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机械那些年》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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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陈萍回到宜乡休假，还没和王可音卿卿我我几天，就接到李护华科长的电话。
李科长说：“从广东东莞桥头来了两个石场老板要买一辆装载机，你去接待一下。”
“厂里不是货源紧张吗？他如何能拿到货，领导？”陈萍不解的问。
“先不管它，客人来了总要接待，把现在实际情况和用户解释一下。”
“好！”
于是陈萍对抱着孩子在床上的王可音打个招呼，蹬着自行车赶到了销售科。
在销售科会客室里，见到了那两个客户，一个姓林，一个姓李。
林、李两位老板见陈萍自我介绍是分管广东的办事处主任，就像见到救星似的紧紧握住王超的手说：“这回才见到真人了……”
陈萍笑着说：“怎么回事？”
于是林、李二位老板争先恐后地说了一段故事。
原来这两位老板在东莞桥头合伙开了一个沙场，需要一台l0装载机。听其它沙场老板介绍，说“宜工”牌的不错！于是林、李两个老板就各自派一个亲戚一起携着十多万现金来宜乡买装载机。
不想一出火车站门口，就有人前来搭讪问是不是来买装载机的？这两个客户就说是。
接下来就热闹了，那人说，现在厂里设备可紧张呢，你们没有关系是买不到的。
“那怎么办？”客人紧张了。
“你们先到我公司坐一下，我叫我们老板帮你解决。”说完，就生拉硬拽得把俩拉到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家卖装载机配件的店铺里面。
那两个客户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老实人。见人家有货有店的肯定不是骗子，再加上该店老板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证有货，就稀里糊涂的订了一个合同，交上两千块订金打道回府了。
谁料想按交货期已超一个多星期，货还没到？林、李两位老板就打电话催问？开始电话还是热情接的，后来就支支吾吾了，再后来就是忙音伺候。
林、李老板急了，这两千订金事，耽误生产那才要命！于是他俩各自把自家的亲戚骂一顿：“你个插头，连厂门口都没看到就敢交钱？”
然后他俩连夜搭火车赶到宜乡。
自然他们有“经验”，一下火车不管谁搭讪都不理，两人一起挤个摩托来到了宜乡工程机械厂的销售科。
故事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
陈萍深表同情的看到眼前这两位老实巴交的客户，心里非常想满足他们的心愿。
于是他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硬着头皮找刚从广东回来开片长会议的朱光新说明此事和意见。
朱光新一听，说：“你这不是给领导为难吗？现在哪有货？跟他们说，要买就留下钱来排队，不买就拿钱走人！”
“那排队排到什么时候？”陈萍又问。
“你问我，我问谁？你真笨，对这些个体户你干嘛那么上心？你这样做，不怕别人说你拿了好处吗？陈大主任，做什么事要注意影响啊？”
陈萍见朱光新对用户和对他是这种态度，强忍心中的不快，就折回会客室对林、李两位老板说：”厂里现在确实没货了，如果相信我，就订一个合同吧，至于交货日期……下个月怎样？”
其实说下一个月陈萍自己都没底，他只是把希望压在李护华科长那，他心目中的李科长是一个急用户所急的人。
林、李两位老板相视一下，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订完了合同，请他俩在厂门口一家餐馆吃了顿便饭——所谓便饭，按王超的解释，凡事不上酒的宴席都是便饭。
陈萍也不知他们是否能喝酒？但看他俩沉闷的神态，知道他们即使能喝酒也一定没有酒兴。
所以陈萍也没强劝。
没有遂客户所愿，陈萍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就说：“宜乡还有什么事吗？看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林老板说：“听说你们这里有家风动工具厂，我们想买两个风镐回去。”
