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诅咒在生者身后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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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案子，最初是由一个在学生们之间流传的都市传说——“被诅咒的十三班”开始的。
“你在看什么呢？”
“马上就要见张磊了，我整理一下笔记。”
何酒酒低头，一眨不眨地对着手机排版，完全没搭理身后的人。
“说起来，这个传说在我们大学也有不小的知名度。”
顾向城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屏幕，继续说道，“雾大作为雾见中学的直属大学，还是国家重点高校，还是有不少学生为了省事直接升上来。
这件事我在校的时候也也有所耳闻，据说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一度惊动了当时的教育厅。
我听学生之间流传较多的一个版本是，在这个画室还作为教学用班的时候，曾经发生了一起异常严重的校园欺凌案。
被害者是十三班的一名女学生，成绩和容貌都在年级里排名甚高，只是不知道是家庭缘故还是什么的，她的性格可能有些异常。
这个事件在当年牵连甚广，其中的迫害者，从同一级的同学校友，到隐瞒不报的老师主任。而且因为她本身太过优秀的缘故，最后甚至还牵扯进了高级的政府官员。
最终，这个故事的结局，突如其来地发生在了，某个冬日的一个清晨。
那一天早上，当欢声笑语的同学走进那时还是十三班用地的教室时，发现在昏暗的走廊尽头，那个教室里居然亮着灯。
然后他们互相笑闹着推开了没有上锁的后门，对着桌子上投下的昏暗阴影，抬起了头。
结果就看见了那个被欺凌的女生，将自己吊死在了教室的房梁上。”
“对，那个一直懦弱的女孩用最为绝望痛苦的方式，向当时在场与不在场的所有人下了战书。
那个晚上，她在教室里写下了一封自白书。
书里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她在雾见中学遭遇的一系列事情，从学生之间的排挤，到教师群体的冷漠但更为重要的是，她一口气检举了数个当时的高级教育人员对自己，对部分同学的性侵害，其中以她自己为甚。
具体的事情可以调阅当时的案件卷宗，但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她写在那封信最后的那一段。
我们拥有眼睛，我们拥有耳朵，可是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全都失去了嘴巴？”
何酒酒说完，目光暗淡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差点从坐着的椅子上蹦起来，“你你什么时候来了？”
“我刚刚随便逛了一会儿，希望没有耽误你们的时间。”
顾向城轻咳一声没再看她，紧锁着眉头盯着治疗室内的张磊，“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些线索。”
“咳，顾教授站在身后盯你半天了”何绍航在一旁捂着嘴，小声朝妹妹递情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她飞速整理好表情，拿出随身带着的录音笔，接着连忙把刚买好的药递给他，抱歉地笑了笑。
“之前不好意思了，这是赔礼。”
“看来又有人多嘴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起溜到一边的何绍航，忍不住对着何酒酒叹气，“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对不起！”她被教授气场十足的顾向城吓得立马鞠躬，宛如犯了错的学生，“我不知道您有胃病”
“好了好了，抬头。”
何酒酒一哆嗦，抬头就看见顾向城忍俊不禁地探下身子，弯了眼睛朝她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你这个样子笑起来更可怕好吗？！她心里这么说着，却是舒了一口气。
“走吧，去见见这个人。”他说着推开门，弯了好看的眉眼。
“我现在对他比较有感兴趣。”
——
“久等了，我是你新的心理医师，你叫我顾医生就好。”
“顾医生是国外任教的博士哦，经验非常丰富，一定可以帮到你的！”何绍航看着妹妹亲切地对张磊笑了笑，然后在顾向城旁边瞎几把补充道。
真的是瞎几把何绍航默默地抱着臂，站在一边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想认识她。
不过说实话，还蛮有用的。
“顾医生，我求求您救救我！”
原本坐着的男人一听这话，连忙站起来死死揪着顾向城的袖子，不愿撒手。
“好，那不如我们先聊一聊。”顾向城进入工作后态度变得异常随和，任由对方扯着自己的袖子，“我听你之前给他们说过，自己可以看到鬼？”
“对，对的！”原本受惊的男人听见这话，立马拼命点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他们就在这里他们一直都在这里！”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看到的？”
“就从上个星期！”张磊忽然垂下头，难过道，“木秋去世了之后，我整天心神不宁的，上课也经常跑神。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们，我就能看到他们了！他们有时候在画室里说话有时候在楼旁边的树上对着我笑，甚至会从镜子里走出来。
我，我实在受不了了顾医生我”
“没关系的，慢慢说。”顾向城使了个眼色，示意何酒酒端了一杯热水过来，放在他面前，“您和洪老师的关系很好啊。”
