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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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口随意问道：“怎么穿着白衣？”
小梨突然别过脸去，深深地吐了几口气，才哭道：“齐姨娘没了，前天刚走的。”
我脑袋一轰，突然后脑勺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我想哭几声，可是再没了意识。
我知道我应该是又昏迷了，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口渴不已，只想着下床去喝水，才发现双腿用不上劲，以为只是腿断了，没感觉到头疼的睚眦欲裂。
我仿佛陷入了一种很浅的昏迷之中，还能听到小梨的哭声和大夫的叮嘱声，还能感觉有人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是金娘的手，她正坐在我的床头前跟我叙话，听着她和小梨，偶尔还有庄莲的哭声、交谈声，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我是怎么回来了的。
我是被张亭钏救了，那天在我身后跟着我一同跳进火场的人竟然是张亭钏。
我觉得实在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会救我呢？
萍水相逢而已，一夜夫妻而已。
哦，对了，小梨跟我说了什么来着，跟我说了什么事我才昏倒的？
到底是什么？
还有我为什么要跳火场？
好端端地我为什么要寻死？
这要是被三姐姐知道了我要寻死，我觉得三姐姐肯定会骂死我。
可不能让三姐姐知道我竟然做这种傻事。
三姐姐。
三姐姐在干什么呢？
三姐姐跟何清溪成亲了么？
三姐姐可是爱极了何清溪啊，说起来真是巧，他们是在寺庙里认识的呢。
四皇子是谁？
四皇子是宣王，是那个快要病死的皇子。
我怎么提他？
真奇怪。
我给齐姨娘买的胭脂齐姨娘有没有涂？
齐姨娘最疼我了。
张亭钏竟然为了救我被木头柱子砸了脑袋，这可真是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呢。
不过也没关系，我就把买这院子的一千两银子赔给他当医药费了。
小梨为什么穿白色衣服还在头上佩戴白花呢？
是有人去世了么？
我死了？
我死了小梨才会佩戴白花吧，不然小梨为谁穿白衣戴白花呢？
为了我吗？
我死了吗？
我好想睁开眼睛问问小梨，可是我太累了，我的头好痛。
好多问题我都想不明白，到底我是为了什么才跳火坑呢？
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太累了。
头好疼。
我觉得我迷迷糊糊地又昏睡了好久，期间小梨给我喂了流食，我还听小梨和我说，张亭钏已经醒来了，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真是过意不去，让他为了我差点送了命。
他好端端地救我做什么？
我要是死了不就可以去黄泉路上陪着三姐姐了么？
三姐姐没有我的陪伴该有多孤单啊。
还有齐姨娘，齐姨娘也去了。
怎么我还活着呢？
我为了什么才活着呢？
我哪有脸活着呢？
原来昏迷不醒也可以流眼泪啊……
三姐姐，我好想你。
齐姨娘，我好想你。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真的很疼，就像一条毒蛇一口一口吞噬着我的心脏一样，我快被疼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快疼死了。
原来躺着哭是那么痛苦啊，眼泪都洒到耳边的鬓发里了，凉凉的。
我不要醒来了。
我恨极了这个人间。
突然，有双大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想挣脱开来，可是我的身体好像僵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突然听到了张亭钏的声音传来。
他轻轻地握着我的手，还给我小心地掖了掖被子。
他说：“赵纨姝快醒来吧，那天我就该告诉你皇上的心意……”
我一愣，什么心意？
他接着道：“虽然你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也许会让你和你姐姐再见一面。”
“我早就知道了的，皇上病重前就下了一道秘令，令红贵妃为后，令无子无女的红贵妃为后。”
他突然轻笑了一下。
我却觉得手脚冰凉。
他是知道的么？
怎么不告诉我呢？
张亭钏。
现在跟我说是想让我恨你么？
“你快醒来吧，天下已经大乱了，我不想我们小小的家也乱了。”
“对不起，赵纨姝。”
“你没有听到吧。”
“我好害怕你知道，我害怕你怪罪我。”
“可是这些事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啊，我们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又有谁真的在意我们呢？”