陈萍一听：“没问题，我战友在那。”
于是吃过饭后，陈萍带着这两个客户到战友哪里买了两台风镐。而后又帮客户把风镐送到火车站货运处办理托运手续。
谁料到，陈萍在货运处桌子上帮客户填写发货地址时，身后传了一阵争吵声。回头一看，见是一些本地人和他那两个客户吵着什么？
他赶忙跑过去，挤进看热闹的人群，站在客户前面对本地人说：“你们干嘛？这是我的客人！”
“你的客人怎么了？他买东西不讲信誉，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陈主任，别听他们乱说。刚才我们试着打了个电话给他们，谁知通了，我说不到你们这买了，能把订金退给我们吗？他们就跑来说要我们给五千块损失费！”林老板紧张的躲在陈萍身后说。
“陈主任，你对他们说……说这这两千块我们不要……要了，好吗？”李老板也躲在陈萍身后，可怜兮兮地说。
本来陈萍一开始是想帮客户到哪配件店里讨回两千块订金？但客户没提，他也就罢了。现在不但两千块不退，还要讹诈人家五千，这也太欺负人，太丢宜乡人的形象吧？
陈萍不能让客户受这样的委屈！
于是陈萍对那伙人说：“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算了吧。”
“你是哪个单位的？”那伙人中有人问。
问那个单位就好了，陈萍知道，从厂门口一路到火车站，大大十多家卖配件的，哪个不是看到销售科的人客气客气再客气。因为和销售科的搞好了关系，他们的配件、维修才有市场。
陈萍就说：“销售科的，广州办事处的，怎么样？”
陈萍除了说销售科，还特意神神气气说明是广州，那是因为当时全厂三分之二的装载机通过各种渠道都蜂拥到了广东市场，如此大的体量，这些卖配件搞维修的店铺老板是深知潜力所在的。如果陈萍王超这种业务员能到他们哪里坐一下，那真是求之不得啊。
问题是，陈萍，还有现在在广州出差的那个王超，只知道在外攻城夺寨抢市场，却不知回到宜乡后要“联系”群众，和这些搞配件维修的熟悉一下……
陈萍倒情有可原，人家回来度假要陪老婆孩子，可王超回来只会和战友学友喝个醉生梦死。
再者，碰到的这伙人都是一些愣头青，他们只会跟着老板学卖配件学修车，当然还顺便学学拉客扯皮打打架，就是学不了老板的“战略”目光。
他们的老板江湖上都叫东北佬，据说火车站这一带可以横冲直撞。
可当他们说出老板的江湖名号时，陈萍竟然像没听过？
本来他们就是挟老板之威来敲敲这两个广佬，不想碰到不认识老板的程咬金似的人来坏好事，你说气人不？
于是那伙人叫道：“你广州了不起啊，我还香港呢。”
“管闲事的，跟你说，五千块还算少，我们老板找关系花了上万块了！”
“对，赔偿损失，得赔一万！”
看到他们如此起哄，陈萍轻蔑地说：“就凭你们这屌样，还要一万块钱？有多远走多远！”
说完，陈萍对那两个客户说：“别怕，我们写发货单去。”
那伙人见陈萍如此傲慢，如此无理，如此猖狂，如此……如此只帮外地人不帮本地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因此，陈萍挨顿打就不可避免了。
那伙人中冲出一个愣头青，对着正在弯腰填写发货单的陈萍后脑勺就是一拳，打得陈萍眼冒金星脑袋晕！
幸好陈萍当过兵还有一定身体素质，回过神来后立即开始反击一对二，不对，是一对三！
陈萍左挡右冲孤军奋战。
两个客户吓得面如土色，蜷缩一边，战战抖抖只会说：“别打了，别……别打了。”
陈萍毕竟不是王超，这种打架的粗活他是玩不好的，他只会在王可音面前背背唐诗宋词元曲。
短短的几下混战，陈萍就挂彩了。
其实也不算陈萍输，主要是有个愣头青不按套路出牌，他竟然把货运处的一个铁皮灰斗拿出来，他拿出来也就拿出来，吓吓也行啊？可他偏偏往陈萍头上一轧！
鲜血立马从陈萍的头顶上流下来了……
那伙愣头青见出了流血事件，我的妈呀，吓得一哄而散，跑的一个没有。
这是陈萍以后最郁闷的事，因为是谁打的他流血？到现在已成千古之谜。
事后，陈萍缝了三针。
广东客户留下一句以后再也不敢来宜乡的话，当晚就吓回广东了。
作为直接领导，朱光新没来看望一下负伤的陈萍而是当晚也回广东了。
科里来了一些同事提着水果看了他。
打人的跑了，但他老板找得到，所以东北佬的夫人提着水果补品来陈萍家看了陈萍。
她希望陈萍大人不记人过，不要给派出所报案把事情搞复杂了……
陈萍当时头晕晕没听清，王可音当时哭的像个泪人没听到。
后来这事还真有点复杂。