“我们是多年的恋人了，感情一直都很好。”张磊接过热水看了一眼何酒酒，叹了口气，“本来说好的，今年带完这届孩子们就结婚，结果”
“抱歉，我不该提这些的。”顾向城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可以谈谈你看到的‘他们’吗？”
“准确地说，不是‘他们’，而是‘她’。”
张磊猛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珠颤抖着，直勾勾地看向他。
“木秋是‘她’杀死的所有人都是
那个女孩，回来了！”
——
“你是说，当年那个自杀的女孩？”顾向城皱眉，“可以详细讲讲吗？”
“我记得那是挺多年的事了。”
张磊搓了搓手，眼珠偏向一边，“那时候我还是个刚入职的小教师，教的还是美术这种高中生根本不重视的课，所以和同学们接触的不太多。
当时木秋已经当上了普通班的班主任，她性格要强又努力，所以有现在这种成就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我记得我入职的第四天，就是那个孩子——我记得别人叫她小诗，出事的那一天。大早上的我一来到校门，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号啕大哭，说是什么房梁什么的。我连忙奔过去一看，就看见那个女孩，已经是被蒙着白布抬出来了周围全是吓坏的学生。
因为这件事影响太大，直接关系到雾见中学重点学校的名声，所以校领导听说后大为震怒，下令严查相关的学生和老师。
但这只是开始，社会上沉寂多时的舆论似乎终于找准了方向，开始疯狂对着我们所有人开炮。学生们之间也人心惶惶，说是小诗的鬼魂作耸，在班里徘徊你知道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一套的，搞得校方最后撤了那间教室，当做公共画室使用。
不过木秋可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她当时教的是普通班，尖子班的事情她根本参与不到，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最后会以那种方式
该死！我明明早该知道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人！整个学校都是她的目标！”
“冒昧地打断一下。”顾向城微微前倾身子，“我想请问，张磊先生您在这期间，看到过去世的洪女士吗？”
“什么？”他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地回答道，“没有！我没有见到她我们明明那么相爱，我宁愿最后死在的是她手下啊！”
“张先生认为，那个小诗，想要杀你？”
“我都说了，她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为什么？”他继续追问，“为什么，“她”想要杀了你？
可是，我记得刚刚在你的故事里，你甚至跟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磊愤怒地站起身，朝无动于衷的顾向城吼道，我知道，所有人都当我是疯了，可我没有疯！她确实她确实回来了！”
“那你就得告诉我实情了。”
他不紧不慢地往椅背后一靠，神情重回之前的疏冷。顾向城垂眸戴上眼镜，翻看着之前的病历，没再看他一眼。
什么情况？何酒酒不解地去看身边的何绍航，正遇上对方同样懵逼的脸。
这算什么，冷场了？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桌子两边的人都沉默着，何酒酒站在一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盯着这俩人干瞪眼。
五分钟过去了，她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看着病例的顾向城，忍不住想要开口，却在余光注意到张磊的模样后，猛地住嘴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不懂顾向城在搞什么鬼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差不多理解了一点。
是心理战。她在心底默默说道。
桌边旁的两人依旧是坐在两边，但原本针锋相对的局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之前一直紧绷着的张磊已经冒出了汗珠，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顾向城手中的病历，终于像是忍不住了似的，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大口大口喝着水。
——
“我说！”
终于，张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口气喝干了水，“是我不对，不该向顾医生说谎的。
我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我，当时就在那个班。
我是，当年十三班的美术老师。”
“所以你才担心自己会遭到报复？”顾向城合上病历，抬起眼直视着他，“也就是说，你参与到了那起校园欺凌案中？
可是就我看到的档案，你当时并没有受到处罚。相反，你在出了那个事之前，就已经主动申请调离重点班。
我可以变相地理解为，你害怕了吗？”
“我确实是怕了。”
张磊双眼无神地低下头，“换谁都想要远离的。那种环境下，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顾医生，你也是教学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当一颗石头落到海里时，它会激起巨浪吗？”
