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纪元》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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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队食物分发是有专人分管的，蒋沛兰从那里领到了三块黑面包。
理论上她只能领到两块，但装载日需食物的板车，在遭遇狼群时，刚好走在队伍的尾端。
所以，负责分发食物的赶荒者们，目睹了金九四人的挺身而出。
他们也许不会去宣扬四人的功劳，甚至会对他人守口如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用食物去表达他们内心的感谢亦或是愧疚，还是能做到的，也是他们能够接受的。
生活让他们做不成好人，但也没坏到骨子里。
这让蒋沛兰心中生出难以名状的情绪，就像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突然旷课，既忐忑又兴奋。
她的脚步变得欢快，笑意不自觉的攀上嘴角。
但快乐是短暂的，一张在她看来面目可憎的脸，在这时迎了上来。
“嘿嘿，沛兰，这是要吃饭？一起？”赵锤搓着手，八字胡随着嘴唇上下摆动，样子既猥琐又搞笑。
“不了。”蒋沛兰低着头，从赵锤身边绕过。
“诶，别这么着急嘛！”赵锤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我们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蒋沛兰没说话，把头低的更低，打算再次绕开。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她只是个女人，一个普通女人，一个既懦弱又无助的女人。
她也愤怒，愤怒自己的软弱，遇到事情，只会像鸵鸟一样，把头深埋在泥土里。
她本可以反抗，但……她不敢。
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以为你还能躲到哪去？”赵锤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检查线的长官马上就来了！到时候，可别说我赵锤办事不讲究！”
“你想逼死我吗！？”蒋沛兰猛地转过身，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她看着赵锤，声嘶力竭的喊着。
“我怎么会想你死？我对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赵锤走到蒋沛兰身边，蹲下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啊！跟了我有什么不好？你一个寡妇，没人帮没人管，以后怎么活？”
“滚！”蒋沛兰用尽全身力气，推倒了赵锤，黑面包散落一地，混着她的泪水和泥土：“爱我？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让我恶心！”
赵锤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抖落身上的泥土，狞笑道：“也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做事不留情面！一会检查线的人来，你的那些故友之子就会受到严格的排查，如果身份属实还好说，如果有猫腻……呵呵，明天集市口，他们的脑袋就会变成一颗颗血葫芦！”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威胁力度不够，赵锤又补充道：“你真以为我是傻子？故人之子？呵~王磊那个闷货，八竿子打不出个屁，他能有什么故人？”
“你……”
“我什么我？蒋沛兰，既然你真准备跟我撕破脸皮，我也不妨都跟你明说了！你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和营地里的大人私通是假消息？在一个营地里住着，扒灰、叔嫂的事谁干的少了？为什么他们偏偏揪着你不放？”
说着，赵锤伸手指着自己：“那是因为他们在跟我表态！表忠心！哎~看你这俏模样，我是真舍不得把你怎样，不过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这虚无缥缈的事说的多了，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嗯？”
蒋沛兰眼睛瞪得滚圆，槽牙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恨不得生撕活吞了赵锤，她现在有这勇气。
但她知道，她没这机会。
一口长气从她嘴中呼出，她捡起面包，掸落上面的泥土，轻声道：“如果我答应你，你真的会帮那几个孩子？”
说话时，她的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认命的颓废，有的……只是决绝。
赵锤双手用力一拍，发出啪的声响：“早这样不就完了？佩兰，你放心，跟了我，以后的日子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蒋沛兰摇摇头：“回答我的话。”
“什么话？”赵锤恍然大悟：“你说那几个孩子啊？你放心！你老公我是什么人？七队的队长！往里面塞两人，那还不是……”
“怎么回事？”拍着胸脯作保证的赵锤话还没说完，就被低沉的声音打断。
顺着声音看去，一名身穿军绿色作战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身后是四名荷枪实弹的监察守卫。
看到男人，赵锤先是一愣，接着抖了个机灵，急忙稍息立正道：“七队队长赵锤！代表七队欢迎监察长官亲临检查！”
