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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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颂雅拖着程念上车, 叫司机离开, 摸摸她的手背, “没有吓到你吧”
程念抑郁的情绪早就荡然无存了，听到这句更想笑，捏捏她细细的手腕,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我怎么会吓到”
凤颂雅一挺小胸脯，“我跟那人渣有丰富的斗争经验，哪会怕他是不是就是他欺负你”
程念一窒, 忽然想起来，有许多与方浩然的过节都没跟凤颂雅提过，闹到现在这地步, 都是因为自己最初的一时软弱贪小便宜，羞愧重新涌上心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可是做错了就得承担。
定了定神，她从第一次偶遇方浩然搭了便车开始，一五一十交代了，涨红了脸道, “是我不对，不该贪小便宜, 闹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
凤颂雅简直气死, 不知道程念的父母是怎么教育闺女的, 教出这样软趴趴的脾气, 吃了大亏竟然还要反省自己，莫名其妙
她忍不住出戳了程念的脑门，“你是有错，可是错不在搭了人家的车。什么叫你贪小便宜，明明是那人渣手段高。我只跟你讲一件事，方浩然家在城西区，距离你住的小区足有十几公里，他疯了嘛跑到那边去夜跑，分明是去套路你的。甚至可能都查明了你的日常习惯。”
“查、查明我日常习惯”程念被戳脑门了也不在意，缩着脖子认错，听到这句才更怕了，“怎么可能”
“否则呢他为什么要到十几公里外的一个老旧小区夜跑，他家出去五公里是著名的市内森林公园，夜跑不是更合适为什么选了夜跑如果你没这么运动习惯呢譬如我吃饱了能躺着绝不坐着，运动手段是瑜伽舞蹈，除了体育课从不跑步。这肯定是知道了你的运动习惯，故意堵过去的吧”
那这都不仅是追妹子了，简直跟踪狂。
程念回忆整个过程，在那天遇到方浩然之前，她跟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过私人谈话，绝对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兴趣习惯。
甚至都没有在办公室里讲过自己有跑步锻炼的习惯。
毛骨悚然
凤颂雅大大叹了口气，把前后座的挡板讲下去，问司机叔叔，“要是有个男同学，到处打听了你女儿的生活习惯，比如晚上回下楼跑步，专门从十公里外的家跑过去跟她偶遇，追求她，你要怎么办”
司机叔叔有个正念高中的闺女，捧在掌心，闻言一瞪眼，“打断这小子的腿。”
凤颂雅给程念一个眼神，“你看，电视上天天播sb偶像剧，讲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套路，误导小姑娘，也误导男同学，追求女孩根本不应该这样。”
程念瞪大眼睛，若是在今天之前她觉得怨愤、烦恼、憋屈，今天凤颂雅这轻飘飘的几段话，彻底让她三观重塑了。
是的，我没错，是他们的错，我为什么要反省愧疚
凤颂雅又问司机，“那你觉得，要是一个男同学喜欢你女儿，怎么样做你会给他一点点机会啦。”
“一点点都不”司机又想瞪眼，一琢磨是假想，又真的好好想了一回，“孩子就得好好学习，我闺女学习就可好了，要是男同学好好学习，两个人一起进步，等考上了好大学，我就考虑考虑。”想到女儿终究会嫁人，司机叔叔眼睛还酸了酸。
“您真是开明的好家长”凤颂雅夸奖了一句，又把挡板升上去，握着程念的手，拿出自己的职业红娘素养，给她洗脑，“听见没这事儿源头就不怪你，不必愧疚。一个好男人，该有担当有责任感，喜欢一个女孩子，该为她的未来考虑，方浩然在公司里搅风搅雨，放纵流言，完全不顾你的死活，就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渣。所以，你做的所有都没错”
程念眼睛一眨，掉下一串眼泪来。
没人知道她这些天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她反复的想，如果我当时没有搭那个车就好了，如果我没有跟他搭话就好了，是不是我不检点，才招来人家的觊觎，是不是真的我行为那里不对，才让周围的人觉得跟他暧昧。
是了，我不该接他的仙人掌，不该给他饼干
诸如此类等等，她甚至把披肩长发梳成了露出脑门的马尾，上班都不穿裙子了，今天凭着一腔勇气跑出来，是凤颂雅给她的希望，离了这个公司，生活不会没着落，日子还能过下去，却从没想过，从始至终自己都是没错的。
心里五味杂陈难以言喻，只觉得有这个朋友真好，真的特别好。
这边两姐妹互诉真心呢，季卫旭赶着上来，在红灯间隙打开车窗吼，“小姑奶奶，还有什么事儿吗”