“你不是已经看到结果了吗？”他推了推眼镜，“‘她’确实激起了巨浪，但是也不会回来了。”
“我对不起她。”张磊喃喃开口，“她还是来找我了。”
“放心吧，她不会回来的。”
顾向城笑笑，“死者远远比活人要善良，因为他们不会说话。”
“你”
张磊抬头，看见对方安抚性的目光，便脱力般地瘫在椅子上，“那就，先谢谢顾医生了。”
“下面的问题，是我出于私人目的的好奇心，你不想回答也就不勉强。”
顾向城拿起水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现在洪木秋和你所教的这个班里，还会出现类似的欺凌事件吗？”
“啊啊，说起来好像还真听她提过，不过我觉得也就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
张磊歪头回想着，犹豫地说道，“我记住这种事，还是因为名字有点相同的缘故。
有个叫季画诗的女孩，似乎是遭到同学之间的排挤了，一直独来独往的。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种事应该年年都有不少发生的吧？只要不闹大，顺利疏导了就没有问题。”
“那就算了，谢谢您的配合。”顾向城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向张磊微微欠身，“希望我今天有帮到你。”
——
“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待张磊摇摇晃晃地走出咨询室，旁边当木桩的兄妹俩终于松了一口气，散了架似的瘫在了椅子上。
何酒酒倚在桌子上，顺手给顾向城泡了杯茶，递了过去打趣道，“顾医生，你看出什么了？”
顾向城没接，他沉着脸色看向房间外正在收拾东西的张磊，低声说道，“他还是撒谎了。”
“什么？”
何绍航原本正在椅子上放松，闻言差点跳起来，“那你刚刚不说！”
“他和洪木秋早就分手了。”顾向城挑了挑眉，忽然猛地咳嗽了一声，连忙接过何酒酒递过来的茶水，一言不发地吃了药，才向他们解释道。
“这只是我根据自己专业知识的判断，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况且，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如果在这个时候开口，很可能会起反作用”
“不好意思。”何绍航做了一个终止的手势，拿起电话走到一旁。
“那现在怎么办？”何酒酒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喂，以我多年讲恐怖故事的经验，既然这件案子的起源是校园暴力案，那个季画诗也应该调查一下。”
“校园暴力等会儿再说。”
何绍航匆匆挂了电话跑过来，飞速开门冲了出去，朝站在原地的两位低声道。
“先把张磊这小子逮住！刚刚局里来了通知，他涉嫌参与了温伊家的赌博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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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见张磊了，我整理一下笔记。”
何酒酒低头，一眨不眨地对着手机排版，完全没搭理身后的人。
“说起来，这个传说在我们大学也有不小的知名度。”
顾向城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屏幕，继续说道，“雾大作为雾见中学的直属大学，还是国家重点高校，还是有不少学生为了省事直接升上来。
这件事我在校的时候也也有所耳闻，据说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一度惊动了当时的教育厅。
我听学生之间流传较多的一个版本是，在这个画室还作为教学用班的时候，曾经发生了一起异常严重的校园欺凌案。
被害者是十三班的一名女学生，成绩和容貌都在年级里排名甚高，只是不知道是家庭缘故还是什么的，她的性格可能有些异常。
这个事件在当年牵连甚广，其中的迫害者，从同一级的同学校友，到隐瞒不报的老师主任。而且因为她本身太过优秀的缘故，最后甚至还牵扯进了高级的政府官员。
最终，这个故事的结局，突如其来地发生在了，某个冬日的一个清晨。
那一天早上，当欢声笑语的同学走进那时还是十三班用地的教室时，发现在昏暗的走廊尽头，那个教室里居然亮着灯。
然后他们互相笑闹着推开了没有上锁的后门，对着桌子上投下的昏暗阴影，抬起了头。
结果就看见了那个被欺凌的女生，将自己吊死在了教室的房梁上。”
“对，那个一直懦弱的女孩用最为绝望痛苦的方式，向当时在场与不在场的所有人下了战书。
那个晚上，她在教室里写下了一封自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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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事情可以调阅当时的案件卷宗，但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她写在那封信最后的那一段。
我们拥有眼睛，我们拥有耳朵，可是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全都失去了嘴巴？”
何酒酒说完，目光暗淡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差点从坐着的椅子上蹦起来，“你你什么时候来了？”
“我刚刚随便逛了一会儿，希望没有耽误你们的时间。”
顾向城轻咳一声没再看她，紧锁着眉头盯着治疗室内的张磊，“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些线索。”
