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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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章最讨厌别人叫他小龙，他恶狠狠道：“住口！我跟你没那么熟。”
赵一雷嘿嘿笑了两声，让服务员端来两把板凳。
“张导，你怎么了？”景伦看张艺不对劲，关心道，“你们怎么没回去休假吗？”
赵一雷忙给景伦斟酒，说道：“我是一直在这干活的。张导回了趟上海，这不是有难处来找我诉苦了吗。”
张艺看到景伦，嘴巴一抖，感慨万千，说道：“小景啊，我走的时候不是说要给你一个角色吗？”
景伦点了点头，“是啊，我还等着呢。”
“呜呜呜。”张艺一把搂住景伦的脖子，嚎啕大哭道：“制片人带着钱跑了！呜呜呜我的钱都被他卷走了啊啊啊啊！！这个混账啊！！！”
“啊？？？”景伦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一头雾水。
张艺原本回上海是要去谈一个网剧的项目名叫《追凶》。是以纪录片的手法来表现十件未解的命案。这十起案件常年在天涯论坛都有人探讨。但从未有人会投资拍片将案件一一还原。主要原因是题材大胆猎奇，说实话在现在的娱乐环境，风险极大，很可能胎死腹中。
张艺好不容易拉到一笔赞助，伙同了一个朋友，他那朋友坦言能为他再拉到七百万的赞助。张艺就相信了，谁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演员，道具，摄影团队都敲定了，定金也付了一部分。谁知就在开机前夕，张艺的朋友也就是制片人拿着剩下的几百万，下落不明。
张艺半生积蓄，付诸东流。
摄影器材租了不能退货，工作人员工资付了，也不可能还钱休假，几十个人等着开机，就算不拍也干耗时间。但是演员的酬劳付不出来，谁给你演戏。
张艺这才又回到x店，请赵一雷帮忙找人。然而群众演员五花八门，都不是张艺心目中的男主演。其他演员都能凑合，男主角不能凑合。
男主角是一个新闻记者，一直在整理这十起命案的相关线索，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破案，是灵魂人物，需要性格坚韧，气质纯净，眼神尤为重要。
要清澈而坚韧，出淤泥而不染染张艺打了个酒嗝眼巴巴地瞅着景伦这个小傻蛋。
“我，我找到了！！”张艺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景伦，“这是老天爷把你送给我了啊！”
龙章忙把张艺给撵走，这肥猪满嘴都是油，别蹭在景伦的身上。
张艺苦苦哀求道：“景伦，你能留下做《追凶》的男主角吗？”
景伦愣住了，随即两眼放出光来，男c男主角？？
“可是我没有多少钱。”张艺厚着脸皮说道：“一集，2000块钱，可以吗？”
赵一雷一听就内心吐槽：这简直扯淡嘛。群众演员好一点的一天能拿200块，这十几集得去十个地方取景，拍下来怎么这也得3个月。廉价劳动力也不能这么忽悠啊。
“哥是真没钱啊。”张艺哭丧着脸说道：“哥的存款都让那混账卷走了。现在就剩下一些器械和一些摄影跟着我们干。我打算把房子卖了，再补后面的工资。小景啊，哥一辈子就想好好拍这么一部戏。你能不能成全哥？”
赵一雷拍了拍张艺的肩膀说道：“张哥，我那还有点积蓄。我都借给你。如果有一天，你红了，别忘了兄弟就行。”
此情此景，潸然泪下。景伦回想，之前在北京，周硕言之凿凿地跟他说如何造星如何营销，花费重金，只为了几条花边新闻。可是在x店，却有人为了拍一部纪录片，砸锅卖铁，求神拜佛。
张艺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想到居然胸怀大志。
“张导，如果这部戏烂在手里了呢？我是没关系，你值得吗？”
“我一辈子都在拍不切实际的偶像剧。真没意思啊。”张艺抹了抹油头说道：“混来混去都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副导。怕拍拍空镜，拍拍过场戏，没有话语权，也混不出名堂。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是拍我真正想拍的东西。烂了就烂了吧。我心甘情愿。”
“好。”景伦竟被他这份恒心感染，立刻拍案答应了下来：“我拍！”
“呜呜呜小景！”张艺又开始抹泪。
龙章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三个大傻子在那热泪盈眶：呵呵，幼稚。
作为一个活了两千年的老龙，龙章对这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态度一向是无视的。事实证明，你根本干不过老天爷。不然，本座还能站在这里看你们犯傻？？？
景伦方才还在烧烤店热血沸腾，回到住所忽然有些后悔。然而龙章的态度则让他看不懂。
“张艺这么信任我，我可不能演砸了，你支持我吗？”
龙章正散开头发躺在沙发上看手机，他现在微信上瘾，非常严重。
“支持。张艺没得选。你俩是一对傻瓜，绝配。”龙章无动于衷地说道，“再说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男主角吗？情义和利益，两全其美。”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带我去烧烤店的？”景伦也不傻，龙章的态度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凡人，天机不可泄露，你没有听过么？”龙章坐起来，满头长发很自然的披下，他放下手机，戳了戳景伦的额头，不耐烦道：“本座让你去，你就去。本座默许的事，你就大胆地做，不要问为什么，明白吗？”
