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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旅神途》正文 第十三章 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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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三月,春风化雨万物生,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但见一望无垠的平原之上,一条蜿蜒曲折的路如龙般延伸至地平线处,不见尽头。道路的两旁,百花争艳盛放,一眼看去万紫千红,芳香扑鼻,惹人留恋,令得蜂乱蝶舞。

    这片辽阔平原名邻龙原,原上的路名寻龙路。世代在这片地域繁衍生息的人类叫望山族。

    望山族人都知道,沿着寻龙路跨越邻龙原后,便是那闻名大陆的兽族天堂,人类禁区,凤栖山脉。

    虽然山脉名为凤栖,然而望山族举族皆知,其中栖的不是凤,而是一条从上古存活至今的神龙。虽然原上的居民并未亲眼看到那头存在于传说不现世间的古龙,但他们却并不怀疑它的真实存在。千百年来,祖辈们的口口相传,以及一本本泛黄腐朽的古籍之上的记载,令得他们深信,它一定就潜藏在凤栖山脉的中心,那高达万仞,气势巍峨,终年隐没于云雾之中,覆盖在冰雪之下的烛龙山中。

    “寒光闪烁的鳞片记载着历史,身躯上的伤痕诉说着输赢。山之上,月之下,它在长吟。烛龙山之巅,那是另一个世界,白雪皑皑,冰封万载。冰雪之下它在红色烈焰中沉睡。无数岁月后的某天,山之上,月之下,它将长吟……”

    这是邻龙原上的望山族最古老的一首歌谣,相传千万载,不曾断绝,亦未敢忘却。

    咚咚锵!咚咚咚锵锵锵……雄浑激昂的擂鼓声在原上响起。而伴随那慷慨激昂的鼓声的,还有那首望山族的古老民谣:

    寒光闪烁的鳞片记载着历史,身躯上的伤痕诉说着输赢。山之上,月之下,它在长吟。烛龙山之巅,那是另一个世界,白雪皑皑,冰封万载。冰雪之下它在红色烈焰中沉睡。无数岁月后的某天,山之上,月之下,它将长吟……”

    今天,对于望山族人来说,是一个隆重盛大的日子。望山族之所以叫望山族,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在每年的阳春三月将会举行全族“望山”,其切确日期并不固定,没年都是由族中的巫卜师提前推算而来。

    长此以往,每年必行的望山仪式便形成了一个节日。所谓“望山”,说白了便是一场祭祀和祷告。而祭祀和祷告的对象便是生活在凤栖山脉的兽王以及其下的万兽。

    因为邻龙原临近妖魔兽纵横的凤栖山,时常会有强大的妖兽或者魔兽成群结队地离开凤栖山脉,进入邻龙原袭击人类,大量捕杀牲畜,成为望山族最大的威胁。

    早在无数年前,望山族先辈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便想出了祭祀和祷告。

    他们每年都会挑选一个最为合适的时间点,主动将大量的牛羊等牲畜赶往凤栖山脉,作为祭品供奉众兽。然后,族长会召集族人在离凤栖山脉百里之外的天堑古道向兽王祷告。

    在那里,人们抬头便可以望见那高达万仞,终年白雪皑皑、云烟缭绕的烛龙山。在族长和族中巫卜者的带领下,望山全族要遥望烛龙山,在心中向着潜伏其中的兽王虔诚的祈祷。祈祷往后的一年中,众兽不犯、风调雨顺,祈祷举族上下平安喜乐、岁月静好。

    质朴淳厚的望山族人坚信,它会听见他们的祈祷,并保佑他们。顺便一提,兽王便是那头古龙。

    在蜿蜒如龙的寻龙路上,规模宏大的牲畜群,如洪水一般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在牲畜群边缘,一头头高大凶猛的龙獒来回奔跑着不时发出几声如闷雷般的吠声,井然有序地保持着牲畜群前进的阵型。

    龙獒是邻龙原上最为凶猛的兽类。有人说,龙獒其实是凤栖山脉中的魔兽。也有人说龙獒是古龙派遣来的使者,体内蕴藏有着一丝古老的龙血,使得它们勇猛无比。

    野生的龙獒性情暴躁,极为好斗,也经常会袭击放牧人和牲畜。不过,龙獒一旦驯服,便会无比的温顺和忠诚。它们是望山族最好的伙伴,起着守护者的作用。就如传闻一般,它们似乎真的是兽王听见他们的祷告后,被派遣来保护他们的使者。

    在浩浩荡荡的牲畜群后,是成千上万的身着五颜六色盛装的望山族人,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抹不去的喜庆笑容。今日是他们最为隆重神圣的日子。

    人群中男子的爽朗大笑、女子的咯咯娇笑夹杂着孩童们顽皮的嬉闹声如水波般一路荡漾,引来了风。

    人群最前方,在一辆由三头体型如房子大的奇牛兽拉动骨车一马当先。

    车上,一名身穿灰色巫袍、年约七旬的老者、一名神色略带威严的黑衣中年男人以及一名身穿古老样式的彩衣,面容柔和的妇人端然而坐。

    “山古哥,你看看他们高兴的!”