“我从小就不被疼爱，什么都是靠我自己。其实我很坏，我很会谋算，我有心机，我早就知道你委身于那韩临，可是我还是装作不知情娶了你。”
“我就是想让你愧疚，我就是想利用你和你宣王府和红贵妃的关系，给自己黑暗的人生谋一条路。”
“我所求的不过是个出头日，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统统都跪在我的面前，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看，我张亭钏不是被人踢来踢去被人抛弃的垃圾。”
“我没错啊，赵纨姝。”
“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知道么？赵纨姝。”
“哪怕我告诉了你皇上要杀害宣王夫妇，哪怕你提前通知他们让他们逃走，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到哪里呢？”
“红贵妃那么信任我，我辜负了她。”
“也辜负了我们的誓约。”
“赵纨姝，你真的很容易让人动心。”
“虽然，第一次见到你。”
“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良人。”
对啊，你张亭钏这么有心机，这么有谋算，怎么配得上我呢？
哦，不，是我赵纨姝配不上你。
配不上你的雄才大略，配不上你的心比天高，配不上你的才华横溢，自然也配不上你的野心。
“对不起，赵纨姝。”
“最后我再坦白一件事情，希望你快点醒来，醒来恨我，然后好好地活下去。”
“我……”
“我本来姓韩。”
“我母亲是个青楼女子，跟昌平侯有过一段风流韵事。”
张亭钏说到这的时候，轻笑了下。
“最近这些年我一直受着昌平侯的恩惠，哪怕是我进翰林也是他背地动了手脚。我恨极了他，可是他也是我的父亲。”
“你懂了么？你那么冰雪聪明肯定猜的出来，他允诺了我什么。”
“你也可能猜不出来，因为我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赵纨姝，快醒来罢，太子明日就要登基了。”
他又笑了起来，这一次我从他的笑容里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突然放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声音突然疏离起来，他道：“太子说起来还巧呢，是你姑母嘉贵妃的六皇子。”
我心口一窒。
我仿佛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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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袋一轰，突然后脑勺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我想哭几声，可是再没了意识。
我知道我应该是又昏迷了，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口渴不已，只想着下床去喝水，才发现双腿用不上劲，以为只是腿断了，没感觉到头疼的睚眦欲裂。
我仿佛陷入了一种很浅的昏迷之中，还能听到小梨的哭声和大夫的叮嘱声，还能感觉有人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是金娘的手，她正坐在我的床头前跟我叙话，听着她和小梨，偶尔还有庄莲的哭声、交谈声，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我是怎么回来了的。
我是被张亭钏救了，那天在我身后跟着我一同跳进火场的人竟然是张亭钏。
我觉得实在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会救我呢？
萍水相逢而已，一夜夫妻而已。
哦，对了，小梨跟我说了什么来着，跟我说了什么事我才昏倒的？
到底是什么？
还有我为什么要跳火场？
好端端地我为什么要寻死？
这要是被三姐姐知道了我要寻死，我觉得三姐姐肯定会骂死我。
可不能让三姐姐知道我竟然做这种傻事。
三姐姐。
三姐姐在干什么呢？
三姐姐跟何清溪成亲了么？
三姐姐可是爱极了何清溪啊，说起来真是巧，他们是在寺庙里认识的呢。
四皇子是谁？
四皇子是宣王，是那个快要病死的皇子。
我怎么提他？
真奇怪。
我给齐姨娘买的胭脂齐姨娘有没有涂？
齐姨娘最疼我了。
张亭钏竟然为了救我被木头柱子砸了脑袋，这可真是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呢。
不过也没关系，我就把买这院子的一千两银子赔给他当医药费了。
小梨为什么穿白色衣服还在头上佩戴白花呢？
是有人去世了么？
我死了？
我死了小梨才会佩戴白花吧，不然小梨为谁穿白衣戴白花呢？
为了我吗？
我死了吗？
我好想睁开眼睛问问小梨，可是我太累了，我的头好痛。
好多问题我都想不明白，到底我是为了什么才跳火坑呢？