景伦悻悻地望着龙章，哦了一声。而后又没头没尾地说：“你长发挺好看的。”
“”龙章一愣，老脸忽然发热，伸手揉了一把景伦的头，让他赶紧滚去做晚饭。
张艺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便宜男主角，简直喜上眉梢，至少这戏可以拍完了。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这种沉重的题材，拍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景伦第一站就得跟着张艺飞南京。一路上他都在看剧本和故事背景，案件细节非常细微，民间侦探对于这些凶杀案的推理都很精妙。但是由于当年的刑侦手法落后，让凶手逍遥法外，而案子本身也成为了各地的民间传说，市民们的下酒菜。
张艺看起来胸无大志，居然会想拍这种片子，景伦真是完全没想到。
景伦的角色是新闻记者，名叫李追。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追在旧货市场拿到一本凶手留下的杀人日记，记载了日记主人杀人的兴奋心里和寻找猎物的过程。记者推断出这个人应该是十大凶案的凶手之一。于是记者带着日记本，四处走访，想为抓到凶手提供证据。
日记的内容是一个线索，片子的目的是为了引导观众回顾无头惨案，缅怀那些不该被遗忘的死者和家属。
“虽然结局圆满，可是情节太暗黑了。”景伦合上剧本，心口不舒服的说道：“张导，这本子是谁写的？”
“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张艺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说道，“当年我俩一个是导演系，一个编剧系。大学时约定了，他写本子，我来拍。我们要做中国最好的剧。这本子是他留给我的纪念品。我就想着有朝一日拍出来。”
景伦问道：“那你的朋友呢，编剧要在现场的啊。”
张艺幽幽的说：“他不在人世了，抑郁症，自杀。小景啊，”张艺情到深处又抓住景伦的手，开始哭，“要不是遇到你，我真的撑不下去啊。”
龙章变成小龙缩在景伦怀里，他恶心道：“一个大男人成天哭哭啼啼的。”
景伦拍了拍衣服，龙章哦了一声，又钻回去睡觉了。
“对了你那好朋友龙章怎么没一起坐车啊？”导演问道。
景伦为难道：“导演，我那好朋友，其实是黑户，他坐不了高铁，他会坐大巴赶上咱们的。您门路多能想想办法吗？”
“这事啊。”张艺一拍肚腩，低声说道：“不难。”
是以，龙章总算可以以正常的形态坐车坐飞机，再也不用变身了。其中原委略去不表。总之，在张艺的帮助下，他是合法公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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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雷嘿嘿笑了两声，让服务员端来两把板凳。
“张导，你怎么了？”景伦看张艺不对劲，关心道，“你们怎么没回去休假吗？”
赵一雷忙给景伦斟酒，说道：“我是一直在这干活的。张导回了趟上海，这不是有难处来找我诉苦了吗。”
张艺看到景伦，嘴巴一抖，感慨万千，说道：“小景啊，我走的时候不是说要给你一个角色吗？”
景伦点了点头，“是啊，我还等着呢。”
“呜呜呜。”张艺一把搂住景伦的脖子，嚎啕大哭道：“制片人带着钱跑了！呜呜呜我的钱都被他卷走了啊啊啊啊！！这个混账啊！！！”
“啊？？？”景伦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一头雾水。
张艺原本回上海是要去谈一个网剧的项目名叫《追凶》。是以纪录片的手法来表现十件未解的命案。这十起案件常年在天涯论坛都有人探讨。但从未有人会投资拍片将案件一一还原。主要原因是题材大胆猎奇，说实话在现在的娱乐环境，风险极大，很可能胎死腹中。
张艺好不容易拉到一笔赞助，伙同了一个朋友，他那朋友坦言能为他再拉到七百万的赞助。张艺就相信了，谁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演员，道具，摄影团队都敲定了，定金也付了一部分。谁知就在开机前夕，张艺的朋友也就是制片人拿着剩下的几百万，下落不明。
张艺半生积蓄，付诸东流。
摄影器材租了不能退货，工作人员工资付了，也不可能还钱休假，几十个人等着开机，就算不拍也干耗时间。但是演员的酬劳付不出来，谁给你演戏。
张艺这才又回到x店，请赵一雷帮忙找人。然而群众演员五花八门，都不是张艺心目中的男主演。其他演员都能凑合，男主角不能凑合。
男主角是一个新闻记者，一直在整理这十起命案的相关线索，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破案，是灵魂人物，需要性格坚韧，气质纯净，眼神尤为重要。
要清澈而坚韧，出淤泥而不染染张艺打了个酒嗝眼巴巴地瞅着景伦这个小傻蛋。
“我，我找到了！！”张艺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景伦，“这是老天爷把你送给我了啊！”