凤颂雅一愣，艾玛，把这家伙给忘了，一时有些尴尬，扒着车窗歉意地笑，“抱歉哦，是不是吵醒你睡觉了”
季卫旭悚然一惊，脊背汗毛竖起，“你刚才跟我道歉”
“是啦，”凤颂雅扒着车窗甜甜地冲他笑，“三哥你回去休息吧，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去找你玩哦，到时候送你个礼物当感谢。”
季卫旭紧贴驾驶座椅背，摸了一把自己的脑门，“我一定是幻听了，某人不但冲我道歉，还叫我三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毕竟凤颂雅虽然浑身没有二两肉，身娇腰柔易推倒，可是在他面前一直是女霸王呀。
红灯过，司机发动车子，凤颂雅还趴在车窗，甚至冲季卫旭补了个小心心，“三哥再见，谢啦”笑容特别甜，毕竟这么好的发小不多了，要不是他跑得快，说不定今天就要吃了方浩然的亏呢。
季卫旭崩溃，不会是昨天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料吧麻的幻听还幻视
凤颂雅乐滋滋地带程念回去，雷厉风行让她搬了家，是一套凤家名下的公寓，被她征用做员工宿舍。
提前退租会被扣一个月押金，程念犹豫的很。
凤颂雅顺手地戳她脑门“你想想，你的行踪谁最清楚只能是合租室友吧方浩然怎么打听来的而且你那边距离咱们的店足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公寓到店步行一刻钟，每个月交通费都能省下多少”
因为程念的软糯性格，不知不觉间，她在这个妹子面前已经把伪装扯掉了，完完全全是那个女汉子凤颂雅。
程念知道她在帮自己，感谢的话说多了就廉价了，只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为小雅的店竭尽全力。
安置好了程念，凤颂雅腰酸背痛地回到家，扑街一般把自己瘫在沙发上。
眼镜躺在旁边的茶几上，一见她回来，非常急切，你去哪里了以后出门必须带上我
我又不是近视，哪会随时记得眼镜，凤颂雅疲惫地叹了口气，主动把今天的事情都讲了，你上次说那个叛逃者，是会枉顾世俗法律的对吧它除了指导方浩然那人渣，能自己做坏事吗比如入侵网络监控总之非法获得念念的行踪，我觉得不会是室友泄露的。
你为什么这么判断眼镜严肃起来。
方浩然不屑于使用这些小手段，他对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以前战绩彪炳，凤颂雅摸着下巴，搜索原主的记忆，我认识他的这些年里，从来没有他套路不上的姑娘，开车十几公里去偶遇呵呵，他才不会这么累着自己。
眼镜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的处境可能非常危险，应该想办法保护自己了，这个世界也有非常多先进的技术手段。
行吧，我就猜着会这样。凤颂雅呼一口气，恶人哪里都有，正义使者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作为红娘的那个自己，不就是因为爆料公司黑幕，断了人家财路，才被砍死吗
想到这里，她又艰难地爬起来，如果叛逃者那么厉害，家里的网络也不安全，现在这一局，是有心算无心，以后呢
凤颂雅这边咬着笔头彻夜写计划的时候，方浩然那边也没闲着。
程念被拢到凤颂雅身边，他不但可能需要换一个目标，可能还需要修改整个计划，原本的创业计划大概要提前。
公司里的人在程念离开后，风言风语的矛头就转向了他，总会发生那种，众人言笑晏晏，你一走进就忽然安静的尴尬场景。
这种情况方浩然哪里呆的住
可是手头的客户又很重要，他下了决心，尽快做完这一单，等跟客户建立上私人关系，就撤了。
所以众人下班之后，他还在公司加班做方案加班。
鼎立大厦的灯火昼夜不息，每层都有加班狗，朝阳会展这一层也有许多其他人。
晚上十一点，白炽灯惨白，方浩然关上电脑，揉着太阳穴走出来，长长的走廊，隔壁公司的玻璃门一关，也有一个人拎着电脑包出来。
是个女人，挽着头发，珠光打底衫、白色阔脚西裤、裸色高跟鞋，走得摇曳生姿，要是、屁股后边没有一块血渍就好了
方浩然跟着她走到电梯口，到底没忍住，轻咳一声，“这位女士，您这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人的臀部。
女人本来眼神疲惫、神情乏味地瞪着电梯上的数字发呆，被他一招呼，回过神，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很快发现了异常，惊愕只有一刹那，就迅速整理了表情，淡定地把小西装往腰上围，一点儿都不尴尬地冲他一笑，“谢谢提醒，忙的没感觉到。”
深夜时分，她脸上的妆容有些脱，有种雨后残花的萧索美感。
方浩然扯出一个年轻人矜持尴尬的笑容，还挠了挠头，“不客气”语气有些虚弱。
实际上他在竭力控制情绪，rd的声音在脑海中轻轻想起，这位比程念的素质要高得多。