男人皱着眉头，似乎对赵锤的举动很是反感。
良久，他眉头向蒋沛兰挑了挑，问道：“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自家婆娘，跟我有点小误会，吵了两句，嘿嘿。”
“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听闻，男人又看了眼蒋沛兰，接着转身离去，看都没看赵锤一眼。
“是！长官！”赵锤对蒋沛兰做了个赶快离开的手势，就要跟上男人的脚步。
却不想蒋沛兰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嗯？”男人回过头，嘴里发出质疑的声音。
“惯坏了！惯坏了！长官稍等！稍等！”说着，赵锤小跑的蒋沛兰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一定能办到，赶紧走吧！一会被发现什么，咱俩小命都难保！”
蒋沛兰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看了一眼赵锤道：“记住你说的！”
说完，蒋沛兰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装作遛弯儿的唐棠也急忙从他们旁边离开，一溜小跑回到金九他们那里。
“怎么样？听到什么了？”没等唐棠开口，桥生荣就问道。
“枪呢？枪呢？我特么现在就毙了赵锤内孙子！”说着，唐棠在桥生荣的身上摸索起来。
“滚蛋！”桥生荣推开唐棠：“还不是你家九爷，枪早让我埋了！不是！你倒是说啊，听到什么了？”
“还不是内孙子……”唐棠将他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三人听。
听后，茹果猛地站起了身，盯着金九冷声道：“看看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人家的？”
金九依旧沉默不语，眼睛怔怔的看着地面。
“金九！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茹果抓着金九的脖领，将他拽了起来，大声质问道。
“你想怎么办？”金九看着茹果问道：“去砍了他？然后被检查线上的卫兵抓住？你知道这些流民是怎么对待女人的么？尤其是你这种漂亮女人。”
桥生荣站在一旁，本想去拉架。
唐棠眼疾手快，按住了他，摇摇头。
茹果听闻后，依旧死死抓着金九的衣领，怒声道：“那也比你强！你这么活着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说着，茹果伸手指着不远处，或谈笑或沉默吃着东西的赶荒者们。
“我从没说过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金九摇摇头：“我和他们一样，都只想活下去。”
“你……”
“孩子们都饿了吧？快！快吃吧。”
正当二人由争吵转向大打出手的前一刻，温婉的声音响了起来。
平复好心情，蒋沛兰抱着三块黑面包，面带温柔的笑意朝他们走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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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负责分发食物的赶荒者们，目睹了金九四人的挺身而出。
他们也许不会去宣扬四人的功劳，甚至会对他人守口如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用食物去表达他们内心的感谢亦或是愧疚，还是能做到的，也是他们能够接受的。
生活让他们做不成好人，但也没坏到骨子里。
这让蒋沛兰心中生出难以名状的情绪，就像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突然旷课，既忐忑又兴奋。
她的脚步变得欢快，笑意不自觉的攀上嘴角。
但快乐是短暂的，一张在她看来面目可憎的脸，在这时迎了上来。
“嘿嘿，沛兰，这是要吃饭？一起？”赵锤搓着手，八字胡随着嘴唇上下摆动，样子既猥琐又搞笑。
“不了。”蒋沛兰低着头，从赵锤身边绕过。
“诶，别这么着急嘛！”赵锤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我们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蒋沛兰没说话，把头低的更低，打算再次绕开。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她只是个女人，一个普通女人，一个既懦弱又无助的女人。
她也愤怒，愤怒自己的软弱，遇到事情，只会像鸵鸟一样，把头深埋在泥土里。
她本可以反抗，但……她不敢。
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以为你还能躲到哪去？”赵锤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检查线的长官马上就来了！到时候，可别说我赵锤办事不讲究！”
“你想逼死我吗！？”蒋沛兰猛地转过身，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她看着赵锤，声嘶力竭的喊着。
“我怎么会想你死？我对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赵锤走到蒋沛兰身边，蹲下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啊！跟了我有什么不好？你一个寡妇，没人帮没人管，以后怎么活？”
“滚！”蒋沛兰用尽全身力气，推倒了赵锤，黑面包散落一地，混着她的泪水和泥土：“爱我？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让我恶心！”