    妇人一边转头看着身后众人喜笑颜开的欢喜模样,一边笑着对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

    “嗯,”对此,中年男人只是心不在焉地随意回应了一声,眉头紧紧地皱着,似是有些忧心。

    对此,坐在骨车另一边的老者轻轻地一声叹息。

    被妇人称作山谷哥的中年男人便是望山族现任族长姬山古,而那名妇人则是他的妻子姬莲。至于那名身着巫袍的老者,他便是望山族的巫卜者姬鹤松。

    “山古哥、阿爹,你们怎么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妇人有些疑惑地道,“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应该高兴一点嘛!我们马上就要向龙神虔诚地祈祷,祈求它保佑我们望山族。这是多么神圣而令人喜悦的事情呦!”

    “阿莲!”山古语气中略有些不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阿古啊,此次怕是有些灾患要降临我望山族了!”姬鹤松神情有些悲戚。

    姬山古闻言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一旁的姬莲听得此话,亦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姬莲终于是意识到了此次的望山的不同寻常,难怪自己丈夫和阿爹一路上会是这般神色。

    “可有破解之法?”姬山古沉声问道。

    “千机万变,冥冥中自有天意,只是以我的能力却是看不破、解不开!”

    “那可知此次灾祸的根源何来、现于何处?”姬莲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如若知晓这些,那你阿爹我也不会说没有应对破劫之法了。”姬鹤松无奈摇头。

    “那我即刻取消此次望山,让族人回部落,这样或许能够逃过一劫!”姬山古当机立断,便要起身离去。

    “阿古你且镇静一些,如今天机未定,一切都可能成为此劫的变数,你万不可鲁莽行事!”姬鹤松及时地制止了后者,“虽然灾祸与此次望山有关,可你不能因此就取消望山仪式。你此举看来是带领大家远离灾祸,可天机难测,谁又知道会不会事与愿违?”

    “那我到底要如何做?”再次抬起头时,姬山古眼中隐隐有血色攀爬,“父长临去时嘱咐我一定要守住望山族,那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望山一族在我眼前步步向着未知的灾难靠近?”

    姬莲和姬鹤松相顾无言。

    “我姬山古就算是死,也不能违背父长的嘱托,不然百年之后,九幽之下叫我以何面目去见他!”

    听到姬山古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姬莲的眼眶也开始泛红了。姬莲上前一步,抱住姬山古健壮的手臂,坚定地说:“山古哥那我陪你!”

    先不说同不同意姬莲的做法,姬山古闻言便已是感动万分,心中美滋滋地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旁的姬鹤松见到这般情形,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女婿和女儿也真真是,一点也不体谅他这个老人家的感受。

    “阿爹,你带着众族人回族,既然望山不能不进行,那就由我一人前往,请求龙神的宽恕,并祈求它保佑我们望山族度过此次灾难!”姬山古看向姬鹤松,语气不可动摇地说道。

    “这……”姬鹤松闻言一时语塞。

    经他无数次的占卜得出的卦象尽皆显示,此次望山族将有大难,并且还和他们的望山祭典有关。可明知如此,却又不能不去举办望山祭典,因为就如他所说,既然灾难与望山仪式相关,如若贸然行事,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为很有可能最大变数就在望山祭典上。一旦因此而将其错失,那么望山族便真的是万劫不复、神仙难救了。

    而姬山古此举可为是最为妥善的解决办法了。只是,他却是选择了最有可能是末路的望山祭典,而把那可能的一线生机留给了全族。

    “山古哥,怎么说是你一个人?不是说好我们一起的吗!”

    一旁的姬莲听到姬山古满含死志的话语,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但是听到他并不打算带任何一同前去望山,而是选择把所有的危机都一扁担挑了,不由得焦急地开口道。

    “不行!阿莲你不能去!”

    姬山古语气异常决绝,不容反驳。

    “为什么,我就要去!你想想,要是你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我该怎么活?我腹中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姬莲说到最后,不禁潸然泪下。

    姬山古见此情形,眼神深处的不忍一闪而逝,于是柔声安慰姬莲道:“阿莲,就是因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我才不让你和我一起去。你想想,你难道忍心让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便死去吗?我们不该决定他的命运,他的路要他自己去走!如果那样我们也太自私了,有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父母?”

    “可是……”姬莲被姬山古的话说得内心震颤,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从她柔弱而不知所措的脸颊滚落。只是,她依旧在犹豫不决,她不想他一个人去死。

    姬山古脸色缓缓阴沉,眼神也变得阴狠起来。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现在就一掌打死这个不识时务的孽障,省得他拖累我夫妻二人!”

    语罢,一道金色的虚幻兽影自姬山古身后显现,紧接着一股凌厉的气息陡然从爆发开来。姬山古对着姬莲迈出一步,宽厚的右手掌高高地抬起,掌上泛起金色的光晕。

    姬莲遭到姬山古这般突然的进攻,一时难以回神,只能呆愣愣地站立原地,看着姬山古金光流转的右掌打向自己腹。

    未完待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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