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太累了。
头好疼。
我觉得我迷迷糊糊地又昏睡了好久，期间小梨给我喂了流食，我还听小梨和我说，张亭钏已经醒来了，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真是过意不去，让他为了我差点送了命。
他好端端地救我做什么？
我要是死了不就可以去黄泉路上陪着三姐姐了么？
三姐姐没有我的陪伴该有多孤单啊。
还有齐姨娘，齐姨娘也去了。
怎么我还活着呢？
我为了什么才活着呢？
我哪有脸活着呢？
原来昏迷不醒也可以流眼泪啊……
三姐姐，我好想你。
齐姨娘，我好想你。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真的很疼，就像一条毒蛇一口一口吞噬着我的心脏一样，我快被疼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快疼死了。
原来躺着哭是那么痛苦啊，眼泪都洒到耳边的鬓发里了，凉凉的。
我不要醒来了。
我恨极了这个人间。
突然，有双大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想挣脱开来，可是我的身体好像僵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突然听到了张亭钏的声音传来。
他轻轻地握着我的手，还给我小心地掖了掖被子。
他说：“赵纨姝快醒来吧，那天我就该告诉你皇上的心意……”
我一愣，什么心意？
他接着道：“虽然你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也许会让你和你姐姐再见一面。”
“我早就知道了的，皇上病重前就下了一道秘令，令红贵妃为后，令无子无女的红贵妃为后。”
他突然轻笑了一下。
我却觉得手脚冰凉。
他是知道的么？
怎么不告诉我呢？
张亭钏。
现在跟我说是想让我恨你么？
“你快醒来吧，天下已经大乱了，我不想我们小小的家也乱了。”
“对不起，赵纨姝。”
“你没有听到吧。”
“我好害怕你知道，我害怕你怪罪我。”
“可是这些事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啊，我们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又有谁真的在意我们呢？”
“我从小就不被疼爱，什么都是靠我自己。其实我很坏，我很会谋算，我有心机，我早就知道你委身于那韩临，可是我还是装作不知情娶了你。”
“我就是想让你愧疚，我就是想利用你和你宣王府和红贵妃的关系，给自己黑暗的人生谋一条路。”
“我所求的不过是个出头日，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统统都跪在我的面前，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看，我张亭钏不是被人踢来踢去被人抛弃的垃圾。”
“我没错啊，赵纨姝。”
“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知道么？赵纨姝。”
“哪怕我告诉了你皇上要杀害宣王夫妇，哪怕你提前通知他们让他们逃走，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到哪里呢？”
“红贵妃那么信任我，我辜负了她。”
“也辜负了我们的誓约。”
“赵纨姝，你真的很容易让人动心。”
“虽然，第一次见到你。”
“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良人。”
对啊，你张亭钏这么有心机，这么有谋算，怎么配得上我呢？
哦，不，是我赵纨姝配不上你。
配不上你的雄才大略，配不上你的心比天高，配不上你的才华横溢，自然也配不上你的野心。
“对不起，赵纨姝。”
“最后我再坦白一件事情，希望你快点醒来，醒来恨我，然后好好地活下去。”
“我……”
“我本来姓韩。”
“我母亲是个青楼女子，跟昌平侯有过一段风流韵事。”
张亭钏说到这的时候，轻笑了下。
“最近这些年我一直受着昌平侯的恩惠，哪怕是我进翰林也是他背地动了手脚。我恨极了他，可是他也是我的父亲。”
“你懂了么？你那么冰雪聪明肯定猜的出来，他允诺了我什么。”
“你也可能猜不出来，因为我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赵纨姝，快醒来罢，太子明日就要登基了。”
他又笑了起来，这一次我从他的笑容里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突然放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声音突然疏离起来，他道：“太子说起来还巧呢，是你姑母嘉贵妃的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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