赵锤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抖落身上的泥土，狞笑道：“也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做事不留情面！一会检查线的人来，你的那些故友之子就会受到严格的排查，如果身份属实还好说，如果有猫腻……呵呵，明天集市口，他们的脑袋就会变成一颗颗血葫芦！”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威胁力度不够，赵锤又补充道：“你真以为我是傻子？故人之子？呵~王磊那个闷货，八竿子打不出个屁，他能有什么故人？”
“你……”
“我什么我？蒋沛兰，既然你真准备跟我撕破脸皮，我也不妨都跟你明说了！你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和营地里的大人私通是假消息？在一个营地里住着，扒灰、叔嫂的事谁干的少了？为什么他们偏偏揪着你不放？”
说着，赵锤伸手指着自己：“那是因为他们在跟我表态！表忠心！哎~看你这俏模样，我是真舍不得把你怎样，不过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这虚无缥缈的事说的多了，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嗯？”
蒋沛兰眼睛瞪得滚圆，槽牙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恨不得生撕活吞了赵锤，她现在有这勇气。
但她知道，她没这机会。
一口长气从她嘴中呼出，她捡起面包，掸落上面的泥土，轻声道：“如果我答应你，你真的会帮那几个孩子？”
说话时，她的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认命的颓废，有的……只是决绝。
赵锤双手用力一拍，发出啪的声响：“早这样不就完了？佩兰，你放心，跟了我，以后的日子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蒋沛兰摇摇头：“回答我的话。”
“什么话？”赵锤恍然大悟：“你说那几个孩子啊？你放心！你老公我是什么人？七队的队长！往里面塞两人，那还不是……”
“怎么回事？”拍着胸脯作保证的赵锤话还没说完，就被低沉的声音打断。
顺着声音看去，一名身穿军绿色作战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身后是四名荷枪实弹的监察守卫。
看到男人，赵锤先是一愣，接着抖了个机灵，急忙稍息立正道：“七队队长赵锤！代表七队欢迎监察长官亲临检查！”
男人皱着眉头，似乎对赵锤的举动很是反感。
良久，他眉头向蒋沛兰挑了挑，问道：“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自家婆娘，跟我有点小误会，吵了两句，嘿嘿。”
“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听闻，男人又看了眼蒋沛兰，接着转身离去，看都没看赵锤一眼。
“是！长官！”赵锤对蒋沛兰做了个赶快离开的手势，就要跟上男人的脚步。
却不想蒋沛兰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嗯？”男人回过头，嘴里发出质疑的声音。
“惯坏了！惯坏了！长官稍等！稍等！”说着，赵锤小跑的蒋沛兰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一定能办到，赶紧走吧！一会被发现什么，咱俩小命都难保！”
蒋沛兰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看了一眼赵锤道：“记住你说的！”
说完，蒋沛兰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装作遛弯儿的唐棠也急忙从他们旁边离开，一溜小跑回到金九他们那里。
“怎么样？听到什么了？”没等唐棠开口，桥生荣就问道。
“枪呢？枪呢？我特么现在就毙了赵锤内孙子！”说着，唐棠在桥生荣的身上摸索起来。
“滚蛋！”桥生荣推开唐棠：“还不是你家九爷，枪早让我埋了！不是！你倒是说啊，听到什么了？”
“还不是内孙子……”唐棠将他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三人听。
听后，茹果猛地站起了身，盯着金九冷声道：“看看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人家的？”
金九依旧沉默不语，眼睛怔怔的看着地面。
“金九！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茹果抓着金九的脖领，将他拽了起来，大声质问道。
“你想怎么办？”金九看着茹果问道：“去砍了他？然后被检查线上的卫兵抓住？你知道这些流民是怎么对待女人的么？尤其是你这种漂亮女人。”
桥生荣站在一旁，本想去拉架。
唐棠眼疾手快，按住了他，摇摇头。
茹果听闻后，依旧死死抓着金九的衣领，怒声道：“那也比你强！你这么活着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说着，茹果伸手指着不远处，或谈笑或沉默吃着东西的赶荒者们。
“我从没说过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金九摇摇头：“我和他们一样，都只想活下去。”
“你……”
“孩子们都饿了吧？快！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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