。”
“晋王又如何！该让天下人都知道赵光义弑君窃国的真面目，还有那个萧天济！助纣为虐，狼狈为奸！若是不杀了他们，如何能向暗门人交待！哪里还有天理循环！”
韩普也是一脸愤愤不平，誓要杀了萧天济，为暗门讨回公道。柴仲认为此时敌众我寡，逞一时之快反而会引火烧身，因此极力劝阻众人。
“大家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萧天济早已经见识过暗门五圣的手段，势必会有所防范，此时冒然行事恐怕对暗门不利！”
然而柴仲的劝说并没有动摇众人报仇雪恨的决心，此刻窦英、韩普、灵儿和乘风都将目光汇集到了柴玉身上。
“柴玉，事到如今你可还愿和我们同生共死？”
柴玉心乱如麻，茫然无措，心中像是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在他眼前轰然倒塌了，毕竟杀他师父、嫁祸暗门的真凶是他一直最敬重的人，当真是人心叵测，始料未及。虽然对赵光义多有顾忌，但柴玉对黑风和萧天济也是深恶痛绝，更放不下暗门这些生死之交。
入夜，柴玉与乘风、拨云三人潜进萧天济的府邸，灵儿与盗佛则留在府外接应，不料府中早有伏兵，三人被众多弓箭手围攻，柴玉为救乘风以身挡箭，肩、背皆被乱箭射中，三人奋力冲出府门，幸亏灵儿和盗佛及时放出毒烟，才使众人得以逃脱。
皇宫大殿外，公主金玲双眼红肿，脸上尚有泪迹未干，显然她内心的煎熬苦楚比起柴玉来，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愧疚。曾经无比亲近、敬爱的父亲，竟然为了皇权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眼见至亲之人变得陌生，这无疑是世上最可怕的事。然而一切都已成定局，再无法挽回，金玲不知道柴家人会如何看待她，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柴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好在她早已视自己为柴家人，再过不久便能远离这个令人厌恶、憎恨的是非之地。
无事不登三宝殿，金玲为了能见到柴家姑姑，这才强打精神来见父亲。她不知道父亲会如何处置先帝的后宫嫔妃们，更担心贤妃娘娘柴娇。金玲走进大殿，躬身叩拜，礼仪周全。
“儿臣参见父皇。”
赵光义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笑着看向殿下的女儿金玲。
“哦！朕的小公主来此何事？”
“只因多日未见柴家姑姑，甚为想念，儿臣想去问候。”
赵光义随即迟疑了一下，柴娇是他心中挚爱，他自是有一番打算，可偏偏女儿又与柴家联姻，也必然要有所顾忌。
“她是先皇嫔妃，此刻还在守丧，你怎好去打扰！”
“儿臣听说姑姑近来玉体欠安，万分挂念，特请孙太医与儿臣一同前去探望，望父皇恩准！”
“此事无需你挂念，朕自会命太医前去。”
“儿臣一片孝意，若不能亲自看望姑姑岂不失礼”
“你姑母与先帝情意深厚，自是悲痛异常，多有怨气，父皇不想你无辜受累。”
“姑姑与儿臣乃是至亲，如此儿臣更应前去劝慰，以免嫌隙日深，难以开解！”
“也好，那我儿便去吧，务必要好言相劝！”
一扇宫门缓缓开启，一众内侍及宫女引金玲进殿。金玲远远看见姑姑柴娇的背影，随即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授意关门退去。金玲缓步上前，看见姑姑柴娇正独坐院中，神情恍惚，面色苍白，能见到金玲，让柴娇颇感意外。
“金玲，你怎么来了！”
金玲跪在柴娇面前，头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顿时泪如雨下。
“金玲自知罪孽深重，本无颜再见姑姑，可又万分担心姑姑请姑姑珍重自身！”
柴娇连忙起身，上前搀扶金玲。
“孩子！快起来！你有何罪！”
金玲起身抱住柴娇，有伤心、有委屈、有怜惜，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姑姑，金玲从此再不知如何为人！”
“不敢轻离别，终有离别，不敢轻生死，终有生死，我心已随太祖皇帝而去，别无牵挂，唯愿四海安定，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我虽有恨，亦能释然。你与柴家姻缘深厚，日后我柴家安危荣辱皆系于你身，玉儿若有不是之处，看在姑姑面上，不妨就容他几分。”
“蒙姑姑不弃，金玲既是柴家人，日后不论如何，定会保柴家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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