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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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何小姐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某人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不易察觉地笑了笑。然后他保持着这个面对面的姿势，又向前一步，抬手摁下了电梯开关。
隐隐约约的好闻香味在她鼻尖萦绕，何酒酒鼻子尖且灵，一下子就排除了市面上一水的各色男士香水。
顾向城笑着把她堵在了电梯门旁，单手撑墙靠在她面前。
他的身上沾了淡淡的冷杉气味，却还带着点其他的什么。何酒酒觉得熟悉，忍不住想凑过去嗅一嗅，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在干嘛。
墙咚啊你她瞪起眼睛，不满地看他，谁料对方也颇为不满地迎了回来，额角的青筋甚至还特别趁时地跳了跳。
“你干什么？”
他一手推着她的头，一手拦住了即将换上的电梯门，把她塞了进去。
甚至还有时间侧过身去整了整手套上的扣腕。
顾向城叹了口气，“不要这样，你挡着路了。”
我就知道以这货的情商，绝对达不到墙咚的境界！何酒酒气鼓鼓地理着头发，完全没注意到侧在一边，默默挑起眼角偷看她的人。
“怎么这么晚？”
沉默了很久，何酒酒才开口问道，“我哥那边又压榨你了？”
“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完全无所谓。”他走出电梯，忽然皱着眉回头，看着慢吞吞跟在身后的何酒酒，“你怎么了？”
“它它！”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不远处的自家公寓，话都说不清楚了。
“什么？”顾向城拧眉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听得她在原地颤颤巍巍地咬着牙，继续说。
“是，是那个信！”
目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他忽然脸色一凛，急走了过去。
白色的信封上没有署名，孤零零地夹在她公寓房门的底下，显得有些发怵。
何酒酒看着他弯腰拾起夹在门缝中的信封，忍不住哭丧着脸。
“给你的？”
她只见顾向城三下五除二地拆开，然后看着那张信纸沉默了良久，卷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哎都写了什么？”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这个，果然也是血书。
她偷偷收回余光垂下了眼，脑子里全是刚刚瞟到的信纸内容。何酒酒平复了好久，才缓解了自己紧张的情绪，保持着镇定问道。
“告诉我，我想知道。”
“不是什么愉快的内容。”顾向城温柔地笑笑，揉了揉她的头，试图缓解面前女孩的惴惴不安，“可能是某些粉丝的恶意恐吓吧。”
“恐吓信会用血写”她嘀咕一声，潜意识里还是相信了这个解释。
“不过你这里，还是不要住了。”
他扭过头，阴沉着脸色说道，“地址被暴露的话会很危险。
我今天先陪着你，等到天亮，我建议你去警局一趟。”
“啊，那真是谢谢啦！”
何酒酒原本还在硬撑着想要表示自己不害怕，听了这话，连忙救命稻草般的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服，死活不肯撒手。
“何酒酒你”顾向城一见那双把西装抓得皱巴巴的爪子，顿时皱着眉想要拨开，抬了抬手还是忍住了。
“那我们要去哪儿？”她无视了对方那声颇为沉重的叹气，问道。
“嗯我家的话不太方便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
他斟酌了一下，如此开口。
——
某装饰清雅的西餐厅里，何酒酒苦着脸，看着自己盘子里那块还不够塞牙缝的牛排，十分郁闷地搓着叉子。
“请问，两位还要点什么吗？”
穿着得体的侍者微微躬身，朝何酒酒问道，并再次递上了菜单。
“不要了不要了！”她摆着手慌忙喊停，把菜单退了回来，“我够吃！真的，完全够吃！”
“好的，那祝二位用餐愉快。”
待侍者退下后，她忍不住朝对面丝毫未动的顾向城抱怨道。
“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感情顾教授你是宰我的啊！”
“能营业到凌晨还不关门的只有这几家，相比之下，这家算便宜的了。”
“隔壁的火锅店和再隔壁的烧烤店也挺便宜”何酒酒嘟囔道，“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去。”
“我不能吃烧烤还有，我不和其他人吃火锅。”顾向城深恶痛绝地，一字一顿说道。
“洁癖害死人啊！”
她低着头跟那块牛排斗智斗勇，忽然一个不留神，手里的盘子被顾向城拿了去。
她愣了一下，抬眼再看，看见对面递来的盘子里，牛排被整整齐齐地切了块。甚至还多了一倍的肉量。
“真是个好人！”何酒酒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我觉得，我不太想领你这张好人卡。”
他托着腮依旧看着窗外出神，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开口，“谢谢你能陪我出来。”
“这没什么啊，以后如果你没事干了，随时请我。”何酒酒嘻嘻地笑了起来，吐了吐舌头，“反正我不掏钱！”
他点了点头，不再答话。何酒酒也索性图个清净，专心和盘子里的食物相爱相杀了起来。
待到她一心一意地啃完最后一根意面的时候，发现装饰在桌边的一排排小灯忽然接连不断地闪了起来。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原本离开的侍者不知什么时候，重新站了回来。