只是年纪有些大，比方浩然足足大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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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抑郁的情绪早就荡然无存了，听到这句更想笑，捏捏她细细的手腕,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我怎么会吓到”
凤颂雅一挺小胸脯，“我跟那人渣有丰富的斗争经验，哪会怕他是不是就是他欺负你”
程念一窒, 忽然想起来，有许多与方浩然的过节都没跟凤颂雅提过，闹到现在这地步, 都是因为自己最初的一时软弱贪小便宜，羞愧重新涌上心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可是做错了就得承担。
定了定神，她从第一次偶遇方浩然搭了便车开始，一五一十交代了，涨红了脸道, “是我不对，不该贪小便宜, 闹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
凤颂雅简直气死, 不知道程念的父母是怎么教育闺女的, 教出这样软趴趴的脾气, 吃了大亏竟然还要反省自己，莫名其妙
她忍不住出戳了程念的脑门，“你是有错，可是错不在搭了人家的车。什么叫你贪小便宜，明明是那人渣手段高。我只跟你讲一件事，方浩然家在城西区，距离你住的小区足有十几公里，他疯了嘛跑到那边去夜跑，分明是去套路你的。甚至可能都查明了你的日常习惯。”
“查、查明我日常习惯”程念被戳脑门了也不在意，缩着脖子认错，听到这句才更怕了，“怎么可能”
“否则呢他为什么要到十几公里外的一个老旧小区夜跑，他家出去五公里是著名的市内森林公园，夜跑不是更合适为什么选了夜跑如果你没这么运动习惯呢譬如我吃饱了能躺着绝不坐着，运动手段是瑜伽舞蹈，除了体育课从不跑步。这肯定是知道了你的运动习惯，故意堵过去的吧”
那这都不仅是追妹子了，简直跟踪狂。
程念回忆整个过程，在那天遇到方浩然之前，她跟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过私人谈话，绝对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兴趣习惯。
甚至都没有在办公室里讲过自己有跑步锻炼的习惯。
毛骨悚然
凤颂雅大大叹了口气，把前后座的挡板讲下去，问司机叔叔，“要是有个男同学，到处打听了你女儿的生活习惯，比如晚上回下楼跑步，专门从十公里外的家跑过去跟她偶遇，追求她，你要怎么办”
司机叔叔有个正念高中的闺女，捧在掌心，闻言一瞪眼，“打断这小子的腿。”
凤颂雅给程念一个眼神，“你看，电视上天天播sb偶像剧，讲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套路，误导小姑娘，也误导男同学，追求女孩根本不应该这样。”
程念瞪大眼睛，若是在今天之前她觉得怨愤、烦恼、憋屈，今天凤颂雅这轻飘飘的几段话，彻底让她三观重塑了。
是的，我没错，是他们的错，我为什么要反省愧疚
凤颂雅又问司机，“那你觉得，要是一个男同学喜欢你女儿，怎么样做你会给他一点点机会啦。”
“一点点都不”司机又想瞪眼，一琢磨是假想，又真的好好想了一回，“孩子就得好好学习，我闺女学习就可好了，要是男同学好好学习，两个人一起进步，等考上了好大学，我就考虑考虑。”想到女儿终究会嫁人，司机叔叔眼睛还酸了酸。
“您真是开明的好家长”凤颂雅夸奖了一句，又把挡板升上去，握着程念的手，拿出自己的职业红娘素养，给她洗脑，“听见没这事儿源头就不怪你，不必愧疚。一个好男人，该有担当有责任感，喜欢一个女孩子，该为她的未来考虑，方浩然在公司里搅风搅雨，放纵流言，完全不顾你的死活，就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渣。所以，你做的所有都没错”
程念眼睛一眨，掉下一串眼泪来。
没人知道她这些天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她反复的想，如果我当时没有搭那个车就好了，如果我没有跟他搭话就好了，是不是我不检点，才招来人家的觊觎，是不是真的我行为那里不对，才让周围的人觉得跟他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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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过，司机发动车子，凤颂雅还趴在车窗，甚至冲季卫旭补了个小心心，“三哥再见，谢啦”笑容特别甜，毕竟这么好的发小不多了，要不是他跑得快，说不定今天就要吃了方浩然的