“咳，顾教授站在身后盯你半天了”何绍航在一旁捂着嘴，小声朝妹妹递情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她飞速整理好表情，拿出随身带着的录音笔，接着连忙把刚买好的药递给他，抱歉地笑了笑。
“之前不好意思了，这是赔礼。”
“看来又有人多嘴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起溜到一边的何绍航，忍不住对着何酒酒叹气，“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对不起！”她被教授气场十足的顾向城吓得立马鞠躬，宛如犯了错的学生，“我不知道您有胃病”
“好了好了，抬头。”
何酒酒一哆嗦，抬头就看见顾向城忍俊不禁地探下身子，弯了眼睛朝她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你这个样子笑起来更可怕好吗？！她心里这么说着，却是舒了一口气。
“走吧，去见见这个人。”他说着推开门，弯了好看的眉眼。
“我现在对他比较有感兴趣。”
——
“久等了，我是你新的心理医师，你叫我顾医生就好。”
“顾医生是国外任教的博士哦，经验非常丰富，一定可以帮到你的！”何绍航看着妹妹亲切地对张磊笑了笑，然后在顾向城旁边瞎几把补充道。
真的是瞎几把何绍航默默地抱着臂，站在一边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想认识她。
不过说实话，还蛮有用的。
“顾医生，我求求您救救我！”
原本坐着的男人一听这话，连忙站起来死死揪着顾向城的袖子，不愿撒手。
“好，那不如我们先聊一聊。”顾向城进入工作后态度变得异常随和，任由对方扯着自己的袖子，“我听你之前给他们说过，自己可以看到鬼？”
“对，对的！”原本受惊的男人听见这话，立马拼命点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他们就在这里他们一直都在这里！”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看到的？”
“就从上个星期！”张磊忽然垂下头，难过道，“木秋去世了之后，我整天心神不宁的，上课也经常跑神。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们，我就能看到他们了！他们有时候在画室里说话有时候在楼旁边的树上对着我笑，甚至会从镜子里走出来。
我，我实在受不了了顾医生我”
“没关系的，慢慢说。”顾向城使了个眼色，示意何酒酒端了一杯热水过来，放在他面前，“您和洪老师的关系很好啊。”
“我们是多年的恋人了，感情一直都很好。”张磊接过热水看了一眼何酒酒，叹了口气，“本来说好的，今年带完这届孩子们就结婚，结果”
“抱歉，我不该提这些的。”顾向城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可以谈谈你看到的‘他们’吗？”
“准确地说，不是‘他们’，而是‘她’。”
张磊猛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珠颤抖着，直勾勾地看向他。
“木秋是‘她’杀死的所有人都是
那个女孩，回来了！”
——
“你是说，当年那个自杀的女孩？”顾向城皱眉，“可以详细讲讲吗？”
“我记得那是挺多年的事了。”
张磊搓了搓手，眼珠偏向一边，“那时候我还是个刚入职的小教师，教的还是美术这种高中生根本不重视的课，所以和同学们接触的不太多。
当时木秋已经当上了普通班的班主任，她性格要强又努力，所以有现在这种成就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我记得我入职的第四天，就是那个孩子——我记得别人叫她小诗，出事的那一天。大早上的我一来到校门，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号啕大哭，说是什么房梁什么的。我连忙奔过去一看，就看见那个女孩，已经是被蒙着白布抬出来了周围全是吓坏的学生。
因为这件事影响太大，直接关系到雾见中学重点学校的名声，所以校领导听说后大为震怒，下令严查相关的学生和老师。
但这只是开始，社会上沉寂多时的舆论似乎终于找准了方向，开始疯狂对着我们所有人开炮。学生们之间也人心惶惶，说是小诗的鬼魂作耸，在班里徘徊你知道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一套的，搞得校方最后撤了那间教室，当做公共画室使用。
不过木秋可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她当时教的是普通班，尖子班的事情她根本参与不到，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最后会以那种方式
该死！我明明早该知道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人！整个学校都是她的目标！”
“冒昧地打断一下。”顾向城微微前倾身子，“我想请问，张磊先生您在这期间，看到过去世的洪女士吗？”
“什么？”他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地回答道，“没有！我没有见到她我们明明那么相爱，我宁愿最后死在的是她手下啊！”
“张先生认为，那个小诗，想要杀你？”
“我都说了，她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为什么？”他继续追问，“为什么，“她”想要杀了你？