“不好意思两位，打扰一下，这是我店特别赠送的生日蛋糕。”
年轻的侍者满面笑容地将一个精致的双层小蛋糕从推车上拿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俯身点上了烛台，向他们鞠了个躬。
“那么，祝您生日愉快。”
“生日蛋糕？”
何酒酒看了看蛋糕看了看自己，“小哥你搞错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个蛋糕不是给您的。”侍者被逗笑了，“刚刚这位先生在前台交费时，他卡上资料显示的出生日期，就是今天。”
“咳！”
何酒酒尴尬地扭过头，正好对上顾向城看向她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那个蛋糕里。
她一边拿手遮着脸，一边小声问道，“我说顾教授，你什么时候交过钱了啊？”
“在你和牛排斗智斗勇的时候。”对方轻描淡写地开口。
“啊那今天真是你生日啊？”
“不知道。”他想了一想，然后点点头，“既然证件上写的今天，那就算是吧。”
“见鬼，我”
她捂着脸一脸崩溃，“太丢脸了。”
“好了，他已经走了，你可以把手拿下来了。”
顾向城透过烛光看着面前的女孩，忍不住温软了眉眼，伸手切了块蛋糕给她，“喏，给你。”
“等等等等！”何酒酒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许愿，你忘了许愿了！”
他呆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似的，随即浅浅地笑了。
“不需要许愿，我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不行，那你先吃。”
何酒酒不依不饶地把它塞回了顾向城面前，然后拿着叉子一本正经，“过生日的人要第一个吃蛋糕。”
“好。”
他低下头尝了一下，柔和的烛光沾在他的发梢上，随风跳动着，像是毛茸茸的小兽。
暖黄色的小灯在他们周围一闪一闪的，桌前的男生和女生都在笑着。
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愿望都真的能实现似的。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过生日呢。”
顾向城撑着手，看向窗外，语气轻得向天边转瞬即逝的朝雾，“真幸运啊”
彼时，何酒酒还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一味地觉得他话语里的感觉有些寂寞。于是便热热闹闹地扑上去，打算缓解一下，答道。
“那你以后可以一直和我过生日啊你说的匆忙，我连礼物都没有准备呢！”
“不用礼物也可以。”顾向城看她，“你只要在这里就可以了。”
“那我绝对随叫随到！”何酒酒立了个保证的手势，笑得格外灿烂。
那一瞬间，她忽然记起来了，那种她在顾向城身上一直嗅不出来的熟悉味道是什么。
是那种还未成熟的，略微发涩的甜味。
就好像曾经在那个花朵枯萎之后的小镇上放眼望去，满街青绿的梅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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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不易察觉地笑了笑。然后他保持着这个面对面的姿势，又向前一步，抬手摁下了电梯开关。
隐隐约约的好闻香味在她鼻尖萦绕，何酒酒鼻子尖且灵，一下子就排除了市面上一水的各色男士香水。
顾向城笑着把她堵在了电梯门旁，单手撑墙靠在她面前。
他的身上沾了淡淡的冷杉气味，却还带着点其他的什么。何酒酒觉得熟悉，忍不住想凑过去嗅一嗅，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在干嘛。
墙咚啊你她瞪起眼睛，不满地看他，谁料对方也颇为不满地迎了回来，额角的青筋甚至还特别趁时地跳了跳。
“你干什么？”
他一手推着她的头，一手拦住了即将换上的电梯门，把她塞了进去。
甚至还有时间侧过身去整了整手套上的扣腕。
顾向城叹了口气，“不要这样，你挡着路了。”
我就知道以这货的情商，绝对达不到墙咚的境界！何酒酒气鼓鼓地理着头发，完全没注意到侧在一边，默默挑起眼角偷看她的人。
“怎么这么晚？”
沉默了很久，何酒酒才开口问道，“我哥那边又压榨你了？”
“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完全无所谓。”他走出电梯，忽然皱着眉回头，看着慢吞吞跟在身后的何酒酒，“你怎么了？”
“它它！”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不远处的自家公寓，话都说不清楚了。
“什么？”顾向城拧眉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听得她在原地颤颤巍巍地咬着牙，继续说。
“是，是那个信！”
目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他忽然脸色一凛，急走了过去。
白色的信封上没有署名，孤零零地夹在她公寓房门的底下，显得有些发怵。
何酒酒看着他弯腰拾起夹在门缝中的信封，忍不住哭丧着脸。
“给你的？”
她只见顾向城三下五除二地拆开，然后看着那张信纸沉默了良久，卷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哎都写了什么？”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这个，果然也是血书。
她偷偷收回余光垂下了眼，脑子里全是刚刚瞟到的信纸内容。何酒酒平复了好久，才缓解了自己紧张的情绪，保持着镇定问道。
“告诉我，我想知道。”
“不是什么愉快的内容。”顾向城温柔地笑笑，揉了揉她的头，试图缓解面前女孩的惴惴不安，“可能是某些粉丝的恶意恐吓吧。”
