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隐形无影 第95章 难倒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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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记到了公社，名义上说是给公社的书记汇报工作，其实是冲着林转转来的。
上次的林转转跟着公社的王书记到了一回范家川，村里的闲话都再没有停过。尤其是范老四，成天蹲在那些热闹地方，给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胡吹着。
林书记先到了女儿上班的地方，看着女儿穿着洁白的白大褂，心情马上就变得好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女儿这个打扮也只是个抓药的并不是医生，但总是让人能高看一眼的。
女儿把他领到住的地方。这是一间集体宿舍，有三张床。转转给他倒了水后，问他中午咋吃呢。
他到公社一般都是到食堂去吃，回头给人家交饭钱。转转意思如果时间宽松的话，公社有个小饭馆，味道倒是挺不错的。
他随着女儿来到小饭馆，要了两碗面后，吞吞吐吐地问了起来。转转说：“爹呀，你绕那么大的圈子干嘛呢，不就是问我咋打算的，对不？这对象的人嘛我倒是有一个，估计你也不会同意的。”
林书记心里咯噔一下，就想到转转和公社王书记的事情看来是真的。他说你看了个谁，说来我听一下，如果不行的话，你可得听话，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三了。
转转说：“你总把我说那么大干嘛呢，我周岁才二十二。”
林书记说：“哟，你这一进城，都学会说周岁了？你说你十八行不？反正在你的婚姻大事上，还是得我这个当爹的说了算。”
转转说：“哪个说不让你这个当爹的说了算的？只不过这个人有点特殊情况，爹你也不是老古董，应该能理解吧。”
这时候面已经端上来了，爷俩边吃边聊。林书记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麻利一点说出来，这吞吞吐吐吐地说不清楚，我看你自己都心里面虚着呢。
能不虚吗？现在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态度呢？转转已经想到了，现在自己的事情一旦公开，人们肯定会说她是贪图了公社书记的权势，那就麻烦了！
药店里的小伙子没有一个让他看上的，和王书记比起来，都没有那种气势。在她的眼里，王书记那才是男人，让她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林书记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答案，这么说，村里的那些闲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倒也是，转转的那个举动，除了瞎子，哪个能看不来他们的那种关系！
可他得从女儿的嘴里确认一下这个答案。他甚至怀疑从一开始，那个王书记把转转弄到公社来上班不会是就有所图吧？
王书记给他的印象是很好的，没有架子，办事又有力度，听说在上面的印象也很不错。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死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女儿大了真是愁死人呢。
转转最后还是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搞了半天，是她一厢情愿，人家王书记就没有吐话嘛！林书记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事情还是好办着呢，只要人家王书记把她当成个娃娃，她一个人也弄不成个啥事。
林书记的心情马上变得轻松了起来。倒是转转，反问起他对小凤的事情是咋考虑的。小凤的事情我怎么考虑？他反问女儿。
转转说：“爹，小凤都快二十了，肖家那个大娃子还在上学，听说学习还不错。他要是去上大学了，以后还会要小凤不？再说了，小凤的成分是啥？人家会娶不？我是愁这个妹妹的事呢，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林书记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是啊，那个肖家的老大比小凤小三岁，还在上学。倒是听说范志平的娃子范新岁对小凤有意思，这两个要是能给拉扯到一块，倒是了结了他的心思。
自己才是小凤实际上的爹呀!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都是羞愧之情。好在老婆和女儿都帮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可是，真要让他出面去管这些事情，难哪！
面吃完了，林书记说他还要到公社找书记说事，父女俩就在路上分了手。林书记再见到公社王书记的时候，总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别扭。