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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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颂雅乐滋滋地带程念回去，雷厉风行让她搬了家，是一套凤家名下的公寓，被她征用做员工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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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颂雅顺手地戳她脑门“你想想，你的行踪谁最清楚只能是合租室友吧方浩然怎么打听来的而且你那边距离咱们的店足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公寓到店步行一刻钟，每个月交通费都能省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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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知道她在帮自己，感谢的话说多了就廉价了，只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为小雅的店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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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近视，哪会随时记得眼镜，凤颂雅疲惫地叹了口气，主动把今天的事情都讲了，你上次说那个叛逃者，是会枉顾世俗法律的对吧它除了指导方浩然那人渣，能自己做坏事吗比如入侵网络监控总之非法获得念念的行踪，我觉得不会是室友泄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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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的处境可能非常危险，应该想办法保护自己了，这个世界也有非常多先进的技术手段。
行吧，我就猜着会这样。凤颂雅呼一口气，恶人哪里都有，正义使者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作为红娘的那个自己，不就是因为爆料公司黑幕，断了人家财路，才被砍死吗
想到这里，她又艰难地爬起来，如果叛逃者那么厉害，家里的网络也不安全，现在这一局，是有心算无心，以后呢
凤颂雅这边咬着笔头彻夜写计划的时候，方浩然那边也没闲着。
程念被拢到凤颂雅身边，他不但可能需要换一个目标，可能还需要修改整个计划，原本的创业计划大概要提前。
公司里的人在程念离开后，风言风语的矛头就转向了他，总会发生那种，众人言笑晏晏，你一走进就忽然安静的尴尬场景。
这种情况方浩然哪里呆的住
可是手头的客户又很重要，他下了决心，尽快做完这一单，等跟客户建立上私人关系，就撤了。
所以众人下班之后，他还在公司加班做方案加班。
鼎立大厦的灯火昼夜不息，每层都有加班狗，朝阳会展这一层也有许多其他人。
晚上十一点，白炽灯惨白，方浩然关上电脑，揉着太阳穴走出来，长长的走廊，隔壁公司的玻璃门一关，也有一个人拎着电脑包出来。
是个女人，挽着头发，珠光打底衫、白色阔脚西裤、裸色高跟鞋，走得摇曳生姿，要是、屁股后边没有一块血渍就好了
方浩然跟着她走到电梯口，到底没忍住，轻咳一声，“这位女士，您这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人的臀部。
女人本来眼神疲惫、神情乏味地瞪着电梯上的数字发呆，被他一招呼，回过神，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很快发现了异常，惊愕只有一刹那，就迅速整理了表情，淡定地把小西装往腰上围，一点儿都不尴尬地冲他一笑，“谢谢提醒，忙的没感觉到。”
深夜时分，她脸上的妆容有些脱，有种雨后残花的萧索美感。
方浩然扯出一个年轻人矜持尴尬的笑容，还挠了挠头，“不客气”语气有些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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