反正，外面是这样传说的：销售科的人和外面开配件店的抢“倒机”生意火拼起来了。
幸好这件事没有让王可音父母知道，否则以王可音父亲在地区税务局的位置，查查东北佬的税，会够他难受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李科长说：“从广东东莞桥头来了两个石场老板要买一辆装载机，你去接待一下。”
“厂里不是货源紧张吗？他如何能拿到货，领导？”陈萍不解的问。
“先不管它，客人来了总要接待，把现在实际情况和用户解释一下。”
“好！”
于是陈萍对抱着孩子在床上的王可音打个招呼，蹬着自行车赶到了销售科。
在销售科会客室里，见到了那两个客户，一个姓林，一个姓李。
林、李两位老板见陈萍自我介绍是分管广东的办事处主任，就像见到救星似的紧紧握住王超的手说：“这回才见到真人了……”
陈萍笑着说：“怎么回事？”
于是林、李二位老板争先恐后地说了一段故事。
原来这两位老板在东莞桥头合伙开了一个沙场，需要一台l0装载机。听其它沙场老板介绍，说“宜工”牌的不错！于是林、李两个老板就各自派一个亲戚一起携着十多万现金来宜乡买装载机。
不想一出火车站门口，就有人前来搭讪问是不是来买装载机的？这两个客户就说是。
接下来就热闹了，那人说，现在厂里设备可紧张呢，你们没有关系是买不到的。
“那怎么办？”客人紧张了。
“你们先到我公司坐一下，我叫我们老板帮你解决。”说完，就生拉硬拽得把俩拉到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家卖装载机配件的店铺里面。
那两个客户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老实人。见人家有货有店的肯定不是骗子，再加上该店老板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证有货，就稀里糊涂的订了一个合同，交上两千块订金打道回府了。
谁料想按交货期已超一个多星期，货还没到？林、李两位老板就打电话催问？开始电话还是热情接的，后来就支支吾吾了，再后来就是忙音伺候。
林、李老板急了，这两千订金事，耽误生产那才要命！于是他俩各自把自家的亲戚骂一顿：“你个插头，连厂门口都没看到就敢交钱？”
然后他俩连夜搭火车赶到宜乡。
自然他们有“经验”，一下火车不管谁搭讪都不理，两人一起挤个摩托来到了宜乡工程机械厂的销售科。
故事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
陈萍深表同情的看到眼前这两位老实巴交的客户，心里非常想满足他们的心愿。
于是他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硬着头皮找刚从广东回来开片长会议的朱光新说明此事和意见。
朱光新一听，说：“你这不是给领导为难吗？现在哪有货？跟他们说，要买就留下钱来排队，不买就拿钱走人！”
“那排队排到什么时候？”陈萍又问。
“你问我，我问谁？你真笨，对这些个体户你干嘛那么上心？你这样做，不怕别人说你拿了好处吗？陈大主任，做什么事要注意影响啊？”
陈萍见朱光新对用户和对他是这种态度，强忍心中的不快，就折回会客室对林、李两位老板说：”厂里现在确实没货了，如果相信我，就订一个合同吧，至于交货日期……下个月怎样？”
其实说下一个月陈萍自己都没底，他只是把希望压在李护华科长那，他心目中的李科长是一个急用户所急的人。
林、李两位老板相视一下，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订完了合同，请他俩在厂门口一家餐馆吃了顿便饭——所谓便饭，按王超的解释，凡事不上酒的宴席都是便饭。
陈萍也不知他们是否能喝酒？但看他俩沉闷的神态，知道他们即使能喝酒也一定没有酒兴。
所以陈萍也没强劝。
没有遂客户所愿，陈萍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就说：“宜乡还有什么事吗？看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林老板说：“听说你们这里有家风动工具厂，我们想买两个风镐回去。”
陈萍一听：“没问题，我战友在那。”
于是吃过饭后，陈萍带着这两个客户到战友哪里买了两台风镐。而后又帮客户把风镐送到火车站货运处办理托运手续。