如果这个人给自己当了女婿，范家川的人会怎么看？他在心里臆想着。王书记给他倒了一杯水后，把范家川的一些情况又说了一遍。
范家川的工作在整个公社来说，算是个中不溜。在所有的运动中，他们也不靠前也不落后，算是跟上了公社的步子。前任公社书记对这个林书记是很不满意的，一直想找一个干劲大的人来当书记，特色的范老四出了问题，前任书记也高升了，这件事就搁下了。
现任的公社书记是以前的副乡长，他对范家川是了解的。对村部的这几个人，他总体是满意的。但是范家川的工作他满意，并不代表其他的公社领导都满意。
事情说完了，总的意思还是把范老大能换了换下来，那个人是个老实人，但确实办不了大事。王书记说这个范老大真有意思，推荐他的大儿子到村部来，你说这么行不行？一个村部的职务都能世袭吗？
林书记说他那个大儿子人都还可以，但当大队长还不行吧？要不看把哪个村部的老人手往前推一下当个大队长，让他当个小队长文书的都还可以。
王书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再考虑一下。回头我到范家川来定一下。出门的时候，王书记说，老林啊，有个私事我想给你说一下。
林书记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就站着听。刚才还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的王书记，现在说话好像反而艰难了起来：“老林啊，说句实话，我现在也两难了。你那个丫头转转，哎。”
林书记不好接话，他真的不好说什么，只能听。王书记说：“老林啊，我和你一样，也是中间没了老婆。这两年日子确实也过得费劲，我还有两个孩子都还上学着呢。家里没个女人不行，但你说，你那丫头，直接说要嫁我，我不能害了娃娃不是。
转转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我说我都能给你当爹了，她不听。现在这个情况，老林你不知道，盯着我的人多着呢。前些日子我托人找了一个，我想着让你给转转说一下，对方也是个中间死了男人的，我们其实也合适。我想着等正月给把事办了。那女子我看来了，她根本不是图我的这个位置。这些年见的人多了，眼睛里能看来。”
林书记便很感动地拉住了王书记的手，说书记你放心，我知道怎么给转转说。
林书记在回来的路上，回想着王书记的话。好人呐，好官。再一想到自己的那个烈性子丫头，他还是有些头疼。你找个谁不好，还找的是公社主任！还有个小凤，这真是女儿大了愁死人！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死去的老婆。他在人前面总是那么地坚强，但是有了伤心的时候都不知道找谁去诉说。一想到老婆在临死前装神弄鬼，把小凤领进了家门，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无助的男人走在路上，两眼已经饱含着泪水。
他有时候也在想一个问题，程盛泉显然是知道自己和小凤的关系的，他为什么从来不问？还有那个在监狱服刑的程旺泉，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回事？
他发现自己其实是看不透人心的，一切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想再去问一下肖家的意思，小凤大了，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在范家川，小凤都已经是能看到着的大龄女青年了。
肖子铭两口子热情地把范家川的最高领导人让着坐到了炕沿上。沈照禄的儿媳妇也在，看到他进来了，问了一句林家爸，再没有了声音。
沈家的这个儿媳妇在范家川是有些名气的，人长得好也孝顺。此时的沈家媳妇已经能看到隆起的肚子，他也听说过，这个媳妇自从嫁到范家川以后，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肖家。
肖家在这里只此一家，却是在这个村子里建立了良好的人缘。林书记有一个想法，把肖子铭推到大队长的位子上去，让范老大的儿子当个小队长也行。
可是这个人动员了都不入党，这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入党？这个疑问让公社的王书记都感到疑惑。
沈家媳妇看出了林书记有正事要谈的意思，找了个由头起来走了。林书记说了一下自己去公社的事情，委婉地提出，想让他来当这个大队长，再次提出，老肖呀，你可得好好想一下，向组织靠拢的事情了。
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并没有在上面停留。他也不需要肖子铭这一时半会地回答他，第二个问题才是他真正想要办的，也需要他现在就给出答案。
肖子铭沉默着，改莲也沉默着。继羽还有上学，而且是个考大学的料，老师和同学都这么说。可是人家女娃娃也大了，和她同岁的，有的都已经生了两个娃了。哪头都得顾呀！
改莲的心里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前几天就给肖子铭说了：“他爹呀，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啊，咱继羽以后要是真考上大学了，我是说比方，万一不要小凤了怎么办，戏上不是有个不要老婆的让包公铡了的那个人叫啥？”