“恐吓信会用血写”她嘀咕一声，潜意识里还是相信了这个解释。
“不过你这里，还是不要住了。”
他扭过头，阴沉着脸色说道，“地址被暴露的话会很危险。
我今天先陪着你，等到天亮，我建议你去警局一趟。”
“啊，那真是谢谢啦！”
何酒酒原本还在硬撑着想要表示自己不害怕，听了这话，连忙救命稻草般的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服，死活不肯撒手。
“何酒酒你”顾向城一见那双把西装抓得皱巴巴的爪子，顿时皱着眉想要拨开，抬了抬手还是忍住了。
“那我们要去哪儿？”她无视了对方那声颇为沉重的叹气，问道。
“嗯我家的话不太方便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
他斟酌了一下，如此开口。
——
某装饰清雅的西餐厅里，何酒酒苦着脸，看着自己盘子里那块还不够塞牙缝的牛排，十分郁闷地搓着叉子。
“请问，两位还要点什么吗？”
穿着得体的侍者微微躬身，朝何酒酒问道，并再次递上了菜单。
“不要了不要了！”她摆着手慌忙喊停，把菜单退了回来，“我够吃！真的，完全够吃！”
“好的，那祝二位用餐愉快。”
待侍者退下后，她忍不住朝对面丝毫未动的顾向城抱怨道。
“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感情顾教授你是宰我的啊！”
“能营业到凌晨还不关门的只有这几家，相比之下，这家算便宜的了。”
“隔壁的火锅店和再隔壁的烧烤店也挺便宜”何酒酒嘟囔道，“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去。”
“我不能吃烧烤还有，我不和其他人吃火锅。”顾向城深恶痛绝地，一字一顿说道。
“洁癖害死人啊！”
她低着头跟那块牛排斗智斗勇，忽然一个不留神，手里的盘子被顾向城拿了去。
她愣了一下，抬眼再看，看见对面递来的盘子里，牛排被整整齐齐地切了块。甚至还多了一倍的肉量。
“真是个好人！”何酒酒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我觉得，我不太想领你这张好人卡。”
他托着腮依旧看着窗外出神，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开口，“谢谢你能陪我出来。”
“这没什么啊，以后如果你没事干了，随时请我。”何酒酒嘻嘻地笑了起来，吐了吐舌头，“反正我不掏钱！”
他点了点头，不再答话。何酒酒也索性图个清净，专心和盘子里的食物相爱相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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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两位，打扰一下，这是我店特别赠送的生日蛋糕。”
年轻的侍者满面笑容地将一个精致的双层小蛋糕从推车上拿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俯身点上了烛台，向他们鞠了个躬。
“那么，祝您生日愉快。”
“生日蛋糕？”
何酒酒看了看蛋糕看了看自己，“小哥你搞错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个蛋糕不是给您的。”侍者被逗笑了，“刚刚这位先生在前台交费时，他卡上资料显示的出生日期，就是今天。”
“咳！”
何酒酒尴尬地扭过头，正好对上顾向城看向她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那个蛋糕里。
她一边拿手遮着脸，一边小声问道，“我说顾教授，你什么时候交过钱了啊？”
“在你和牛排斗智斗勇的时候。”对方轻描淡写地开口。
“啊那今天真是你生日啊？”
“不知道。”他想了一想，然后点点头，“既然证件上写的今天，那就算是吧。”
“见鬼，我”
她捂着脸一脸崩溃，“太丢脸了。”
“好了，他已经走了，你可以把手拿下来了。”
顾向城透过烛光看着面前的女孩，忍不住温软了眉眼，伸手切了块蛋糕给她，“喏，给你。”
“等等等等！”何酒酒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许愿，你忘了许愿了！”
他呆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似的，随即浅浅地笑了。
“不需要许愿，我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不行，那你先吃。”
何酒酒不依不饶地把它塞回了顾向城面前，然后拿着叉子一本正经，“过生日的人要第一个吃蛋糕。”
“好。”
他低下头尝了一下，柔和的烛光沾在他的发梢上，随风跳动着，像是毛茸茸的小兽。
暖黄色的小灯在他们周围一闪一闪的，桌前的男生和女生都在笑着。
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愿望都真的能实现似的。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过生日呢。”
顾向城撑着手，看向窗外，语气轻得向天边转瞬即逝的朝雾，“真幸运啊”
彼时，何酒酒还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一味地觉得他话语里的感觉有些寂寞。于是便热热闹闹地扑上去，打算缓解一下，答道。
“那你以后可以一直和我过生日啊你说的匆忙，我连礼物都没有准备呢！”
“不用礼物也可以。”顾向城看她，“你只要在这里就可以了。”
“那我绝对随叫随到！”何酒酒立了个保证的手势，笑得格外灿烂。
那一瞬间，她忽然记起来了，那种她在顾向城身上一直嗅不出来的熟悉味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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