谁料到，陈萍在货运处桌子上帮客户填写发货地址时，身后传了一阵争吵声。回头一看，见是一些本地人和他那两个客户吵着什么？
他赶忙跑过去，挤进看热闹的人群，站在客户前面对本地人说：“你们干嘛？这是我的客人！”
“你的客人怎么了？他买东西不讲信誉，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陈主任，别听他们乱说。刚才我们试着打了个电话给他们，谁知通了，我说不到你们这买了，能把订金退给我们吗？他们就跑来说要我们给五千块损失费！”林老板紧张的躲在陈萍身后说。
“陈主任，你对他们说……说这这两千块我们不要……要了，好吗？”李老板也躲在陈萍身后，可怜兮兮地说。
本来陈萍一开始是想帮客户到哪配件店里讨回两千块订金？但客户没提，他也就罢了。现在不但两千块不退，还要讹诈人家五千，这也太欺负人，太丢宜乡人的形象吧？
陈萍不能让客户受这样的委屈！
于是陈萍对那伙人说：“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算了吧。”
“你是哪个单位的？”那伙人中有人问。
问那个单位就好了，陈萍知道，从厂门口一路到火车站，大大十多家卖配件的，哪个不是看到销售科的人客气客气再客气。因为和销售科的搞好了关系，他们的配件、维修才有市场。
陈萍就说：“销售科的，广州办事处的，怎么样？”
陈萍除了说销售科，还特意神神气气说明是广州，那是因为当时全厂三分之二的装载机通过各种渠道都蜂拥到了广东市场，如此大的体量，这些卖配件搞维修的店铺老板是深知潜力所在的。如果陈萍王超这种业务员能到他们哪里坐一下，那真是求之不得啊。
问题是，陈萍，还有现在在广州出差的那个王超，只知道在外攻城夺寨抢市场，却不知回到宜乡后要“联系”群众，和这些搞配件维修的熟悉一下……
陈萍倒情有可原，人家回来度假要陪老婆孩子，可王超回来只会和战友学友喝个醉生梦死。
再者，碰到的这伙人都是一些愣头青，他们只会跟着老板学卖配件学修车，当然还顺便学学拉客扯皮打打架，就是学不了老板的“战略”目光。
他们的老板江湖上都叫东北佬，据说火车站这一带可以横冲直撞。
可当他们说出老板的江湖名号时，陈萍竟然像没听过？
本来他们就是挟老板之威来敲敲这两个广佬，不想碰到不认识老板的程咬金似的人来坏好事，你说气人不？
于是那伙人叫道：“你广州了不起啊，我还香港呢。”
“管闲事的，跟你说，五千块还算少，我们老板找关系花了上万块了！”
“对，赔偿损失，得赔一万！”
看到他们如此起哄，陈萍轻蔑地说：“就凭你们这屌样，还要一万块钱？有多远走多远！”
说完，陈萍对那两个客户说：“别怕，我们写发货单去。”
那伙人见陈萍如此傲慢，如此无理，如此猖狂，如此……如此只帮外地人不帮本地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因此，陈萍挨顿打就不可避免了。
那伙人中冲出一个愣头青，对着正在弯腰填写发货单的陈萍后脑勺就是一拳，打得陈萍眼冒金星脑袋晕！
幸好陈萍当过兵还有一定身体素质，回过神来后立即开始反击一对二，不对，是一对三！
陈萍左挡右冲孤军奋战。
两个客户吓得面如土色，蜷缩一边，战战抖抖只会说：“别打了，别……别打了。”
陈萍毕竟不是王超，这种打架的粗活他是玩不好的，他只会在王可音面前背背唐诗宋词元曲。
短短的几下混战，陈萍就挂彩了。
其实也不算陈萍输，主要是有个愣头青不按套路出牌，他竟然把货运处的一个铁皮灰斗拿出来，他拿出来也就拿出来，吓吓也行啊？可他偏偏往陈萍头上一轧！
鲜血立马从陈萍的头顶上流下来了……
那伙愣头青见出了流血事件，我的妈呀，吓得一哄而散，跑的一个没有。
这是陈萍以后最郁闷的事，因为是谁打的他流血？到现在已成千古之谜。
事后，陈萍缝了三针。
广东客户留下一句以后再也不敢来宜乡的话，当晚就吓回广东了。
作为直接领导，朱光新没来看望一下负伤的陈萍而是当晚也回广东了。
科里来了一些同事提着水果看了他。
打人的跑了，但他老板找得到，所以东北佬的夫人提着水果补品来陈萍家看了陈萍。
她希望陈萍大人不记人过，不要给派出所报案把事情搞复杂了……
陈萍当时头晕晕没听清，王可音当时哭的像个泪人没听到。
后来这事还真有点复杂。
反正，外面是这样传说的：销售科的人和外面开配件店的抢“倒机”生意火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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