“陈世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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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林转转跟着公社的王书记到了一回范家川，村里的闲话都再没有停过。尤其是范老四，成天蹲在那些热闹地方，给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胡吹着。
林书记先到了女儿上班的地方，看着女儿穿着洁白的白大褂，心情马上就变得好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女儿这个打扮也只是个抓药的并不是医生，但总是让人能高看一眼的。
女儿把他领到住的地方。这是一间集体宿舍，有三张床。转转给他倒了水后，问他中午咋吃呢。
他到公社一般都是到食堂去吃，回头给人家交饭钱。转转意思如果时间宽松的话，公社有个小饭馆，味道倒是挺不错的。
他随着女儿来到小饭馆，要了两碗面后，吞吞吐吐地问了起来。转转说：“爹呀，你绕那么大的圈子干嘛呢，不就是问我咋打算的，对不？这对象的人嘛我倒是有一个，估计你也不会同意的。”
林书记心里咯噔一下，就想到转转和公社王书记的事情看来是真的。他说你看了个谁，说来我听一下，如果不行的话，你可得听话，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三了。
转转说：“你总把我说那么大干嘛呢，我周岁才二十二。”
林书记说：“哟，你这一进城，都学会说周岁了？你说你十八行不？反正在你的婚姻大事上，还是得我这个当爹的说了算。”
转转说：“哪个说不让你这个当爹的说了算的？只不过这个人有点特殊情况，爹你也不是老古董，应该能理解吧。”
这时候面已经端上来了，爷俩边吃边聊。林书记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麻利一点说出来，这吞吞吐吐吐地说不清楚，我看你自己都心里面虚着呢。
能不虚吗？现在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态度呢？转转已经想到了，现在自己的事情一旦公开，人们肯定会说她是贪图了公社书记的权势，那就麻烦了！
药店里的小伙子没有一个让他看上的，和王书记比起来，都没有那种气势。在她的眼里，王书记那才是男人，让她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林书记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答案，这么说，村里的那些闲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倒也是，转转的那个举动，除了瞎子，哪个能看不来他们的那种关系！
可他得从女儿的嘴里确认一下这个答案。他甚至怀疑从一开始，那个王书记把转转弄到公社来上班不会是就有所图吧？
王书记给他的印象是很好的，没有架子，办事又有力度，听说在上面的印象也很不错。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死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女儿大了真是愁死人呢。
转转最后还是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搞了半天，是她一厢情愿，人家王书记就没有吐话嘛！林书记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事情还是好办着呢，只要人家王书记把她当成个娃娃，她一个人也弄不成个啥事。
林书记的心情马上变得轻松了起来。倒是转转，反问起他对小凤的事情是咋考虑的。小凤的事情我怎么考虑？他反问女儿。
转转说：“爹，小凤都快二十了，肖家那个大娃子还在上学，听说学习还不错。他要是去上大学了，以后还会要小凤不？再说了，小凤的成分是啥？人家会娶不？我是愁这个妹妹的事呢，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林书记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是啊，那个肖家的老大比小凤小三岁，还在上学。倒是听说范志平的娃子范新岁对小凤有意思，这两个要是能给拉扯到一块，倒是了结了他的心思。
自己才是小凤实际上的爹呀!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都是羞愧之情。好在老婆和女儿都帮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可是，真要让他出面去管这些事情，难哪！
面吃完了，林书记说他还要到公社找书记说事，父女俩就在路上分了手。林书记再见到公社王书记的时候，总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别扭。
如果这个人给自己当了女婿，范家川的人会怎么看？他在心里臆想着。王书记给他倒了一杯水后，把范家川的一些情况又说了一遍。