可是，我记得刚刚在你的故事里，你甚至跟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磊愤怒地站起身，朝无动于衷的顾向城吼道，我知道，所有人都当我是疯了，可我没有疯！她确实她确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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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紧不慢地往椅背后一靠，神情重回之前的疏冷。顾向城垂眸戴上眼镜，翻看着之前的病历，没再看他一眼。
什么情况？何酒酒不解地去看身边的何绍航，正遇上对方同样懵逼的脸。
这算什么，冷场了？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桌子两边的人都沉默着，何酒酒站在一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盯着这俩人干瞪眼。
五分钟过去了，她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看着病例的顾向城，忍不住想要开口，却在余光注意到张磊的模样后，猛地住嘴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不懂顾向城在搞什么鬼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差不多理解了一点。
是心理战。她在心底默默说道。
桌边旁的两人依旧是坐在两边，但原本针锋相对的局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之前一直紧绷着的张磊已经冒出了汗珠，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顾向城手中的病历，终于像是忍不住了似的，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大口大口喝着水。
——
“我说！”
终于，张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口气喝干了水，“是我不对，不该向顾医生说谎的。
我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我，当时就在那个班。
我是，当年十三班的美术老师。”
“所以你才担心自己会遭到报复？”顾向城合上病历，抬起眼直视着他，“也就是说，你参与到了那起校园欺凌案中？
可是就我看到的档案，你当时并没有受到处罚。相反，你在出了那个事之前，就已经主动申请调离重点班。
我可以变相地理解为，你害怕了吗？”
“我确实是怕了。”
张磊双眼无神地低下头，“换谁都想要远离的。那种环境下，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顾医生，你也是教学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当一颗石头落到海里时，它会激起巨浪吗？”
“你不是已经看到结果了吗？”他推了推眼镜，“‘她’确实激起了巨浪，但是也不会回来了。”
“我对不起她。”张磊喃喃开口，“她还是来找我了。”
“放心吧，她不会回来的。”
顾向城笑笑，“死者远远比活人要善良，因为他们不会说话。”
“你”
张磊抬头，看见对方安抚性的目光，便脱力般地瘫在椅子上，“那就，先谢谢顾医生了。”
“下面的问题，是我出于私人目的的好奇心，你不想回答也就不勉强。”
顾向城拿起水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现在洪木秋和你所教的这个班里，还会出现类似的欺凌事件吗？”
“啊啊，说起来好像还真听她提过，不过我觉得也就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
张磊歪头回想着，犹豫地说道，“我记住这种事，还是因为名字有点相同的缘故。
有个叫季画诗的女孩，似乎是遭到同学之间的排挤了，一直独来独往的。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种事应该年年都有不少发生的吧？只要不闹大，顺利疏导了就没有问题。”
“那就算了，谢谢您的配合。”顾向城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向张磊微微欠身，“希望我今天有帮到你。”
——
“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待张磊摇摇晃晃地走出咨询室，旁边当木桩的兄妹俩终于松了一口气，散了架似的瘫在了椅子上。
何酒酒倚在桌子上，顺手给顾向城泡了杯茶，递了过去打趣道，“顾医生，你看出什么了？”
顾向城没接，他沉着脸色看向房间外正在收拾东西的张磊，低声说道，“他还是撒谎了。”
“什么？”
何绍航原本正在椅子上放松，闻言差点跳起来，“那你刚刚不说！”
“他和洪木秋早就分手了。”顾向城挑了挑眉，忽然猛地咳嗽了一声，连忙接过何酒酒递过来的茶水，一言不发地吃了药，才向他们解释道。
“这只是我根据自己专业知识的判断，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况且，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如果在这个时候开口，很可能会起反作用”
“不好意思。”何绍航做了一个终止的手势，拿起电话走到一旁。
“那现在怎么办？”何酒酒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喂，以我多年讲恐怖故事的经验，既然这件案子的起源是校园暴力案，那个季画诗也应该调查一下。”
“校园暴力等会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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