龙章忙把张艺给撵走，这肥猪满嘴都是油，别蹭在景伦的身上。
张艺苦苦哀求道：“景伦，你能留下做《追凶》的男主角吗？”
景伦愣住了，随即两眼放出光来，男c男主角？？
“可是我没有多少钱。”张艺厚着脸皮说道：“一集，2000块钱，可以吗？”
赵一雷一听就内心吐槽：这简直扯淡嘛。群众演员好一点的一天能拿200块，这十几集得去十个地方取景，拍下来怎么这也得3个月。廉价劳动力也不能这么忽悠啊。
“哥是真没钱啊。”张艺哭丧着脸说道：“哥的存款都让那混账卷走了。现在就剩下一些器械和一些摄影跟着我们干。我打算把房子卖了，再补后面的工资。小景啊，哥一辈子就想好好拍这么一部戏。你能不能成全哥？”
赵一雷拍了拍张艺的肩膀说道：“张哥，我那还有点积蓄。我都借给你。如果有一天，你红了，别忘了兄弟就行。”
此情此景，潸然泪下。景伦回想，之前在北京，周硕言之凿凿地跟他说如何造星如何营销，花费重金，只为了几条花边新闻。可是在x店，却有人为了拍一部纪录片，砸锅卖铁，求神拜佛。
张艺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想到居然胸怀大志。
“张导，如果这部戏烂在手里了呢？我是没关系，你值得吗？”
“我一辈子都在拍不切实际的偶像剧。真没意思啊。”张艺抹了抹油头说道：“混来混去都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副导。怕拍拍空镜，拍拍过场戏，没有话语权，也混不出名堂。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是拍我真正想拍的东西。烂了就烂了吧。我心甘情愿。”
“好。”景伦竟被他这份恒心感染，立刻拍案答应了下来：“我拍！”
“呜呜呜小景！”张艺又开始抹泪。
龙章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三个大傻子在那热泪盈眶：呵呵，幼稚。
作为一个活了两千年的老龙，龙章对这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态度一向是无视的。事实证明，你根本干不过老天爷。不然，本座还能站在这里看你们犯傻？？？
景伦方才还在烧烤店热血沸腾，回到住所忽然有些后悔。然而龙章的态度则让他看不懂。
“张艺这么信任我，我可不能演砸了，你支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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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张艺没得选。你俩是一对傻瓜，绝配。”龙章无动于衷地说道，“再说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男主角吗？情义和利益，两全其美。”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带我去烧烤店的？”景伦也不傻，龙章的态度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凡人，天机不可泄露，你没有听过么？”龙章坐起来，满头长发很自然的披下，他放下手机，戳了戳景伦的额头，不耐烦道：“本座让你去，你就去。本座默许的事，你就大胆地做，不要问为什么，明白吗？”
景伦悻悻地望着龙章，哦了一声。而后又没头没尾地说：“你长发挺好看的。”
“”龙章一愣，老脸忽然发热，伸手揉了一把景伦的头，让他赶紧滚去做晚饭。
张艺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便宜男主角，简直喜上眉梢，至少这戏可以拍完了。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这种沉重的题材，拍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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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张艺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说道，“当年我俩一个是导演系，一个编剧系。大学时约定了，他写本子，我来拍。我们要做中国最好的剧。这本子是他留给我的纪念品。我就想着有朝一日拍出来。”
景伦问道：“那你的朋友呢，编剧要在现场的啊。”
张艺幽幽的说：“他不在人世了，抑郁症，自杀。小景啊，”张艺情到深处又抓住景伦的手，开始哭，“要不是遇到你，我真的撑不下去啊。”
龙章变成小龙缩在景伦怀里，他恶心道：“一个大男人成天哭哭啼啼的。”
景伦拍了拍衣服，龙章哦了一声，又钻回去睡觉了。
“对了你那好朋友龙章怎么没一起坐车啊？”导演问道。
景伦为难道：“导演，我那好朋友，其实是黑户，他坐不了高铁，他会坐大巴赶上咱们的。您门路多能想想办法吗？”
“这事啊。”张艺一拍肚腩，低声说道：“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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