范家川的工作在整个公社来说，算是个中不溜。在所有的运动中，他们也不靠前也不落后，算是跟上了公社的步子。前任公社书记对这个林书记是很不满意的，一直想找一个干劲大的人来当书记，特色的范老四出了问题，前任书记也高升了，这件事就搁下了。
现任的公社书记是以前的副乡长，他对范家川是了解的。对村部的这几个人，他总体是满意的。但是范家川的工作他满意，并不代表其他的公社领导都满意。
事情说完了，总的意思还是把范老大能换了换下来，那个人是个老实人，但确实办不了大事。王书记说这个范老大真有意思，推荐他的大儿子到村部来，你说这么行不行？一个村部的职务都能世袭吗？
林书记说他那个大儿子人都还可以，但当大队长还不行吧？要不看把哪个村部的老人手往前推一下当个大队长，让他当个小队长文书的都还可以。
王书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再考虑一下。回头我到范家川来定一下。出门的时候，王书记说，老林啊，有个私事我想给你说一下。
林书记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就站着听。刚才还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的王书记，现在说话好像反而艰难了起来：“老林啊，说句实话，我现在也两难了。你那个丫头转转，哎。”
林书记不好接话，他真的不好说什么，只能听。王书记说：“老林啊，我和你一样，也是中间没了老婆。这两年日子确实也过得费劲，我还有两个孩子都还上学着呢。家里没个女人不行，但你说，你那丫头，直接说要嫁我，我不能害了娃娃不是。
转转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我说我都能给你当爹了，她不听。现在这个情况，老林你不知道，盯着我的人多着呢。前些日子我托人找了一个，我想着让你给转转说一下，对方也是个中间死了男人的，我们其实也合适。我想着等正月给把事办了。那女子我看来了，她根本不是图我的这个位置。这些年见的人多了，眼睛里能看来。”
林书记便很感动地拉住了王书记的手，说书记你放心，我知道怎么给转转说。
林书记在回来的路上，回想着王书记的话。好人呐，好官。再一想到自己的那个烈性子丫头，他还是有些头疼。你找个谁不好，还找的是公社主任！还有个小凤，这真是女儿大了愁死人！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死去的老婆。他在人前面总是那么地坚强，但是有了伤心的时候都不知道找谁去诉说。一想到老婆在临死前装神弄鬼，把小凤领进了家门，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无助的男人走在路上，两眼已经饱含着泪水。
他有时候也在想一个问题，程盛泉显然是知道自己和小凤的关系的，他为什么从来不问？还有那个在监狱服刑的程旺泉，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回事？
他发现自己其实是看不透人心的，一切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想再去问一下肖家的意思，小凤大了，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在范家川，小凤都已经是能看到着的大龄女青年了。
肖子铭两口子热情地把范家川的最高领导人让着坐到了炕沿上。沈照禄的儿媳妇也在，看到他进来了，问了一句林家爸，再没有了声音。
沈家的这个儿媳妇在范家川是有些名气的，人长得好也孝顺。此时的沈家媳妇已经能看到隆起的肚子，他也听说过，这个媳妇自从嫁到范家川以后，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肖家。
肖家在这里只此一家，却是在这个村子里建立了良好的人缘。林书记有一个想法，把肖子铭推到大队长的位子上去，让范老大的儿子当个小队长也行。
可是这个人动员了都不入党，这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入党？这个疑问让公社的王书记都感到疑惑。
沈家媳妇看出了林书记有正事要谈的意思，找了个由头起来走了。林书记说了一下自己去公社的事情，委婉地提出，想让他来当这个大队长，再次提出，老肖呀，你可得好好想一下，向组织靠拢的事情了。
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并没有在上面停留。他也不需要肖子铭这一时半会地回答他，第二个问题才是他真正想要办的，也需要他现在就给出答案。
肖子铭沉默着，改莲也沉默着。继羽还有上学，而且是个考大学的料，老师和同学都这么说。可是人家女娃娃也大了，和她同岁的，有的都已经生了两个娃了。哪头都得顾呀！
改莲的心里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前几天就给肖子铭说了：“他爹呀，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啊，咱继羽以后要是真考上大学了，我是说比方，万一不要小凤了怎么办，戏上不是有个不要老婆的让包公铡了的那个人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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